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酬

該如何避免昨天的情況發生？

在若蝴坐到若硯原本的位子上，語雛在她的座位坐下時，為了想出方法，我的大腦正全力運轉著。

盡力解題時八成又會被她藉機靠近吧。

近在咫尺，能聽見彼此微弱心跳聲的距離。

……？

她並沒有移動椅子，而是安靜地等待著提問。

怎麼回事？

「這個解題方式我看不太懂……」

與近乎迷茫的猶豫雙眼四目相對，想說的話被大量的疑惑堵在喉嚨裡。

躲避惡作劇的思緒煙消雲散。

記憶深處，鎖上的盒子動了一瞬。

只有一瞬間而已。

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狡黠的淺笑才是真實。

「哦，這邊是用到了換底公式……學妹好像特別不擅長對數呢。」

還真是客氣的說法，基本上就是每一題都不會。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的確令我很頭痛。」

即使裝成困擾的樣子，像是被引開注意力而忘卻那瞬間的表情，她應該也看破了吧。

兩人之間保持著距離。

為甚麼這次沒有靠近？

「學妹，妳是為了我沒有惡作劇而頭痛嗎？」

……結果還是被捉弄了。

話語被狡猾地曲解原意，因而回想起的情景令腦袋過熱。

差一點就要重演昨天的驚慌。

從語雛看向此處的視線，感覺到不對勁，在千鈞一髮之際拉回理智，控制住音量。

「才不是。」

成功以冷靜的語氣反駁。

終於在踩進陷阱的前一刻把腳收回。

「啊啦，被學妹妳發現了？」

若蝴沒有一絲詭計失敗的懊惱，不如說她反而為此感到有趣。

完全就是隻狐狸。

「看到語雛一直盯著我，才猜到的。對我的惡作劇也是報酬的一部份對吧？」

我以無語的表情看著若蝴，這傢伙就像惡趣味的集合體。

「沒錯喔，啊，因為是語雛妳盯著雲宣才露餡的，雖然沒有達成，妳也不會在向我要求其他替代方式吧？」

狐狸展露壞心眼的微笑。

語雛閉上雙眼，長嘆。

「一開始就沒有要付帳的意思啊，可惡的社長。」

「出了點意外啦。嘛，我也不是那麼過分的人，妳要回去了嗎？」

若蝴瞇起左眼，偏著頭的模樣，如若策畫著甚麼。
語雛狐疑地注視著。

「……問這個要做甚麼？」

「可能有人正等著送妳回去唷~」

「……」

語雛沉默片刻，隨後染上笑意。

「多管閒事。」

「呵，不這樣的話，妳會來這裡嗎？」

這句話似乎勾起了她的回憶，遠目望向的前方，或許在她看來正映照著過往。

個性迥異的旅札社三人，經歷的時光……

她陷入其中，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直至雨聲響起。

「……說的也是。」

留下幾乎被雨聲淹沒的呢喃之後，轉身離去。

大門，緩緩地「喀」一聲，關上。

…………

在外面等待語雛的人，是林篝。

看到語雛從Ｋ館走出來，林篝手裡拿著雨傘走向她。

「你為甚麼會來？」

雖然大約知道答案，語雛仍想聽他回答。

與平時判若兩人的溫暖浮現於神色。

「社長說妳沒帶傘，我感覺這雨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停，所以就過來這裡了。」

對於被利用渾然不知的林篝，直率地回應。

真是笨蛋啊，語雛想著。

卻不自覺泛起淺笑。

也是因此，我才會……

「語雛？妳在想甚麼？」

真是的，居然恍神了。

「沒什麼，走吧。」

雨傘撐起，林篝和語雛各自握住一半的傘柄。

走進傾盆大雨中，邁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