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Soak·浸透 03
本章節 2461 字
更新於: 2020-04-19
丹娜和貝特哲思碰面,兩個種族的營地再次有秩序的混在一起,彼此成為後盾。
貝特哲思客氣地招呼丹娜坐下,支走其他礙事的人,單獨和丹娜面對面的坐著。丹娜略微的情緒低落被貝特哲思看在眼裡,劉海掃下的暗影深深的遮擋住她深色的眸子,一片不可預兆的充滿神秘莫測。
丹娜帶來了一個略舊的本子,是利吉爾一直計劃策略的書面記錄,裡面記錄了每一個十年都會細心並詳細的計劃,當然也包括了特殊情況里的計劃,就像現在的情況。
她用指尖點了點本子的封面,然後抬眸向貝特哲思投去一個生硬的目光,這個本子里記載了許多有用的信息,應該是現在需要的時候。利吉爾走後,她接手了這一切,但是她去無從下手。她相信,貝特哲思作為和利吉爾同齡的龍王,可以在這條她從未想過的道路上給予更多的指點。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作為鳳王,你需要先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並做好一切。」貝特哲思雙手十指交叉,頷首看著丹娜柔柔的微笑,「但是,你現在根本不相信自己,你的懷疑在阻止你更好的運用自己的智慧。身份無法阻止你成為王者,而成為王者的經驗,需要你在一次次的決策中掌握。」
丹娜稍稍的遲鈍了一下,她先低下頭掩飾住眼睛,然後才抬頭,默默的翻開手頭的本子,將頁面翻到符合現在情況的頁面上,指尖停留在自己的名字上。利吉爾說明了,在他不能照顧鳳凰族的時候,丹娜的位置自動轉變為鳳王,掌握所有的權利。
她來找貝特哲思,不是想來聽他再次勸說如何增長信心,她帶著另外一個意味不明的問題,試圖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我為什麼值得信任,尤其是在我被污染之後。」丹娜的眼神冷淡,她認為她應該按照法典的程序被處以懲罰,即使她用死亡躲開,也理應被繼續懲處。所以,她會有這樣的問題,一個基本上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因為你是丹娜·梅西耶,我們都認識的那個丹娜·梅西耶,無可替代。」貝特哲思伸手摸摸丹娜的頭,他一直以來很想乾的就是這個動作。更何況,自己看著長大的人,無論怎麼轉變,都不會改變最本質的模樣,「我信任你,就是這個原因,哪怕黑暗正在吞噬你的靈魂,也不會遮蔽你的光芒。」
丹娜嘆氣,她抬手捏著眉心,努力讓翻騰的黑暗冷靜下來,等到感覺有些正常了之後,她才放下手,微微一笑讓柔軟的弧度彎在嘴角,即使是不怎麼有用的回答,但至少她還是很舒心的接受了。
——誰不喜歡被誇獎呢。
——哪怕聽起來這麼的敷衍和空洞。
她糾結的雙手互相捏著,然後上揚目光,聽著貝特哲思給她講述戰術的重要性。如何部署、指揮、協作、保障等等,丹娜是一頭霧水,她喜歡單打獨鬥,也會在任何時刻拋下所有人去獨自面對。貝特哲思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會一遍遍給丹娜強調協作的重要性,尤其是鳳凰族這種近戰和武器使用都非常有缺陷的情況下,丹娜的隊伍需要貝特哲思的援助。
這不是一場可以去獨自處理的戰鬥。貝特哲思必須要和丹娜明確這一點,他不會讓丹娜去孤單的面對一切災難。
「協作,還有戰術,在每一場鬥爭中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只是除了戰術有一部分可以進行借鑒之外,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好好的實踐,同時訓練也是必不可少的。」貝特哲思把丹娜手下的本子拿到一邊,「不要讓利吉爾的行事作風影響你,你可不是他的翻版,你可以學習,但是千萬不要模仿。」
「話說,你知道的,我整個人的風格就是利吉爾的翻版。」丹娜攤開手,隨即又握在一起,「無論是我的做事風格還是使用法術的風格,全部都是利吉爾從小教給我的習慣,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改變一下。」
貝特哲思扶著額,他無法否認丹娜的說法,因為撇開性別不談,丹娜真的和利吉爾是一模一樣的,就連任性下做的決策都是相似的——有事沒事就跑得無影無蹤,所以貝特哲思需要一個對策。
——好想找個繩子把丹娜拴在哪裡,而且一定是跟施加了法術的堅韌繩子。
貝特哲思偷偷笑著,想象著把丹娜拴在自己馬上的樣子,雖然他相信如果丹娜知道此刻他正在想的事情絕對會馬上將他碎屍萬段的,但是好在丹娜沒有去學讀心術。
丹娜略略狐疑,貝特哲思的清嗓子的行為實在是可疑,她大致能猜到貝特哲思到底在想些什麼鬼,但是她沒有拆穿的意思。
貝特哲思在袖子里摸來摸去,他的袖子里也有一個用於儲藏的空間,那裡面會儲藏一些私人物品,也有一些兵法什麼的書籍,可以掏出來給丹娜看一看。不過,他把書籍交到丹娜的手裡后,糾結的一直在蜷曲手指,生怕丹娜會搞壞了一樣。
「哦,簽名限量版呢。」丹娜指著扉頁上的簽字,略略驚訝的望向貝特哲思,「我從來沒有想到你這種看起來頭腦簡單的人竟然會有收集簽名書籍的癖好。」
「你……是故意的么……」貝特哲思的眉角跳了跳,丹娜的損話令他情緒紊亂,怒火與羞澀雜亂無章的影響著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的滑稽可愛。
「不,我倒是想借閱一下這本書,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丹娜輕輕嘴角一勾,正中貝特哲思的要害,她知道貝特哲思心疼這本書,本想來是想炫耀和在他的帳篷里對此書稍加講解,卻不料丹娜倒是爽快想要直接借走。
「嗯,大概好……」
「多謝。」丹娜站起來,把書夾在腋下,沒等貝特哲思把話說完,她就迅速的從帳篷里跑了出去,一直沒有目的的向前跑了很遠才停下來認真的喘幾口氣,呼出的白霧在她的面前向外緩慢的散去,她默默的看到自己的眼睛發痛,清冷的空氣刺到了她的眼睛之中,與其中的黑暗激烈的碰撞到一起。
丹娜閉上眼睛,溫熱的氣息在眼皮的下面悠然的回蕩,她發覺周圍的世界冷到徹骨,與她忽然火熱起來的黑暗格格不入。誰都知道,黑暗是世間最冰冷的事物,這種發自內心的熱度,不僅僅是非常的反常,更是一種慾火焚身的前兆一般,提醒著她隨時都會到來的無法容忍。
她是個精力充沛的人,但不代表她會把多餘的精力放在某些奇怪的方面上,黑暗勾引著她在一個男性眾多的地方情不自禁,自然有黑暗要這樣做的道理。
她猜測,雷古拉斯·梅西耶,那個新生的嬰兒,純白得無法成為黑暗的容器。而她不一樣,既然已經基本上屈服在黑暗的手裡,並且有爭奪王位的野心,及時另有毀滅燒灼者和壓制黑暗的打算,但是為何不物盡其用,讓她去誕下繼承人呢?
她猛然感覺好可怕,看來需要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