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明天中的我3-1

三


　　他陪了他一整夜。

　　在床邊的躺椅上，艾思樂無法入眠。方才小偉在睡夢中呻吟，驚醒了他，走近一瞧，便看見小偉全身冷汗。

　　皺眉，艾思樂走入浴室擰了一條熱毛巾，回來擦拭小偉身體，又深怕將他吵醒，動作斷斷續續。

　　分開小偉雙腿，在微弱燈光下隱約能看見他的性徵前端紫紅色尚未退去，為此，艾思樂心底又暗罵了幾句，盡快完成手裡工作，為小偉蓋好了被。

　　早晨，小偉醒來時神情還是有那麼些茫然。

　　他換上了艾思樂幫他洗乾淨的制服，被推進浴室盥洗，迷濛地刷牙洗臉，直到上廁所的那一刻才真正清醒──因為他痛。

　　小便分明一如往常從他的重要部位流出，但那卻又燙又辣的像是膀胱發炎。

　　那大號呢？──想到這裡小偉的臉都扭曲了。

　　滿頭大汗，就連跨步都很困難，他怪模怪樣的從浴室裡走出來，艾思樂歉然對他看了看，交給小偉一張磁卡。

　　那是進入這個房間必備的東西，是艾思樂對他短暫而帶著欺騙的契約，時效到小偉身體完全恢復那一天便就終止。

　　小偉當然不會明白其中涵義，接下磁卡的他只有心安的感受。

　　艾思樂又交代了他進入大樓該走哪裡，以免被警衛盤查阻攔以後，親自驅車送他上學，而小偉腳尖才踏入校園土地，就感到某種異樣的視線看得他鼻子發癢，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搓搓鼻尖，小偉往左右看了看，兩旁卻只有檢查同學服裝儀容的訓導主任和學生糾察。

　　神經過敏嗎？聳了聳肩，他帶著幾分疑惑進入校園深處，走進教室。

　　不免俗的，在小偉踏進去那時候教室裡總會傳來幾聲竊笑，但他沒有去理會，也許因為習慣、也許因為他身體倦怠仍未消散。

　　坐下，小偉打開書包預備拿出幾樣東西。

　　「呃？」天殺的王八蛋！

　　趕緊捂住自己快要大聲罵出髒話的嘴，小偉偷偷東張西望，就怕有人在注意自己。

　　書包裡居然有一疊全新的鈔票，整整齊齊夾在書本與書本中央。他馬上就意會出那是艾思樂允諾自己的薪水，只是！那傢伙是白痴嗎？這麼重要的東西什麼時候塞進來的？

　　氣得好像全部毛孔都擴張冒煙，小偉視線往左右飄忽，確認沒有被注視以後將錢拿了出來。

　　拉出制服下擺，他把那疊鈔票放進肚子與制服中央，再塞好衣服、拉緊皮帶。

　　還好今天沒有體育課……小偉簡直慶幸得要飆淚。

　　戰戰兢兢終於磨蹭到了放學時間，連廁所都不敢去上的小偉已經身心俱疲。

　　等到教室裡都沒人了，他才按著肚子保護好那疊鈔票，衝到廁所終於來個大解放，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大號讓他痛的想要撞牆了。

　　所以他一邊上、一邊痛，一邊還要問候艾思樂祖宗十八代。

　　之後，將鈔票安穩放回到了書包，小偉便以公用電話撥給了誠那破爛公寓的房東。房東正在煩惱房子被誠這麼一退恐怕是再也租不出去，一聽見小偉願意續租高興得幾乎要把他供起來拜。

　　他們相約在公寓點交房租，打下新租賃契約，房東還很豪邁的讓他能多住一個月。

　　房東走了以後，小偉便走到窄小客廳一角的矮櫃前面。

　　這個矮櫃是他的，裝著他所有家當，一樣也沒有留在那個『名正言順』的『家』。

　　若不是因為靈和誠總要他回去看看，他根本不想回到那個冰窖一般的地方，但說來可笑，他回到那裡的時候總有幾次會把書包留在那裡，想看看有沒有人會發現。

　　不過，他的期待還是一次又一次落空。

　　「哼！」悶然的蹲下，小偉拉開櫃子裝好一袋行李後前往擎風大樓。

　　依照艾思樂指示的通道行走，果然再也沒有肌肉男警衛把他拖出去。

　　站在只有VIP級顧客才能進入的辦公室門口，小偉內心不禁忐忑，深深吸了口氣、刷下磁卡。

　　「是誰？」門被打開的時候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那是個清柔悠揚的嗓音。

　　面前站著一位白皙清爽，身材修長，髮絲柔軟蓬鬆且生得漂亮鳳眼的男人對他說話。

　　一愣，小偉霎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葉英，不用擋他。」

　　艾思樂由深處對葉英說著，葉英回頭看了看他，便往旁邊退開。

　　小偉眨眨眼，才領會出他是讓路給自己過，他搔搔臉頰，這才走到了艾思樂身邊。

　　艾思樂看著他走近，眼神中含有薄怒。「去哪裡了？」

　　「嗯？」這是什麼問題？不明就裡的小偉頭歪了歪。

　　「我在校門口等了你很久。」

　　艾思樂給予解答。他特地抽空去接這小鬼，沒想到竟然撲了個空。

　　「喔，去交房租。」小偉如實已告。

　　「交房租？你爸媽已經在靠你養了嗎？」

　　「不是我家。」他搖搖頭。「是誠原本租的那個地方。」

　　「樂，你不跟我介紹一下嗎？」

　　從旁葉英突然插話，打斷了他們交談。

　　那聲『樂』喊得相當親熱，讓小偉有些有些驚訝的抬頭，艾思樂猛然想起還有別人在，頗不自然地咳了幾聲。

　　「咳……我朋友的兒子，爸媽去了國外，暫時把他丟給我照顧。」這不知已是他第幾個瞞天大謊。

　　「這樣啊……」眼神一閃，葉英並未追問，展開溫柔笑顏。「你叫什麼名字？」

　　「王、王翔偉。」突然被質問，小偉答得結結巴巴。

　　「嗯，很好聽呢！長的也很可愛，嘻……」葉英笑聲有如銀鈴清脆，他伸出手摸摸小偉頭頂。「我是樂的秘書，你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都可以找我喔！」

　　「呃……謝謝。」

　　小偉胸口一陣暖意，他很少被別人這樣稱讚，葉英看他的眼神很溫柔，那對他而言是少有的一種享受。

　　「那我出去了。」

　　將桌上一大疊文件拿起，葉英對小偉一眨左眼，笑容滿面的離開。

　　艾思樂回頭望著小偉手上的行李，臉上溫度又降了幾分，幾乎沒有抑揚頓挫的說：「你先進去，我還有事要做。」

　　他將小偉輕推，兩人移至那扇象牙色的房門前。

　　「裡頭的東西你想怎麼使用都可以。如果餓了，電話拿起來按一五是餐廳的分機，要吃什麼就讓他們送來。」

　　「……」

　　隱約感受到某種怪異，小偉卻又說不上是什麼，只好默默點頭並看著艾思樂關上房門。

　　空蕩的白色空間，讓人莫名的恐懼。

　　小偉不知道要把行李放在哪裡，於是隨便塞進了床底下。

　　一個人在裡面很無聊，他便開始與作業奮戰，寫完時已經咬牙切齒滿頭大汗，於是乎他拿出衣物去洗了個澡，進入浴室時恰好看見昨天那罐藥膏被擺在那裡。

　　今天身體已經沒有那樣僵硬，心想艾思樂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幫忙』，於是便自己往體內抹藥，學著艾思樂昨天的動作。

　　很痛，但到最後又有那麼一點舒服，讓他這個澡洗得頭暈目眩。

　　之後為了提振精神，他縮在沙發上看電視，可過了會兒肚子就開始不爭氣的抗議，小偉只好拿起電話，緊緊張張按下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