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長夜(2)

　　夢境對段雨澤來說就像是一趟被迫展開的旅程，記憶中令人想念的畫面不斷在眼前閃過，卻僅僅只能用看的，每當他妄想伸手觸碰，畫面就像玻璃般脆弱的碎了一地，讓他瞬間從回憶中抽離。
　　只能眼睜睜的讓那些曾經歡笑的時光成為現在的夢魘。
　　既然無法回到過去，為什麼要讓他憶起曾經？
　　段雨澤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想念，渴望回到童年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然而，心中卻又有著一絲神智始終保持清醒，用激烈的方式強行讓妄想化為粉虀，兩股矛盾的情緒在心中掐架讓他痛苦不堪，卻無法憑著一己之力脫離這樣的絕境，他依然疲憊得使不上力。
　　段雨澤原以為自己會永遠待在這裡，深陷於無止境的絕望中無法脫離，但漆黑的帷幕卻忽然降下，潦草結束了旅程。
　　他沒有多慌張，在寂靜中待了片刻後才理解現況。
　　這裡，就是終點啊……
　　旅程結束了，但此處依然什麼都沒有。

　　——小澤是因為照顧我才會病倒的，我想試著負點責任，小林能理解我的，對嗎？
　　——我我我、我知道了！向陽哥千萬不要勉強自己，有事、有事一定要叫上我喔！

　　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裡，讓段雨澤為之一顫。
　　原來並不是什麼都沒有，是他將心靈封閉起來，不讓外頭的陽光透進。
　　他勾起了唇角，任憑思念的氣息逐漸淡去。
　　夢，該醒了。
　　恢復意識後的段雨澤仍是疲倦得睜不開眼，但感官卻已恢復，因此他感受得到一塊溫熱柔軟的布料正貼上了他的胸口，順著肌理小心翼翼的揉捏、按壓著穴道，或許上頭還沾了點酒精，在布料移到下一處後，殘留在原地的熱度逐漸轉為清涼，是酒精揮發的現象。
　　那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讓人像是融化般動也不想動，雖然按壓穴道偶爾會感到有些刺痛，但伴隨著疼痛的是茅塞頓開的輕鬆，反倒令人愛上。
　　他還想著要繼續沉溺在這樣的服務中不想醒來，但在聽見那微弱的吸鼻子的聲音後，他立刻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雙有些紅腫的眼睛。
　　「小澤，你醒了！」於向陽喜出望外的驚呼，看著段雨澤從床上坐起，首次嚐到見證奇蹟的滋味。
　　段雨澤平靜的望著他，目光緩緩的從他的臉移到他手中的毛巾上。
　　於向陽起初還不清楚段雨澤為什麼一直盯著他，直到順著對方的視線瞧見手上的東西後才終於恍然大悟，同時一股羞愧湧上了心頭，讓他慌慌張張的解釋：「那個……這是、因為小澤你發燒、衣服都濕透了……我、我就想說……我只有擦上半身而已！真的！」
　　段雨澤總算搞清楚剛才那舒服的感覺原來是於向陽在替他擦澡……順便還偷摸偷捏了好幾把。
　　看著他因害怕而縮著身子的模樣，段雨澤忽然覺得好笑，怎麼樣也無法對他生氣。
　　「向陽……」
　　「是！」於向陽認命的閉上眼睛打算接受責罵。
　　「謝謝你。」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於向陽錯愕的抬起頭，只見段雨澤的微笑溫潤柔和，一點也沒有生氣的跡象。
　　「啊、啊……不客氣……」
　　「還可以麻煩你嗎？」
　　「當然可……欸？」
　　若說剛才段雨澤沒有責罵他是對中發票編號的末三碼，這次就是中了千萬獎金。
　　看著於向陽雙眼瞠大、嘴巴微張，完全不敢置信，段雨澤乾脆的躺下，並且將蓋在腿上的被子掀開。
　　「我的褲子好像也溼透了。」語畢，他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於向陽的服務。
　　褲子溼了……是不是種特別的暗示？不對，小澤現在正痛苦著，他怎可以有這麼齷齪的想法呢？
　　可……這可是拉近距離千載難逢的機會啊！錯過了恐怕就沒有下次了。
　　於向陽的臉頰此刻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理智和慾望正在他心中激烈交戰，遲遲不敢下手。
　　事實上，若是平常段雨澤無論如何也不會提出這種要求，但這次，就當作是燒壞腦子了吧。
　　他只想讓自己沉浸在久違的溫柔之中，哪怕僅有片刻。
　　過了半晌，毛巾再度貼上段雨澤的身體，這次是右小腿。
　　和之前一樣，於向陽在擦拭時還隔著毛巾輕輕揉捏按壓，讓段雨澤舒服的放鬆了神經，表情不再是那麼緊繃，而觀察到段雨澤神情上的轉變，於向陽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緩緩加重力道，卻是拿捏得恰到好處，堪比專業的按摩師。
　　「向陽……」放鬆的感覺讓段雨澤的聲音也變得軟軟的，「你常常幫人擦身體嗎？」
　　段雨澤小貓般酥軟的嗓音搔得於向陽心頭發癢，燥熱感已染紅了耳根，只不過由於現在段雨澤是閉著眼睛，所以看不見於向陽幾乎要沸騰的模樣，包括那雙眼眸中悄悄滋長的慾望。
　　他故作鎮定的回答段雨澤的疑問，語調輕鬆爽朗：「我爸爸在我小的時候是清潔工，每天都腰酸背痛的，讓我給他按摩，不過他現在自己當老闆，很久沒叫我幫忙了，但以前有在中醫診所打過工，看師傅幫人推拿也偷學了一點。」
　　「感覺好舒服……呼……」還不知道自己似乎要引火自焚的段雨澤語氣依舊鬆軟，不斷刺激於向陽的理智。
　　像台掃描儀般用目光徹底審視眼前的段雨澤，只見他似乎完全放下了防備，以往瀰漫全身的冰冷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宛如一隻正在接受主人撫摸的小貓，嘴裡甚至還流出了呼嚕呼嚕的呢喃，正舒服享受於向陽的服務。
　　而當於向陽的眼睛瞥見段雨澤腹部下的黑色底褲竟有微微隆起的跡象時，理智線就這樣「啪搭」一聲徹底斷裂。
　　再忍下去，他還算是男人嗎？
　　「小澤喜歡我的服務對嗎？」
　　「向……唔！」大腿內側忽然感到一陣疼痛，讓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只見原本在於向陽手上的毛巾已被扔到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於向陽的手。
　　恐懼瞬間爬上了背脊，令他渾身發顫。
　　「向、向陽！」
　　「我會讓你更舒服的喔！」於向陽燦爛一笑，與段雨澤的驚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趁著段雨澤還處在驚嚇狀態，於向陽將手順勢移上了段雨澤的跨下，隔著內褲替他愛撫，溫柔又不失力道、富有規律性的撫弄，感受裡頭的熾熱在自己的手中挺立脹大，讓於向陽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雙股間的燥熱段雨澤當然也感受到了，只不過羞愧大大掩蓋了被撫摸的快感，他立刻伸手想阻止那隻不規矩的手，卻被於向陽以單手不費吹灰之力的給制伏了，他將段雨澤的雙手牢牢銬住並高舉過頭、壓在枕頭上，而雙腳也沒閒著，於向陽用自己的腳壓著段雨澤的，使身下的人完全無法逃脫。
　　段雨澤這副被制約的模樣讓於向陽更興奮了，也感受到自己的褲檔中正有一團熊熊慾火正燃燒著，不過他可以忍的，現在得專心替段雨澤服務才行呢……
　　愛撫，持續著。
　　病魔尚未退散，導致段雨澤的身體依舊使不上力，就算早已恢復神智，依然無法拿出力氣對抗於向陽，反而被他的撫慰弄得意志再度渙散，慾望逐漸要戰勝了羞恥心。
　　「哈……哈……」
　　這是怎麼回事……被男人撫摸，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段雨澤已經搞不清楚了。
　　「快停下來……向陽、向陽……」段雨澤有些失神的喃喃著，雙頰已染上了酡紅，狹長眼眸濕潤中又帶點迷離，一副微醺的模樣讓於向陽無比憐愛，真想立刻將他吃抹乾淨，心中卻有著幾分忌憚，深怕過頭了將走上不歸路。
　　「小澤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叫我的名字。」於向陽勾起了一抹微笑，這是他不以吻封住段雨澤嘴巴的原因，「每次都讓我好興奮喔，小澤的聲音真好聽……」
　　段雨澤望著於向陽，視線早已被淚水弄得模糊不清，但他眼底的獸性與慾望太過強烈，即使在一片朦朧中仍然閃爍著不可忽視的光芒。
　　「哈……向陽……拜託你……向陽……」段雨澤虛弱的聲音中夾雜著濃濃哭腔，他清楚感受到自己身下的變化，有股熱流就快隨著於向陽的愛撫釋放，讓他感到無比恐懼。
　　聽見心愛之人的哀求，於向陽的心也稍微鬆動了些，卻沒有停下手邊工作，而是俯身輕輕的吻著段雨澤溢出淚水的眼角。
　　「害怕就閉上眼睛，只要享受就好了，別擔心。」
　　聞言，段雨澤不再說話，放棄一切堅持、任憑處置。
　　那個讓他熟悉的於向陽早就已經消失了，而現在跨在段雨澤身上的，是被於向陽藏在心中的那頭野獸。
　　「唔嗯……嗯嗯……」
　　隨著段雨澤心境的轉變，低低的呻吟也從他的嘴裡流出，促使於向陽加快了愛撫的速度，當熱流讓內褲濕了一大片時，段雨澤也徹底失去了力氣，癱軟的倒臥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