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哥哥他討厭我

吸過噴劑後的曼莎莎漸漸穩定了呼吸，臉色也稍微恢復了些，但依舊蒼白的厲害；她雙眼緊閉，無力地靠在高綱身上；四季聽到這邊的動靜趕忙過來查看，見曼莎莎臉色蒼白，一旁還有氣喘藥，馬上就明白發生了甚麼事情，她一邊掏出手機給司機撥打電話、一邊小跑步到曼莎莎身旁蹲下，輕聲問道：

「大小姐，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曼莎莎聞言，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四季，然後用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幅度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已經叫了醫生去家裡等，司機也馬上就到了，大小姐您再忍耐一下。」

四季輕輕握住曼莎莎冰冷的手，對她而言，曼莎莎是她要服侍的大小姐，同時也是她如妹妹一般的存在，她們姊妹陪著曼莎莎一起成長，感情就如家人一樣深厚；如今看見大小姐跟少爺又這樣不歡而散，四季難過地紅了眼眶。

「司機現在到哪裡了？」

高綱問道，四季看了下手機，發現他們現在位於的小巷實在太難繞進來，司機還卡在外面的大馬路上。

「不等了，我們過去比較快。」

高綱一把將曼莎莎打橫抱起，收攏了手臂讓她能更舒服得靠著；換作平時的曼莎莎，一定會興奮地用紅撲撲的臉蛋說些不知道哪裡看來的詭異情話，但此時的她毫無生氣地靠在高綱的胸口，對於自己正在＂被進行＂人生第一次的公主抱一點反應都沒有，看著這樣的曼莎莎，高綱感到胸口一陣悶塞，雙手又更收緊了一些。

在遠處的轉角，曼威廉見莎莎沒事後，看著自己手中緊握的支氣管擴張噴劑，自嘲地笑了下，然後將藥收回口袋，轉身離去。

回到家，醫生檢查完曼莎莎的身體狀況後，把聽診器拿下來，對著一旁的小P說道：

「大小姐是因為情緒太激動才導致氣喘發作，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甚麼問題了，多休息、遠離過敏原、盡量保持心情上的平靜就好。」

「好的，謝謝吳醫生。」

小P推了推眼鏡，一邊詢問吳醫生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項，一邊送他離開；四季則是去廚房看要給大小姐的雞湯燉的怎麼樣了，房內就只剩下曼莎莎和高綱兩個人。

高綱坐在床旁邊，看著望著窗外發楞的曼莎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好；他的手到現在都還有些發抖，抱起曼莎莎的時候，明明她的體重輕如鴻毛，他卻感受到生命重如泰山的沉重，剛剛那情況要是找不到藥會發生甚麼事情？要是慢了一步會怎麼樣？他不敢想像，他發現，他會怕。

「我知道你一直都排斥了解我的私事，但現在、現在就好，可以聽我說嗎？」

曼莎莎虛弱的聲音傳來，她的臉面向窗戶，讓高綱看不清她現在的表情。

「…好。」

他張嘴本來想否認些甚麼，但話卻哽咽在喉嚨，畢竟曼莎莎說的是事實，他確實一直下意識的排斥著主動去了解曼莎莎的任何事情。

「我的哥哥大我八歲，我們不是親兄妹，哥哥是在我出生前於英國被領養的；小時候他其實很疼我，我們感情很好，我一直都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聽他跟我講各式樣的事情，包括商場上的事，他總是會用很好理解的方式將公司的事情慢慢的教給我聽，哥哥是個真正的商業天才，跟我不一樣…父親母親也完全將哥哥視如己出，當成繼承人在栽培；直到那一年，小P應該跟你說過吧，我十歲的那一年因為一句無心的話救了公司，也是在那之後，哥哥對我的態度就變了…其實那點子根本就不是我想的，是哥哥想出來的，但我急著想讓父親母親高興，就先說出來了，看著他們欣喜的眼神，＂這點子是哥哥想的＂這句話卡在喉嚨，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曼莎莎頓了頓，自嘲的笑道：

「後來父母親的焦點就全部放在我身上了，他們覺得我是天才，重點栽培我，甚至還讓我在哥哥之前就參與公司的重要會議和決議；我很卑劣吧，用這種方式奪走了本來應該屬於哥哥的光環，所以哥哥他討厭我，一直到現在都是，畢竟我用謊言奪走了他的一切。」

講到最後她的聲音開始哽咽，她低下頭，用手抹了抹眼角，繼續說道：

「父母親對我的期待讓我越來越無法向他們坦白，我雖然害怕哥哥對我失望的眼神，但我更害怕讓父母親的期望落空，他們覺得我是商業天才，所以我每天都拚命的念書、拚命地想成為他們所謂的的＂天才＂，儘管我知道真正的天才是哥哥不是我，我只是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