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一)
本章節 3841 字
更新於: 2020-04-18
早晨的街道人聲鼎沸。
大街上，千奇百怪的招牌宛若百花齊放般，爭相吸引路人的目光，形形色色的載具穿梭其中，震耳欲聾的引擎聲混雜了攤販的叫賣聲，依然遮掩不住熙來攘往的人群。
踏上街道的那一刻……
當耀眼的豔陽穿透棚架刺痛了銀鈴的眼睛，強烈的感官衝擊讓她有種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
銀鈴的記憶裡從未擁有過如此繁華的影像。
在天上翱翔的飛艇，還有路上奔馳的卡車，甚至是街邊的無名小花，每一樣新奇的事物皆令她眼花撩亂，在廣闊的藍天襯托下，銀鈴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渺小，那些都是記憶裡不曾擁有過的事物。
看到忘我的她跨出第一步……
「喂！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祐及時抓住銀鈴的手。
隨即，一台貨車疾馳掠過銀鈴剛才站著的地方。
「呼，好險……」
差點就要出大事了，多虧自己的反應快。
擦了擦臉上冒出的冷汗，祐暗自慶幸。
「銀鈴……」
隨後，當他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少女，他便立刻發現銀鈴又不見人影了，只留下祐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情才好……
焦急的祐四處張望，然而，過了許久他還是沒有發現銀鈴的蹤跡。
突然，祐的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他迅速轉過身去……
──圍觀的群眾裡，一個看起來像是老闆的中年大叔抓著銀鈴的衣領，激動的大呼小叫，而懸在半空的銀鈴則是旁若無人似的吃著手中的蘋果。
看到這樣一幅景象，祐連忙鑽進人群來到兩人面前。
「你是幹嘛？跟這個丫頭是一夥的嗎？」
「她是我朋友……」
「是朋友就好好管管她！這個丫頭，她沒付錢就吃了我的一顆蘋果！」
「這位大叔抱歉，錢我幫她付。」
祐低著頭連聲道歉，掏出零錢交給大叔後，便趕忙牽著銀鈴溜出現場。
「這次不要再亂跑了，好嗎？」
「好……」
「如果有想要吃什麼記得先跟我說。」
「嗯……」
真是的，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看向盯著手裡的蘋果目不轉睛的銀鈴，祐在暗自嘆了一口氣。
怎麼有種……前途多難的感覺。
算了，在這裡多想也沒用，小孩嘛〜會這樣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祐搖了搖頭揮別腦海中冒出的負面情緒。
此時的銀鈴剛吃完蘋果，她眼裡正閃爍著好奇的目光，在吵雜的人群裡兜著圈。
……這就是八百年前的人類嗎？
和我們一樣，會對不了解的事物感到好奇，會想要去探究事情的真相。
就某方面來說，我們擁有相似的情感……
除了偶爾少一根筋之外，簡直跟現在的人類沒有差別。
感覺好不真實。
望向天真爛漫的銀鈴，祐不禁感嘆道。
神話時代……
那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祐……」
突然，又的思緒被一道清幽的聲音所打斷。
「……那是什麼？」
扯了扯祐的衣角，銀鈴踮起腳尖眺望遠方。
順著她的指引，祐立刻明白是什麼東西令她產生好奇了。
一群白鴿振翅翱翔的背後，是一道高聳入雲的高牆。
「那是『終末之壁』。」
祐平靜的說道。
「終末……之壁……？」
銀鈴淡紫色的眼瞳裡映出奇異的光芒。
顏色是接近黑曜石的灰黑色，厚實的鋼鐵像是直接從大地破土而出，即使經過幾百年的風吹雨打，歲月卻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
反倒是人類，他們幾百年間在這道看不到頂端的高牆上築起各式建築。
砲塔和堡壘堆疊交錯，走道和飛船泊地交叉相間，放眼望去，這些密密麻麻的建物宛若蜂巢一般，儼然形成一座堅不可摧的要塞。
這樣的景色從遠處看去十分的壯觀。
「終末之壁的建成要追朔到距今八百年前的神話時代……」
傳說──
那是在黃昏之戰末期，由神明們所創建的其中一項神蹟。
那時，人類的艦隊已經損失殆盡，為了防止戰爭時所留下的核汙染繼續蔓延，一道宏偉的高牆一夕之間被豎立起來，用以阻隔遭受嚴重核汙染的歐羅巴和亞細亞，同時也提醒著倖存的人們……
──神明是不可被挑戰的。
話雖如此，但是不知為何，當神明們在建起這道高牆的同時，卻留下了四道破口。
它們分別是──位於北部森林地帶的米歇茨克破口，位於西北部沙漠地帶的漠口和酒泉破口，最後，則是位於南方鄰近海洋的沙希破口。
至於祐他們所居住的小鎮旁，被命名為清川的第五道破口，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對了，銀鈴就是在終末之壁的外面被我們找到的。」
「銀鈴嗎……？」
「是啊，當時，我和昭雪在探索一艘沉沒的星艦殘骸，不小心觸碰到某種機關打開了殘骸內的休眠艙，結果就在休眠艙中找到正在熟睡的妳。」
祐打趣的說道：
「說不定妳在八百年前曾經參加過戰爭呢。」
緊接著又多加了一句「雖然不大可能。」，他觀察起銀鈴的反應。
銀鈴十分認真地聽完他的解說，然而，似乎是有幾個沒聽過的詞彙，她歪著頭，紫色眼瞳中透出疑惑的神情。
「還是想不起來嗎……？」
不死心的祐接著說下去。
「說不定可以幫妳回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霎時，未完的話語卡在他乾澀的喉嚨中……
祐回想起，小鎮旁的清川破口曾有著那麼一段歷史。
那是他在帝都圖書館的書上看到的，關於那堆戰艦殘骸的紀錄。
祐記得，書上是這麼說的。
──戰爭進入尾聲，即使經歷了美利堅的陸沉和歐羅巴的慘敗之後，舊聯合國依然不肯放棄他們最後的領土，甚至聯合了太陽系的殖民地艦隊準備發動反擊，此時，『終末之壁』被建起，神明們將自己和人類分隔開來……數日之後，當聯合艦隊開始反攻，他們發現眼前矗立的高牆，一場慘烈的前導戰役就此展開，人類取得了暫時的勝利，高牆被打出了一個破口……
而在文中的最後提到的那個破口，正是現在的清川破口。
「妳該不會……」
祐依稀還記得，當時帶領人類艦隊主攻的是……
正當他持續思考的同時，忽然「碰！」的一聲巨響，兩人前方的房子應聲倒塌。
「……!」
警覺性地把銀鈴拉到身後，祐望向事故發生處。
「你們還愣在那裡幹什麼？救人啊！」
「發生什麼事了？」
「先別管了，快點救人啊！」
突如其來的意外揚起大量粉塵，無數的碎片四濺，在街上造成一股不小的騷動。
「為什麼房子會突然倒塌？」
當遮雲蔽日的煙霧散去，祐才看到一塊幾近熔融的金屬塊正卡在建築物的殘骸中。
燒紅的金屬塊冒著蒸氣，在豔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祐……還好嗎？」
「我還行，不過……」
「你們快看！」
正當眾人急忙拋下手中的工作要趕去救人時，群眾中有人發出這樣的呼喊。
一道陰影劃過街道，遮蔽住耀眼的陽光。
「這是……！」
一艘巨型的戰艦以僅距離地面一百公尺的高度，低空掠過繁華的城鎮。
船身多處失火，外層裝甲也破損不堪，似乎是剛經歷完一場惡戰的洗禮，巨艦拖著冒煙的身軀緩緩朝終末之壁的方向駛去。
祐可以看到船上千瘡百孔的彈痕，扭曲的艦砲，還有在上面驚慌失措的軍人。
令他吃驚的是，底下的群眾固然對這樣的景象感到萬分無奈，然而，在他們依然有條不吝的救助傷患背後，更多的卻是對戰爭的習以為常。
即使來到像是龍口鎮這種帝國邊境的小鎮，戰爭的影子還是無所不在，到底要到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真正擺脫戰爭的束縛，不是為戰爭而活，而是為自己而活呢？
祐的心中盡是對世界的感慨……
倏忽間，他的視線瞥見印在戰艦裝甲上的紅薔薇徽章。
「清川衛隊……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應該是從漠口破口那邊撤退的戰艦吧。」
這時，一位操著奇怪口音的男子似乎是聽到了祐的疑問，主動上前搭話。
「漠口破口？」
「是啊，這位小哥沒聽說嗎？就在一個禮拜前，聯邦艦隊突然對漠口發起進攻，帝國方面可是臨時抽調附近的邊防艦隊才將聯邦擊退啊。」
「那只是聯邦針對帝國邊境的騷擾吧。」
「我可不這麼認為，最近大家都在傳，聽說聯邦要對漠口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
「應該只是謠傳吧，像這樣的傳聞不是天天都有嗎？」
祐對男子的發言不以為然，畢竟，自從聯邦在六百年前單方面向帝國發動繼續戰爭，兩國的邊境就從來沒有平靜過，因此，坊間會有相關的謠言也不奇怪。
不過，相對於聯邦即將展開大規模攻勢的消息，更令祐百般不解的反而是戰艦上的那朵紅薔薇標記。
摸索腦海深處的記憶，他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話說回來，派遣艦隊協防和清川公主的禁衛隊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清川衛隊要親上前線呢？」
「這是什麼話，小哥難道不知道公主殿下跟漠口守護的關係嗎？況且公主殿下她愛民如子，看到有同胞受難，她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是，是，是……」
男子越講越激動，不知不覺間，他的眼裡竟然盈滿淚水，對此，祐只能用有點傻眼的語氣連聲附和，直到街角出現數輛裝甲車……
幾個持槍的士兵從車裡衝出，全副武裝的他們一邊維持群眾的秩序，一邊指揮現場的救難工作。
看到這一幕，祐悄無聲息的低下頭，握住銀鈴的手就要往反方向走。
「咦？小哥不打算留下來幫忙嗎？」
「剩下的交給軍隊來就夠了。」
「但是幫助軍隊是帝國臣民應盡的義務……」
「咦？這可真稀奇啊。」
祐瞇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
「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對帝國那麼有歸屬感啊。」
「這，這不是應該的嗎……」
「哈哈，你不用這麼不自在啦，畢竟龍口鎮是個自由的地方。」
看向神情有些奇怪的男人，祐沒有多加理會，只是朝他笑了笑。
「好了，我們該走了，繼續待在這裡也只會給軍隊添麻煩，況且我們還有急事。」
再說，我可不想惹上什麼麻煩。
說到清川衛隊，第一個想到的肯定就是那個人了吧。
祐的腦海中，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
「這位小哥請留步啊！」
祐不理睬身後男子的呼喊，逕自帶著銀鈴消失在茫茫人群裡。
大街上，千奇百怪的招牌宛若百花齊放般，爭相吸引路人的目光，形形色色的載具穿梭其中，震耳欲聾的引擎聲混雜了攤販的叫賣聲，依然遮掩不住熙來攘往的人群。
踏上街道的那一刻……
當耀眼的豔陽穿透棚架刺痛了銀鈴的眼睛，強烈的感官衝擊讓她有種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
銀鈴的記憶裡從未擁有過如此繁華的影像。
在天上翱翔的飛艇，還有路上奔馳的卡車，甚至是街邊的無名小花，每一樣新奇的事物皆令她眼花撩亂，在廣闊的藍天襯托下，銀鈴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渺小，那些都是記憶裡不曾擁有過的事物。
看到忘我的她跨出第一步……
「喂！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祐及時抓住銀鈴的手。
隨即，一台貨車疾馳掠過銀鈴剛才站著的地方。
「呼，好險……」
差點就要出大事了，多虧自己的反應快。
擦了擦臉上冒出的冷汗，祐暗自慶幸。
「銀鈴……」
隨後，當他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少女，他便立刻發現銀鈴又不見人影了，只留下祐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情才好……
焦急的祐四處張望，然而，過了許久他還是沒有發現銀鈴的蹤跡。
突然，祐的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他迅速轉過身去……
──圍觀的群眾裡，一個看起來像是老闆的中年大叔抓著銀鈴的衣領，激動的大呼小叫，而懸在半空的銀鈴則是旁若無人似的吃著手中的蘋果。
看到這樣一幅景象，祐連忙鑽進人群來到兩人面前。
「你是幹嘛？跟這個丫頭是一夥的嗎？」
「她是我朋友……」
「是朋友就好好管管她！這個丫頭，她沒付錢就吃了我的一顆蘋果！」
「這位大叔抱歉，錢我幫她付。」
祐低著頭連聲道歉，掏出零錢交給大叔後，便趕忙牽著銀鈴溜出現場。
「這次不要再亂跑了，好嗎？」
「好……」
「如果有想要吃什麼記得先跟我說。」
「嗯……」
真是的，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看向盯著手裡的蘋果目不轉睛的銀鈴，祐在暗自嘆了一口氣。
怎麼有種……前途多難的感覺。
算了，在這裡多想也沒用，小孩嘛〜會這樣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祐搖了搖頭揮別腦海中冒出的負面情緒。
此時的銀鈴剛吃完蘋果，她眼裡正閃爍著好奇的目光，在吵雜的人群裡兜著圈。
……這就是八百年前的人類嗎？
和我們一樣，會對不了解的事物感到好奇，會想要去探究事情的真相。
就某方面來說，我們擁有相似的情感……
除了偶爾少一根筋之外，簡直跟現在的人類沒有差別。
感覺好不真實。
望向天真爛漫的銀鈴，祐不禁感嘆道。
神話時代……
那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祐……」
突然，又的思緒被一道清幽的聲音所打斷。
「……那是什麼？」
扯了扯祐的衣角，銀鈴踮起腳尖眺望遠方。
順著她的指引，祐立刻明白是什麼東西令她產生好奇了。
一群白鴿振翅翱翔的背後，是一道高聳入雲的高牆。
「那是『終末之壁』。」
祐平靜的說道。
「終末……之壁……？」
銀鈴淡紫色的眼瞳裡映出奇異的光芒。
顏色是接近黑曜石的灰黑色，厚實的鋼鐵像是直接從大地破土而出，即使經過幾百年的風吹雨打，歲月卻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
反倒是人類，他們幾百年間在這道看不到頂端的高牆上築起各式建築。
砲塔和堡壘堆疊交錯，走道和飛船泊地交叉相間，放眼望去，這些密密麻麻的建物宛若蜂巢一般，儼然形成一座堅不可摧的要塞。
這樣的景色從遠處看去十分的壯觀。
「終末之壁的建成要追朔到距今八百年前的神話時代……」
傳說──
那是在黃昏之戰末期，由神明們所創建的其中一項神蹟。
那時，人類的艦隊已經損失殆盡，為了防止戰爭時所留下的核汙染繼續蔓延，一道宏偉的高牆一夕之間被豎立起來，用以阻隔遭受嚴重核汙染的歐羅巴和亞細亞，同時也提醒著倖存的人們……
──神明是不可被挑戰的。
話雖如此，但是不知為何，當神明們在建起這道高牆的同時，卻留下了四道破口。
它們分別是──位於北部森林地帶的米歇茨克破口，位於西北部沙漠地帶的漠口和酒泉破口，最後，則是位於南方鄰近海洋的沙希破口。
至於祐他們所居住的小鎮旁，被命名為清川的第五道破口，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對了，銀鈴就是在終末之壁的外面被我們找到的。」
「銀鈴嗎……？」
「是啊，當時，我和昭雪在探索一艘沉沒的星艦殘骸，不小心觸碰到某種機關打開了殘骸內的休眠艙，結果就在休眠艙中找到正在熟睡的妳。」
祐打趣的說道：
「說不定妳在八百年前曾經參加過戰爭呢。」
緊接著又多加了一句「雖然不大可能。」，他觀察起銀鈴的反應。
銀鈴十分認真地聽完他的解說，然而，似乎是有幾個沒聽過的詞彙，她歪著頭，紫色眼瞳中透出疑惑的神情。
「還是想不起來嗎……？」
不死心的祐接著說下去。
「說不定可以幫妳回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霎時，未完的話語卡在他乾澀的喉嚨中……
祐回想起，小鎮旁的清川破口曾有著那麼一段歷史。
那是他在帝都圖書館的書上看到的，關於那堆戰艦殘骸的紀錄。
祐記得，書上是這麼說的。
──戰爭進入尾聲，即使經歷了美利堅的陸沉和歐羅巴的慘敗之後，舊聯合國依然不肯放棄他們最後的領土，甚至聯合了太陽系的殖民地艦隊準備發動反擊，此時，『終末之壁』被建起，神明們將自己和人類分隔開來……數日之後，當聯合艦隊開始反攻，他們發現眼前矗立的高牆，一場慘烈的前導戰役就此展開，人類取得了暫時的勝利，高牆被打出了一個破口……
而在文中的最後提到的那個破口，正是現在的清川破口。
「妳該不會……」
祐依稀還記得，當時帶領人類艦隊主攻的是……
正當他持續思考的同時，忽然「碰！」的一聲巨響，兩人前方的房子應聲倒塌。
「……!」
警覺性地把銀鈴拉到身後，祐望向事故發生處。
「你們還愣在那裡幹什麼？救人啊！」
「發生什麼事了？」
「先別管了，快點救人啊！」
突如其來的意外揚起大量粉塵，無數的碎片四濺，在街上造成一股不小的騷動。
「為什麼房子會突然倒塌？」
當遮雲蔽日的煙霧散去，祐才看到一塊幾近熔融的金屬塊正卡在建築物的殘骸中。
燒紅的金屬塊冒著蒸氣，在豔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祐……還好嗎？」
「我還行，不過……」
「你們快看！」
正當眾人急忙拋下手中的工作要趕去救人時，群眾中有人發出這樣的呼喊。
一道陰影劃過街道，遮蔽住耀眼的陽光。
「這是……！」
一艘巨型的戰艦以僅距離地面一百公尺的高度，低空掠過繁華的城鎮。
船身多處失火，外層裝甲也破損不堪，似乎是剛經歷完一場惡戰的洗禮，巨艦拖著冒煙的身軀緩緩朝終末之壁的方向駛去。
祐可以看到船上千瘡百孔的彈痕，扭曲的艦砲，還有在上面驚慌失措的軍人。
令他吃驚的是，底下的群眾固然對這樣的景象感到萬分無奈，然而，在他們依然有條不吝的救助傷患背後，更多的卻是對戰爭的習以為常。
即使來到像是龍口鎮這種帝國邊境的小鎮，戰爭的影子還是無所不在，到底要到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真正擺脫戰爭的束縛，不是為戰爭而活，而是為自己而活呢？
祐的心中盡是對世界的感慨……
倏忽間，他的視線瞥見印在戰艦裝甲上的紅薔薇徽章。
「清川衛隊……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應該是從漠口破口那邊撤退的戰艦吧。」
這時，一位操著奇怪口音的男子似乎是聽到了祐的疑問，主動上前搭話。
「漠口破口？」
「是啊，這位小哥沒聽說嗎？就在一個禮拜前，聯邦艦隊突然對漠口發起進攻，帝國方面可是臨時抽調附近的邊防艦隊才將聯邦擊退啊。」
「那只是聯邦針對帝國邊境的騷擾吧。」
「我可不這麼認為，最近大家都在傳，聽說聯邦要對漠口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
「應該只是謠傳吧，像這樣的傳聞不是天天都有嗎？」
祐對男子的發言不以為然，畢竟，自從聯邦在六百年前單方面向帝國發動繼續戰爭，兩國的邊境就從來沒有平靜過，因此，坊間會有相關的謠言也不奇怪。
不過，相對於聯邦即將展開大規模攻勢的消息，更令祐百般不解的反而是戰艦上的那朵紅薔薇標記。
摸索腦海深處的記憶，他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話說回來，派遣艦隊協防和清川公主的禁衛隊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清川衛隊要親上前線呢？」
「這是什麼話，小哥難道不知道公主殿下跟漠口守護的關係嗎？況且公主殿下她愛民如子，看到有同胞受難，她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是，是，是……」
男子越講越激動，不知不覺間，他的眼裡竟然盈滿淚水，對此，祐只能用有點傻眼的語氣連聲附和，直到街角出現數輛裝甲車……
幾個持槍的士兵從車裡衝出，全副武裝的他們一邊維持群眾的秩序，一邊指揮現場的救難工作。
看到這一幕，祐悄無聲息的低下頭，握住銀鈴的手就要往反方向走。
「咦？小哥不打算留下來幫忙嗎？」
「剩下的交給軍隊來就夠了。」
「但是幫助軍隊是帝國臣民應盡的義務……」
「咦？這可真稀奇啊。」
祐瞇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
「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對帝國那麼有歸屬感啊。」
「這，這不是應該的嗎……」
「哈哈，你不用這麼不自在啦，畢竟龍口鎮是個自由的地方。」
看向神情有些奇怪的男人，祐沒有多加理會，只是朝他笑了笑。
「好了，我們該走了，繼續待在這裡也只會給軍隊添麻煩，況且我們還有急事。」
再說，我可不想惹上什麼麻煩。
說到清川衛隊，第一個想到的肯定就是那個人了吧。
祐的腦海中，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
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
「這位小哥請留步啊！」
祐不理睬身後男子的呼喊，逕自帶著銀鈴消失在茫茫人群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