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書籤

這裡的一花一木，甚至是牆上的塗鴉都充滿了謝子蘭的回憶，可惜她上國中後就沒什麼時間回外婆家，這家道館當然就更少時間回來。

謝子蘭聽著裡面不斷發出的喝喝聲，加上拳腳攻擊身體厚悶的聲響。

今天突然想來這裡也只是昨天晚上做的夢和真的想來看一下，有沒有任何變化。

那夢，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她可能會揍死自己。

在謝子蘭神遊到不知道哪處時，一道疑惑帶點沙啞的男聲傳來，「子蘭？」

那是一個看似充滿道古風味的老人，白髮蒼蒼，穿著跆拳道服，眼角跟以前比起來多了許多細紋。

謝子蘭露出大大的笑容，「師父！」

老人得到確認呵呵的笑了起來，「還真的是妳，怎麼還是一樣喜歡男生的髮型呢？」

謝子蘭傻嘿嘿的道，「這樣方便，師父，你還在啊，我以為現在變成你兒子繼承家業了。」

老人搖搖頭，「還是一根筋啊，怎麼說話的，妳師父身體還健朗！」

說完老人的兒子走來邊道，「爸，你不要不服老，現在不都是我在教了？你今天難得沒睡覺，突然跑來，還害我嚇一跳呢！」

老人瞪了自己的兒子，幹嘛戳破老子的話，「好了好了，子蘭妳也進來，一直站在外頭說話像什麼樣子！還有，你不用去教課嗎！現在還是上課時間！」

被戳破謊言的老人，一下就惱羞成怒。

埔昕立馬舉手投降，每次爸說不過都會這樣，「好好好，我們進去。」

謝子蘭則擺擺手，「我今天沒帶衣服，算了吧。」

老人一個瞪眼，敢不捧老子的場？

謝子蘭迅速點頭，「好好好，我跟你們進去就是。」

威脅就是這麼學來的。

老人大步的進屋，謝子蘭和埔昕眼神裡都充滿無奈。

他們進屋後，有一個小女孩跑到埔昕面前，看著謝子蘭問，「師父，這個大哥哥是誰？是要一起學習的嗎？」

謝子蘭抽了抽眼角，她餘光看到老人和埔昕在偷笑，只好蹲下來對小女孩道，「我是大姐姐不是大哥哥，而且我早就在這裡學過了。」

小女孩歪頭，撲向謝子蘭，「原來大哥哥已經學過了啊，那可不可以教我，師父都只會擺臭臉，我不喜歡。」

謝子蘭捂額，她是只聽後半段的嗎……

埔昕拉開小女孩，解放謝子蘭，繼續教導學生，老人則拉過謝子蘭到後面的房間坐著。

「最近還好嗎？」老人看著孩子長大的表情，感嘆時間過的如此之快。

「還不錯，過得還挺多彩多姿 」謝子蘭笑了笑，真的很多彩多姿。

「對了，子蘭，妳是不是還有東西放在我這啊。」老人突然一拍大腿說道。

「什麼東西？」謝子蘭完全沒印象有東西寄放在這。

「也不算是放在我這——」老人小聲碎念，「妳之前掉在道館裡，我幫妳收了起來，結果老了齁，一直忘記！好像是……妳國小的時候掉的吧。」

好久以前，這是謝子蘭的第一個念頭。

雖然謝子蘭上國中以後就沒時間來了，但是現在才想起來也太誇張！

「啊！找到了！」老人從雜物堆挖起，輕拍掉盒子上的灰塵。

謝子蘭接過盒子，餅乾盒。

用眼神確認，這真的是她的？？

得到確認後，打開了蓋子——是個書籤。

本是潔白的書籤，上面卻因著歲月沾染上一點老舊的黃色，頂端綁著藍色緞帶，正面畫著鮮黃的毛球加上細長的葉子，背面像是小朋友的筆跡，寫著永遠的好朋友——白。

「白？」誰呀？謝子蘭完全沒印象自己有過這個書籤，「師父，你是不是記錯人？這根本不是我的吧。」

況且她也不會看書啊，需要幹嘛？拿來蓋泡麵，厚度大小也不夠啊。

「沒錯的，我就是記得從妳書包掉出來！」老人肯定道。

謝子蘭抓抓頭，又看了一眼書籤，「好吧，會不會是我幫別人保管啊，可是一點印象都沒，還有上面這些黃色毛球是什麼？」

她好像有看過。

「什麼？」埔昕正好進來，聽到謝子蘭的問話，探頭看了一眼，「咦？不就是我們這邊有的相思樹的花？」

「這邊？」謝子蘭滿頭問號，就算課本上有，也早還給老師了。

謝子蘭就是典型的考完試就忘記的類型。

「就我們旁邊這座山啊。」埔昕無奈，謝子蘭活的真不知道在哪，「給你科普一下，相思樹通常都在南部，大約生長在中低海拔，所以時常有霧，而且對礦工也很好，他們都用相思木當作支架，術語叫"架牛條"，只要收到壓迫是就會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響，礦工就知道洞要塌了，可是最近好像傳出相思樹可以提煉出迷幻藥，要小心餒，那個人好像還以為自己是小鳥，跳樓自殺！」

埔昕說的一臉嚴肅，轉變太快，突然像叮嚀小朋友般囑咐謝子蘭，她無語的點點頭，大概大概的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