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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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6-06
「願君,你快停下,本王已喘得邁不開步了……。」冥王雲燁在後頭扶著桌子喘息,前頭的女子停了下來,「 你說你都這樣年紀了,還想跑贏我,可真是癡人說夢呀!」
雖說這冥王待在這職位已七萬年,可容貌依舊如少年一般,雖面相有些許陰鬱冷清,可在她面前卻有著難得的笑顏。
冥王循著椅子坐了下來,「我答應你…便是了,別再跑了…。」 見願君作勢要將手中玉器摔落,他趕緊允諾。
自從這天帝壽宴的請帖發來後,願君便不停地在雲燁耳邊叨念著要一同前去,今兒一早更是奪了冥王的寶貝玉器「雪雲瓶」要脅他,經一番鬧騰,雲燁這才答應。只不過冥王性子清冷,素來不愛出席這等眾神皆聚的盛宴,而且還得捎上這ㄚ頭,實屬難辦。
「可你的身分……。」願君乃彼岸花精,雖是冥界判官,可卻擁有神血。若遭人發現,恐被練成那長生之藥,禍亂大陸安寧。
「不如你封印記,我在扮作雲三娘作你的貼身婢女,定可以躲過危險。」願君堅定地說著,雲燁雖仍擔憂,但還是照著她說的做了。
回到西側的寢殿後,雲燁心中滿是愁緒,或許,是時候到了……。他有些睡不著,走到廊間,抬頭望了望這幽都的天,觀了今夜的星象,長嘆一句,「看來時候真的到了……。」
「許久未感受這上界的氣息了。」雲燁待在冥界太久,都快忘了自己是神族的一份子了,「雲燁,上次來天界是我剛上任的時候了對吧?」雖是冥界判官,可她卻鮮少到天界,大多是在人界抓些叛逃的魔兵鬼將。她也未曾去天宮過,因為雲燁說那裏危險。
「是啊,都過去一萬年了。」雲燁看著願君,眼眸放鬆了許多,但神色依舊清冷。「你…不高興嗎?」願君用手輕拍他的肩頭,「沒有,只是有些擔憂。」雲燁擠出笑顏,願君知道那是虛笑。至從出了幽都,雲燁就一直這副表情,比平常多出一絲愁色。「無妨,本官有辦法保護自己的。」願君嘗試安慰雲燁,畢竟這萬年來積攢的修為可是不容小覷的,況且她還有個可怕的外號:「魔鬼判官」!
抵達天門,遞出請柬和腰牌,守門侍衛恭敬的請兩人入天宮,裏頭金碧輝煌,白瓷玉器雕設宮牆,四海年年進貢的珊瑚嵌在屋瓦房樑上。「這天宮可真是極盡奢華呢!我頭一次來此,到成了個鄉巴佬。」雲燁跟在後頭,不停把願君拉近身旁。
雲燁自己一萬歲時來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便是授予冥界之首的任務和職責,身為第一任,他也顯得十分驚慌,不過能接下這頭等重任,亦代表他年少有為,畢竟這守護魔界的職責就連一堆天界老神仙都不敢頂下。
入了宴席,雲燁這陰鬱的氣質和周身威壓,自然是引起許多人側目,在冥界待久了,沾染些鬼氣也是正常,不過宴席內的神仙大抵是不認識他的。
「君上,你認識這些人嗎?」願君小聲說著,因為在這,她必須偽裝成隨行女婢。「我們到旁邊的亭子再和你說話,這裡人太多。」雲燁壓低聲音,領著她到一旁。
在亭中坐下,雲燁袖手一揮桌上現出白瓷瓶和一只酒杯,「見你今日高興,可小酌一些,這是果酒不怕你醉。」雲燁抬手示意,「你不喝嗎?若是我自個兒喝,旁人只怕會懷疑我不是侍婢」,願君斟滿酒杯,遞酒到他面前。「無妨,此處皆年輕一輩的小仙,我甚少出入天宮,也少於露面,不必擔憂。」雲燁倚身用手撐在桌上靜靜看著願君喝酒。
過了一個時辰,外頭有些騷動,「喂,你看外頭甚麼動靜,人都聚成一團了。」願君扯了扯雲燁的衣袖,「這兒人本就多,如此更是難於穿行。」雲燁皺起眉頭。
「你看是文淵上仙呢,真的是氣勢非凡呢。」旁邊的一群女仙不停地說著,甚是激動。「這上仙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受天界一眾女仙子們的喜愛。」願君正要探出頭,隨即被雲燁拉回,「你還是別看了,省的禍害別人。」雲燁理一理衣衫重新坐正,但臉色卻不好。「話怎麼這麼說,忌妒我這容貌啊!也是你都待在冥界,且日日頂著這張冷冰冰的老臉,她們肯定也瞧不上你。」雲燁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雲燁喃喃自語:「我只會對著你笑……。」
「冥王殿下,天帝邀您去議政殿一敘。」 一位仙使靠近亭子,用傳音咒向雲燁傳話,雲燁藏在身後的手隱隱發出鬼火,願君將他的手重新放回桌上開口說道:「這仙使的話應當不假,你看她腰間的令牌,而且她的咒法竟能穿過你設下的結界,必定是天帝的手筆。」願君盯著外頭又飲了一口酒,「你在此處喝著不要走開。」雲燁設下保護結界便匆匆離去。「不會又有甚麼大事了吧……。」願君飲下一口酒,望著雲燁離去的背影。
「師兄,你可算來了,人氣頗高啊!」杜羽殿下用力拍了文淵的背,「你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師弟,就這樣拍我。」雖然杜羽身為天帝之子(五殿下),理應是可以這麼對文淵,但是他們仍依著師兄弟的輩分。
「你別介意啊,話說你有沒有見著小洛桑啊,我正找她呢?」 杜羽從袖口掏出他總念叨著的傳世畫軸,文淵這才願意開口,「昨日她說會到,應該會跟著醫仙。」聽完此番話,杜羽準備離開卻被文淵抓住,「等等,我們還沒完成師父的任務,你得跟著我才行。」文淵四處觀望,想起正事,杜羽也認真起來。
說起這個任務,便是請冥界之主雲燁幫個忙,尋一人,又或是尋一縷魂……。這差事真難為他倆,世人都知這冥王殿下久居地界不出,與其親近熟識的神仙亦不多,要想請他幫忙更是難如登天。進入冥界不難,不過沒有冥魂令是見不到冥王本尊的,這天下唯有一人有這魂令,那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鬼判官。可就是因為得知了冥王會來,這才匆忙入宴以至於忘了繞道而行,被堵在了宴會入口。
突然間驚聲四起,宴中出現一縷怪異氣息,所到之處灰化敗壞,且這千年開一次的碧玉火蓮為自保,亦瞬間回復休眠之態,亂象不止眾仙逃竄,文淵見狀提起方拓劍飛身而去,紅影現身,三兩下這黑氣便被捆妖繩逼得現出原形,乃是一修行千年的斷頭鬼將,又遁入魔道,實力非同小可。
「正等你呢,就這麼迫不急待的出來作亂嗎!」拉住繩子的另一端,一女俠紅衣翩翩隨風翻捲,以薄紗遮面,倒真看不出是誰。
「你從不來這天庭宴席,怕是一早便來這堵我了吧!」鬼將不斷掙扎,可這捆妖索卻不一般,與煉索者共生,除非主人放開,不然即便是是天運也解不得。
「我可沒這個閒工夫,枉你自詡千年鬼修,這次竟這麼容易被捕獲。」話音剛落,鬼將即被收入乾坤囊中。女仙抬首向西王母走去,她拱手拜謁,「今日您設宴款待眾仙,卻突遭這樣的罪,小仙向您賠個不是。」眾人在旁竊竊私語,議論著女仙來歷,「你是何人,又為何說是你之過錯?」西王母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我乃是冥界之主座下弟子雲三娘,今作為貼身隨從來天界向您賀壽,就怪前些日子這鬼修叛逃出獄,還未抓獲便來此作亂,乃是我辦事不力所致,還請娘娘責罰!」女仙隨即跪地,「無妨,此鬼修擾了哀家的宴席不是你之過,不必自責,替我向你君上問個好便可。」女仙起身謝過,向王母道別後便準備帶鬼修回冥界。
「且慢!」一旁的王弗將軍出手攔住去路說道,「娘娘,這鬼修在天宮闖了禍,而此女仙又突然出現將其制伏,是否過於巧合。這雲三娘平時便不喜參加這樣的宴席,天庭近日又混亂不休,甚是可疑,不能離開。」女仙停下腳步背著身向將軍,「我是不是雲三娘一看便可知。」女仙從腰間拿出令牌示眾。
「我的逃犯,自該由我帶回,其罪孽深重,亦是冥王殿下需抓捕的要犯,怎可滯留天界。」 ,將軍走向王母前頭又說道: 「就算她是雲三娘,近日天界不太平,那鬼修行徑絕非鬧宴這般簡單,若被她帶走,恐留下後患,還是交於裁正廳審理為好。」 將軍看向女仙。「此話難道是說我冥界幽都沒有能力,壓不住牢中幽幽眾鬼嗎? 我幽都的判官可各個都心狠手辣,尤其是第一判官,在她手下可沒有套不出的話,亦不會留下後患。」 女仙激動的說著。 「罷了,今日冥王確實有帶著侍婢前來,想必有其深意才未言明雲三娘的身分,王弗你也別再追究。雲三娘你趕緊壓解犯人回幽都吧,記得切勿出差錯,否則枉哀家我今日對你的信任。」女仙退下後騰雲朝天門而去。
角落裡,文淵和杜羽正圍觀著,「就是她!」 文淵撇下杜羽搭在其肩上的手, 「這判官雖以紗遮面,但聽聞她亦是個絕色美人,真是可惜瞧不見…」 杜羽這性子還真收不住,字句間都透露了嘆惋, 「出了宴席才好辦,師父說此事絕密,宴中恐有故人識得所尋之人,反而不好處理。況且我下了追蹤術,她現下應是去了東荒。」 文淵和杜羽一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