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到底要多少錢才願意跟沈睿郎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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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6-30
葉梁惱羞成怒,站起身打算終止這個談判。
「你……」葉梁說完開頭,卻忽然頓了下,由於僅短短幾秒,我來不及疑惑,便被她接下來的語出驚人給嚇忘了。

「──你到底要多少錢才願意跟沈睿郎結婚!」

……啊?
不要說我,沈睿郎端著茶杯的手都停格在半空中,曹洋更是毫無掩飾地露出「妳說什麼?」的表情。
這下尷尬了,她是不是說反了?我該糾正她嗎?還是好心假裝沒聽到?
葉梁卻臉色未變,雙手抱臂,氣勢洶洶地說:「哼,恭喜你通過考驗。」
什麼考驗?我其實是穿越到網遊嗎?這是在打BOSS嗎?
見我一臉茫然,葉梁再也繃不住嚴肅的表情笑了出來,語氣變得活潑又帶點歡脫:「還不明白本小姐的意思嗎?我認可你和沈哥哥是真愛啦!」
不只我們這桌,周圍的人全都傻眼了,甚至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討論這是不是在拍戲才會突然神轉折。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
不管情況再混亂,思緒再莫名,還是會下意識挑出邏輯問題。
我說:「金錢誘惑還能理解,但那場綁架跟考驗有什麼關係?沒威脅我分手還想上我!」
沈睿郎聽得臉都黑了,握著我的手倏地收緊。
「因為我要確定你對沈哥哥是不是忠貞不二啊!所以才找了個特別好看的人綁架你。」
我和曹洋同時道:「『謝謝。』」
所有人:「……」
我:「……不用管我,我聽錯了。」
曹洋閒適地靠向椅背,即使得知綁架的真正目的,也沒有半點被利用的惱怒,「哈,原來我是誘餌,怪不得這麼對我胃口。」
沈睿郎攬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抓近身邊。
我敢保證曹洋再繼續挑釁下去他能把我抱到大腿。
葉梁坦然道:「俱樂部的人都說你沒節操,喜歡到處找樂子,很適合擔任這個角色。」
曹洋笑而不語,不點頭也不否認。
我不明白這個未婚妻為何要撮合我和沈睿郎,一來我和她非親非故,二來她和沈睿郎有婚約關係,實在沒道理挺力相助。
既然有疑問,不如直接問當事人:「妳不喜歡沈睿郎嗎?」
葉梁似乎知道我在顧慮什麼,水靈靈的眼睛眨了眨,毫不猶豫地回答:「喜歡啊!我可是從小跟沈哥哥一起長大,雖然沈哥哥一直都不太愛理人,但你知道嗎?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被迷住了──那張臉實在太漂亮了!比我們家所有外國洋娃娃都還要好看!我那時候……」
她大概花了三分鐘強調初次見到沈睿郎時有多驚為天人,又花了十分鐘描述從沒見過如此美貌,閃亮亮的眼神充滿崇拜,與其說愛慕,不如說像在膜拜神祉。
看見她激動的行為我表示──非常能理解!
我瞬間覺得找到知己,感動地握住葉梁的手。
想當年我第一次見到沈睿郎也同樣驚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沈睿郎看我們雙手交握淚目相望,乾咳一聲。
我趕緊鬆開手,坐回位子上,在內心消化事情的驟變。
這是一秒由宅鬥八點檔變成先婚後愛偶像劇啊!
談判圓滿落幕,和葉梁分別後,我突然想起沈睿郎那句無心的話:「想快點結束,讓主角們談戀愛。」
我操,還真相了!
 

 
事情比想像中還要輕鬆解決。
回到家後我一邊掛外套一邊問:「你父母那邊沒關係嗎?」
先不理會這個思想清奇的未婚妻,沈睿郎父母那邊呢?他們能接受身為繼承人的兒子和男人搞在一起嗎?
「在國外,管不著。」沈睿郎歛下眼眸,有一絲閃避,似乎不太願意談及家庭。
難道劇本裡的沈睿郎也和父母關係不好?想不到就算在這裡也無法避免這個局面……
在我皺眉深思時,沈睿郎突如其來地道:「提款機比喻是怎麼回事?」
我頓住。
怎麼?不要跟我說你介意那個啊!只是逗大小姐玩呢。
但沈睿郎接下來說的話,卻和我想的截然不同──
「白家同樣富裕,舉例不應該成立。」沈睿郎黑眸淡淡地掃過來。
……我操,都忘了,平民當太久都忘記自己穿越成富豪。
沈睿郎繼續道:「以你的身分,根本不需要『提款機』,但你說得自然,就像忘記自己身家背景,再加上相處至今和傳聞中完全不同的個性……」
這是沈睿郎說過最長的話,一字一句像是教授授課般,平穩有理。
我心裡直泛起涼意,每吐出一個字我的心臟就被吊起一寸,連氣也不敢喘。
總有不好的預感。
沈睿郎抬眼,黑眸靜如止水,卻眨也不眨凝視著我的眼,吐出最後一句話。

「你真的是白米青嗎?」
 

 
靠。
有那麼一瞬間,我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因為錯愕的表情根本來不及收回。
但沒想到幾乎是在同個時刻,「咣啷!」巨響,小腿傳來尖銳的刺痛,疼得我皺眉嘶了一聲。
桌上的花瓶毫無預警地突然摔裂在我腳邊,噴濺的碎片劃破了小腿,血水從傷口冒出,如流水般由上而下汩汩滾落。
根本沒人動桌上的東西,怎麼會自己掉下來?
從剛才就一直躁動不安的情緒逐漸擴大,我想,莫非是編劇在警告我?
我總有種預感,要是鬆口說出真相,或許真的會發生無法挽回的悲劇。
既然身在劇本裡,那麼身為「神」的編劇想讓我們遭遇任何意外,一點都不難。
這時,我腦中忽然閃過某個畫面──車身平穩地行駛著,沈睿郎躺在我膝上熟睡,我微笑著輕輕哼歌給他聽,下一秒,溫馨的氣氛忽地驟變,車輛受到撞擊而翻覆,鐵片割斷頸部,斷裂的四肢滾到眼前,滿車屍體支離破碎……
「啊!」小腿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沈睿郎蹲跪下來替我止血,手裡的白紗布漸漸染紅,緊緊蹙起的眉比我還心疼,舉止極盡可能地輕柔。
他專注地包紮著,再也沒提起剛才那件事,彷彿已經不在意。
我垂眸看著沈睿郎。
如果我承認自己並非真正的白米青,那麼一開始百般接近他、對他獻殷勤,是不是更加可疑?而且,又該如何解釋?最開始的時候,沈睿郎就曾懷疑我是商業間諜,如果現在忽然說自己是穿越來的、我和你在另一個世界其實是戀人──不用說也知道哪個答案更可信。
再加上剛才疑似編劇的警告,說出真相不是明智之舉。
沈睿郎沒追問,我也不再提起,心想走一步算一步。
意外的是,接連幾天,沈睿郎對我的態度絲毫未變,像是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沈睿郎對我的信任,或許比我想像的還要多。
 

 
沈睿郎的實習越來越上手,變得更加忙碌,時常開會或加班。
我也跟著他忙起來,開會的時候要特別準備清淡而促進胃口的餐點,加班的時候要送熱騰騰的宵夜,下午不定時帶點心給他填肚子。
雖然四處東奔西跑,不過我還挺樂此不疲,餵食自己男人有成就感嘛。
小日子過得安逸平靜,直到周圍發生了一些變化,一開始只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
我看見艾秦海穿著灰色清潔服出現在沈家公司廁所,正拿著馬桶刷刷得起勁。
我無言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你不是超市小開嗎!來別人家工作做什麼?!
艾秦海抬頭,抹了抹額角的汗,天真地燦笑道:「幫純零湊社費啊!」
……你不是有錢嗎?!不會直接給錢啊!難怪追不到老婆!
「米青!」
聽見這興奮的叫喊,我就知道吳純零來了。
果不其然,一轉頭就看見吳純零──但沒想到的是,曹洋和他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
我心裡喀噔一聲,總覺得不好,這兩人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吳純零沒拒絕曹洋隨意搭在肩膀上的手,把公司分配的便當遞給艾秦海,邀他一起吃午餐。
艾秦海滿臉寫著大大的高興,如果他長著尾巴,現在肯定是狂擺不止的模樣,像被餵糧的大狗。
不過他不敢用髒手碰吳純零手裡的東西,不好意思地在工作服上抹了抹,又跑去搓洗一番,用紙巾擦乾淨後才趕緊跑過來接下便當。
曹洋來回看了兩眼,將他們的互動盡收眼底,唇邊勾起饒富意味的笑。
那兩人好不容易有點進展,這混蛋千萬別攪和啊!
我立刻把曹洋拉到一邊,低聲質問:「你怎麼陰魂不散?」
曹洋瞄了我一眼,自顧自地道:「哎,已經是要結婚的準有夫之婦……還是那邊感覺有意思多了。」
我臉都黑了。
果然預感成真。
曹洋瞇起眼笑,闊步走過去吳純零那方,手又自然地搭在人家肩上了。
我暗中思忖著。
其實曹洋的做法,不外乎就是搭訕,釣一釣吳純零,不過──那小子那麼遲鈍,根本感覺不到別人的好感,有可能被釣上嗎?
再轉頭看艾秦海,在吳純零和曹洋說話時,他總算注意到對方搭在肩上的手,皺了下眉,板起臉思考著什麼。
我忽然靈機一動。
搞不好……讓曹洋攪一下渾水,這兩人的進度會快一點?
老實說我沒興趣插手別人的戀愛,不過算是看艾秦海這小子一路走來,見到他真誠的樣子,很難讓人不支持他。
還記得最開始互看不順眼,但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真變成半個弟弟了啊。
我忍不住搖頭失笑。
但儘管如此,感情這回事還是勉強不來,我也不可能替艾秦海告白,只能像往常一樣督促他自己上進點。
感情就像馬拉松一樣,必須鍥而不捨、用盡全力地往前追,或許追不到的永遠追不到,但追到了就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所以,就看曹洋這個後來居上的對手能不能讓艾秦海跑快點了。
艾秦海把吳純零撈到身邊,只差沒對曹洋露出犬齒威嚇,他的雷達告訴自己眼前這人並非善類。
曹洋哈哈大笑,十分無所謂。
吳純零臉上的表情相當好猜,滿是寫著「發生什麼事?」和「不要為我吵架!」,之前看到這表情總要吐槽一番,不過現在只覺得有趣,果然看戲就是不一樣啊。
我靠在牆邊看他們三人一來一往的互動,就像個觀眾。
然而,三天後,我慘痛地發現原來自己在這齣戲裡並非觀眾,而是主演。
 

 
星期五晚上,我收到一封吳純零傳來的簡訊,問我晚上能不能去「Augustus Bar」喝一杯。
Augustus Bar是間位在市中心的酒吧,比夜店要高單價些,以喝酒為主,卻是少數有舞池也有樂團表演的大型酒吧,所以不論假日平日總是人潮洶湧──不要問我為什麼那麼清楚,因為白米青常跑那裡泡哥哥。
不過,吳純零怎麼會約我去那裡?要知道他可是清純的白蓮花,喝半杯啤酒都會臉紅,怎麼會約聲色場所?
我皺眉思索,忽然想起另一個更符合這個邀約的人──曹洋。
照沈睿郎的前未婚妻所說,這人常跑俱樂部或酒吧,該不會主邀的人是曹洋?
不知道曹洋葫蘆裡賣什麼藥,我正打算打給沈睿郎商量,嗶!又收到一封訊息。
吳純零說:「你能不能自己來?」
奇怪,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