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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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4-04
另一方面,雷恩等人趕到港口,透過電話聯絡到愛德蒙及威爾的確切位置,便風風火火的趕去。
前頭的雷恩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更是激動,恨不得馬上破門而入,瞧瞧威爾的傷勢如何。
「不行,你待在外面。血腥味會喚醒你的嗜血本能,你和艾爾莎在外面等就好,我會跟密醫一起進去。」夏佐伸手拎住雷恩的後領,扯到自己身後。「艾爾莎,雷恩就麻煩你了。」
「咦?好、好的。」
艾爾莎猶豫著要不要握住雷恩的手,但考慮到雷恩已經開始情緒不穩定,還是溫柔的伸出雙手,緊握雷恩冰冷的大手。「沒事的,我們要相信夏佐先生找來的密醫。」
「嗯……」雷恩不安地回握艾爾莎的手,試圖從艾爾莎身上找回一點安全感。
屋外的兩人依靠著彼此沈默不語,而屋內的三人忙的兵荒馬亂,簡直沒一刻能停下來。
「愛德,止血繃帶跟棉布給我。」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密醫迅速清理傷口,俐落地縫上手術線。「他術後復原要一陣子,可能沒辦法馬上接單。」
「我知道。」愛德蒙貓耳垂著,一回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就讓他自責不已。
怎麼也沒想到威爾專注在如何快速砍倒緣雨教徒,忘記注意兩位傭兵在埋伏,讓虎視眈眈的比爾逮住揮刀空檔,趁機把合金線甩向威爾,固定住他的行動。
而被十條合金線穿過的威爾像牽線人偶,一舉一動都被比爾控制住,無法脫逃。
不過威爾沒用力掙脫也是好事,至少傷口不會大出血。愛德蒙那時心想,不過被串成那樣看起來有點痛。
但比爾就沒這麼好心了,兩邊十指一屈,藏在衣袖裡的機器開始運轉,威爾像中勾的大魚被拽向比爾及伊蓮娜,而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伊蓮娜早已蓄勢待發,準備遵照葛瑞絲的指令用武器上的鐵鏈把威爾五花大綁起來。
不料這時威爾開始用力掙扎,大量鮮血從傷口傾瀉而出,沿途灑下他一生的色彩──艷麗的紅,在靠近兩位傭兵的那一刻,威爾轉身對兩人潑出一罐液體。
「愛德蒙,剩下就交給你了──」
那液體是酸液,剛才讓威爾拿去消除指紋,結果愛德蒙顧說話忘了拿回。
劇烈的刺痛馬上竄進比爾跟伊蓮娜的腦海,皮膚像是被火灼吻般劇痛,腐蝕性液體一層一層的侵入皮膚,讓兩位傭兵發出撕心裂肺的哀號,不得不暫時忽視要抓威爾的事。
看到威爾這麼努力,愛德蒙疾奔接住威爾後,馬上像在賽場上勁馳的橄欖球球員衝向葛瑞絲。
這次就賭了!
愛德蒙單手扯下項鏈,將夾在食指與中指縫的麻醉針彈射而出,命中葛瑞絲的左手臂膀。
中針的葛瑞絲驚覺腦袋開始昏沉,意識到要拔掉麻醉針時已經遲了,藥效在他體內發作,無力感湧入全身,導致他腿軟坐到地上,隨時都會沉沉睡去。
此時葛瑞絲的腦海裡只有該如何破解成分,必須大量生產給傭兵們使用這種想法,察覺到他想法的愛德蒙不給他機會研究,向前一把搶走麻醉針。
愛德蒙走了幾步後停下,冷冷吐出:「放了那些女生,不然我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
明明愛德蒙才是人少的那方,氣勢卻猶如千軍萬馬步步近逼,虔誠的他們只好在心裡向神祈禱,但很快地他們發現祈禱徒勞無功。
神會來救他們嗎?貌似是不會。
可殺手說會追殺他們不是隨便講講而已,他絕對會做到。
因為他是諾頓意志的繼承人。他們很清楚。
顫抖著放開女孩們,這群蒙面的緣雨教徒馬上成鳥獸散,誰也不敢多留。
背威爾到放置救生艇的房間前,愛德蒙走到會客室引爆炸彈,面無表情的抱著威爾走入慌亂的人群。
直到救生艇相隔郵輪一段距離後,愛德蒙才收起殺意幫威爾的半凝固的傷口進行消毒。
「……我拖累你了吧。」威爾嚅嚅道。
「沒有,你幫了大忙。」愛德蒙抽出止血繃帶纏了幾圈,以確保亂動的出血量也在可控制範圍內。「別講話了,好好休息,我會幫你打電話向雷恩報平安。」
「嗯。」威爾閉上眼,乖乖休息。
愛德蒙掏出威爾的手機打給雷恩。不論他打了幾次,電話不通就是不通。
實在沒辦法,愛德蒙翻出船槳努力划回岸邊,盼望雷恩能趕快忙完來接他們,但遲遲等不到電話,只好先帶威爾到港口附近的殺手用小屋等。
殺手用小屋是給出任務必須或受重傷的殺手使用的,只要是克萊爾底下的殺手都會有一副備用鑰匙,平常小屋會有專人打理維護,也會有人住在裡面偽裝身份。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雷恩等人銜接上,愛德蒙也就沒多說什麼,但觀察力敏銳的夏佐還是發現愛德蒙心情很糟。
儘管愛德蒙平時都嘻嘻哈哈的,但陪同他成長的夏佐可是非常清楚愛德蒙真正的個性──無時無刻都欠缺安全感、喜歡被誇獎以及害怕身邊的人離開。
小時候的記憶和諾頓死去的消息在愛德蒙心上留下疤痕,使得他特別在乎自己有沒有能力保護重要的人,所以愛德蒙不斷磨練殺人技巧,以防諾頓那時的憾事再度發生。
「史密斯先生,手術相關費用麻煩匯進我的戶頭,剩下的你們自己處理。」女密醫不想多留任何一秒,將東西收拾進包包快速離開。
見密醫快速走出,雷恩和艾爾莎馬上走進屋子。
「威爾……」雷恩不知該怎麼開口,只好先喊名字。
「麻藥還沒退。」愛德蒙輕輕地說,深怕說話太大聲會吵醒傷患。「先送回家讓他好好休息。」
雷恩點點頭,和夏佐先去發動車子,艾爾莎則上前拍拍愛德蒙的背安慰道。
「至少威爾還活著,不是嗎?」
「嗯。」愛德蒙恍神般應了句,隨後又恢復平常的笑容向艾爾莎請求。「對了,你能幫我轉知夏佐跟雷恩一聲嗎?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得離開一陣子。」
「咦?為什麼不直接跟他們說?」
「因為我說了會被他們綁起來。」愛德蒙苦笑。
「你還會回來嗎?」
「會。我保證。」
艾爾莎沉默半晌,點頭答應。「一言為定。」
愛德蒙短暫豎起大拇指,朝後門的方向翻窗而出。
隔了一分鐘,夏佐及雷恩回來得知愛德蒙離開都難得生氣的低咒幾句,但他們沒氣到追出去找人。
「愛德蒙是想做什麼呢?」艾爾莎問雷恩。
「還能做什麼,殺人囉。」雷恩無奈的回覆。
「是嗎……」艾爾莎望向窗外,閃爍的星空趁著皎白月亮,粼粼水面不時揚起水花──這理應是一片美景,卻因為突發狀況而不被人注意。
就像眼前所見真相,永遠只是事情的冰山一角罷了,緣雨的真正動機目前還無人察覺。當然,那個一直站在局外的少年除外……

「好久沒回英國了,去見老朋友吧。」
少年走出機場大廳,露出笑容。「希望他們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