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終局的前兆】

「這是真的嗎？」草薙扭頭看向能力的持有者。

癒葉也是一言難盡的點頭，這也是為什麼她剛醒來就忍不住要下樓，因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竟然又多了一條羈絆線。

「十束你……」草薙想說甚麼卻又說不出來，照剛剛的解釋而言，那就是十束與癒葉彼此互相認同了，羈絆線才會連起來。

他沒辦法阻止，畢竟永森癒葉是他們的恩人，這一點是所有的吠舞羅都認可的。

「謝謝你。」癒葉最後認真地對十束說。

正是因為十束的認同，這個世界與她再次連結起來，才能讓她這麼快就清醒過來。

「不用客氣。」十束笑瞇瞇地說。

沒多久，綠谷等人就照著燭台切給的地址找過來。

「小百！綠谷！切島！你們沒事吧？」癒葉看到他們過來，終於鬆一口氣，「爆豪，你沒有惹太多麻煩吧？」

「喂！妳想打架嗎？」爆豪威脅的揮揮拳頭。

「癒葉，妳沒事吧？」八百萬注意到癒葉的神色不太對，立刻上前關心。

「我沒事了。」癒葉淺笑一下說。

「阿道夫先生已經沒事了。」轟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漠，「等癒葉的能力恢復後，我們就回去。」

「怎麼了？發生甚麼事？」綠谷敏感的察覺出轟語氣裡面針對阿道夫的不滿，他看向面色略為蒼白的癒葉。

「我和阿道夫的羈絆已經斷了，他現在也有了夥伴，所以不用擔心了。」癒葉本來想用一句沒事帶過，但當她對上了轟隱忍的心疼神色後立刻改變想法，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想讓這個少年因為自己露出那樣的神色。

「天啊！」八百萬驚呼一聲，下意識摀住嘴，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喂，妳沒事吧？」爆豪眼神微瞇的看向她。

「已經沒事了。」癒葉搖搖頭說，「我和多多良先生建立起新的羈絆，所以我們暫時還不會被這個世界驅逐。」

不過……癒葉彷彿想到甚麼般看向燭台切等刀劍男士們，「燭台切先生，你們先回去本丸吧，你們待在這裡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小小姐說得也是，我們要是再待下去，大概檢非違使就要來了。」說話的是後面才被召喚而來的刀劍男士‧一期一陣。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燭台切沒有反對這個提議，他欠身對癒葉說，「還請小心自身安危，我們會等候小小姐的歸來。」

「我們很快就會回去的，請不用擔心。」癒葉點點頭說完，便看著幾名刀劍男士很快啟動返回的羅盤，不過轉瞬間就消失在他們面前。

「……還真的是來自別的世界啊。」親眼目睹這樣的場景，吠舞羅的幾名年輕人都難掩興奮和好奇的竊竊私語起來。

「永森的個性應該在兩天左右就可以恢復，我們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綠谷則和夥伴們商量起來這兩天該怎麼辦。

最開始來的目的是救阿道夫，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完成，而綠之王那邊也已經協助抓捕起來，剩下的事情就讓這個世界的人們自己去處理吧，畢竟對方應該也不會希望他們一直插手。

「既然這樣，這兩天就讓我來帶大家逛一逛吧？」十束笑瞇瞇地提議，「而且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不會有甚麼不長眼的傢伙來招惹的。」

「這樣啊……那麼就拜託了。」綠谷想了想沒有拒絕，他想既然永森能和這個人結成羈絆，想來是能夠信任的人。

這兩天，相較於前幾天而言，算是過得比較輕鬆自在的。

特別是爆豪和吠舞羅的傢伙特別合，幾人不過說幾句話後就直接跑出去找地方打架了，連帶著切島都不敢鬆懈的追過去盯著，不過聽說後來也被拖下去一起打起來了。

而八百萬則很愉快地接受草薙的招待，順便和對方聊聊自己品嘗過的高級飲品或點心。

綠谷則是和十束聊得很開心，一個有無限問題，另一個則總是笑咪咪地保持良好耐心回答。

癒葉則是因為羈絆的反噬又躺了半天後才有精神，轟基本上是寸步不離的守在癒葉身邊。

有點意外的是，新上任的赤王安娜似乎很喜歡癒葉，平素總是黏在癒葉身邊，連帶著周防也守在旁邊發呆。

自從卸下赤王的權責後，周防尊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鬆，當然力量也被削弱了不少，但對他而言，這樣是最好的，因此嘴上不說，心裡也是對癒葉一行人抱有感謝之情。

「癒葉，你們明天就要回去了？」這兩天安娜都是和癒葉一起行動，在要回去的前一晚，安娜難得將他們都留下來，然後主動說要和癒葉一起睡。

「恩，不過別擔心，我和多多良有了羈絆後，隨時都可以來見安娜。」癒葉也很喜歡這個像娃娃一樣可愛的小少女，心底將安娜當作妹妹一樣看待，「安娜就算成為赤王也不要勉強自己，身邊的夥伴們都是妳最好的依靠。」

「恩，我知道的。」安娜乖巧地說，她停頓了一下後小聲問，「癒葉，想見白銀之王嗎？」

癒葉聞言愣了會，她將視線投向虛空，輕聲說，「其實我是知道的……阿道夫和其他與締結羈絆的那些人不同，那些人在其他世界也有屬於自己的重要羈絆，所以他們不會輕易捨棄自己。」

「可是阿道夫他……一直很孤單，看似享受那份孤寂，可其實只是在逃避著他不想面對的過去，我是知道的。」

因為阿道夫來到她的世界時，儘管很開心，但偶爾她還是能看見阿道夫眼中閃過的迷惘。

所以……她不怪他，她不會因為阿道夫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世界對他而言最為重要的羈絆這一點去責怪他。

只是……

「我也是有自己的感情，現在的我還沒辦法輕易釋懷。」癒葉輕聲說，「也許有一天時間會抹消掉這份難受，但現在的我並不想見伊佐那社。」

不想見那個斬斷她與阿道夫羈絆的人。

「我知道了，我會保護癒葉的。」安娜伸手輕輕摸了摸癒葉的頭，「癒葉已經是我重要的朋友了，我不會讓癒葉難過的。」

「謝謝妳，安娜。」癒葉忍不住將小小的女孩抱進懷裡，「對我來講，安娜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所以只要安娜需要我的話，我一定會來幫忙的。」

「恩。」

安娜剛說完，突然感覺到一股奇妙又溫暖的力量將她和眼前的這個人聯繫起來，她忍不住瞠大眼睛。

「這個……就是羈絆嗎？」安娜新奇地問，她發現自己就算不透過紅色玻璃珠、就算閉上眼睛，她也可以輕易地感覺到癒葉的存在。

「是啊，這就是羈絆。」

是將妳我連繫起來，成為重要家人的羈絆。

……

剛回到原本世界時，大家都有一瞬的愣神。

畢竟剛剛明明還是大白天，結果眨眼間回來卻是夜晚了，也正是如此才讓大夥猛地記起他們在去異界前在做甚麼。

「……這種感覺真微妙，很容易產生時間紊亂。」八百萬還是第一次穿越，一時間有點不習慣。

同樣不習慣的還有同為第一次的切島。

至於其他人，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穿越了，多多少少都已經習慣，甚至癒葉還笑咪咪地給了建議。

「可以當作出國剛回來調時差的那種感覺。」

八百萬想一想覺得也對，心態一轉，原本的暈眩感也好多了。

「好了，時間也晚了，明天雖然是周末，但都還有要做的事情吧。」癒葉看了眼時間，立刻拍手示意大家。

「說得也是……我明天還要繼續去夜眼的事務所。」綠谷想到白天時的實習狀態，只能努力強打起精神。

「我明天也得繼續去事務所，而且焦凍和爆豪的補習明天也有吧？」

「恩。」

「切。」

這樣一說，大家也沒有甚麼心思待下去，各自解散回自己房間去了。


隔早，轟用完早餐就先和爆豪離開去補習。

癒葉則是和今日陪同的燭台切一起去寺哉事務所，沒想到才剛進到事務所就被空谷塞了一份文件。

「去跑一趟潮爆牛王的事務所，他們申請共同協助。」

「欸？甚麼共同協助？」癒葉有些莫名的接過文件，「就我自己一個人去嗎？」

「本來嘛，應該是我去，不過既然有妳在了，那當然就是交給實習生去做囉，這對妳也是個不錯的經驗。」空谷有點無賴地說，「這次的事件只是個偵查事件，不過似乎牽扯到不明異獸，因此才會分屬到我們這邊來。」

寺哉事務所，主要負責的是異空間導致的事件或是不明異獸相關的事件，當然一些原因不明的案件也會交付給他們處理，因此他們沒有所謂的領域區，平常就算要巡視，頂多也就是自家事務所附近幾個街區而已。

「可是…我還甚麼也不清楚啊？昨天也只整理了一天的文件而已。」癒葉瞇眼看著空谷，再次感受到這位社長的不靠譜。

「放心放心，我們基本上都是頂著政府的名義去協助的，不是還有燭台切嗎？他們對這方面都挺熟的了。」空谷似乎還嫌不夠般地說，「妳有現場的全部指揮權和決定權。」

癒葉瞪大眼睛看向他，「這是甚麼意思？是發生了甚麼嗎？」

要不然怎麼會突然放這麼多權限給她？

空谷無語仰頭，最後承受不住少女直率的目光，只能低頭老實交代，「之前提過審神者中可能出現叛徒，在經過排查後，已經大致可以確定是誰了。」

「和我母親有關？」癒葉眼神微瞇，大腦開始飛快轉動。

空谷嘆氣地點頭，「啊，詳細狀況我也不清楚，但是對方似乎和妳母親有很深的仇恨，她的目標是妳，或者該說神司家族的血脈力量。」

「……我開始懷疑我母親在擔任審神者那段期間到底都幹了甚麼？」癒葉發現她經歷的這一連串危險幾乎可以說是她母親的歷史遺留問題。

更無奈的是，她卻不能逃避這些問題，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

「不過要是對方發現神司家族的血脈力量根本無法被奪取的話……」

「我知道，大概就只能殺了我吧。」癒葉無奈地嘆一口氣，「也就是說社長最近要忙這些事情嗎？」

「啊，我們和妳母親有過保護妳的約定，況且妳的後代也對時政和歷史有重要的影響，不管基於甚麼原因，我們都會以妳的安全第一優先。」空谷伸手拍拍她的腦袋，「好了，所以妳快點去會合地點吧，別讓人家大前輩久等了。」

下一秒，癒葉就發現自己已經連人帶文件被推出門外。

「……」

「那麼我們也該出發了，小小姐。」旁邊善體人意的燭台切撿起文件，溫和一笑說。

「說得也是，不管怎麼樣可不能遲到。」癒葉嘆一口氣後點點頭說。

兩人按照給的地址，在約定時間內到達。

「這是……潮爆牛王的事務所吧？」癒葉歪頭看著眼前的建築物，「總之，先去找潮爆牛王見面會談對吧？」

「是的，潮爆牛王會將這次的任務重點告知，另外似乎還有別的幫手。」

「但這不是偵察任務而已嗎？有需要到這麼多人嗎？」癒葉蹙眉，「……真的只是偵察任務嗎？」

燭台切回憶了下文件上的內容，「似乎是和最近的敵人聯合動態有關。」

不管怎麼樣，她也不可能甩手說不幹。

進到事務所說明來意後，很快就被請到潮爆牛王的辦公室。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一起合作的機會。」潮爆牛王看到來人是她時，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就恢復正常的和她握了下手。

「這次任務還請多指教。」癒葉抿唇謙虛地說，當然她並沒有說出自己已經有正式的執業執照，依舊將自己當作臨時執照的少年預備役英雄。

「還請稍待，除了我們外，還有另一位協助者還沒到。」潮爆牛王看了眼站在癒葉身後的人，示意他們先坐下。

「這位是社長派來協助我的人，燭台切光宗。」癒葉注意到他的視線，簡潔的介紹了一下。

燭台切也溫和笑著點頭表示問候。

潮爆牛王似是打量了一會後就收回目光，「最近還好吧？之前聽說你們這一屆已經提前考取臨時執照？」

「是的。」癒葉笑著點頭。

「不過沒想到寺哉竟然還會收實習生。」潮爆牛王微微詫異，他記得最後一次聽說寺哉收實習生似乎就是還是學生的歐爾麥特和神司小春。

「大概是看在我母親的淵源上吧。」癒葉也沒辦法和旁人解釋時政的事情，只能這樣含糊帶過。

潮爆牛王想了一下後說，「寺哉的實習生本身就不可能是甚麼簡單人物，有些時候永森妳不需要太過謙虛。」

癒葉有些迷惘的眨眼，顯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事實上寺哉事務所的背景，稍有名氣或門路的職業英雄多少都知道一點，簡單來說寺哉的背後倚靠的是政府和皇室，因此能被選為寺哉的一員，就等於在告知所有人妳是在政府和皇室面前都留名的人，輕易不能隨意動。」潮爆牛王將他知道的部分解釋給她聽。

「哦。」癒葉大概知道空谷特別邀請自己的意思了，想來要是她在那時沒有答應，大概也不會放棄，也就是說……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選擇。

這時，他們所等待的人也到了。

「綠谷！」癒葉有點詫異地看見走進來的人，「通形前輩。」

「永森！妳怎麼會在這裡？」綠谷看到坐在那裏的癒葉也忍不住驚訝地叫了一聲。

「哦，學妹。」通形也有點意外會在這裡看到她。

「永森是寺哉事務所這次任務的負責人，正好都認識，也就少了麻煩。」潮爆牛王見人都到齊便開始說，「這次的任務是由我、寺哉事務所以及夜眼三方合作，目的在於探查敵人聯合目前的落腳處，根據夜眼的情報，他們似乎和不明組織合作了。」

夜眼……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歐爾麥特老師過去的搭檔吧？綠谷就是去那裏實習啊，癒葉若有所思了一會，她母親應該和那位夜眼沒甚麼交集吧？

經過這幾次事件，她發現很多事情莫名的好像都有她母親參一腳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她母親帶衰還是那些事件原本就該這麼發展，總之微妙得很。

「根據情報，目前確認有兩個據點，因此我們需要分成兩邊去偵查。」潮爆牛王想了一下後說，「地點A就由我和永森過去，地點B就拜託你們，沒問題吧？」

「當然，請交給我們。」通形點頭應下，「那麼接下來就各自行動對吧，有甚麼狀況在聯繫報告。」

「恩，這只是偵查，注意自身安危，切忌不可打草驚蛇。」

「知道了。」通形突然扭頭看向癒葉，「寺哉這邊有甚麼指示嗎？」

癒葉搖搖頭，「這次只是偵查，我們這邊主要是要確認不明合作方是否屬於我們接手的範圍。」

「了解，難怪這次會派永森，還以為空結先生會親自來呢。」通形笑著說。

空結？是空谷先生的代稱嗎？

「事務所堆壓了很多工作，社長抽不出空來。」癒葉婉轉地替自己目前的上司說了點比較好聽的話。

況且時政那邊的確是很忙，出了這麼個叛徒，現在還找不著人影，也讓他們那邊很焦慮。

「這樣啊，那麼也沒辦法了，不過這次寺哉也插手……就只有我們幾個這樣保險嗎？」通形似乎了解寺哉的背景，問得也很乾脆。

「你們那邊到時候會有其他職業英雄去支援，夜眼應該也會隨時留意你們那邊。」潮爆牛王穩重地說，「我們這邊有我在，還有永森的個性支援，問題不大。」

通形聽完後點頭同意，雙方又針對幾個點討論了一下後便各自往任務地點前進。

各自分開後，綠谷才忍不住問通形，「通形學長剛剛特地問永森寺哉有沒有指示是為什麼？」

「哦，那個啊，這算是慣例了，只要任務中有寺哉的人的話，基本上就是以寺哉事務所為主。」

「欸，為什麼？」綠谷更加不解了，寺哉雖然神秘，但也的確沒有甚麼知名的職業英雄在啊。

「這個嘛，告訴你也無妨，等成了職業英雄後早晚也會知道的。」通形想了想後說，「事實上寺哉事務所的背後是日本政府和皇室，也就是說只要寺哉參一腳，就表示政府有他們的打算。」

「欸！所以寺哉事務所其實是政府的嗎？」

「也不完全是啦，不過他們的背景比較複雜，但也不用太擔心，大多數時候他們人員稀少，所以負責的任務基本上都不會和我們有重合，事實上應該說反而我們時不時得去委託支援。」

「這樣啊……」綠谷恍然大悟的同時也理解了，按照永森那複雜的背景，他猜寺哉事務所背後應該還有別的組織，也許就是那個審神者工作的組織團體也說不定。

……

並不知道綠谷已經把寺哉事務所的背景猜得七七八八的，癒葉現在正和潮爆牛王藏在一座空蕩倉庫附近的森林。

「這個距離還是有點遠。」潮爆牛王已經看見一些不該出現在荒廢倉庫的蹤跡。

「那麼交給我吧。」癒葉聞言，立刻雙手交握，「召喚‧里包恩。」

潮爆牛王看了看周圍，沒有看到除他、癒葉和燭台切以外的人，但他的確敏銳的感覺到了第四人的氣息。

「老師，可以麻煩你幫我們探查一下前面那座倉庫嗎？」癒葉知道只要她沒有反轉，就不會有人看到里包恩，加上里包恩的能力也不容小覷，因此很放心的請託。

里包恩壓壓帽沿，「下不為例。」

「我知道。」癒葉立刻故作乖巧狀的點頭。

很快里包恩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走了嗎？」潮爆牛王問。

「是的，請放心！里包恩老師本身是世界級的殺手，對於偵查還是挺拿手的。」

「不過我們這邊也不能放鬆警戒。」潮爆牛王還是挺相信她的能力，但相信歸相信，他的性格不會允許他因為這樣就鬆懈下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