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選擇

歐禾曙被拉住後，只感覺到風不斷的往他臉上刮，隱隱作痛，眼睛眯成一條線，想睜開都不行。

沒一會兒，身邊的空氣流動速度終於恢復正常，手臂上的束縛也解開了，人潮的聲音似乎離他很遙遠，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白雲和渺小的街道。

「哇！」歐禾曙被嚇了往後退好幾步，差一點就掉下去……

看到榗矢也站在邊緣，「榗矢那邊很危險啦！」邊說邊要去拉榗矢。

歐禾曙伸手到一半卻愣住了，因為榗矢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看著他，令他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寒毛一根一根的豎起。

危機感漸漸的上來，腦中警報器不停的閃爍著。

明明笑容是最容易讓別人感受到溫暖的表情，歐禾曙卻在榗矢身上感覺到寒冰。

「榗、榗矢？」歐禾曙試探的叫了他。

「我們要試試看啊，試試看……」榗矢身形似乎模糊了半秒，歪頭滿臉笑容，像被操控的木偶，手腳不協調，一步一步逼近歐禾曙。

榗矢前進一步，歐禾曙就後退三步。

他似乎施力點都在關節處，手肘先抬起後，手腕才被抬起，怪異極了！

「榗矢，你怎麼了？」為什麼變得那麼奇怪。

這一次榗矢卻不在給他逃跑的機會了，只一瞬，榗矢移到歐禾曙的後方，抓住衣領，單手把他帶到大樓邊緣騰空著。

力氣突然大的不像話！

「榗、榗矢！危險危險，會掉下去的！我不想試試——榗矢！」歐禾曙已經緊張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榗矢動作停頓下，用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我也不想啊，可是……」你說要跟她一起試的啊，為什麼只剩她了，她只是想人配啊。

這點願望都不給她嗎？

「可是什麼？不想就不要做啊！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不要再站在邊緣，去、去安全的地方，好不好。」歐禾曙察覺到榗矢似乎在難過，又不像他在難過。

「不想就不要做……」榗矢低下頭不再把歐禾曙騰空，謝子蘭這時也剛好趕到。

「終……終於，哈……哈……」謝子蘭手撐在膝蓋稍微喘氣休息，累死了，她想，三天的運動量都在剛剛消耗完。

她剛剛可是跑上來的！電梯神馬的會等太久。

歐禾曙回頭看到謝子蘭，急忙跑去她身邊，「謝子蘭姐姐——」

謝子蘭輕摸他的頭表示安慰，「幸好沒事。」雖然不清楚榗矢怎麼突然放過歐禾曙，不過……現在要讓榗矢恢復正常吧！如果每天都來這樣鬧一下，半條命都會沒的！

可以阻止榗矢不聽山神的話，卻沒辦法阻止山神附身啊！

「不想就不要做……」榗矢再度吐出這話，轉過身抬頭，那不是榗矢的臉，一個小女孩，淚光閃閃，「可是我沒辦法選擇啊！為什麼要逼我！」女聲尖的刺耳，悲鳴的哭泣。

謝子蘭剛看到小女生的臉嚇了一跳，後來那無可奈何的悲訴，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因為老實說，她的生活一直都很美好，有同理心，卻沒辦法感同身受，紮紮實實的經歷過他們的痛苦。

歐禾曙愣愣的不說話，他不是榗矢嗎？怎麼變成不認識的人？

榗矢本來就在邊緣了，小女孩操控他的身體慢慢退後，「我不能選擇，你還可以，但他不行！」那個你是歐禾曙，而他是榗矢。

作罷要跳下去，謝子蘭衝出，一把抱住，「管他們的！妳是妳自己，為什麼不能選擇！」

懷中的人身形一震，「說的簡單……」

謝子蘭當然知道說的簡單，但她也不知道小女孩發生了什麼，又為什麼不能選擇，「當時不能選擇，現在能了吧。」

既然知道當時的痛苦，為什麼要把這痛苦繼續延續，讓榗矢也感受到不甘心，一直一直這樣下去有什麼意義！

「我……我不知道。」小女孩臉上出現茫然和一點慌張，「我不能選擇，不能——」

「為什麼不能？妳現在不就可以選擇了？」謝子蘭出聲道，她現在就可以選要不要繼續控制榗矢跳下去。

一邊的歐禾曙雖不懂到底什麼狀況，但是，「你需要我們幫妳選擇嗎？像奶奶也會問我的意見，她今天穿的衣服就是我選的呢！」

小女孩似乎點通了一點，卻還在猶豫不決時，謝子蘭仔細觀察著她，她是山神嗎？亦或者只是被山神奪去生命中的其中一人？

山神又是怎麼來的？

「那姐姐，幫我選。」謝子蘭回過神，見小女孩只定定的看著她，希望自己能幫她選擇。

謝子蘭正要說話時，小女孩又突然變一個人道，「不、不、不、不、不！」

雙眼通紅的盯著邊緣，再一步，再一步就換人了，怎能只有這些人在痛苦呢？

那些該死的人，怎麼能不痛苦！

謝子蘭察覺到不妙，「妳叫我選了，所以就——」

一個手刀，直接把她劈暈後頓了一下，如果榗矢再被莫名奇妙的人控制，這方法好像不錯。

歐禾曙所以為的結局都比不過這樣的結局還鬧，謝子蘭姐姐果然還是謝子蘭姐姐。

這一場突發事件，被謝子蘭的暴力，暫時解決。

當然，這件事也被謝子蘭威脅歐禾曙小朋友不準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