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法（4）
本章節 3631 字
更新於: 2020-04-02
在奈斯特的認知中，自己是個不太容易受到驚嚇的人──畢竟作為冒險者，如果遭遇到的每件事都要大驚小怪的話，就不配稱為冒險者了。可以開心，可以雀躍，但不能被嚇到──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現在。
「啊啊啊放我下去啊啊啊──！」
距離地表有一千多公尺的高空中，奈斯特乘坐在藍色半透明的龍身上，死死的抱著它的軀幹不放。實際上，對奈斯特來說，飛上天空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他也是因為這樣才自願先替塞莉緹去試乘這玩意，但是有問題的是，此刻，這隻由魔王的部下──穆莎所製作出來的魔法之龍，正在高空中瘋狂繞著圈。上下左右，像是要把所有特技都嘗試一遍一樣，魔法龍在用著奇特的方式在雲間九彎十八拐，又忽地猛然衝破雲霄，接著橫衝直撞。
而倒楣的奈斯特就被迫要盡力的配合著它的動作，畢竟一旦他稍有騰空，沒有貼著魔法龍的身子，接踵而來的就是噁心感，與強大到會把人甩下去的慣性。
然而不知是不是女神要他死在這裡，就在他找到一個好位置可以固定住自己時，魔法龍忽然發出長嘯，接著下一瞬間──它驀然消失了。
「誒？等、啊啊啊──！」
儘管發出了響徹天際的大喊，但不知為何，措手不及墜落的剎那，奈斯特的思緒已經冷靜下來了，那二十多年來都不曾運作得如此快速的大腦，此刻正這麼想著──
他死定了。從不知道有多高的高空掉落到不知是何處的地方，然後變成一坨爛泥，回歸泥土。雖然希望可以在冒險中死去，但是如果死在這裡的話至少有人可以幫他收屍──啊，這麼想好像挺不錯的，然而會不會變成爛泥後塞莉緹他們認不出來，就被直接放置不管了呢……
就在他還在糾結「究竟是死在迷宮比較好，還是摔死在認識的人附近會比較好」之時，一團巨大、富有彈性的物體已經在他的墜落位置被放置好了。
最終，奈斯特沒有任何一點誤差的落至上頭，平安無事的回到地表、不，也不能說是平安無事──看著腳部虛浮，一副隨時會吐出來的他，塞莉緹如此想著。
「奈斯特，抱歉，你還好嗎？」
「不太好……不過不用道歉，這應該說是我自作自受嗎……」為了不再塞莉緹面前出洋相，奈斯特捂著嘴低下頭，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話說，這是什麼？」
「穆莎小姐說是緩衝用史萊姆。」「什麼鬼啊……」
「唔哇，看來又失敗了呢……」
奈斯特抬起頭，看向正慢條斯理走過來的穆莎，露出了警戒的眼神。
危險分子──在經歷這一趟穆莎宣稱「一點也不危險，就連老太太都能輕鬆完成的」飛行實驗後，這個水族女人已經被奈斯特在心中貼上了這樣的標籤。
如果有哪個人類老太太可以輕鬆駕馭那條龍的話，他就把自己的劍吞下去──默默地在心中發下這樣的毒誓，奈斯特沒好氣地對著穆莎說到：「所以？你一大早叫我們出來做這實驗，然後呢？」
「啊啊對了，」想起自己被交代的事，穆莎拍了下手，「差點忘了——陛下叫我帶你們好好逛一逛魔王城！」
「逛？」奈斯特露出疑惑的眼神，「可是昨天的參觀已經都看過——」
「那是面向魔族的參觀路線，」穆莎揚起笑容，「但對非魔族的你們來說，需要的是更深入的。這是小塞莉緹的要求，對吧？」
「啊，是的！」
看著雙眼閃閃發光的塞莉緹，奈斯特只是聽得一頭霧水，他向著似乎知曉這個計畫的少女提出疑問：「怎麼回事？塞莉緹。」
「啊，非常抱歉沒有和你說明。」因為興奮，導致現在才想起自己尚未講明的塞莉緹，露出充滿歉意的眼神，「其實今天早上在奈斯特起床以前，我先出去繞了一下，但是卻不小心迷路了。在我開始慌張的時候，碰巧遇到了露西法。她告訴我房間的位置，又問我有沒有什麼願望，我回答她我希望可以了解魔王城內的事情，於是她就找了穆莎小姐……」
「好，可以了。我大致明白了。」伸手制止了塞莉緹一長串的故事，奈斯特抓了抓後腦勺，「總之，就是你想在魔王城內多學一點東西就是了？」
「是的！……那個，你會不開心嗎？」
「怎麼可能，」奈斯特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雖然我不太懂，不過這是你喜歡的事，作為同伴我不支持怎麼行？——但是啊……」
奈斯特微微斂起笑容，他依稀記得昨天介紹的內容：大廳、走廊、餐廳、武器陳列室……並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再說明一次的地方，也就跟一般人類的城堡沒什麼兩樣。
「真的有必要再重新看一次嗎？」
然而，面對他疑惑的眼神，只見穆莎故作神秘的發出「嘿嘿」的笑聲，誇張的張開雙臂，「我們要看的可是更加勁爆的東西喔！」
「在到達之前，我先問一下，你們對魔族的定義、或是歷史知道多少？」
0。對此，奈斯特只能不太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而塞莉緹則是興奮的舉起手，「所謂的魔族，包含龍族、獸族、精靈、獸人、水族和不死族等五大種族，以及一些未能明確判定的魔物。」
「一百分回答——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是不只這些喔！」
「誒？」「不只？」
「嗯嗯，看來人類那邊的書籍只說明了表面的東西呢。」穆莎攤開手，像是十分惋惜的搖了搖頭，「聽好囉，所謂的魔族啊——是一種擁有超強信仰心的種族喔！」
「呃、你是說，信仰？信仰女神嗎？」
「不是。」帶路的穆莎停下腳步，立於一扇巨大的門前，回頭揚起笑容，「是人。」
奈斯特抬起頭。要說為什麼，只因這扇門實在是太過高大了——大約十層樓高的門上，雕刻著眾多種族的模樣。
「這是前代魔王訂做的，說是希望可以容納下所有種族的樣子，每一個的大小都要和他們的平均身材符合，對工匠來說可真是難題啊。」
穆莎一邊解說，一邊將手心貼上了門上一隻裝飾的特別顯眼的手掌，幾秒後，門便自動的緩緩向外打開——
——那是奈斯特這輩子都沒親眼見過的生物。
陽光灑落在那巨大的、彷彿可以吞噬一整座城的身軀上，覆蓋於其上的殷紅鱗甲猶如乾涸的鮮血，一雙橙黃的眼中有著尖細的黑色瞳孔。
那是龍——其遺骸。
奈斯特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哪怕是自己開口發出一點聲音，都會讓他覺得玷污了這個氛圍。
「這是第十七代魔王輔佐官的遺骸，據他本人所說，希望可以將自己的身體奉獻給王，於是就被保存在這了。」瞥了眼奈斯特和塞莉緹感動不已的眼神，穆莎滿足的笑著介紹道：「至於那裡的珍珠樣的東西，有看到嗎？那是身為水族的第十二代輔佐官的核心。」
「這個是五代輔佐官的角。」
「這是上一代魔族部隊長的武器。」
「這是……嗯……啊，我想起來了，三代部隊長的頭骨！」
圓柱狀的房間內，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大大小小的遺物與遺骸。哪怕隨便一樣東西搬運到人類世界的市場上，都可以賺到足以支撐後半輩子的錢財吧。然而，才剛想到這裡的奈斯特，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來——魔族口中的前代魔王，蒐集了這麼多同族、又是部下一類人的屍骸，究竟是為了——
「難道這些，全部都是他們自願奉上的嗎？」
奈斯特一愣，看向了身旁睜大雙眼的塞莉緹。她提出了這樣的假設，然而眼中卻只有滿滿的詫異。「但是，這怎麼可能……啊，是因為——」
穆莎揚起了十分驕傲、卻又苦澀的笑容。
「我啊，在死前估計也會這麼做吧，將軀體的一部分奉獻給王，然後歸於塵土。」她望向牆上，最初指著的那名水族輔佐官的遺骸，「這就是魔族。對於效忠之人擁有絕對的信仰，不會背叛，不會抵抗，為了那個對象，燃燒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倘若在瀕死後活了下來，就會在臨終前試圖將自己的一部分留存在那人的心上。但可悲的是，魔族以外、甚至是魔族自身的『被效忠的對象』，根本就無法理解當事人的感情。收到那些東西，對他們而言只是不知所云的事物。但明知如此，我們還是會去讓那樣的對象付出一切。
我們就是這樣的存在。」
她悲傷的語氣，和不久前歡樂的模樣對比，彷彿是另一個人。
奈斯特伸出手，但就在他要出言安慰之際——
「好啦我已經解說完了！我餓了我們快去吃午餐吧！」
比翻書——不，翻書的速度已經無法形容了，那轉換感情之快，堪比眨眼的速度。奈斯特呆愣的看著穆莎拉著塞莉緹的手走了出去，而當他回過神時，只能無奈的嘆氣。
他離開房間，在木門要關上以前，他又回頭望了眼裡頭的「人們」。
「……願你們來生能夠幸福。」
輕輕的如此說完，他邁開步伐追上前頭的兩人。
「話說回來，你一開始叫我們去做那什麼鬼的『魔法龍第二十八號飛行實驗』，究竟是為什麼？」
「嗯？啊……那只是我的個人研究而已。因為整個魔王城已經沒有人會陪我玩了所以……」
「我可以把你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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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
赤紅的、溫熱的血沿著劍身滑下，我試圖回過頭，卻只看見他的衣角。原來如此，一開始那惱人的火花不只是為了干擾我，還在我身上燒出傳送魔法要用的術式嗎。在使我分心後使出這招，啊啊，實在是——太令我驚喜了。
如此驚艷、飛躍性的成長，果然，讓他出去是對的。
他拔出劍，我終於有機會轉身看向他——和三年前一比，他還真的長大了不少。頭髮長了，身子高了，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薇薇安，比起我，你們的時間果然過得很快啊。
（CH.4 露西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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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觀裡不應該出現慣性這個詞 可是我想不到替代的了ＱｗＱ
有沒有人可以救我～
直到現在。
「啊啊啊放我下去啊啊啊──！」
距離地表有一千多公尺的高空中，奈斯特乘坐在藍色半透明的龍身上，死死的抱著它的軀幹不放。實際上，對奈斯特來說，飛上天空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他也是因為這樣才自願先替塞莉緹去試乘這玩意，但是有問題的是，此刻，這隻由魔王的部下──穆莎所製作出來的魔法之龍，正在高空中瘋狂繞著圈。上下左右，像是要把所有特技都嘗試一遍一樣，魔法龍在用著奇特的方式在雲間九彎十八拐，又忽地猛然衝破雲霄，接著橫衝直撞。
而倒楣的奈斯特就被迫要盡力的配合著它的動作，畢竟一旦他稍有騰空，沒有貼著魔法龍的身子，接踵而來的就是噁心感，與強大到會把人甩下去的慣性。
然而不知是不是女神要他死在這裡，就在他找到一個好位置可以固定住自己時，魔法龍忽然發出長嘯，接著下一瞬間──它驀然消失了。
「誒？等、啊啊啊──！」
儘管發出了響徹天際的大喊，但不知為何，措手不及墜落的剎那，奈斯特的思緒已經冷靜下來了，那二十多年來都不曾運作得如此快速的大腦，此刻正這麼想著──
他死定了。從不知道有多高的高空掉落到不知是何處的地方，然後變成一坨爛泥，回歸泥土。雖然希望可以在冒險中死去，但是如果死在這裡的話至少有人可以幫他收屍──啊，這麼想好像挺不錯的，然而會不會變成爛泥後塞莉緹他們認不出來，就被直接放置不管了呢……
就在他還在糾結「究竟是死在迷宮比較好，還是摔死在認識的人附近會比較好」之時，一團巨大、富有彈性的物體已經在他的墜落位置被放置好了。
最終，奈斯特沒有任何一點誤差的落至上頭，平安無事的回到地表、不，也不能說是平安無事──看著腳部虛浮，一副隨時會吐出來的他，塞莉緹如此想著。
「奈斯特，抱歉，你還好嗎？」
「不太好……不過不用道歉，這應該說是我自作自受嗎……」為了不再塞莉緹面前出洋相，奈斯特捂著嘴低下頭，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話說，這是什麼？」
「穆莎小姐說是緩衝用史萊姆。」「什麼鬼啊……」
「唔哇，看來又失敗了呢……」
奈斯特抬起頭，看向正慢條斯理走過來的穆莎，露出了警戒的眼神。
危險分子──在經歷這一趟穆莎宣稱「一點也不危險，就連老太太都能輕鬆完成的」飛行實驗後，這個水族女人已經被奈斯特在心中貼上了這樣的標籤。
如果有哪個人類老太太可以輕鬆駕馭那條龍的話，他就把自己的劍吞下去──默默地在心中發下這樣的毒誓，奈斯特沒好氣地對著穆莎說到：「所以？你一大早叫我們出來做這實驗，然後呢？」
「啊啊對了，」想起自己被交代的事，穆莎拍了下手，「差點忘了——陛下叫我帶你們好好逛一逛魔王城！」
「逛？」奈斯特露出疑惑的眼神，「可是昨天的參觀已經都看過——」
「那是面向魔族的參觀路線，」穆莎揚起笑容，「但對非魔族的你們來說，需要的是更深入的。這是小塞莉緹的要求，對吧？」
「啊，是的！」
看著雙眼閃閃發光的塞莉緹，奈斯特只是聽得一頭霧水，他向著似乎知曉這個計畫的少女提出疑問：「怎麼回事？塞莉緹。」
「啊，非常抱歉沒有和你說明。」因為興奮，導致現在才想起自己尚未講明的塞莉緹，露出充滿歉意的眼神，「其實今天早上在奈斯特起床以前，我先出去繞了一下，但是卻不小心迷路了。在我開始慌張的時候，碰巧遇到了露西法。她告訴我房間的位置，又問我有沒有什麼願望，我回答她我希望可以了解魔王城內的事情，於是她就找了穆莎小姐……」
「好，可以了。我大致明白了。」伸手制止了塞莉緹一長串的故事，奈斯特抓了抓後腦勺，「總之，就是你想在魔王城內多學一點東西就是了？」
「是的！……那個，你會不開心嗎？」
「怎麼可能，」奈斯特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雖然我不太懂，不過這是你喜歡的事，作為同伴我不支持怎麼行？——但是啊……」
奈斯特微微斂起笑容，他依稀記得昨天介紹的內容：大廳、走廊、餐廳、武器陳列室……並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再說明一次的地方，也就跟一般人類的城堡沒什麼兩樣。
「真的有必要再重新看一次嗎？」
然而，面對他疑惑的眼神，只見穆莎故作神秘的發出「嘿嘿」的笑聲，誇張的張開雙臂，「我們要看的可是更加勁爆的東西喔！」
「在到達之前，我先問一下，你們對魔族的定義、或是歷史知道多少？」
0。對此，奈斯特只能不太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而塞莉緹則是興奮的舉起手，「所謂的魔族，包含龍族、獸族、精靈、獸人、水族和不死族等五大種族，以及一些未能明確判定的魔物。」
「一百分回答——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是不只這些喔！」
「誒？」「不只？」
「嗯嗯，看來人類那邊的書籍只說明了表面的東西呢。」穆莎攤開手，像是十分惋惜的搖了搖頭，「聽好囉，所謂的魔族啊——是一種擁有超強信仰心的種族喔！」
「呃、你是說，信仰？信仰女神嗎？」
「不是。」帶路的穆莎停下腳步，立於一扇巨大的門前，回頭揚起笑容，「是人。」
奈斯特抬起頭。要說為什麼，只因這扇門實在是太過高大了——大約十層樓高的門上，雕刻著眾多種族的模樣。
「這是前代魔王訂做的，說是希望可以容納下所有種族的樣子，每一個的大小都要和他們的平均身材符合，對工匠來說可真是難題啊。」
穆莎一邊解說，一邊將手心貼上了門上一隻裝飾的特別顯眼的手掌，幾秒後，門便自動的緩緩向外打開——
——那是奈斯特這輩子都沒親眼見過的生物。
陽光灑落在那巨大的、彷彿可以吞噬一整座城的身軀上，覆蓋於其上的殷紅鱗甲猶如乾涸的鮮血，一雙橙黃的眼中有著尖細的黑色瞳孔。
那是龍——其遺骸。
奈斯特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哪怕是自己開口發出一點聲音，都會讓他覺得玷污了這個氛圍。
「這是第十七代魔王輔佐官的遺骸，據他本人所說，希望可以將自己的身體奉獻給王，於是就被保存在這了。」瞥了眼奈斯特和塞莉緹感動不已的眼神，穆莎滿足的笑著介紹道：「至於那裡的珍珠樣的東西，有看到嗎？那是身為水族的第十二代輔佐官的核心。」
「這個是五代輔佐官的角。」
「這是上一代魔族部隊長的武器。」
「這是……嗯……啊，我想起來了，三代部隊長的頭骨！」
圓柱狀的房間內，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大大小小的遺物與遺骸。哪怕隨便一樣東西搬運到人類世界的市場上，都可以賺到足以支撐後半輩子的錢財吧。然而，才剛想到這裡的奈斯特，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來——魔族口中的前代魔王，蒐集了這麼多同族、又是部下一類人的屍骸，究竟是為了——
「難道這些，全部都是他們自願奉上的嗎？」
奈斯特一愣，看向了身旁睜大雙眼的塞莉緹。她提出了這樣的假設，然而眼中卻只有滿滿的詫異。「但是，這怎麼可能……啊，是因為——」
穆莎揚起了十分驕傲、卻又苦澀的笑容。
「我啊，在死前估計也會這麼做吧，將軀體的一部分奉獻給王，然後歸於塵土。」她望向牆上，最初指著的那名水族輔佐官的遺骸，「這就是魔族。對於效忠之人擁有絕對的信仰，不會背叛，不會抵抗，為了那個對象，燃燒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倘若在瀕死後活了下來，就會在臨終前試圖將自己的一部分留存在那人的心上。但可悲的是，魔族以外、甚至是魔族自身的『被效忠的對象』，根本就無法理解當事人的感情。收到那些東西，對他們而言只是不知所云的事物。但明知如此，我們還是會去讓那樣的對象付出一切。
我們就是這樣的存在。」
她悲傷的語氣，和不久前歡樂的模樣對比，彷彿是另一個人。
奈斯特伸出手，但就在他要出言安慰之際——
「好啦我已經解說完了！我餓了我們快去吃午餐吧！」
比翻書——不，翻書的速度已經無法形容了，那轉換感情之快，堪比眨眼的速度。奈斯特呆愣的看著穆莎拉著塞莉緹的手走了出去，而當他回過神時，只能無奈的嘆氣。
他離開房間，在木門要關上以前，他又回頭望了眼裡頭的「人們」。
「……願你們來生能夠幸福。」
輕輕的如此說完，他邁開步伐追上前頭的兩人。
「話說回來，你一開始叫我們去做那什麼鬼的『魔法龍第二十八號飛行實驗』，究竟是為什麼？」
「嗯？啊……那只是我的個人研究而已。因為整個魔王城已經沒有人會陪我玩了所以……」
「我可以把你砍了嗎？」
------
間章
赤紅的、溫熱的血沿著劍身滑下，我試圖回過頭，卻只看見他的衣角。原來如此，一開始那惱人的火花不只是為了干擾我，還在我身上燒出傳送魔法要用的術式嗎。在使我分心後使出這招，啊啊，實在是——太令我驚喜了。
如此驚艷、飛躍性的成長，果然，讓他出去是對的。
他拔出劍，我終於有機會轉身看向他——和三年前一比，他還真的長大了不少。頭髮長了，身子高了，眼神也變得更加銳利。薇薇安，比起我，你們的時間果然過得很快啊。
（CH.4 露西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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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觀裡不應該出現慣性這個詞 可是我想不到替代的了ＱｗＱ
有沒有人可以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