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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4-06



燕玄青頭疼的看著弟弟紅著眼,由下而上的抬頭望著他。

「小朝,你永遠會是哥哥心裡第一重要的。」

燕朝勾著嘴角強笑,「但哥哥卻一定得立后……」

燕玄青看不得燕朝難過卻又要笑的模樣,他秉退宮人,兩三步向前,便將人擁入懷裡,「小朝……」燕玄青的心亂糟糟一片,這個自小被放逐在偌大王宮一隅自生自滅的小王子、被自己撿到,一手養大的小孩兒啊。

被擁入懷中的那一刻,燕朝蓄於眼框的淚水落了下來,耳邊是飽含憐惜與無措的一聲呢喃,他忍不住咽嗚一聲,反手環住明黃的帝服,將臉上水珠全數蹭到柔軟的布料上。

是自己要的太多了,燕玄青的柔情都僅僅給了自己,他還要求什麼呢?

「哥……我會長大的,以後再不會讓哥哥煩心……」

悶聲從胸口傳來,燕玄青一愣,又收緊了雙臂,哄道:「小朝永遠是哥哥的小朝,就算長不大哥哥也會護著你。」

貼著胸口的頭顱搖了搖,沒再開口。

燕玄青輕歎口氣,只當燕朝心裡還在鬧著彆扭。



立后是一國大事,何況這王后是鄰國鴻王的掌上明珠。

鄰國為獠,自古便與京國爭戰不斷,只是百年來也漸漸消停,僅是邊界偶有小爭鬥,如今京獠兩國以聯姻之名,往後怕是不只小爭鬥可化無,連其他國家也不敢冒然進犯了。

因是國與國間的婚事,操辨起來盛大的不像話。宮裡自從先王逝世、先王后與兩名貴妃也先後跟隨先帝腳步而去,那股抑鬱之情長年環繞宮裡,如今天大的喜事似乎沖淡長年的壓抑,替灰淡的王宮畫上幾道鮮艷的色彩。

燕朝卻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人。

隨著大婚將近,燕朝的心越發疼痛難耐,他知道這事再無轉圜可能。

看著燕朝望著一池蓮花發著愣,燕玄青歎道:「聽木子說,你這幾天用膳的少?」

燕朝眨了眨眼,回過神,對著燕玄青笑說:「哥哥,可把這池蓮花全數做了吃食?想來花做的膳食,吃完必定唇齒留香。」

燕玄青胸口一滯,「好,都依你。」

這日後,燕朝便恢復往日用膳的量,只是他再也不到那曾有一池蓮花的亭子處。


燕玄青知道這婚事必得成,這后也必得立,所以他容忍燕朝一得知他要立后後的發狂怒喊,就跟當初燕朝得知他要納妃時一樣。

可還是有些不一樣的,燕朝和他之間生份了。

還是會喊他哥哥向他撒嬌,卻再也不肆意鑽到他懷裡;看著他的那雙晶亮黑眸仍是繾綣情意,卻不再討他親吻慰問。

從小跟在燕朝身邊伺候的木子回道:主子近來吃好睡好,臉上還總掛著笑,前幾日爬上啟合殿前的大樹掏鳥蛋,卻不小心把蛋都摔破,主子傷心了一個時辰後,又爬去掏另一個鳥窩。

這下換燕玄青不是滋味了。

「小朝精神可好多了,整日爬樹沒個體統。」燕玄青擰著眉,也不知是真惱燕朝爬樹,還是惱別的。

燕朝一愣,對上沉著的臉,無奈劃過眼底轉瞬即逝,他終究還是無法撤底冷下心,在心裡深歎,他走向前摟住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

「別生我氣……」燕朝低聲喃道。

燕玄青又哪會真生他的事,見人終於肯服軟後,燕玄青又心疼了。

他這是做什麼呢……明明最傷心的就是小朝。

「不生氣,哥哥說過永遠不會對你生氣……」燕玄青小心翼翼的回抱住懷中人,「樹你要爬便爬吧,宮裡那麼多樹由的你爬,就只一樣,要注意自身安全。」

燕朝一聽,倒是笑了出來,抬起滿是笑意的臉回道:「哥哥當我猴子呀!」

燕玄青極喜歡他這般全心全意眼裡只有他的模樣,盯著燕朝翹起的嘴角,一時間心癢難耐,低下頭在那裡啄下一吻。

燕朝呆住,這是燕玄青第一次主動吻他。

為什麼呢?燕朝問不出口,只因燕玄青在吻了他後,臉上馬上出現驚惶和困惑,燕朝不願聽對方即將脫口而出的推脫之詞,所以他仰起頭,在那張微啟的唇上印上不知是第幾次的親吻。

親完後,他又將臉埋在燕玄青的胸口,軟聲喊著:「哥哥。」便讓他以為,哥哥對他也是有相同的感情吧。



明日便是涼獠大喜之日。

從王宮至宮外,漫天喜慶撲面而來,家家戶戶都添上幾片紅,越繁華的地區那片紅便越醒目,真正稱得上舉國同歡。

百生殿裡,燕朝想讓手心暖一些,卻怎麼搓揉都泛著一片涼意,他輕吸了口氣,站起身往花園方向走去,木子趕緊跟著,便見主子在桃樹下蹲著,徒手挖著什麼。

「主子不可啊!」木子嚇的一個激靈,上前就想阻止,「主子想挖什麼,讓木子來吧!」

「站住。」木子聽的一聲冷喝便頓住腳步,正苦著一張臉是便又聽燕朝吩咐:「拿把鏟子來。」

木子不敢擔誤,急急忙忙的尋來一把鐵鏟,期間還讓人去通知王上,回到桃樹下後,便見地上挖出一個淺坑。

「主子,您要的鏟子……」木子不敢去看那雙手是否完好。

「嗯,你退到一邊去。」燕朝頭也不回的接過鐵鏟,繼續悶不吭聲的挖著堅硬的泥土。

等燕玄青趕到時,燕青已抱著一小罈東西,笑嘻嘻的看著他。

燕玄青一眼便看見那雙汙黑的雙手沾著紅,一時間臉色陰晴不定,幾步便邁到燕朝跟前,燕朝卻似是怕他一氣之下會對他懷中的小罈子動手,趕緊將它塞到木子手上,然後乖乖巧巧的說:「哥哥,我手疼……」

「你還知道疼!」燕玄青氣也不是,罵也不是,更是打也不得,最終只得讓人備溫水,小心翼翼的以綿巾沾溫水將那雙傷痕纍纍清理乾淨。

兄弟兩坐在軟榻上,膝並著膝。燕玄青看著原本白皙的一雙手,現下滿是被碎石割破的傷口,就連指甲也裂了好幾片,滿心滿眼都是疼惜和氣惱。

太醫站在一旁,見著王上細心的替燕朝殿下包紮手指,只得眼觀鼻的入定。

「王上,殿下在傷口好前,盡量不碰水,按照三餐換藥,不出十天便能好上泰半。」

木子送太醫離開後,寢殿裡便只剩兩人,燕朝凝視著燕玄青的臉龐,發現他眼下淺淺的青色,「哥哥別忙到不休息……宮裡人這麼多,任何事……都可以交由他們處理。」

燕玄青的手一頓,遲疑的開口,「有些事,還是得由我出面。」

燕玄青不說,燕朝也知是獠國的到訪,親家總得親自出面才合呼禮節。

「先不說這些,你今天這般,是為如何?」燕玄青不願燕朝在婚事上打轉,便生生的轉了話題,順便興師問罪。

燕朝順從的回應,「酒,是哥哥將我接來的那年,我埋下的酒。」

「十年了……哥哥可願陪我小酌一壺?」

燕玄青眼前彷彿回到十年前,在百轉千迴的廊道盡頭,那一個小小的人兒,正張著大大的眼,含糊不清的軟語問道:「唔、你、你是誰呀?」

「好。」

燕朝的眼裡星辰正在閃閃發光,他歡快的去準備酒壺酒杯,燕玄青本想阻止他讓宮人去準備,卻被燕朝擋回,直言道:「這是哥哥第一次和我喝酒,我一定要自己備酒的!」

燕玄青無法,只得讓他自己去折騰。

燕朝端著木盤,上頭放著一壺酒及兩只杯,他低頭盯著其中一只茶杯,下意識咬住唇瓣,復而又鬆開,垂下的眼睫蓋住滿目光華,接著他鄭重的走向寢殿,在跨進門檻前,他低聲命令:「我和王上小酌片刻,守著的人退避三尺。」

「是。」木子領著一眾宮人,低頭彎腰的往後退去。

厚重的門被關上,燕朝臉上恢復乖順模樣,緩步走向坐在榻邊,笑臉盈盈的心上人。

兩兄弟喝著桃花酒,酒味不重,照理說是不至於醉人,但燕玄青只喝了三杯,卻覺得醉意襲來,手上的杯子握不住的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哥哥……」燕朝的聲音模模糊糊傳來,燕玄青抬頭,便見燕朝已站在他身前,「別生我氣……」

被弟弟推倒在軟榻上,燕玄青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氣,有些惱,「小朝、你在酒裡……加了什麼……」

燕朝閉語不答,只是開始將一身明亮的朝服剝落,看著埋在褲襠裡的鼓起,嚥了口唾液。

燕玄青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硬了,見燕朝扒光他後也迅速的扒光自己,露出細白的肩、細白的胸膛以及細白的腰肢,瞬間令他口乾舌燥起來,「小朝、不可……」

「我沒有要害哥哥的,那藥只是……只是一些……」燕朝有些難以啟齒,然後咬咬牙,爬到燕玄青腰腹上,又從散落一旁的衣物裡摸出一小瓶東西,手指挖出後,他又看了看燕玄青的神色,下定決心探向臀後,沾滿膏脂的手指,隨著一陣悶哼聲,順暢的插進自己體內。

「嗚、嗯!」難受的皺起眉,眼角泛著水光,他不敢再看向燕玄青,只是草草的替自己拓展後,便撐起腰,將燕玄青勃起的男根掏出褲襠,深吸口氣後便慢慢放下自己的腰,對準龜頭坐了下去。

燕玄青全身無力,好像只有身下那根堅硬無比,他粗喘著氣,硬生生的看著弟弟自己擴張後穴,自己放下腰肢,感受到被熱燙緊窒的肉穴慢慢吞沒的快感。

可是胸口的幾滴涼意卻讓他清醒幾分。

燕朝分不清自己是身體痛還是心痛,水霧迷漫眼底,最終滾落而下,他顫抖著唇,「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別生我氣……」

燕玄青心下一疼,想開口勸慰,耐何燕朝卻開始自己動作起來,那一下一下吞吐抽插,攪得燕玄青幾分理智也散去,只剩被那催情的藥蒙蔽住神智的情慾。




京獠兩國大喜之日,獠國公主前三日便已到郊外,獠國為表嫁女之重,除了大車大車的金銀嫁妝,從郊外一路至宮中皆有散花童子童女,紅紅粉粉的花瓣舖張的撒滿必經之路。

大紅花轎伴隨著敲鑼打鼓,晃悠悠的抬進封后大典上。

燕朝看著繁華的紅,聽著百姓熱烈的歡騰聲,想著從此以後京國便有一國之後了,將來這一國之後會為王室開花結果,哥哥縱使一開始不愛,長久下來,有了孩子,總不可能和孩子的母親生份到哪去。

「主子,再不走王上便會發現了。」木子悄聲催促。

燕朝看了遠方王宮一眼,最終收回視線放下布簾。

「駕!」木子騎著馬隨著馬車旁跑,簾子裡的人身後靠著厚棉被,調整了下姿勢,便閉上眼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