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總之,革命與戀礙戰爭都會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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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4-19

  自由之翼的成員們面面相覷,他們當然還有一大堆要求,但在始料未及的場合與有限的時間中,想挑出最恰當的要求可不容易──於是乎半分鐘後,梅麗思提議將主導權交給她身旁的男人:「諾肯,由你決定吧。」

  諾肯聞言起先微愕,而後低下頭緊抿著唇,他心中自然也有一套概念,在情勢催化下他只能硬著頭皮講出口:「雖然……這並不是改革要求,但我想回學校去上課;即使當初是為了革命才延後畢業,現在的我也想把副修課上完,所以請你們取消之前那個強制入伍的命令。」

  「這也很簡單,反正你們入伍日就沒去軍隊報到。不過──」耶蒙小手一攤,表現出挖苦的態度:「臨時叫你們許願,果然只能聽到這種小願望呢!目前就先到這裡,我要去參加暗殺陛下的遊戲了。」

  語畢耶蒙便跳下沙發,吃完最後一口蛋糕並離開現場,他蹦蹦跳跳地踏出會客室,那背影看起來終於像個小孩子;眾人起初覺得好笑,爾後又感到情況微妙,蕾夏大姊依然在這兒悠閒品茶,恐怖份子們卻有些食不知味。

  在奮戰過程中,自由之翼對改革後的國家懷有各式各樣的期待,但不論是哪一種期許,通通都是無法短期內達成的宏大目標;縱使眼前出現宛如一步登天的許願機會,世上也不存在立即見效的神燈,現實終究還是漫長且艱難。

  「……我總覺得有點卑鄙。」修一望著天花板沒頭沒尾地說,但聽者都大致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我們明明想推翻這個體制,如今卻要靠階級特權來達成願望。」敏旭雙臂環胸受不了般地講,使夥伴們都贊同地無奈點頭。

  「不管是正義或邪惡都需要手段,更何況根本沒有正義的一方。開心一點吧!你們可是往理想邁進一大步呢~」蕾夏大姊說著把空杯放回茶几上,她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然而卻引起叛亂份子們的質疑。

  「那個……蕾夏姊姊,請問妳目前是站在哪一邊?感覺妳這次是代表七聖跟我們談判。」菲爾妮鼓起勇氣闡明疑點。

  「說得也是,其實我嘛……」蕾夏露出一臉深思熟慮的樣子,答話速度也變得相當緩慢:「我剛開始之所以和你們結盟,是因為想知道陛下會被何種形式打倒,然後他又會有什麼下場等等──不過嚴格來講,這些問題的答案都已經揭曉了。」

  沒錯,皇帝陛下被諾肯與梅麗思合力擊倒,接著又差點被種子庫的研究員回收──自由之翼的成員對這個答案心裡有數,此時蕾夏眉心輕蹙地繼續說下去:「種子庫的介入是我從來沒想過的,說真的我並不喜歡這種解答……我難以定義自己的立場,總之我不想讓種子庫為所欲為。」

  「所以……妳會持續跟我們合作囉?」菲爾妮問出最終的結論。

  「那當然,跟你們聯手很有趣,我不會害你們的。」蕾夏大姊綻開爽朗的笑靨,雖說她的心態仍有謎樣的想像空間,但我方至少能確定她不是敵人。

  「話說回來,當七聖完成我們的優先要求後,我方就等於欠下大人情了吧?到時候,我們非但不能再暗殺陛下,而且還得在種子庫來襲時保護陛下對不對?」基利希托著下巴沈吟道,這番推測頓時又令少年少女們啞口無語。

  在這陣討厭的氛圍中,更惹人皺眉的狀況還在後頭,只見梅麗思勾住諾肯的臂彎,嗲聲嗲氣地倚在他肩頭撒嬌磨蹭:「親~愛~的~~你只要保護我一個人就夠了!」

  「……」在諾肯臉紅無措的尷尬中,現場有幾個人默默地火大反悔:早知道就讓這個白目女被種子庫帶走,省得大夥兒還得忍受這堆鳥氣。

◎    ◎    ◎

  自由之翼與七聖正式結盟的兩天後,蘇珊推著輪椅上的依琳進入皇宮的私人書庫,站在書櫃前的薛德勒大帝聞聲回頭,朝面前的兩名女性微笑問說:「要走了嗎?」

  「是的,這段期間非常感謝您的照顧。」依琳垂頭向帝國統治者致意,看護蘇珊則在輪椅旁屈膝行跪拜大禮。

  「說什麼照顧,應該是我要感謝妳陪我下棋,再說我也對妳做了過份的事情。」薛德勒大帝嘴上這樣講,笑容卻不帶任何歉意。

  「其實我事後想想就覺得沒啥大不了,反正哥哥他還活著,您把我的兄長當作那麼重要的對手,或許我該感到榮幸才對。」依琳搖搖頭吐出豁達的看法,歷經一連串的轉折後,她的心境難免產生變化及成長。

  「嗯,諾肯啊……他絕對還會變得更強,所以他依然是我的對手。」薛德勒大帝輕描淡寫地笑著低語,這段話卻挑起依琳好不容易平息的恐懼。

  「為……為什麼?我聽說哥哥他們已經和七聖達成協議,所以今後都不會再暗殺您,既然如此您為何還要……」依琳極力掩飾不安強作平靜,擁有讀心能力的她,卻總是猜不透這位強大帝王的思考模式。

  「立下協定的雙方都十分明瞭,彼此的合作關係不會持久,諾肯骨子裡流著叛逆者的血,他總有一天會再與我刀刃相向。」薛德勒大帝加深唇畔弧度後補上一句:「──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預感。」

  「……!」依琳小嘴微張地一時忘了呼吸,她暗笑自己太過天真,竟以為人類男性的鬥爭心會有停止的一天。

  「不過現在提那些還太早了,種子庫的行動讓情況變得頗複雜……我可不想被抓去當睡美人,所以還是得先對付種子庫才行。」薛德勒大帝打趣地眨眨眼,而依琳怔愣地望了對方一會後,垂下眸迸出既像自嘲又像感嘆的聲音。

  打從一開始,預言就無法準確說中每個環節,她又怎能奢望自己徹底掌握事態發展呢?依琳深呼吸一下並伸出手,抬頭朝帝國統治者道出結論:「包括我在內,每個人的戰鬥或許都永遠不會結束吧!和您相處讓我學到很多東西,後會有期,陛下。」

  「彼此彼此,妳的生存之道在我眼中也猶如堅忍的花朵──需要找人下棋時,我會去見妳的。」薛德勒大帝在道別中回握少女的手,而蘇珊向皇帝陛下再行一禮後,就推著輪椅將依琳送到書庫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