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父子二人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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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3-31
在Magnus所製造的夢境里。

「所以……這裡就是傳說中的Edom了嗎?」Alec抬頭遙望著那如烈焰在燃燒般的天空。

「對,沒錯。雖然只是個夢境,但是現實中的Edom確實長這個模樣的。」Magnus的黑色皮靴踩在炙熱的土地上,腳步平穩地領著Alec朝著Asmodeus所在的地方前進。

「所以……你曾經住在這種地方嗎?」Alec又開口問道。他環顧四周陌生的景色,早打亂了節奏的心跳逐漸加速。

Magnus深吸了一口氣,模樣顯得有些憂鬱不安。他早該料到這是不可避免的問題的。畢竟他的戀人是那麼的年輕,對於他的過去也抱著諸多猜疑。

「抱歉,我似乎問了愚蠢的問題。其實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你可以直接無視我的。」Alec看著Magnus凝重的神情,心情頓時跌落谷底。緊接著,Alec緊張地說道:「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笨,連說話也不會。我知道這問題對你來說很敏感,請你不要生氣,好嗎?」

Magnus卻苦笑地搖搖頭。「用不著道歉。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跟你隱瞞的了。Alexander,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的話……你當然有權利追問。」

又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后,Magnus緩緩開口解釋道:「以前,我確實曾經住在這裡。Edom的一切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畢竟我在這裡也生活了百多年的歲月。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我人生里最黑暗的時期……我就在這裡呆著,度過了很多人都無法想象的生活……一直到我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這裡,然後到真正的世界里去過一個正常人該過的平凡日子……」

在Alec驚愕的眼神后,Magnus突然出聲道歉,道:「對於我的過往……Alexander,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Magnus,你根本就沒有做錯任何事!」Alec快步地走近Magnus,如此安慰道。

「我畢竟是惡魔的後嗣。而且,我也曾經生活在地獄的維度,甚至犯下了很多你難以想象的過錯。Alexander,我可是名副其實的罪惡之身。這樣子的我,實在配不上擁有天使之血的你呢……我想,你也肯定很難接受我的過去的,對吧?這就是你一直所渴望知道的真實,也是我一直難以啟齒的黑歷史……」Magnus心碎地低下頭來,話語間儘是滿滿的自我嫌惡與自卑感。

「Magnus。」Alec輕喚一聲,絲毫不介意地緊握Magnus的雙手。Alec的臉上掛著堅定的眼神和溫柔的淺笑,嘗試著用自己的力量安撫Magnus不安的心情。

「我一直都以為我可以假裝過去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我一直都以為我可以徹底的包裝自己,讓大家都覺得我是配得上你的人。我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你的男朋友,可以成為你那些暗影獵人家人朋友們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我想讓大伙兒都認同我,讓他們都知道我也是值得享有你純真的愛情和呵護的。但是,我……似乎真的很不自量力,對吧?」Magnus突然哽咽了。他用模糊的視線盯著自己那雙被Alec緊握的手,淚水無聲地一直往下掉,滴滴落在Alec的手上。

滾燙的淚水刺痛著Alec的心。Alec心痛的發出嘆息聲,然後伸手撫摸著Magnus的臉。「Magnus,你是我這一生中擁有過最珍貴的禮物。我是如此的需要你,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獨一無二的你。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對嗎?」

「就算是到了這種時候……在你看過了我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和生活之後,你也依舊抱有同樣的想法嗎?」Magnus啞聲問道。

妖魔的嘶吼聲不絕於耳。
Alec環顧了四周煉獄般的景象一眼后,便又再次將視線定格在Magnus的身上。

「在我有生之年,竟然有此榮幸可以來探訪我男朋友的家鄉。嗯~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可還真是不錯呢!因為這裡讓我有機會可以更親近你,也讓我可以更加的了解你。Magnus,你知道嗎?在來到了這裡之後,我才意識到你是多麼神奇的一個人。你是一個勇士,亦是生命的鬥士。你真的是一個非常棒的人呢!」笑容不減的Alec真心誠意的讚美道。

「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好?」Magnus完全失去了以往的自信。說真的,他十分懷疑善良的Alec不過是在安慰他而已。

「誰敢說你不好?Magnus,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我想,我好像又一次愛上你了。」Alec話語的誠懇都顯露無疑。他輕輕攬著Magnus的腰,然後低頭吻上Magnus的唇。

Magnus難過的表情頓時破涕為笑。「每次在我心情低落時,你總是知道如何安慰我。」

Alec一臉自豪的表示。「那是當然的啊!因為我是個能幹的人,而你Magnus Bane是個值得讓我疼惜之人。」

Magnus被Alec的話再次觸動了心弦。他傾身向前,打算要繼續與Alec擁吻。然而,Magnus左手腕上的魔法印記又再次發出詭異的紅光,頓時阻止了他們進一步的親昵舉動。

「又是你父親的傑作。」Alec淡然的開口道。

Magnus重重地嘆氣,道:「是的,看來他是在催促我們呢!走吧,我們是時候去見他,然後把這些麻煩事情一併處理了。」Magnus拉起Alec的手,然後倆人肩並肩的一起朝著目的地前進。這一次,他們腳下的步伐比方才都快了許多。

「我原本以為這個地方既然是你創造出來的夢境,那麼我們或許應該可以直接飛過去,還是用其他一些更快的方法到達目的地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對吧?就是比起像現在這樣走路過去,我想或許我們可能可以用其他更好的方式的……」Alec輕聲發出埋怨。

Magnus聞言后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拜託,你知道那是行不通的。在我主動邀約他進到我的夢境里與我們相見之後,我父親他早就把這項規定特地加入他的要求清單里了。即使在這一刻,他仍然喜歡玩他的統治者遊戲,向我們展示他極其珍貴的尊嚴。」

「又或者……這可能是你父親想要給我們一些警告,讓我們清楚的知道就算他願意遵從我的意思進來夢裡相見,但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老大。」Alec調侃道:「這其實也是我媽媽她常用的手段之一。如果我和Jace,或者是Isabelle膽敢違反她的旨意的話,那麼她就會通過嚴格執行的紀律控管來警告我們。簡單來說,她就是喜歡在我們的面前擺出家長的架子!」

「噢,這麼說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親子教育』了吧?我想天底下的父母親都是一個模樣的,對吧?」Magnus無聲嘆息。

「誰敢說不是呢?」Alec看著Magnus無可奈何的表情,然後輕輕的笑了。「天底下的父母,大概都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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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modeus坐在他的寶座上,難得饒有耐心的等待著Magnus和Alec的到來。在等待的時刻,有各種奇思妙想閃過Asmodeus的腦海。

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其實早就猜想到了Magnus邀請他進來夢境會面的真正原因。但事實上,Asmodeus並不太介意Magnus的小把戲。畢竟Asmodeus之所以會要求跟Magnus和Alec見上一面,其實都只是單純的為了想要有多點時間跟自己的孩子相處,然後再順道多多了解Magnus的小男朋友吧了。所以,無論在什麼地方見面,其實根本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Asmodeus能夠成功的和Magnus見上一面,那麼他就會高興了。如果幸運的話,當然Asmodeus也渴望著可以和Magnus度過難得的親子時光。

Asmodeus總是能輕易的看穿Magnus的心思。然而,他卻不認為Magnus也有同他一樣的本事。Asmodeus對於Magnus的感覺其實是非常複雜的。有時候,他也無法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想法。這也導致了他跟Magnus之間產生了很多不必要的誤會和猜忌。但是,每次在與Magnus產生爭執或矛盾之後,Asmodeus都選擇性的保持沉默,根本就不打算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什麼。因為Asmodeus本來就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孤僻冷冽的他向來都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誤解,而他唯獨厭煩的大概就是長篇大論的向別人解釋自己的行為了吧。

Asmodeus討厭向任何人做解釋的同時,也習慣性的在別人為自己貼上『惡人的標籤』后感到驕傲。他畢竟就是個貨真價實的惡魔啊!難道不是嗎?所以,對Asmodeus來說,惡魔本來就該是作惡多端十惡不赦的。作為邪惡的化身,他甚至以此為榮,也絲毫沒有任何罪惡感。這是因為Asmodeus清楚的了解到『平衡』及『物物相剋』的道理,善與惡的世界本來就是劃分開來的,而它們兩者的存在都必有其因由。

有善既有惡,天地萬物本來就有正邪兩面。善惡的界線僅隔一念之間,但這兩方互相剋制保持平衡。若是其中一方失去了平衡,這都將導致不可避免的災害。這也就是為何Asmodeus總是堅守自己身為Edom地獄統治者的位置。然而,同時作為一個父親的Asmodeus……他可真是為了自己那些煩人的孩子們操碎了心,還為此陷入了無數的麻煩之中。Magnus並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但是Magnus肯定是那個最令Asmodeus為之頭疼的孩子。

在沉思之際,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斷了Asmodeus的思緒。

「…父親。」那是Magnus的聲音。

Asmodeus恢復冷酷的常態,揚起邪魅的笑容回應道:「歡迎回到甜蜜的老家,我親愛的孩子。雖然這裡不過是你想象中的幻境,但是我不得不讚美一下。你甚至還記得很多細節,讓這個地方看起來跟現實的模樣都十分一致。說真的,這令我感到非常欣慰又開心。」

「你根本就沒有必要感到高興。事實上,我一點也不想念你口中的老家。這不過是在幾天前發生的事而已。在我莫名其妙的死去,然後被迫短暫的回到Edom去的時候,過往的那些回憶又一次沖刷我的腦袋。雖然這麼說或許有點抱歉,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了。父親,Edom的一切,包括你在內都讓我感到十分厭惡。」Magnus態度孤傲的聳了聳肩,毫無畏懼地迎上Asmodeus嚴肅的目光。

Asmodeus冷哼一聲,卻沒有對Magnus目中無人的態度評論些什麼。之後,Asmodeus把注意力放到了Alec的身上。那個年輕的暗影獵人此刻正身穿合身的黑色西裝,一言不發地乖乖呆在Magnus的身邊。

「Alexander,能再次見到你還真是令人開心啊!」Asmodeus皮笑肉不笑的用低沉的嗓音向著Alec打招呼。

Alec正準備要回答些什麼時,Magnus就惡狠狠地瞪著Asmodeus,然後氣沖沖地朗聲說道:「父親,請你不要那樣稱呼我的Alexander。隨便你想叫他Alec還是其他什麼都可以。總之,那聲『Alexander』可是我專屬的權利。而你……雖然抱歉,不過你不配那樣子叫他。」

Asmodeus臉上的笑容越發邪氣。在他的眼裡看來,Magnus就跟以前一樣孩子氣。此刻的Magnus,就像是個叛逆又渴望父親關注的孩子。那樣的矛盾,也那麼的有趣。

在同一時間,Alec輕柔的笑了。他看著Magnus,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玩味。

「有什麼好笑的?」Magnus盯著Alec,困惑的發問。

「你真的好可愛。」Alec回答道。

這個回答讓Magnus不耐煩的轉動眼珠子,他幾乎就差點脫口而出要反駁Alec的說法了。但是,Asmodeus低啞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適時的提醒他,現在可不是他和Alec打情罵俏的好時機。

「話說回來,你喜不喜歡我上次送給你的禮物?那個魔法印記是不是非常的實用又方便呢?」Asmodeus不疾不徐的說道。

聞言,Magnus整個人緊繃著神經,脾氣不受控制的變得火爆。「你怎麼還有臉提起這件事情?父親,你必須立刻解除那個魔法印記!而且,你以後也不準再這樣子做了。拜託你停止對我的所有監控,我一點也不需要你這種過度關心的方式!如果你真的還把我當作是你的兒子的話,那麼就請你好好地待我,用點正常人家庭的家長會對他們的孩子用的平凡關愛方式!」

「你總是這樣的幼稚又不成熟。說真的,你到底需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真正的長大呢?」Asmodeus勾起一抹假意的笑容。「Magnus,我已經教過你很多次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和別人做交易,或者是對其他人有所請求的時候,那麼你就必須表現得更為謙卑並帶著應有的禮貌放低姿態啊!態度終將決定一切,難道不是嗎?如果想要跟別人談判,你至少需要兼備同等的籌碼,這樣的話,所謂的交易也才有它應有的價值啊!要不然,既沒足以令人信服的態度,也沒有值得談判的籌碼,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毫無意義的。」

「所以說,你現在是在侮辱你自己嗎?都已經生活了數不盡的歲月了,然而你卻依然幼稚得像個孩子一樣。因為我的態度永遠都是取決於說話的對象的。別人是如何對待我的,全都會直接反映在我對待他們的態度上。」Magnus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

當注意到Asmodeus的臉上寫著明顯的不快時,Alec立刻拉了拉Magnus的手臂提醒他。「Magnus,有話就好好說,不要把事情給搞複雜了。」

Magnus不置可否的輕哼一聲,然後把臉別過去,選擇性的避開Alec和Asmodeus。Alec看出Magnus對自己的勸說感到不開心,便主動牽起Magnus的手,想要安撫Magnus的情緒。只見Magnus的手微微一顫,然後他抬眸看著Alec,若有所思的陷入沉默。

這時,Asmodeus慢慢的站起身,然後從他的王座緩緩地走了下來。「Alexander Gideon Lightwood,對我來說,你確實非常的年輕。不過,你的處世態度和行為舉止可謂是遠比Magnus的還要成熟許多。事實上,我必須承認,我好像有些開始欣賞你這個人了。你看起來是如此的有魅力,而且你和我兒子的感情是那麼的要好……甚至,你們倆的關係是親密到令我都開始感到妒忌的程度……」

在Alec和Magnus都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之際,Asmodeus早就化作霧狀消失不見,然後在眨眼的瞬間又再次化作人形出現在他們倆的面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