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本章節 2125 字
更新於: 2020-04-15
父親這麼說：「孩子們，恭喜你們多了一位弟弟。」
「以及，將有一位家人要離我們而去。」
新生，與離去。
話語沒有接續著，補上空白的是緊張、期待，還有害怕，直到空缺的地面被完整填上，平坦的道路才得以繼續前行，「和初，恭喜你。」父親緩緩說出口。
和初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聲聲字句宛如死刑宣判雷擊了和初的身體，一直都是以旁觀角度看著曾是家人的他們，直至死亡的這一刻才了解，身體無法動彈，只能直愣的站著，被動的被弟妹們圍起來，還能看見站在講台上的父親，讚許似的笑著。那些曾經看過的畫面，層層幻影交疊化為真實。
腦中一片空白，這樣不對，不該是這樣子的，為什麼？等到身體能夠動彈的時候，教育廳內只剩自己一人。
一直以來都是以父親為中心，要不是將要被拋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像這樣去質疑父親，他得要知道為什麼。
和初來到父親書房門前，深吸一口氣，舉起手準備敲門，手指關節在擊敲到門的前一秒，書房內傳出父親沉厚的嗓音，「進來。」手指懸在了半空中，緩緩放下。
開了門，沒有等父親開口，和初率先出聲：「為什麼是我？」
父親沒有立刻接話，兩人目視相接，沒有一方先行轉頭逃避，父親終於緩緩開口：「因為輪到你了，你也待了六年不是嗎？」
「那她呢？六年前，她就在了，她在我來之前就在了！現在爾後，她也都會在嗎？」
見父親沒有回話，以及那堅定的眼神，和初不斷的搖頭，重複著同一句話，「這不公平……」
看著無法釋懷的和初，父親吐出一句話：「因為你做錯了。」
「我做錯了？我做錯什麼了？」和初不可置信，語調不斷拉高。如果是昨天的和初，絕對無法想像自己會用這種口氣對父親說話，不、就算是現在也是，和初這不認識的自己繼續開口。
「你說我做錯了？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卻跟我說我做錯了？我做錯了什麼？我沒有像炷廷一樣偷懶，沒有像甘樂打破窗戶，沒有像傑提納還有瑀昕一樣動不動就吵架，也沒有像伊諾一樣偷偷外出，我更沒有像長女鈴緹一樣擅自到外頭，我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我做了我所能做的──」
「你卻說我做錯了？」聲音幾乎沙啞了。
「嗯，你做錯了。」
面對同樣的一句話，和初呆滯住了。
「人類本來就會不斷的犯錯，並且會在犯錯之後改進前行，不曾犯錯並不代表沒錯。這些年來你都錯了，你總是旁觀著一切，你，只顧著你自己。」父親口中吐出的話語，每一字都深深的重擊和初的心，陷入恍惚之中，掉進了深淵。
「如果還想成為我的孩子，就把最後的一件事給做好，收拾好屬於你的東西。知道的話就出去吧！」
失魂落魄的和初踩著蹣跚的步伐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走到掛有自己門牌的房門前時，有強烈的違和感，不過和初自我解釋為遭受了過大的打擊，因而產生錯亂。
和初低著頭，喪志的搭上門把，開門入內。房間是兩人房配置，有上下舖的床、書桌、衣櫃及其他傢具，和初的室友是五弟炷廷。上下舖的床，和初的位置是在下鋪，正打算直接走去床旁躺下，好好冷靜一下。
卻發現床沿坐著一個人，不、是兩個，還有另一個人躲在她身後，並不是炷廷，而是伊諾。
兩人相視，和初等待她先開口，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應該解釋的是對方，可是對方似乎不打算這麼做，兩人寂靜的對峙。
最後還是由和初打破沉默率先開口：「妳在我房間幹嘛？」
「這是我的房間。」
相當冷靜的回應。
房間被闖入，還說莫名其妙的話，火氣全部上來了，再加上還是她！
「妳在講什麼東西！」
「這是我的房間。」
又再說了一次，這句重複的話聽在和初耳裡無限冰冷，氣焰宛如被凍結似的，略為冷靜下來了，這才發現這間房間與自己的那一間不太一樣，仔細一看根本就是不同的房間，完全呼應鈴緹所說的那句話。
和初意識到這一點，想道歉又被自己的內心否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可是……外頭的確是寫著我的名字。」即便已經知曉這不是自己的房間，依然嘴硬地說。
「是的。」卻是事實。「我故意的。」
「啊？為什麼？」
「不這樣的話，你是不會來的吧！更不會跟我說話。」
和初啞口無言，回憶起這六年來，的確是如此，除非必要不然是絕對不會去交談的，內心的忌妒彰顯於行為上。
「那為什麼……哦──我知道了。」
「是想要嘲笑我吧！嘲笑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無用的。妳就繼續站在高處，用妳那討人厭的眼神繼續看著，假裝一切都不關妳的事！」和初的話語刺痛著自己的心。
鈴提搖搖頭，說出了令和初想都沒想過的話，「逃走吧！」
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我說──逃走吧！」雙脣張而閉，頗具魔性，明明只是與自己年齡相仿女孩。
「你沒辦法待著，又不想前往其他地方，那不如逃走吧，自己創造自己的居所。」
這句話補上了和初心中的缺洞，如果失去了，重新建立起來就可以了。和初接受了。
時間訂於今晚的凌晨一點。父親會在凌晨零點的時候關燈上床就寢，凌晨一點的時候會陷入熟睡。
和初完全不知道，仔細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想要瞭解過，以前的自己只打算依附著而已。
和初問了鈴緹原因，得到的回應卻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透的，「我無時無刻都在觀察他，我沒有一刻想要待在這裡。」一直躲在鈴緹身後的伊諾也是基於同一個理由。看見伊諾的表情，和初完全明白了，只差從她嘴裡說出：「你知道的吧！門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嬰兒。」
和初離開時，鈴緹特別叮嚀，「沒有其他人了，就我們三個。」
「以及，將有一位家人要離我們而去。」
新生，與離去。
話語沒有接續著，補上空白的是緊張、期待，還有害怕，直到空缺的地面被完整填上，平坦的道路才得以繼續前行，「和初，恭喜你。」父親緩緩說出口。
和初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聲聲字句宛如死刑宣判雷擊了和初的身體，一直都是以旁觀角度看著曾是家人的他們，直至死亡的這一刻才了解，身體無法動彈，只能直愣的站著，被動的被弟妹們圍起來，還能看見站在講台上的父親，讚許似的笑著。那些曾經看過的畫面，層層幻影交疊化為真實。
腦中一片空白，這樣不對，不該是這樣子的，為什麼？等到身體能夠動彈的時候，教育廳內只剩自己一人。
一直以來都是以父親為中心，要不是將要被拋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像這樣去質疑父親，他得要知道為什麼。
和初來到父親書房門前，深吸一口氣，舉起手準備敲門，手指關節在擊敲到門的前一秒，書房內傳出父親沉厚的嗓音，「進來。」手指懸在了半空中，緩緩放下。
開了門，沒有等父親開口，和初率先出聲：「為什麼是我？」
父親沒有立刻接話，兩人目視相接，沒有一方先行轉頭逃避，父親終於緩緩開口：「因為輪到你了，你也待了六年不是嗎？」
「那她呢？六年前，她就在了，她在我來之前就在了！現在爾後，她也都會在嗎？」
見父親沒有回話，以及那堅定的眼神，和初不斷的搖頭，重複著同一句話，「這不公平……」
看著無法釋懷的和初，父親吐出一句話：「因為你做錯了。」
「我做錯了？我做錯什麼了？」和初不可置信，語調不斷拉高。如果是昨天的和初，絕對無法想像自己會用這種口氣對父親說話，不、就算是現在也是，和初這不認識的自己繼續開口。
「你說我做錯了？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卻跟我說我做錯了？我做錯了什麼？我沒有像炷廷一樣偷懶，沒有像甘樂打破窗戶，沒有像傑提納還有瑀昕一樣動不動就吵架，也沒有像伊諾一樣偷偷外出，我更沒有像長女鈴緹一樣擅自到外頭，我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我做了我所能做的──」
「你卻說我做錯了？」聲音幾乎沙啞了。
「嗯，你做錯了。」
面對同樣的一句話，和初呆滯住了。
「人類本來就會不斷的犯錯，並且會在犯錯之後改進前行，不曾犯錯並不代表沒錯。這些年來你都錯了，你總是旁觀著一切，你，只顧著你自己。」父親口中吐出的話語，每一字都深深的重擊和初的心，陷入恍惚之中，掉進了深淵。
「如果還想成為我的孩子，就把最後的一件事給做好，收拾好屬於你的東西。知道的話就出去吧！」
失魂落魄的和初踩著蹣跚的步伐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走到掛有自己門牌的房門前時，有強烈的違和感，不過和初自我解釋為遭受了過大的打擊，因而產生錯亂。
和初低著頭，喪志的搭上門把，開門入內。房間是兩人房配置，有上下舖的床、書桌、衣櫃及其他傢具，和初的室友是五弟炷廷。上下舖的床，和初的位置是在下鋪，正打算直接走去床旁躺下，好好冷靜一下。
卻發現床沿坐著一個人，不、是兩個，還有另一個人躲在她身後，並不是炷廷，而是伊諾。
兩人相視，和初等待她先開口，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應該解釋的是對方，可是對方似乎不打算這麼做，兩人寂靜的對峙。
最後還是由和初打破沉默率先開口：「妳在我房間幹嘛？」
「這是我的房間。」
相當冷靜的回應。
房間被闖入，還說莫名其妙的話，火氣全部上來了，再加上還是她！
「妳在講什麼東西！」
「這是我的房間。」
又再說了一次，這句重複的話聽在和初耳裡無限冰冷，氣焰宛如被凍結似的，略為冷靜下來了，這才發現這間房間與自己的那一間不太一樣，仔細一看根本就是不同的房間，完全呼應鈴緹所說的那句話。
和初意識到這一點，想道歉又被自己的內心否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可是……外頭的確是寫著我的名字。」即便已經知曉這不是自己的房間，依然嘴硬地說。
「是的。」卻是事實。「我故意的。」
「啊？為什麼？」
「不這樣的話，你是不會來的吧！更不會跟我說話。」
和初啞口無言，回憶起這六年來，的確是如此，除非必要不然是絕對不會去交談的，內心的忌妒彰顯於行為上。
「那為什麼……哦──我知道了。」
「是想要嘲笑我吧！嘲笑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無用的。妳就繼續站在高處，用妳那討人厭的眼神繼續看著，假裝一切都不關妳的事！」和初的話語刺痛著自己的心。
鈴提搖搖頭，說出了令和初想都沒想過的話，「逃走吧！」
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我說──逃走吧！」雙脣張而閉，頗具魔性，明明只是與自己年齡相仿女孩。
「你沒辦法待著，又不想前往其他地方，那不如逃走吧，自己創造自己的居所。」
這句話補上了和初心中的缺洞，如果失去了，重新建立起來就可以了。和初接受了。
時間訂於今晚的凌晨一點。父親會在凌晨零點的時候關燈上床就寢，凌晨一點的時候會陷入熟睡。
和初完全不知道，仔細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想要瞭解過，以前的自己只打算依附著而已。
和初問了鈴緹原因，得到的回應卻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透的，「我無時無刻都在觀察他，我沒有一刻想要待在這裡。」一直躲在鈴緹身後的伊諾也是基於同一個理由。看見伊諾的表情，和初完全明白了，只差從她嘴裡說出：「你知道的吧！門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嬰兒。」
和初離開時，鈴緹特別叮嚀，「沒有其他人了，就我們三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