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你該不會是突然愛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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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6-30
隔天醒來,不出所料又在沈睿郎的懷裡,他左手摟著我的腰,再往下點就幾乎要托著我的屁股,睡姿相當離奇。
幾乎每天起床都是這副畫面,不管睡前是什麼姿勢或離得多遠,最後總會纏在一起。
明明是我被非禮,但他每次醒來都會瞪我一番,嫌我黏得太近──看在我被非禮得挺爽的份上就不計較了。
我看著沈睿郎溫和閉起的眉眼,想伸手碰碰他的眼睛,又怕吵醒難得的寧靜。
他睡著時一點也不冷漠,微張的雙唇很可愛,自然地摟著我,一如往昔。
這傢伙雖然活在劇本裡,不過骨子裡就是我熟悉多年的沈睿郎,差別只在老是對我口是心非,像是堅持照劇本演出的演員。
我知道這是他的人設,加上他這個人本來就執著又固執,不然怎麼會默默暗戀我快二十年還打死不說?像他這種毅力非常人的人,要他改變對我的「刻板印象」比登天還難。
不過嘛,就是因為沈睿郎骨子裡一點都沒變,所以我並不急著回到現實。
說到這點,我覺得相當奇怪,這個女編劇為什麼這麼熟悉沈睿郎?
我去探班時在片場看過她幾次,沒印象她和沈睿郎走得特別近,能寫出百分百相似的「角色」簡直不合理……不過打從「穿越」這件事就已經非現實,或許那位編劇真的是神吧,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能控制靈魂之類的,雖然照她這心眼與其說是神不如說是妖魔鬼怪,但這種事還是想想就好不要亂說話,以免她女神一個心情不好讓我穿到侏儸紀。
話說她曾命令過我必須照劇本演出,但後來和沈睿郎變成砲友時,她並沒有出面干預,看來是挺滿意這個設定?
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她沒有惡意,除了想整整我以外,應該是真心喜歡這齣戲。比起懲罰我,其實更多的是想看「真人演出」吧,所以她只在一開始出現過,後來再也沒說話,安靜得就像看戲的觀眾。
說實在,能重談一次戀愛也挺有趣,總之我就繼續演下去,等這齣戲完結了,她自然會放我回去吧。
說到完結……目前這齣戲已經進行到中後段,校慶結束後差不多就快到尾聲了,接下來是什麼劇情來著……
床上的沈睿郎動了動,似乎快醒了。
我回過神,瞇起笑眸看著沈睿郎,等他清醒肯定會一臉不爽地甩開我。
即使如此我仍看著他,讓他一睜眼就能見到我──我知道其實他喜歡這樣。
很多年前,在我們搬到外地同居的第一天早上。
那天是我先醒了,看著他安靜的睡容,覺得很溫暖也很新奇。雖然從小到大都住在一起,但各自有各自的房間。據說爸媽本來打算再生個弟弟陪我,所以才特地留了一間房,後來沈睿郎在最剛好的時機來了,那個房間就是他的了。
爸媽曾在飯桌上不經意提起這件事,說:這就是老天註定啊,狼狼要成為我們家的孩子。
當時我看見沈睿郎悄悄紅了眼眶,埋頭扒飯不敢讓人發現,真可愛。
啊,越想越遠,再回到多年前同居的第一天早上。
沈睿郎在我之後醒來,看見我時先是愣了下,然後跟著泛起微笑,抱著我感慨地說:「我一直夢想著,每天第一眼就能看見你。」
「是嗎?對我來說早就實現了。」我笑道:「我每天都夢到你。」
沈睿郎純情地問:「夢到什麼?」
我賊賊地笑,咬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沈睿郎霎時紅了臉。我們一大早就沒羞沒躁搗鼓了老半天才下床,青春啊。
我從美好的回憶中回到現實,劇本中的沈睿郎正緩緩睜開黑眸。
果不其然他看清我的臉後,皺了下眉,我正想開口調戲幾句時──下一秒沈睿郎竟然沒甩開手,反而更摟緊我,蹭了兩下,埋進我的胸口繼續睡。
這是……睡昏頭了?
本來想欺負欺負他,結果變成我愣住,不知從何下手。
半小時後,沈睿郎賴床賴夠了,若無其事地起身刷牙洗漱。
我一頭霧水,頂著滿頭問號去廚房準備早餐。
弄到一半,沈睿郎突然走進來,從背後像是要擁抱我一般,頭輕擱在我肩膀,湊在耳邊說:「別忙太久。」
然後就出去了。
不要說悸動了,我嚇得一顆小心臟差點跳出來。
怎麼回事?!
吃飯時我不斷瞄他,先瞄一眼,沒幾秒又瞄了兩三眼。
沈睿郎彷彿毫無所覺,垂眸用湯匙吃昨晚的剩菜和稀飯。
我一直緊張戒備,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怎麼突然這麼好相處?該不會是要跟我談分手之類的吧?不對,我們根本連情侶都算不上啊!跟炮友談分手合理嗎?
吃到一半,沈睿郎忽然放下左手的湯匙,改拿起叉子指向我──
來了!
我愣愣地看著沈睿郎伸手過來,動作自然地叉起我放在盤子邊沒吃完的肥肉,放進嘴裡吃掉。
……不行,我忍不住了!
「你、有什麼事好好說啊,別怪裡怪氣的。」
沈睿郎皺眉看我,好像我才是那個古怪的人。
他說:「你今天也沒課?」
我遲疑一下才回答:「嗯。」幹嘛?要做什麼?真要談判嗎?
沈睿郎平淡地說:「那就別出門了。」
我頓住。
這是以前沈睿郎常說的話,身為一個炙手可熱的男演員他檔期一直很滿,常常大半年才休幾天假,所以只要不用排戲,就會希望我待在家裡陪他。
但是──眼前這個可是劇本版沈睿郎,他是怎麼了?
 

 
整個上午我什麼事也沒做,就光提心吊膽,像隻剛踏進新家的寵物,躲在角落緊盯著沙發上看書的男人。
沈睿郎負傷的右手隨意地靠在椅背,單手翻了一頁,視線停留在書上,忽然道:「我叫你待在家是為了監視我嗎?」
我被他突然開口嚇一跳,語速極快地回答:「什麼視奸?」
沈睿郎放下書,沉默地看著我。
我反應過來是自己聽岔了,一緊張整個人都拘謹起來,越說越小聲:「啊,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事情沒聽清楚……」
沈睿郎揉著太陽穴,閉了閉眼,壓抑地道:「你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我乖乖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才剛坐下他就把我的腦袋往兩腿間按。
「喔,早說嘛,原來叫我留下來就是為了白日宣淫啊。」明白現況我就安心了,順從著動手扒他的褲子。
沈睿郎猛然抓住我的手,暴躁道:「為什麼一直想那方面的事!欲求不滿嗎?!」
「沒、沒有啊,只是……那個……我實在想不到炮友之間還能做什麼?」
沈睿郎倏地沉默,握著我的手隱隱發顫,掐得我手指發白。直到我喊疼他才鬆開,慢慢抽了幾口氣,卻喘不過來,左手死死按著胃。
我嚇一跳,「怎麼了?胃痛?沒事吧?」
沈睿郎忍了一會,等到疼痛緩下來後才冷冷道:「死了你也不在乎。」
這語氣與其說冰冷,不如說是鬧彆扭,好久沒聽見他這麼說話。我沒生氣,只是有點訝異。
我兩掌按住他的臉,像揉麵團似的搓揉,「你不會真的撞到腦了吧?我愛你啊,怎麼會不在乎。還有哪裡痛嗎?」
沈睿郎雙眸緩緩地眨了兩下,儘管依然面無表情,但總覺得有點傻。
我剛才是不是隨隨便便就告白了?哎算了,反正剛來這裡沒見幾次面就告白過,沒什麼好矯情的。
我看沈睿郎的反應,再綜合他今天怪異的舉止,雖然知道他對我有好感,但還以為僅止於曖昧的階段,畢竟才剛開始,態度突然大轉變實在說不過去……
我狐疑地問:「你該不會是突然愛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