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妖精之劍 第六章 世界樹的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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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5-08
周圍一個個純血妖族的長老怒斥著,連那些周圍的妖精射手和妖精侍衛們這些普通妖族也都青了臉色。辛辛苦苦守護風之妖精神殿這麼多年,結果突然被告知風之妖精的代言人已經放棄了自己,只是把自己當成工具,任是誰也不能接受吧?所以,暴亂了,那些妖精射手、妖精劍士還有妖精術士,全部都瘋狂起來。

「該死的虛假妖精女王,你們欺騙了我們!真的該死,還有長老們,都是混蛋,我們要自強,不要依靠什麼世界樹,什麼風之妖精了。」一個個風之妖精守衛團的傢伙暴怒了,那些長老站起來想要維持秩序,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把吧箭矢。

「噗噗噗」的吵雜聲之後,伴隨的是中心大殿周圍的一個個妖族長老的慘叫,他們變成了憤怒的普通純血妖族的出氣筒。而有很多妖族已經對妖精女王大不敬,對著她瞄準,一下子飛出了好多箭矢集中向著她過去。

「噗呲」地幾聲巨響,娜茨一手抱著希靈,身影快速閃到了寶座之前,幫助慌張中的夢希擋下了周圍飛向她的箭雨。

「我們離開這裡!姐姐。」娜茨轉頭對著身後的夢希說著。姐姐,沒錯,娜茨的真實身份就是夢希的同胞姐妹,他們兩個是來自同一個世界樹的果實,誕生自同一個母體。最初的純血妖族們並不是來自妖族男女的結合,很多是直接接受了父母的祝福然後在世界樹的花苞中孕育誕生,不過那已經是數萬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妖界,已經沒有了可以誕生純血妖族的純凈世界樹了。而如果硬要說的話,希靈或許是最後一個誕生自世界樹的純血妖精了,她的母親就是妖精女王夢希,體內流淌著她當初滴在世界樹種子中的血。

「不,我不能離開這裡……作為妖精女王,我會和世界樹一起過去。娜茨,我要守護世界樹到最後,這也是我作為這妖界最後一棵世界樹守護者的責任。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所以,帶著希靈離開。」說著,她一臉愧疚的眼神看著一邊的希靈。

希靈則是得知真相之後,對那妖精女王夢希完全沒有好感。雖然知道了自己的母親,不過她現在心中所想的,只有對夢希的恨意而已。自己十一年來孤獨地生活著,自小就在貧民窟中喝著餿水吃著草根,怨恨剩下她的父母。這時候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當然不可能那麼輕易原諒生母。

而娜茨鬱悶,她背上的鋼之羽不斷冒出,一支支閃爍著光芒的新生羽毛不斷頂替掉周圍飛過來的箭矢和妖術攻擊所削去的羽毛碎片。完全暴露在危險中,不過她也感覺到了解除了記憶封印的夢希,她體內的上古妖力已經不濟,一直作為風之妖精王提供世界樹妖力,可是她自己的生命力已經接近極限。

在數年前就已經不再能使用真正風之妖精王的力量,妖精一族很難衰老,但是卻不代表她們永生,夢希的年齡已經接近上萬歲,她還一直和這顆古老的世界樹分享生命,能到現在還依舊活著,這已經是作為一個妖精女王的極限了。她是現在的妖界最後一個妖精女王,也是壽命最長的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但是十多年前感覺到了自己的衰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手建設起來的妖界被妖魔吞併,看著自己所帶領的純血妖族互相內鬥耗光了原本可以和妖魔一戰的力量。

「希靈……跟你母親告別。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早就看出了夢希的極限,夢希現在只是個外強中乾的垂暮之人,所以她這樣提醒著。

「不……我恨母親。這個人,有什麼資格讓我給她送終。」希靈賭氣道,她現在也在娜茨羽翼的保護下。而那三娘則是站在娜茨的鋼之羽保護之外,她釋放開火影之龍和幻影之龍不斷地攻擊周圍的神殿。無數的妖精守護者和妖精長老被吞噬,這時候她完全不留情,世界樹在奔潰,就算不為了自保多消滅這些威脅,這些人也會因為世界樹的結界失效然後被入侵的妖魔殺死。在世界樹之外,有數不清的妖魔待機著,他們因為這最後的純血妖族聚集地而聚集在了一起,準備著一場對純血妖族的決戰。

「啪!」地一聲,一邊支持鋼之羽防禦的娜茨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在了希靈的臉上:「笨蛋!現在你不告別,以後都沒機會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作為你的養母,你以後的母親,我有必要教訓你!」那娜茨暴怒了,她的眼角都是淚花。

對於夢希,這個一直忍辱負重消除記憶呆在危險中的妖精女王,娜茨心中只有敬重和支持。不過或許自己的方法不對,希靈一直討厭和自己相處。但那都無所謂,作為希靈的養母,作為夢希的姐妹,她最不希望希靈這樣反抗一直默默付出的妖精女王夢希。

「不……別欺負孩子呢,娜茨。雖然你是她小姨,不過這樣也不好呢……」夢希說著,她就靠在自己的寶座上,身上的妖力氣息在漸漸變弱。而眼神中對希靈這個女兒,她只有歉意和自責,明明是女兒,十一年來一直讓女兒在自己的身邊成長,不過她封印了記憶,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女兒的存在。只有在封印的記憶偶爾鬆動的時候回想起一些片段,但是很快就被封印壓制。到了自己主動解開封印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十年,花了近十年時間,她也沒有辦法接觸妖界的危機,這些年,算是為自己的軟弱無能埋單吧?

「姐姐!」娜茨激動著,猛地抱住了夢希。娜茨和夢希自小的感情都很小,甚至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種至交,姐妹的情誼遠遠超乎尋常,不過現在卻也是不得已到了最後的時刻。

「娜茨,你是最後一個原初世界樹的妖精傳人,我太過無能,只能到這裡了……希靈和妖界的未來……也拜託你了。如果純血妖族救不了,就帶著希靈離開這裡吧……這是我最後的希望,不想我可憐的女兒在妖界繼承我這種該死的命運,我這些年做的,自然女神大人應該也會原諒吧……純血妖族的悲劇和無奈,就在我一代滅亡好了。」說著,她靠在了寶座上,胸口劇烈起伏著,她很吃力都想要呼吸最後的空氣,不過體內接近極限的呼吸器官卻只能送近不多的氣,讓她的身體漸漸麻痹,意識漸漸模糊。

「啊啊,夢希,你這個賤人,不準死!我們純血妖族最後的世界樹,可不能跟你一起陪葬!」就在娜茨的防禦圈外面,那妖精劍士帝夫嚎叫著,他是純血妖族真正權利和野心的代表,也是造成這些年半妖被迫害,純血妖族自高自大態度的罪魁禍首,他始終和那些妖族長老站在一起,一起有意無意地腐敗禍害著最後純血妖族的有生力量,很多純血妖族的英雄種子、原本可以拯救純血妖族的年輕人,都被他和長老們迫害弄死,以為控制了妖精女王,控制了純血妖族最後的主力就遲早可以東山再起,還不斷地看輕半妖迫害原本可以聚集在一起的戰力。

「該死的傢伙!」娜茨咬著牙,拉開破魔弓瞄準了那在戰場中嚎叫的妖精劍士帝夫,殺了他,那麼風之妖精神殿的純血妖族就可以瞬間奔潰吧?

不過這時候意識模糊的夢希卻一手拉住了娜茨的裙角,口中呢喃著:「那些也是可憐之人……保護好……自己吧。別浪費太多……太多體力。」說著,她最後的眼神看著身邊一言不發的小希靈。

小希靈保持沉默,平靜地看著生母最後的掙扎。她內心矛盾,原本是各種恨意的,但真正知道了真相,雖然不能原諒,不過血濃於水吧?她還是有點猶豫,最後的機會?最後的告別?搞什麼呢?她的心中迷茫。因為她根本不懂真正地和最親的人告別,而且這個生母,各種關係也都是通過娜茨的直接口述而已,自己和生母的關係,連陌生人都不算。

那夢希就坐在寶座山,很安靜地,安靜地等著時間的流逝。而當手中抓著膝蓋上放著的妖精之弓的手鬆開的時候,她最後的氣息也隨之消散。支持世界樹的女王去世,整個風之妖精神殿充滿的妖力也一下字沒有了聚合力,整個神殿開始奔潰。作為主體的世界樹,也因為共享生命的妖精女王的死亡開始枯萎,快速地枯萎,原本蔥綠的世界樹瞬間全部變成了枯葉,而還有生命的樹榦樹藤也在生命消逝后快速枯萎乾燥,而風之城堡、風之妖精神殿、花之妖精街區、草之妖精洞穴,整片世界樹的居住區防禦區都因為世界樹的枯萎失去了世界樹的守護屏障,沒有了世界樹的保護和防禦,整個世界樹中的住民都將直接面對外界妖魔的直接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