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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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4-29
撕裂,劃開,插穿,重複又重複。
黑暗麻木了它的感知,剛開始它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能夠知道自己受傷了,卻無法得知傷口的狀況。
好像失去了什麼,又被什麼填充。
眼睛早已失去應有的作用,觸覺與嗅覺漸漸被各種液體還有碎塊覆蓋,唯有聽覺與靈力感知勉強在這混淆的空間判明情況。
時間被無謂地延長,乏味地重複同樣的事同時將神經麻痺,溫熱的液體在各處灑落、流淌,再多傷口也就只是那樣而已。
也許自己早該死了。它想。但它沒有。
時間過了多久呢。
一天?一星期?還是幾年?
不知道。
身為生物的基礎欲求似乎在它身上消失了。
不會餓,不會累,只有精神——
——赫然它在敗者上感知到自己的靈壓。
隨著一個又一個相同靈壓的消逝,開始扭曲它的思想,儘管這只是各種靈子混雜在一起後所造成的錯覺。
它殺死了自己。它想。它在殺死自己。
但它依舊「活著」,卻離不開這片黑暗。
也許這就是地獄?
無邊的黑暗忽然變得狹小,像是蛋殼一般裹住它,它艱難地移動頭部,看到了天頂曾一度消失的,交疊在一起的黑白雙月。
它意識到,這片黑暗有了出口。
虛夜宮,天蓋之下。
少年自野獸遺留的黑色球體中落地。
有著三個尖頭的長槍在他手中悠閒地舞著圓,「……喔呀喔呀,不過是心血來潮——還真來到了個令人意外的地方啊。」
少年漫步、滑下沙坡,見到了一黑一白在儀器中忙碌著的身影,穿著白掛的那個也同時轉過了頭來。
藍色的鳳梨與藍色的羊角在此相遇。
「——真是稀客。」十二番隊隊長露出了索然無味——甚至有些嫌棄的表情,「你是特地死過來給我當實驗體的嗎,六道骸。」
「くフフ⋯⋯你還是老樣子的缺乏美感啊,涅繭利。」六道骸仰頭,找到了開在天頂的破洞。「不過很遺憾,我只是過來找個迷路的小傢伙而已。」
當鳳梨罐頭的日子閒閒無事,六道骸給自己找了個可愛的代行者,順便給討厭的黑手黨賣個人情,接著就發現自己單方面立的契約消失了一個。
契約會失效不外乎那幾個原因,但他對那個契約者還留有那麼一絲興趣——便隨著殘留的訊息散步過來了。
天蓋之上的空間忽明忽暗,白色的風暴與黑色的閃電纏繞在一起。
肢幹被斬落。
斬斷、被衝擊炸裂。
新的部分馬上便會長出。
與第四十刃的超速再生不同,野獸那樣子不如說是——放棄,並進化。
已經不是去推論它到底是虛還是什麼的時刻,那靈力存量彷彿沒有盡頭,黑色的生物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強。
這場戰鬥以兩個不死的怪物互相撕咬、消耗來形容再適合不過了――
身為人類的黑崎一護無法插手,但他也得不到空閒。
自野獸掉落的泥濘不久後便會開始移動,扭動、摸索著前進。
就像沒有骨骼的軟體動物被黏稠的瀝青、污泥與污水覆蓋,看不出原本的型態,但那烏黑又黑得純粹,彷彿伸手只會觸碰到無盡的虛空。
而『虛空』也的確被它們留了下來。
黑崎一護熟悉這個景象。
就像虛來到人間界所經過的空間裂縫,就像浦原喜助為前往屍魂界與虛圈而開的通道,就像大虛所撕裂出的黑腔——
『斷界』就在它們所經之處。
這些扭曲空間的生物在虛夜宮頂部到處開洞,代理死神斬去了朝著天蓋破洞來的『生物』,漸漸發現它們會被光亮吸引。
被天蓋之下的陽光吸引、被戰鬥所產生的閃光吸引,再被餘波毫不留情地毀去。又或著朝向天頂的白月徒勞地延伸自己。
就像一些渴望光亮與溫暖的飛蛾罷了。
一道強光閃過,使得虛夜宮上方震盪不已。在破碎的石塊與沙塵之中卻不見野獸黑色的身影,只見失去形體的黑泥凹陷又伸長,旋轉,如同昆蟲蛻去蛹殼,白色的人形從之中踏出。
那頭部是有著兩對雙角的野獸頭骨,看著像牛頭骨卻有突出的犬牙,除了牛角額前還伸出一對鬼似的短角。寬大的袖子與褲管,結合了東西地區的白色服飾——似乎諷刺地模仿了與破面相似的形態。
總是纏繞在周身閃電般的空間扭曲消失了。
野獸般單純可見的情緒也隨著頭骨面具的出現離去。
這改變像是在宣示著什麼。
人形抬起臂來,在空氣中探詢,彷彿撥弄著看不見的琴弦,倏地它握住什麼往下扯去!
——什麼都沒發生。
靈子對此產生了一些運動,但沒有再多的了。
沒有衝擊,沒有爆炸。
代理死神瞪大了眼。
「⋯⋯這⋯⋯是⋯⋯」
與人形對立的烏爾奇奧拉•西法消失了,僅此而已。
「⋯⋯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