第七章 魔法與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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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6-16
  巫女開始冥想,意識迅速的集中,並開始昇華。
  作為村子中唯一的施法者,巫女此時正準備施展法術,目標是那個打傷獵人的魔獸。
  說實話這樣做的風險很高,如果可以巫女也不想用這麼冒險的方式,對於接受過一定法術教育的巫女來說,她很清楚有些東西是不能亂看的。
  然而她別無選擇,村子與巨鷹群落之間的關係遠比魁德隆所想像的更為複雜。
  巫女所待的村子名為「羽澤村」,從名字上就可以很清楚理解其由來為何。
  其實最早也不是這個名字,最初他們這群人剛登陸這座島的時候,也是憑著自己的力量在島嶼上開拓出一片自己的家園,然而他們終究低估了島嶼的危險以及高估了自己的能耐,最糟糕的時候是所有青壯年都是負傷狀態,村子一度陷入滅亡的危機。
  很快這個小村子就來到他的極限,正當他們即將放棄村子,決定孤注一擲重回海上尋找新家園的時候,山上的神鷹找上了他們。
  神鷹提供足以驅除害獸的羽毛,令村子得有一片休生養息的安全之地。
  神鷹給予的幫助極為優渥,但條件也相對苛刻,儘管沒有要求活人祭祀之類的誇張行徑,但對貢品的大量需求以及信仰的巨大改變依舊壓得人們一度喘不過氣了。
  但經過當時的巫女多方協調,以及生存壓力,村子的人們還是放棄反抗的神鷹的想法,村子改名為「羽澤村」,受羽之恩澤的村落,人們以新的生活方式繼續活在這座島上。
  可神鷹給予的壓力依舊存在,巫女和一些長老們是清楚的,神鷹們的所追求恐怕是更進一步,牠們想將村民變成牠們的僕人或奴隸,有這樣的想法並不罕見,巫女也曾聽長輩說過屈服於強大惡魔的人類,他們的下場大多不怎麼喜人。
  所以可以的話,巫女是盡可能不希望與神鷹們扯上關係,雖說比起惡魔,神鷹們的手段還算善良,但可以的話誰也不想被套上枷鎖。
  巫女是村中唯一的施法者,她們這一脈的傳承在最早的時候便是一起上島的,她們這一系的傳承被稱為「薩滿」,是能與萬物精魂溝通的職業,對於法術,這一支的薩滿有著獨特的理解。
  法術即是一種反饋,對於靈魂、身體、語言的信息做出的反饋,而進行反饋的存在則各有不同。對著世界的魔力本身,以咒語與符文作為信息的是傳統的法師;對著神明,以祈禱與經文作為信息的則是虔誠的祭祀;對著自然,用肢體和歌聲作為信息的則是淡泊的德魯伊。
  至於薩滿,他們對著精魂發送信息,或者說「靈」,萬物皆有靈,泛靈論是大多數薩滿都認可的理論,這個職業是極度原始的施法者職業,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部落就有一種流派,他們信仰先祖、自然與動物,可信仰的範圍也可涉及到概念,就以法術可能涉及的規模可說是相當廣泛。
  但要說深入,相較其他的法術,薩滿在個體實力上略有不如,薩滿更多的價值在於幫助部落生存,而非是個體的強大。因此你會看到薩滿精通草藥、占卜、儀式等能幫助部落存續的技能,而非使用一發威力強大的火球殲滅敵人。
  當然,如果一個薩滿實力強大,他自然也可以招來強大自然精魂來為自己討伐敵人,而一個歷史悠久的部落,他甚至有辦法招換出自己的先祖英靈來助戰。
  任何一種施法職業都不容小覷,前提是自己的實力夠強,遇到的也是合適的對手。
  這位正在準備法術的巫女大人,似乎沒有這種運氣。
  使用的法術被稱為「眺望」,顧名思義是用來觀察遠方對象的法術。
  冥想已將巫女的精神提升至高集中狀態,接下來就只需要等待法術的結果。
  在巫女的視野中,她已經脫離自己的身體,視野不停的向前飛馳,宛如成為風中的鳥,飛出村子,飛進森林,在林葉間穿梭,直到找到自己的目標為止。
  巫女的感受著自然中的氣息,目標是找到混在自然氣息中最異質,也是最大的那股氣息。
  很快,巫女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那頭魔獸,那頭會飛的蛇,此時正盤坐在自己的巢中,周圍還有幾顆大岩石,雙眼盯著前方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巫女僅僅是看了一會兒,便忍不住地顫抖起來,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都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這根本……這根本不是什麼普通魔獸,這是一種更高位,更加可怕的存在。
  巫女開始想起幼時導師為自己敘說的故事。
  在廣闊的大地上,比雲還高的天上,有一種生物橫行在這天地之間。他們力量強大,揮出的爪子能輕易砸碎岩石,吐出的火能燒毀城池;他們智慧高深,擁有的知識廣納古今萬象,使用的魔法奧妙玄奇。
  其天生的威勢,令凡人在他們面前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顫抖。
  他們是「龍」,巨龍,這個世界上最強大,也是最尊貴的存在之一。
  巫女難以抑制的產生恐慌,真正的龍根本不是他們能應付的對手,這個島上能夠與一頭真正的龍交戰的只有聖山上神鷹們領袖,那個白色神鷹,然而那也得是神鷹族群付出的重大傷亡,包含神鷹自己都有喪命的危險才有可能取得的勝利。
  慌亂使得法術有些不穩定,以至於巫女沒辦法透過混亂的視野發現,眼前這將眾人嚇得人心惶惶的傢伙僅僅只是一頭雛龍。當然,年紀輕輕就有此等實力的雛龍極其罕見,也沒辦法責怪巫女產生誤判。
  龍察覺到了法術的運作,他開始抬起身體,目光搜索著周遭的一切,但物質世界並沒有巫女的蹤影,很快,龍之眼便開始搜索處在物質世界以外的事物。
  彷彿直接看到一般,巫女很快就與龍對上視線,那蒼色的龍瞳敘說著上位者的威嚴,龍的低吟撼動著巫女的心臟。
  「是你……再看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