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苦命的少女 第二章 剩下一人的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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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3-31
戰場之中,幽士帶著末兒躲在被毀壞的馬車廢墟后。他手中抓著聖光劍,臉上是凝重的嚴肅感。周圍都是敵人,現在算是無路可逃吧?

感覺到危險的末兒,害怕地用手緊緊抓住幽士的袖子。而幽士則是警惕地看著周圍,偶爾一兩個敵人衝過來,他就揮動聖光劍展開聖光斬偷襲,殺掉了一個接一個的敵人,雖然是這樣,不過敵人還是太多了,他的每一次攻擊,身上的聖力氣息就弱上一分。

「爸爸……」嘴巴不自覺地輕聲喚道,末兒的小小身體因為害怕而微微顫動。這陣子一直在害怕,曾經的安全感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不過,看到身邊的幽士,她還是期待著什麼。

而幽士低頭,就在廢墟中燃燒的火焰光芒下,他藉助那微弱的光,看清楚了陰森的戰場中小末兒的臉。他的手緊緊抓住末兒的手臂,有點用力過度抓疼了女兒。不過很快就感覺不對而放開,接著一臉沮喪地看著末兒:「真是對不起呢,我的末兒,讓你擁有了這麼不好的回憶,不過……」

「彭」地一聲巨響,就在幽士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旁邊的廢墟突然就被炸開了。而周圍一個個聖騎士揮著劍包圍了躲在廢墟中的父女倆,幽士見無處可躲,用手臂弓住了末兒把她架在手臂間,然後另一手舉著聖光劍擺開備戰的姿態。

「呦呦,叛徒,已經抓住了你好黑暗聯盟勾結的證據,還發現了你的真相。你這個亡靈,竟然以聖靈的狀態偽裝成活人來假冒原來的自己。弟弟呢,你真的太可惡了,既然已經死掉了,就乖乖地消失好了,為什麼要回來!」聖尊幽大穿著戰袍站在對面的戰場中,他的周圍是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聖騎士。

「亡靈?」末兒驚訝,轉頭看著一邊的幽士,他表面上和普通的活人差不多,不過這時候這麼近的距離經過體形才發現,一直以來完全沒有察覺到的細節,父親竟然沒有呼吸,他竟然是個早就死掉的亡靈?

幽士凝重的神情看著前方,不過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把末兒放在了地上。看到末兒害怕的樣子,他也多少有點沮喪。

但末兒突然伸手抓住了幽士想要放開她的手:「對不起……爸爸,無論您是什麼,您都是我的爸爸……」不知道要說什麼。不過末兒感覺到每次這樣叫幽士,他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所以自信地鼓勵道。

幽士微笑著,他的身體確實在幾年前就被消滅了,一直依靠強大的聖力來偽裝自己已經淪為聖靈的事實。聖靈是已經死去了身體的聖族,因為怨念而存在的活死物,是聖界不詳的存在,也是聖神一族一直以來的敵人。不過即使這樣,還是有大群原來的聖王子的追隨者跟著他,他很感動。這個世界,這個聖界因為權力鬥爭已經亂地太久了。聖尊幽大雖然有些實力,但是卻是個為了強大不擇手段,甚至靈魂和未來都可以出賣的偽君子,所以幽士哪怕以聖靈的狀態偽裝成活人也要確保對抗幽大的力量,結果還是有點力不從心,他在淪為聖靈后的實力有限,也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丟掉了身體淪為聖靈,被幹掉之後淪為聖靈的現實真的很讓他措手不及。

「謝謝……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女兒,末兒,好好活下去。」幽士溫和的眼神說著,接著輕輕地把末兒一推。

而末兒慌張了,想要回到幽士身邊,不過卻發現身體被什麼吸住一般,緩緩離開幽士。她緊張著,伸手想要抓住幽士,眼角都是淚花:「不,爸爸,不要丟下我……爸爸!」這樣叫著,哭著,但是沒有辦法,很快她就發現天璇地晃起來,而在混亂中,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而看到戰場中只剩下了一個幽士的幽大,一臉冷笑:「真是的,放走了一個不幸公主你又能怎樣?那個廢物是你的希望?讓你的勢力真正瓦解的罪魁禍首這樣逃掉了,嗯,我還是很想要好好褒獎她的,讓我有機會把你這個偽君子幹掉。」

而幽士嘆了口氣,冷笑著:「幽大,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也罷,有本事就過來吧!」說著,他揮開了手中的聖光劍。

一場惡戰,哪怕淪為了聖靈的幽士,在面對聖尊和聖界最強的聖王裁決團的時候卻一點也不落下風,聖騎士在混亂中至少被砍了上百個,而幽大自己也被重傷。站在屍堆上,幽士雙手抓著聖光劍站著,因為戰鬥釋放了大量的聖力的緣故,他的真實麵包又暴露了很多,變成了一個身體若影若現的半靈魂體,而眼神中帶著兇惡的紅色光輝,雙眼冷漠地看著周圍。

原本想要繼續戰鬥的聖騎士們都嚇得後退,包括聖尊幽大也是拿著聖殺刃和幽士保持著距離,臉上帶著慌張對著周圍的手下命令著:「可惡,明明只是一個聖靈,聖騎士們!你們這些聖靈的剋星,絕對不能輸給那個虛偽的敗類,一起上,殺掉他!」就在命令下,一群群的聖騎士嚎叫著瘋狂地朝獨自一人被圍攻的幽士攻擊過去。

「呃,看來已經差不多了呢。」幽士抬頭看著天空,陰暗的天空因為大量的殺意和死氣而變得火紅。他舉起了手中的聖光劍,接著以聖靈的身體舉起手中的聖光劍,他使用了聖光,聖光是聖靈的剋星,但是高濃度的聖光對於聖族來說也是高溫的火焰,就在擴散的光中,幽士、幽大還有周圍大群的聖騎士全部被吞滅……

光和爆炸聲充斥了整個空間,就在全部人都以為被幹掉的時候,一道另外的光覆蓋掉了幽士的光。原本充滿刺激燦爛的黃色光芒變成了白色。然後那些以為被幹掉的聖騎士和幽大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他們想要爬起來,但是卻發現完全動不了。

而幽士也是和末兒站在那些人的中心,幽士低頭驚訝地看著剛才釋放了特別光芒中和了自己聖光術的末兒:「末兒?」

而末兒則是緊緊抱住了幽士,小臉埋在幽士的懷裡,身體顫抖著,而嘴巴則是說著很小聲的話語:「不要繼續了,爸爸,殺了太多人,最後連自己也要殺掉么?都是無意義的殺戮,活下去,一起活下去……爸爸!」

感覺到女兒顫慄的身體所發來的恐懼,幽士也是鬆了口氣。因為末兒剛才的光,他感覺自己的戰意全部沒有了。看著附近那死敵的聖尊幽大,周圍一個個聖王裁決團的雜兵,他本來要一口氣殺掉的,不過現在看來,好些那些事情都無關緊要一般。變成真正的聖者了?無欲無求?

幽士帶著末兒來開,把一切都拋在腦後。他們順著大道離開了是非之地,被阻擋住的兩千多聖騎士和聖尊幽大也不會輕易追上來。末兒瞬間就讓全部的人繳械,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所以在找出對應的辦法之前,陰險狡詐的聖尊幽大應該不會隨便亂來。

順著聖原前進,繼續走了很多天,因為聖原上缺少很多食用的植物動物,也見不到可以停留的城鎮或則村莊,父女倆逃出聖殿之後完全就沒有補給。在缺水缺食物的情況下,兩人就走了近大半個月,怎麼活下來的?當然是靠聖光術治療跟恢復效果,因為缺少營養,依靠聖術的偏門,半個月時間,幽士和末兒就餓成了皮包骨。缺少食物和食水對於生物來說是非常致命的。

但是,聖原很大,這樣下去,兩人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去。

「真是的,看來就只能到這裡了。」幽士說著,他的身體是怨靈狀態,沒有了一定的生命補給,他看上去很疲憊。怨靈是依靠感情驅動的靈魂體,當之前被末兒的聖心之光洗禮之後,他的怨氣就在不斷消散,對於普通人來說擁有治癒凈化身心效果的聖心之光,對於幽士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殺招。

「爸爸,不,在堅持下。我感覺到人的氣息了……不遠處,好像有人的生氣。」看到父親倒下,末兒淚汪汪地抓住了幽士的手想要拉他起來,不過幼小的身體根本拉不動。她的身體被強化過,但是怎麼強化,八歲女孩的身體怎麼也不可能拉動幽士這個成年人,哪怕他是靈魂體,質量比起原來少去一半,但對於現在的末兒來講,還是太重了。

「不……真的很累了呢。末兒……你要活下去呢,我到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不過你就不一樣……安心地獨自生存下去,不要參與任何事情,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要,要幸福呢。要不然,真的對不起因為你而犧牲的那麼多人……」幽士說著,疲憊地躺在地上,他的靈魂體在奔潰,聖力不足、加上聖心之光的重創,能帶著末兒堅持半個月已經是奇迹了,而現在,則是沒辦法了。

「彭」地一聲,幽士的靈體完全擴散掉了。最後變成了一個光球,這是高級聖族完全格式化之後的形態,而且這形態大概維持幾天就會完全消失。一直強大高傲的聖王子幽士竟然就這樣死掉了?末兒很鬱悶,也很傷心,但是卻無可奈何。她只有自己能依靠了,又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好不容易有了個父親,現在卻又消失了。

心中悲痛,末兒雙手抱住了幽士所化的光球,在哭,現在的她很疲憊很困,但是最後卻只能抱著寄託了幽士最後力量的光球,在一望無際的這片荒原中無助地抱著光球歇斯底里地哭著,淚水弄濕了她的臉,也掉落在了地面把大片地面上的干土打濕……沒有了父親的未來,獨自一人的未來,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