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伊斯特商會

跟隨著楊逵與露娜的腳步，伊斯特商會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所有人忍不住瞪大眼睛，因為它的氣派程度完全不輸給皇宮的正殿，光是商會的正門就已經足夠讓三輛馬車並行而入。為了不造成門前的壅塞，伊斯特商會的大門是全面敞開，並且在大門的兩側各站了三名持有棍棒的警衛。

進入商會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內部奢華的裝潢給驚呆，要不是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大家還以為自己正在皇宮內的舞廳。除了外圍大理石地板的地方，整層樓都鋪上了鑲有黃色金邊的亮紅色地毯，就連通往二樓的木製樓梯上也毫不馬虎。

陽光從屋頂兩旁的窗戶穿過，照射在一大兩小的水晶吊燈上，讓整間屋內宛如曝曬在艷陽下光彩明亮。為了處理眾多的商務，一樓擺放著將近十個由橡木製成的櫃檯，提供小型買賣的旅人或是商人借貸或是簽訂買賣契約的服務，二樓則有數個房間專門提供大型商會或是王公貴族當作密談的場所。

除了門口的守衛，屋內也有幾位武裝士兵巡邏，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也有全身穿著鎧甲手持長槍的重裝兵看守。

一進到商會內部，來自各地的商人拿著自己的商品還有契約書在與商會人員洽談，光是看到排隊的人潮，艾莉娜心裡就累了起來，因為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會輪到他們。

有一位穿著繡有商會標章服裝的人，看到艾莉娜等人的衣著打扮，便主動向前，詢問有什麼地方需要效勞。

「艾莉娜，特爾，這時候就是你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露娜看到來者胸前兩扇門的圖案；分別是一紅一藍，知道艾莉娜他們所穿的純白色騎士服成功的釣到大魚，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像艾莉娜與特爾。

「我們想要兌換貨幣，不知道先生你能不能幫上忙。」
雖然不太想濫用自己的身分地位，不過按照正常的程序，想必無法在兩點之前準時搭上船。艾莉娜從口袋悄悄地拿出皇室家徽，內心因為過意不去，所以別過泛紅的臉頰，不敢正視眼前的男子。

男子先是瞪大雙眼，不敢置信自己前面正站著皇室成員，但是明白艾莉娜不想過度張揚的心情，男子也沒做出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彎身驅鞠躬，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指著樓梯方向，邀請艾莉娜一行人上去二樓。

看見男子走向樓梯，站在兩排的重槍兵趕緊走至兩側讓出通道，並在眾人經過的同時，右手單手直立長槍，左手彎曲平舉至胸前，中指與長槍的槍柄貼齊敬禮。

男子緩緩地帶領所有人前往二樓最內部，也是房門最大的房間，一打開門便看見有兩位面容姣好，身材玲瓏有緻的年輕女僕，已經準備好剛好人份的茶點，分別站在桌子的兩側，向艾莉娜等人彎腰行禮。

男子點點頭後，便邀請所有人入座，兩位女僕也完成自己的使命，再次向所有人行禮後，默默地走出房間，並將門關上，以免妨礙到之後的商談。

特爾在兩位女僕行經過眼前，離開房門之前，轉過頭多看了幾眼，這讓艾莉娜氣的用力踩了特爾的腳，隨後坐到舒適澎軟的紅色沙發上。

忍住疼痛沒有大叫的特爾，還是不小心發出一些聲音，這個舉動讓除了艾莉娜以外的人，都轉過頭看向他，特爾為了緩和大家異樣的眼光，趕緊露出微笑，並且說明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各位請先享用茶還有茶點。」

「我是伊斯特商會的會長，名叫畢斯尼。」

等待所有人都就坐，男子先邀請眾人享用點心，隨後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喝下第一口茶，心中便對兩件事情感到驚訝，第一個就是自己手上所持的精緻杯具裡，倒入的紅茶竟然是溫熱的，沒想到只是走入這間房間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剛才兩位女僕已經將紅茶熱好，並且準備與人數相符的茶具還有茶點，第二個是眼前自稱會長的男性，竟然如此年輕，看起來也只有三十歲左右，絕對不會超過三十五。

「剛才各位大人說是要兌換貨幣，請問是要將法蘭德克帝國的錢幣換成奧爾奇帝國的嗎？」

「是的。」

作為皇室成員的艾莉娜率先開口，但是過了幾秒鐘，帶著大部分盤纏的特爾還為剛才惹怒艾莉娜的事情發楞，艾莉娜用力地擰了一下特爾的大腿，這才讓他回過神，並且將吊在腰帶上的旅費拿出。

沉重的布袋放在桌上時，發出匡匡聲響，光是從布袋鼓起的程度還有聲音，就能判斷裡邊所放的錢幣絕對不少，特爾將它打開後，畢斯尼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

袋中所有的錢幣清一色都是發著金光的金幣。

身為伊斯特商會的所有人，絕對不可能沒有看過如此數量的金幣，但是卻未曾看過有人將它們親自帶在身上。為了安全考量，大量金錢的流動，普遍都是使用蓋有商會印章的契約書，客戶只要將契約書拿至櫃檯，就可以領走扣除手續費後的金錢。

畢斯尼謹慎地將金幣一個一個從布袋裡拿出，並且以十個為一疊，整齊劃一地擺放在桌子上。

「露娜公主，你不把身上的錢換回奧爾奇帝國的錢幣嗎？」

聽到艾莉娜說這句話的時候，畢斯尼的手稍微抖動了一下。

還有其他袋錢幣嗎？而且那位竟然是奧爾奇帝國的公主。

「我想要留下來作紀念，而且再過不久我就會嫁過來，應該不需要換。」

原來奧爾奇帝國的公主不久之後會嫁入皇室，看來得先準備有關婚宴必須的商品了。

正當大家因為露娜的理由受到驚訝的時候，畢斯尼也已經將錢幣堆疊算好。

「跟各位確認一下，桌上的每一疊分別是十枚金幣，這裡總共有十疊，所以是一百枚金幣，按照現在的匯率，十枚法蘭德克的金幣可以換取十三枚奧爾奇帝國的金幣，但是本商會願意以十五枚奧爾奇帝國的金幣向各位換取十枚法蘭德克的金幣。」

「這樣就相差二十枚金幣了，真的沒問題嗎？」
聽見如此懸殊的更換比例，艾莉娜驚訝地向畢斯尼提出疑問。

「多虧皇帝陛下跟奧爾奇帝國簽訂的貿易協定，我們伊斯特商會才能夠蓬勃發展，這二十枚金幣僅僅是微薄的回禮。」

「請問是要現在提領一百五十枚奧爾奇帝國的金幣呢？或是聽從小的建議，以契約書的方式帶在身上，等到各位抵達位在齊維拉，在至該處的伊斯特商會進行兌換。」

「就聽從你的建議吧，這樣才不用帶那麼多錢搭船。」
有過往來兩國經驗的露娜，很快地就替所有人做出決定。

「這樣的話，我立刻就去撰寫契約書。」
畢斯尼站了起來，向所有人敬禮後，就離開了房間，並沒有拿走任何金幣。

「露娜公主，契約書是什麼東西？還有剛才畢斯尼先生說的齊維拉又是哪裡？」
艾莉娜好奇地提出疑問。

「商人在行商途中，最怕遇到搶匪，所以進行大金額交易的時候，就會將錢轉換成具有效益的買賣契約書，只要到合作的商會拿出這張契約書，經過身分核對之後，就可以換成同等價值的錢幣，這樣子既方便又安全，而且只要支付少量的手續費。」

「至於河谷都市齊維拉就是我們下一個目的地，是位在奧爾奇帝國境內，最靠近法蘭德克帝國的都市。」

「露娜公主真的是博學多聞。」

「也還好啦。」

被艾莉娜這樣稱讚，露娜也害羞地笑著。

「讓各位久等了，這是價值一百五十枚奧爾奇帝國金幣的契約書，還請各位確認一下。」

「這次的交易，沒有向各位收取任何的手續費，等各位抵達齊維拉的伊斯特商會，就可以換取整整一百五十枚的奧爾奇帝國金幣。」

畢斯尼再次走進房間，手上拿著三卷書信，他攤開其中一卷，上面蓋有伊斯特商會紅印的契約書，一邊說明契約書的內容，手指還一邊指著講述的地方。

「至於這兩份書信是各位等會經過兩道河門的時候，將它拿出來，就可以直接通過，通過閘門的所有費用都是由伊斯特商會支出。」

「畢斯尼先生，你真的太客氣了，這樣我們受到你太多的照顧。」

「這些都是小意思，之後還要請各位多多照顧伊斯特商會。」

經過這次的會談，艾莉娜終於能夠理解伊斯特商會為什麼可以如此壯大，是因為有一位厲害的人物在背後經營著這一切。

「對了！楊逵先……，楊逵，你不用換錢嗎？」
艾莉娜想起上次在皇宮裡跟楊逵的對話，趕緊收回先生兩個字。

「我身上有帶著各國的貨幣，所以不需用進行兌換。」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快去吃飯，我好餓喔。」

「距離下午兩點還有一些時間，我們就先找間餐廳享用午餐吧。」

飢餓的芙雷雅打斷楊逵跟艾莉娜的對話，這才讓艾莉娜想起大家還沒吃過午餐。

隨後，一行人找了一間海鮮料理店，填飽飢餓已久的肚子。




等到艾莉娜他們離開伊斯特商會一陣子，在一旁小房間全程目睹畢斯尼與皇室成員交談的小男孩，坐到了正在處理一百二十枚金幣的畢斯尼旁邊。

「父親大人，向來精打細算的您，怎麼會給於剛才那些人，如此優渥的福利。」

「對方是皇室成員，給一些福利打好關係，日後都會賺回來的，而且我們應該只會多付出二十枚金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