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5-
本章節 2665 字
更新於: 2020-05-26
-5-
「嗚哇，風有點大啊。」愛德蒙跟雙胞胎姐弟並肩站在月台上，目送火車緩緩駛離車站。「幸好我不帶帽子的，不然被風吹去哪都不知道。」
「那是風在指引方向。團長說過，萬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一花一草都是真理，人卻終其一生熱衷於追求稍縱即逝的永恆。」扎莉娜牽起扎古爾的手，自顧自地走向車站一樓大廳，混入擁擠的人潮中。「如果你想趕快結束這一單任務，就快點跟上。跟丟我可不管。」
「喂，等等我。」愛德蒙趕緊邁開腳步，跟著兩個孩子在人海中漂泊。
說也奇怪，竟然沒花多少時間就被人群擠到他們該去的出口前，重點是他們完全不需要思考該怎麼走，就抵達目的地了。
「真神奇……」
「沒時間感嘆了。有追兵。」扎莉娜左右張望，決定帶愛德蒙往車站二樓連結外部商場的走廊走，放棄從大門口離開這個選項。「愛德，你反應力好嗎？」
「還不錯啦。我的朋友說我很適合表演空中飛人或走鋼索──」愛德蒙還沒說完，就被扎莉娜硬生生抬起來，從走廊丟向一樓。
「扎古，換你囉。」扎莉娜提起扎古爾的後領，用力甩向路燈，而扎古爾被拋出去後抓住路燈支柱轉圈緩衝，再一口氣放開，藉著慣性運動的移動軌跡接住一躍而下的扎莉娜，兩人翻滾幾圈便迅速起身，拉著還在讚歎自己反應力的愛德蒙離開圍觀人群。
從二樓連結走廊追出的尤萊亞停下腳步，呿了聲。「只會躲進洞窟的哺乳類有什麼好驕傲的。」
「別這樣，他們的表演非常精彩，我很喜歡。」緩緩從室內撐傘走出的男孩搖搖頭，帶有讚許意味的說著。
「希安，我不是叫你待在室內就好了嗎？」尤萊亞趕緊上前攙扶男孩，為對方遮住夕陽餘輝。「這次外出可不是為了測試夕陽能不能殺了你，而是為了讓你體驗什麼是馬戲團。」
「我知道呀。尤亞對我最好了，每次都親自帶我出來，所以我很喜歡尤亞哦。」名喚希安的男孩伸手摸摸尤萊亞的純白頭髮，溫柔的笑容讓後者的氣全消了，只能小聲嚅嚅幾句。
「我才不想被男生告白呢。我喜歡的是女孩子。」
「別計較這個了。你快去找交通工具，我等不及要親自讚賞馬戲團表演了。」希安笑呵呵的拍拍手，那純真的笑容讓尤萊亞猶豫了一瞬間。
「尤亞，怎麼了嗎？」
「沒事。我現在就去樓下叫車，你就坐在這邊等吧。」
尤萊亞把希安帶到座位區，快步下樓招呼車輛。而坐在位子上的希安百般無聊地踢踢腿、伸懶腰，最後他把視線放在隔壁桌一家四口的笑容上。
「一家四口嗎？」希安撐著頭思考。
突然之間那失去感情的瞳孔吸收了所有光源，他意識到被痛苦洗滌數萬次的，他的原罪還未洗清。父親的耳語聲緩緩響起，迴響在腦海、在心臟、在意識，那耳語開始呈現在他的嘴角。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安不自覺輕笑，然後狂笑，最後哭著笑。「我是罪人，我得洗淨眾生的罪孽，我要殺了──」
「行了。太過火可是要會被抓回牢籠的。」趕回來的尤萊亞忽視周遭人的異樣眼光，迅速敲昏希安，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走下階梯，踏進備好的車輛裡。
「這次辦事沒問題吧。」負責開車的男子透過後照鏡觀察尤萊亞，那銳利的眼神讓後者感到不適，不過基於保密原則，尤萊亞不能直接說出任務進度，他只好隨便扯個話題來回應。
「還可以。倒是聽說你最近任務辦得很順，又得到升遷機會了嗎？」
「升遷機會？那種東西我不需要。」男子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用力轉動方向盤，後座的尤萊亞猝不及防被甩向反向車門，幸好他即時護住希安的頭部，才沒有釀成大禍。
「喂，開車也要顧及後座乘客的安全吧！」
「我可沒看到乘客，只看到白嫖油錢的小鬼。」
「誰白嫖你油錢了，要不是急需交通工具，我才不想搭你的車呢！還有，長官說交通費從公款扣除，叫你不要跟我斤斤計較！」尤萊亞忿忿不平的揮舞著另一隻拳頭。
「原來你還有自我意識啊，我以為你沉淪了呢。扮家家酒遊戲很好玩吧？」
「我……你閉嘴啦！」尤萊亞放下希安，伸手勾住前座男子的脖子，打算直接勒死對方。「每次都嫌東嫌西的！你真的很討人厭欸！」
「所以才說小鬼很麻煩。」
男子單手箝制住尤萊亞的手，毫不在意的繼續開他的車。
對方如此輕鬆的壓制住攻勢，讓尤萊亞不禁惱火，差點要拿男子放在副駕駛座的對講機來攻擊對方頭部。
這時，對講機傳來聲音，是男子旗下小隊在回報消息。
「嘶嘶……報告，這裡是艾斯，已找到前幾天失蹤的始祖，目前正在護送他回古堡。完畢。」
男子放開尤萊亞的手，拿起對講機。「始祖情況如何？」
「報告，他一直強調緣雨裡有個女人會追蹤他的足跡，要我們把他關進調查科的地下室，才不會引來緣雨的追兵。完畢。」
「那就帶去關。別懈怠始祖了。」
「報告，收到。完畢。」
尤萊亞坐回位子上，掏出放在口袋的兩張馬戲團門票，在陽光下把玩。「喂，當初為什麼長官要選我呢？我真的不適合當臥底，不僅沒辦法跟裡面的人好好相處，也沒能力接近神父、探查出緣雨的犯罪證據。」
「正是因為你個性惡劣，品性不良，沒有辦案能力才會被長官丟去當間諜。」男子將對講機丟回副駕駛座，停下車子回頭看向尤萊亞。「你從來就不是天使，而是惡魔。」
「你從小就這樣教育我，我怎麼可能品性端正──你這個魔鬼。」尤萊亞哼哼，打開車門，抱著希安下車。「你跟那個神父又有什麼差別，嘴上說著愛人，結果卻是把對方當棄子在使用。」
「至少我不會把你當傀儡。」男子聳聳肩，示意尤萊亞把車門關上。「我只會榨乾你的價值，讓你死前也是個有意義的廢品。」
「真不知道長官當初是怎麼看上你，讓你當特刑科的組長的。奈哲爾，你真的是個人渣。」
尤萊亞用腳踹上車門，頭也不回的走向馬戲團。
這時，主帳篷內的馬戲團成員們正在加緊排練，準備要迎來晚上的盛大表演，而一旁抽著煙斗的老人與穿著小丑服的女子正與愛德蒙等人交談著。
「扎娜，這就是你故鄉朋友推薦的人嗎？」
「是的，阿曼達姐，我的朋友說他運動神經很好，可以讓他嘗試看看高危險性的雜技。他本人是對空中飛人和走鋼索的表演有意願──」扎莉娜侃侃而談，沒多久就說服阿曼達和老人，還特地請有空的團員為愛德蒙整理一個帳篷出來，要讓他歇息用的。
「不用啦，我跟扎莉娜、扎古爾待同一個帳篷就好了。」愛德蒙不想造成麻煩，趕緊擺手示意他們不需要。
「這樣可以嗎？扎娜。」阿曼達猶豫地問。
「沒問題啊，反正我們跟愛德處的還不錯，而且待同一個他也有伴陪，不用怕孤單。」扎莉娜甩著扎古爾的手，開心地笑著。「對吧，扎古。」
「嗯，姐姐說的對。」
雙胞胎姐弟咧開嘴角，笑的非常開心。
甚至隱約透出一股殺意。
這時愛德蒙幾乎確定了，他的目標到底在哪了。
「原來，我要殺的人是他啊。」愛德蒙也跟著勾起嘴角，瞬間釐清委託人跟目標的他不禁愉悅地甩動貓尾。
「看來，今晚不會平靜呢。」
「嗚哇，風有點大啊。」愛德蒙跟雙胞胎姐弟並肩站在月台上，目送火車緩緩駛離車站。「幸好我不帶帽子的，不然被風吹去哪都不知道。」
「那是風在指引方向。團長說過，萬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一花一草都是真理，人卻終其一生熱衷於追求稍縱即逝的永恆。」扎莉娜牽起扎古爾的手，自顧自地走向車站一樓大廳，混入擁擠的人潮中。「如果你想趕快結束這一單任務，就快點跟上。跟丟我可不管。」
「喂，等等我。」愛德蒙趕緊邁開腳步，跟著兩個孩子在人海中漂泊。
說也奇怪，竟然沒花多少時間就被人群擠到他們該去的出口前，重點是他們完全不需要思考該怎麼走，就抵達目的地了。
「真神奇……」
「沒時間感嘆了。有追兵。」扎莉娜左右張望，決定帶愛德蒙往車站二樓連結外部商場的走廊走，放棄從大門口離開這個選項。「愛德，你反應力好嗎？」
「還不錯啦。我的朋友說我很適合表演空中飛人或走鋼索──」愛德蒙還沒說完，就被扎莉娜硬生生抬起來，從走廊丟向一樓。
「扎古，換你囉。」扎莉娜提起扎古爾的後領，用力甩向路燈，而扎古爾被拋出去後抓住路燈支柱轉圈緩衝，再一口氣放開，藉著慣性運動的移動軌跡接住一躍而下的扎莉娜，兩人翻滾幾圈便迅速起身，拉著還在讚歎自己反應力的愛德蒙離開圍觀人群。
從二樓連結走廊追出的尤萊亞停下腳步，呿了聲。「只會躲進洞窟的哺乳類有什麼好驕傲的。」
「別這樣，他們的表演非常精彩，我很喜歡。」緩緩從室內撐傘走出的男孩搖搖頭，帶有讚許意味的說著。
「希安，我不是叫你待在室內就好了嗎？」尤萊亞趕緊上前攙扶男孩，為對方遮住夕陽餘輝。「這次外出可不是為了測試夕陽能不能殺了你，而是為了讓你體驗什麼是馬戲團。」
「我知道呀。尤亞對我最好了，每次都親自帶我出來，所以我很喜歡尤亞哦。」名喚希安的男孩伸手摸摸尤萊亞的純白頭髮，溫柔的笑容讓後者的氣全消了，只能小聲嚅嚅幾句。
「我才不想被男生告白呢。我喜歡的是女孩子。」
「別計較這個了。你快去找交通工具，我等不及要親自讚賞馬戲團表演了。」希安笑呵呵的拍拍手，那純真的笑容讓尤萊亞猶豫了一瞬間。
「尤亞，怎麼了嗎？」
「沒事。我現在就去樓下叫車，你就坐在這邊等吧。」
尤萊亞把希安帶到座位區，快步下樓招呼車輛。而坐在位子上的希安百般無聊地踢踢腿、伸懶腰，最後他把視線放在隔壁桌一家四口的笑容上。
「一家四口嗎？」希安撐著頭思考。
突然之間那失去感情的瞳孔吸收了所有光源，他意識到被痛苦洗滌數萬次的，他的原罪還未洗清。父親的耳語聲緩緩響起，迴響在腦海、在心臟、在意識，那耳語開始呈現在他的嘴角。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安不自覺輕笑，然後狂笑，最後哭著笑。「我是罪人，我得洗淨眾生的罪孽，我要殺了──」
「行了。太過火可是要會被抓回牢籠的。」趕回來的尤萊亞忽視周遭人的異樣眼光，迅速敲昏希安，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走下階梯，踏進備好的車輛裡。
「這次辦事沒問題吧。」負責開車的男子透過後照鏡觀察尤萊亞，那銳利的眼神讓後者感到不適，不過基於保密原則，尤萊亞不能直接說出任務進度，他只好隨便扯個話題來回應。
「還可以。倒是聽說你最近任務辦得很順，又得到升遷機會了嗎？」
「升遷機會？那種東西我不需要。」男子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用力轉動方向盤，後座的尤萊亞猝不及防被甩向反向車門，幸好他即時護住希安的頭部，才沒有釀成大禍。
「喂，開車也要顧及後座乘客的安全吧！」
「我可沒看到乘客，只看到白嫖油錢的小鬼。」
「誰白嫖你油錢了，要不是急需交通工具，我才不想搭你的車呢！還有，長官說交通費從公款扣除，叫你不要跟我斤斤計較！」尤萊亞忿忿不平的揮舞著另一隻拳頭。
「原來你還有自我意識啊，我以為你沉淪了呢。扮家家酒遊戲很好玩吧？」
「我……你閉嘴啦！」尤萊亞放下希安，伸手勾住前座男子的脖子，打算直接勒死對方。「每次都嫌東嫌西的！你真的很討人厭欸！」
「所以才說小鬼很麻煩。」
男子單手箝制住尤萊亞的手，毫不在意的繼續開他的車。
對方如此輕鬆的壓制住攻勢，讓尤萊亞不禁惱火，差點要拿男子放在副駕駛座的對講機來攻擊對方頭部。
這時，對講機傳來聲音，是男子旗下小隊在回報消息。
「嘶嘶……報告，這裡是艾斯，已找到前幾天失蹤的始祖，目前正在護送他回古堡。完畢。」
男子放開尤萊亞的手，拿起對講機。「始祖情況如何？」
「報告，他一直強調緣雨裡有個女人會追蹤他的足跡，要我們把他關進調查科的地下室，才不會引來緣雨的追兵。完畢。」
「那就帶去關。別懈怠始祖了。」
「報告，收到。完畢。」
尤萊亞坐回位子上，掏出放在口袋的兩張馬戲團門票，在陽光下把玩。「喂，當初為什麼長官要選我呢？我真的不適合當臥底，不僅沒辦法跟裡面的人好好相處，也沒能力接近神父、探查出緣雨的犯罪證據。」
「正是因為你個性惡劣，品性不良，沒有辦案能力才會被長官丟去當間諜。」男子將對講機丟回副駕駛座，停下車子回頭看向尤萊亞。「你從來就不是天使，而是惡魔。」
「你從小就這樣教育我，我怎麼可能品性端正──你這個魔鬼。」尤萊亞哼哼，打開車門，抱著希安下車。「你跟那個神父又有什麼差別，嘴上說著愛人，結果卻是把對方當棄子在使用。」
「至少我不會把你當傀儡。」男子聳聳肩，示意尤萊亞把車門關上。「我只會榨乾你的價值，讓你死前也是個有意義的廢品。」
「真不知道長官當初是怎麼看上你，讓你當特刑科的組長的。奈哲爾，你真的是個人渣。」
尤萊亞用腳踹上車門，頭也不回的走向馬戲團。
這時，主帳篷內的馬戲團成員們正在加緊排練，準備要迎來晚上的盛大表演，而一旁抽著煙斗的老人與穿著小丑服的女子正與愛德蒙等人交談著。
「扎娜，這就是你故鄉朋友推薦的人嗎？」
「是的，阿曼達姐，我的朋友說他運動神經很好，可以讓他嘗試看看高危險性的雜技。他本人是對空中飛人和走鋼索的表演有意願──」扎莉娜侃侃而談，沒多久就說服阿曼達和老人，還特地請有空的團員為愛德蒙整理一個帳篷出來，要讓他歇息用的。
「不用啦，我跟扎莉娜、扎古爾待同一個帳篷就好了。」愛德蒙不想造成麻煩，趕緊擺手示意他們不需要。
「這樣可以嗎？扎娜。」阿曼達猶豫地問。
「沒問題啊，反正我們跟愛德處的還不錯，而且待同一個他也有伴陪，不用怕孤單。」扎莉娜甩著扎古爾的手，開心地笑著。「對吧，扎古。」
「嗯，姐姐說的對。」
雙胞胎姐弟咧開嘴角，笑的非常開心。
甚至隱約透出一股殺意。
這時愛德蒙幾乎確定了，他的目標到底在哪了。
「原來，我要殺的人是他啊。」愛德蒙也跟著勾起嘴角，瞬間釐清委託人跟目標的他不禁愉悅地甩動貓尾。
「看來，今晚不會平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