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都不知道你這麼迫切想被各種玩弄

　　星期四一大早，韓彧值班快結束時收到了條訊息─

　　「下班順便來接我，我整晚都沒怎麼睡，沒什麼精神開車。」

　　收到訊息，韓彧樂不可支，快速回覆「好」之後，他哼著小曲走向病房準備開晨會，接下來只要等到巡房後就能回家，今天不用看門診就跟放假沒什麼兩樣。能在沒什麼事情的日子有安夏陪伴一整天，沒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了。

　　走進護理站找了位置坐下，他讓雀躍心情冷靜下來，專心參與會議。

　　同時間，安夏癱在床上，又傳了條「能下班了打給我」的訊息，接著才慵懶爬起來，到廚房打算做些簡單東西給韓彧當早午餐。

　　韓彧值班的隔天都沒什麼食慾，常常拖到中午或回家睡醒才吃飯。所以留職停薪之前，他都會特別準備早餐給值班的韓彧。

　　確認好食材、決定要做蛋吐司之後，安夏又回沙發上癱著。畢竟是簡單又快速就能完成的東西，他決定等接到電話再做就好。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亮客廳，安夏在一片寧靜中將腦袋徹底放空。

　　突然想起這次的調教只有獎勵，他忍不住思考該不該限制一些項目？

　　畢竟今天是獎勵。

　　認真猶豫間，一夜沒睡好的小狐狸迷迷糊糊斷線。

　　醫院裡，韓彧看完最後一份報告後，起身回到辦公室，快速收拾好東西，拿起筆電跟隨身包包離開。

　　走往停車場的路上，他順手拿起手機打給安夏，但一連打兩通都沒人接聽。

　　安夏在暖洋洋客廳陷入熟睡，不只沒聽到電話響，就連韓彧到家裡晃了一圈、借浴室洗完澡了都不知道。

　　小狐狸醒來已經是下午，睜開雙眼視線有點模糊，他對於自己躺在床上感到一陣困惑。

　　我記得應該是在客廳…

　　邊思索，他猛然想起正在等韓彧下班，打算翻身尋找手機的同時，才發現腰間多了雙手。

　　一回頭，韓彧熟睡的臉就在眼前，安夏無奈的輕嘆口氣。

　　「你這是非法入侵跟性騷擾啊…」不想吵醒韓彧，他壓低聲音自語。

　　「那麼…」

　　韓彧的唇瓣輕蠕，聲音出現他也跟著睜眼、翻身，將錯愕小狐狸壓在身下，「我接下來還會得寸進尺的強暴你。」

　　說著戲謔話語的臉上，卻是帶著好看的燦爛笑容，安夏感到傻眼，「不是說等鞭痕消失嗎？」他皺起眉頭輕怨。

　　身下人不反抗也不回擊完全超出韓彧的預料，他以意味深長眼神凝視美麗狐眼，「你真的是因為願賭服輸，還是─」

　　那視線，就像要穿透靈魂。

　　「韓彧！」安夏煩躁的咂了下嘴，「要在這種時候探究這個我只會想反抗跟逃跑，你就不能閉上嘴不要問，給我一點時間嗎？」

　　韓彧收起笑容，表情轉為認真，「不行，要是放任下去大概只會一直處於曖昧不明狀態，我不喜歡這樣。」

　　小狐狸困擾的欲言又止，三秒後他的眼神充滿悲傷，「現在我只想拒絕你。我害怕很多事情，也怕沒有你一起打打鬧鬧的未來…不…」看見韓彧眼中的失落逐漸清晰，他的心也跟著抽痛，「我也…很捨不得你露出這種傷心眼神，所以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對不起，扯下一直以來強迫自己偽裝的外表後，我是這麼懦弱又沒自信。」安夏苦笑，「這不是你喜歡的安夏該有的樣子。」

　　「你是傻瓜嗎？」韓彧輕嘆口氣，「人心本來就是多面向的，身為心理師的你應該很清楚，就算你不明白，也不該質疑我不懂。再說認識這麼多年，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本性嗎？」

　　安夏皺眉，他想反駁、想說自己比他們知道的更加陰鬱，卻被韓彧的「你閉嘴，我沒准許你說話」的視線逼回。

　　「不管怎麼樣的你我都喜歡，這就像你知道我跟邵沚最脆弱的那面卻不說破一樣，就算我在你面前懦弱，你會因為這樣就討厭我嗎？」語落，他才收回刻意放出的壓迫感。

　　「我明白你的意思。」安夏軟下聲音，「我在…慢慢讓失序的情緒回來，你應該知道這不容易，所以我實在無法分神…」

　　說到這裡，他看見韓彧眼中的情緒是心疼，這種時時刻刻被放在心裡的感覺讓他覺得幸福。

　　微甜在心裡輕輕漫延到全身，要是在此時說出拒絕的話，他知道一定會後悔。

　　「彧─」安夏的嗓音微啞，「給我一點時間，我答應你不會因為害怕而讓你一直在曖昧不明中煎熬。可是…你也能答應我，就算被拒絕，也不要因此跟我疏遠嗎？」

　　「當然，我答應你。」韓彧俯身抱緊渴望許久的小狐狸，「我好想用各種拷問手段強逼你答應，可我知道真想跟你長久走下去就不能這麼做。這樣吧，等你不用人陪、也不用靠助眠劑就能安穩入睡時告訴我答案，不管答案是什麼，你都不會失去我這個朋友。」

　　「彧，謝謝你…」安夏吸了吸鼻子，伸手環上韓彧身體回抱，「千萬不要用上你的那些殘忍手段，我會想跑。」

　　被小狐狸縮瑟著身體的可愛反應逗樂，韓彧抱緊懷中人輕笑。

　　兩人維持相擁姿勢一段時間，安夏突然感到強烈飢餓，「起來，你好重。」鬆開雙手，他低聲抱怨，「現在幾點了？」

　　「很重嗎？」韓彧假裝困惑反問，嘴角卻是揚起狡詐笑容。

　　就在安夏以為身上重物要離開而鬆懈時，世界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他嚇了跳驚呼，「等…你做什麼？」

　　「看時間啊。」韓彧快速調整好兩人姿勢，讓小狐狸趴伏在自己身上，然後才一臉認真的往床頭櫃上撈手機，「現在…快三點，不該再睡了，再睡會影響到晚上睡眠。」

　　安夏嘆了口氣，「我是不相信今天的活動會輕鬆到讓我晚上睡不著。」他下意識拒絕說出調教兩個字。

　　「我很高興你有自知之明，但還是得起床了。」催促著起床，可韓彧的雙手依然緊緊抱著懷中小狐狸。

　　「你最好…」深吸口氣，安夏忍住罵人的衝動改成大聲抱怨，「你這樣最好我有辦法起來！」被禁錮在充滿彈性的胸膛，而抱緊自己的那個人正露出得逞的滿足笑容，安夏剛湧起的怒火瞬間消散，「算了，你不鬆手我繼續睡了。」輕嘆口氣後，他乾脆趴伏在韓彧身上。

　　小狐狸一連串的情緒反應跟動作惹的韓彧又是一陣輕笑，可笑聲隨即也換來怒瞪。

　　「笑什麼笑？一直動我怎麼睡？」安夏扳起臉，以嚴厲聲音質問。

　　「就說該起床了。」韓彧帶著好看笑容抓著安夏坐起，「今天的調教在這裡進行還是到我家去？」

　　「這裡什麼都沒有，我不帶奴隸回家過夜的。」這一坐起，安夏發現自己還有點頭昏，正好也被抱著他順勢靠在韓彧身上休息。

　　吃了助眠劑又睡不著的隔天，他都會難受很久。

　　韓彧滿臉驚訝，「我都不知道你這麼迫切想被各種玩弄。」他的聲音興奮到有點飄揚，「我一定會努力用上各種玩具，不能辜負了你的期待。」

　　「你是怎麼能把話聽成…」安夏皺眉，用不高興的聲音輕斥到一半，他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他的不滿也跟著轉為慌張，「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說…一進入調教情境，你要是以主人姿態抱怨什麼都沒準備不能讓你盡興，我…」

　　「啊啊，好感動！」韓彧刻意以激動聲音打斷安夏的話，「我的小狐狸原來這麼盡責想讓我盡興。」

　　「韓彧！」安夏氣到掙扎離開溫暖懷抱，「我只是認為你會用這理由進行加罰，我才不要自找罪受！」他氣呼呼的轉身下床。可一在床邊站定，眩暈襲來，身體也跟著不穩重心往後傾斜。

　　「小心！」眼看小狐狸快撞上牆壁，韓彧迅速爬起伸手再次將人攬入懷中。

　　「謝謝…」又摔回才剛掙脫的懷抱，安夏忍著頭暈的難受低聲道謝。

　　「昨天吃藥了？」韓彧皺眉，「抱歉，我不知道你這麼不舒服。」邊道歉，他邊替臉色刷白的小狐狸揉揉腦殼。

　　「就算吃了藥，還是沒有在你身邊好睡。」安夏深吸口氣，「我想在你家住幾天，可是你能不能別限制我外出？」

　　一起住當然不是問題，韓彧立刻點頭，「可以，晚上再把備份鑰匙給你。但我不會撤掉監視器，也會管理你的日常作息，我不知道你理想中與戀人同居是什麼模樣，但我會趁機、一點一點讓你體驗我想要的模式，這樣也可以嗎？」順便，他也稍稍試探安夏的底線。

　　安夏不像在考慮也沒回答，只揚起嘴角發出一陣悅耳笑聲。

　　笑聲在韓彧的嚴肅凝視下停止，「你就喜歡我到這種地步？」頭暈好多了，他詢問的聲音輕快中帶著愉悅。

　　「是啊，真的很喜歡。」韓彧笑著鬆開雙手，「要是不喜歡我的相處模式可以討論，這是給你獨有的待遇，就是不準不說一聲逃跑。」

　　「難道說了就能光明正大逃走嗎？」安夏以開玩笑口吻反問，這次小心翼翼下床，準備收拾些簡單行李。

　　「是，我會忍著把你丟到籠子裡飼養的衝動讓你逃走，但這一走你要是又眷戀的回頭，我不會再放手。」韓彧的口氣極度認真，「所以你只有一次逃跑的機會。」

　　「啊啊你真的好煩！」被認真眼神凝視，安夏沒來由的一陣臉紅，他快速轉身找理由掩飾，「我先去弄點簡單的東西吃再來收行李，法式吐司？」

　　「好。」

　　聽見回答，安夏立刻逃出房間，他先到浴室洗把臉。鏡中倒影雙頰紅透，他徹底對自己無言、也對自己不明白─

　　明明情感是喜歡的，為什麼理智還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