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診視

本章節 2096 字
更新於: 2020-05-30
  「喂,閉氣。」
  聽到喬凡尼的斥責,黑鴉實在顧不得,緊張地搶著確認:「妳說妳和師父進行的研究是在四年前?既然妳不用問我是什麼研究,代表妳只和她合作了那麼一次吧?」
  也許是察覺到了黑鴉的著緊,令喬凡尼認為與其爭執倒不如盡快滿足,讓其配合自己的診視,「沒錯,就只有研究人體如何生產魔力的那一次而已,所以我才這麼快聯想到呀。」
  「所以……師父她在四年前已經在研究人體以外生產魔力的方法嗎?」黑鴉認為此事茲事體大,得要再三確認才行。
  「人體以外生產魔力的方法?」喬凡尼歪了歪頭,她協助的研究內容是「人體如何生產魔力」,但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理由,當時的她也沒有認真想過,亦認為不太重要,如今經黑鴉提點自是有點在意起來。
  「不,沒什麼……竟然是四年前啊。」黑鴉輕輕嘆了口氣,他可不想把不相關的人捲進來,僅是在心裡想著:「所以師父不是被追捕的那一年才開始研發『永劫罪孽』,在更早以前就已經有所準備了嗎?不……還無法如此定奪,畢竟以師父的好奇心,肯定會去挑戰魔法界的不可能難題。」
  「喂,不要擅自在那裡陷入回想,現在到底怎樣?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解釋那傢伙當初盤算著什麼,二是立即聽從我的指示不要影響診視。」喬凡尼似乎也沒有必須弄清楚真相的好奇心,畢竟對她來說始終還是黑鴉的身體更有研究價值。
  對此黑鴉當然乖乖重新做了一次深呼吸,要他解釋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又或者應該解釋到怎樣的程度,如此一來講話的主導權又落到了喬凡尼身上:「總而言之,那次研究是那傢伙突然找上門,最初也不是要弄實驗,只是來咨詢我一點關於人體的知識,準確來說就是人類的呼吸系統如何運作。」
  黑鴉就算想發問也沒有辦法,正在努力閉氣的他只有點了點頭,聽著喬凡尼說下去:「然後就有了你所知道的那個實驗,既然你已經讀過研究報告,應該很清楚了吧?」
  喬凡尼得到黑鴉再次點頭確認之後,便豎起了兩根手指:「有兩點我不得不佩服那個傢伙,第一點是百無禁忌,我這種醫者習慣面對屍體、處理屍體也就罷了,她真的完全不在意利用屍體進行研究。」
  黑鴉因為在閉氣,苦笑也只能留在心裡,「這確實很有師父的風格,她的底線大概只有不能損害他人吧。」
  「不管是『天神聯合』的蒙天神寵召,這裡也有著入土為安的風俗,就連『蔚藍軍事』都有物競天擇回歸自然循環,那傢伙卻完全不受這些觀念限制,直接就提議利用屍體……需知道醫者利用屍體來學習人體學也是近年才被學界接受的事,一般人還是無法接受。」喬凡尼非但沒有不齒瑪麗,言談間甚至流露出一股崇拜,黑鴉決定視而不見。
  「然後第二點,可怕的學究精神……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腦袋吧?讓人很想問到底是如何想出那些點子的,這樣說你也不懂吧?你既然是魔法師,應該很清楚魔力對人體是有害的吧?魔力卻只有透過呼吸來產生,這某程度上聽起來就像人體自殘一樣。」
  起初黑鴉是想搖頭的,畢竟瑪麗的厲害他心知肚明,可是後半關於魔法師的知識他當然熟悉,如此一來點頭不對,搖頭也不對,幸好的是喬凡尼根本沒打算看他的反應,便已經兀自說下去:「你一定認為,不自覺地產生魔力又或者不使用魔力的人就不屬此限了吧?」
  喬凡尼這時不再把耳朵貼近黑鴉的胸口,改為用手按壓在胸口上,而且力道還不小,讓閉氣中的黑鴉覺得有點痛苦,不過喬凡尼當然不會理會,「只是現實並不是那麼簡單,雖然我們無法用肉眼去識別,但透過實驗可以知道,假如把一個人困在一個密室中,最終他會無法呼吸,也就是窒息,這你知道的吧?」
  「嗯……這是常識?就連孩子放在被窩裡沒人管也很危險,悶著掙不開來就完蛋了。」黑鴉趁著三十秒的換氣機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錯,而在密室中唯一的變數就是人,換言之是人吸入了空氣取走了某種需要的東西,呼出的時候那種東西會減少,在持續減少下去得不到補填的狀況下,最後人會因為空氣缺少了某種東西而窒息,所以這代表人身體的機制並非不會殺死自己。」
  「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但這不是有點像偷換概念嗎?即使證明人呼吸存有危害自己的可能,但不等於產生有毒的魔力就是正確的吧?」黑鴉如此心想,「不,根據研究,生產魔力和呼吸存有重大關係,至少結論是正確的嗎?」
  正當黑鴉思忖著時,喬凡尼則似乎陷入了學者的個性,越說越起勁:「實際上,確認本來的研究主題並不困難,困難的地方在於發想啊!恐怕那傢伙在跟我確認呼吸系統之前,就已經有了發想了吧?畢竟實驗只是驗證,必須先有假設才行,那傢伙眼中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假若她不是醉心於魔法,而是加入醫療界的話,說不定只消幾年就能推進一個世代了吧?」
  黑鴉深有同感,瑪麗之所以被稱為偉大的魔法師,就是成功大幅推進魔法生活化的其中一人,他也不知道怎樣用年代或者世代去形容,但若果要說沒有了瑪麗的話,不論是在菲洛斯工商國活用魔法提高鑄造所需要的熱度,又或者讓地土更肥沃令收穫增加,以及目前算是非公開但早晚也算推及到民間的遙距通訊魔法,實際上之前在葛東鎮的衛兵隊中就有在使用了——這一切一切都不知道得等多久以後才會變得泛用。
  「好,不用閉氣了,接下來我會稍微用力點按不同地方,感到痛要說出來。」喬凡尼當然不知道黑鴉在想什麼,只是繼續她在意的診視,會跟黑鴉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讓他配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