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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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3-28
看完皇太孫鐵穆耳的回信，開完會，回到蒙古包，心煩氣噪的白月公主嚷著要王子給她講故事：「今天煩死了，請王子為我講個故事吧！故事越怪越好，讓我的思緒飛得越遠越好！」
銀月王子講了個奇怪的故事：「貪財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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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在一千多年前，忽必烈統治區域的故事。
當時，那個地方分成七個國家，互相爭戰。其中位於最西邊的「秦國」最強，秦國要出兵侵略南邊的「楚國」。
秦王手下有一個老將軍和一個年青將軍可選。秦王分別召見兩位將軍。老將軍先來。
老將軍還沒開始談戰略，就先開口向秦王要求打贏後的獎賞：「我不要權力，如果我打贏，請大王賞我很多很多錢，還有，給我和我每一個孩子每個人兩棟房子，兩畝田；到時候除了自住外，還能租給別人收租金。生活就很好過了...」
秦王耐著性子聽了一段時間，終於不耐煩地打斷老將軍：「請問將軍，攻滅楚國需要多少兵力？」
老將軍回答：「60萬！大王，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然後啊......大王賞給我的房子和田的地點要在首都附近喔！要精華地段！！」
秦王打發走老將軍後，召見年青將軍。
年青將軍：「身為將軍，為國家建功是本份，我不多要求賞賜，請大王給我20萬兵力！我必攻滅楚國！」
秦王滿意地點點頭，決定讓年青將軍帶20萬兵力攻楚。
楚國面積大且地形複雜，河川沼澤多。年青將軍一開始連戰連勝，但，每攻下一個地方就得留些兵力駐守，所以導致兵力越來越分散，最後被楚國各個擊破。
秦王沒辦法，只好請老將軍帶60萬大軍出征。出發前，老將軍再次囉嗦地向秦王索求金錢、房子、田地等財富屬性的賞賜。秦王耐著性子聽完，然後笑著答應。
在攻略楚國期間，每當有秦王的代表到前線視察戰況，老將軍都會請代表帶信回去給秦王，信的內容總是囉嗦地重複提醒秦王要賞他金錢、房子、田地等財富屬性的賞賜。
老將軍最後成功攻滅楚國，完成任務。
秦王在權力的頂峰，個性多疑。很多有能力的將軍或大臣，隨著功勞累積，官越當越大，權力也越來越大，讓秦王感到威脅，這些將軍或大臣最後都被秦王所殺。只有滅楚的那位老將軍，因不要權力只要財富，所以秦王沒殺他，讓他享受富足的退休生活。
(此故事摘自鄭問老師的「東周英雄傳‧貪財將軍王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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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公主笑著說：「好怪的故事，這個老將軍是我聽過形象最糟糕的英雄了！太貪財了吧！為國家建功立業本來就是將領本份，一直索要賞賜真難看。我一定不敢對我父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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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孫鐵穆耳再次率領大軍，從金蓮川出發北伐。這次沒有大象，只有步兵、弩兵、重騎兵。是十分正規的農業民族軍隊。兵力和上次差不多，但因海都軍沒有兵源補充，所以這次元帝國軍是海都軍的十一倍。
兩軍再次於蒙古草原上相遇。
這天風很大且很乾燥，是由西向東的風。海都汗率領主力部隊在正面與元軍對峙。
海都軍在北，元帝國軍在南。
白月公主命令她的弓騎兵：「大家箭袋，全裝火矢！」。她率領弓騎兵迂迴到元軍西側後部，全隊一起，順著風把火矢全射個精光，火矢造成的大火，燒燬元軍大量物資，火勢順著風向東蔓延，元軍陣形大亂，待元軍重騎兵趕來對付白月公主時，她已率領弓騎兵們如風一般逃了。
皇太孫鐵穆耳果斷命令弩兵向前射出一波火矢，讓前方的草地化成火海，阻礙海都軍的追擊，然後下令撤退。這場戰鬥海都軍零傷亡，元帝國軍只有輕微傷亡。
元帝國終於湊了一隊弓騎兵北上增援，由忽必烈的曾孫「海山」帶領，這些弓騎兵並不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孩子，他們的戰力遠不如白月公主的弓騎兵。
海山的弓騎兵抵達後，元帝國軍再次發動攻擊！兵力增加到海都軍的十二倍！
白月公主自告奮勇道：「父汗，讓我來對付海山的弓騎兵吧！」
海都汗拒絕：「不，妳還是負責對付近戰型的敵人。對方的弓騎兵，射速慢、命中率低且速度也慢，用輕騎兵砍殺他們就好。」
戰鬥開始，元帝國弓騎兵到陣前挑釁。海都汗輕蔑一笑，親率一支針對弓箭攻擊做重點式防禦的輕騎兵衝殺元帝國的弓騎兵隊。海都軍很快就打退元帝國的弓騎兵。「蒼狼的子孫們！追！殺光那些不會曼古歹的冒牌貨！」
輕騎兵追著元帝國的弓騎兵們，並俐落地斬殺跑得稍慢者。
突然，弓騎兵隊分兩列散開，一隊弩兵出現在海都汗的面前。「不錯嘛！還懂得設伏！」海都汗冷靜地在弩兵的箭雨中指揮徹退，損失了一些兵力，他自己也中了幾箭，不過總算逃離弩兵的射程。
元帝國的弓騎兵追了上來，白月公主此時趕來支援，她率領她的弓騎兵兇狠地衝近敵軍，以射程短，破甲能力差，但能造成大傷口的「鏟形箭」射擊敵軍面部。敵軍中最前面的幾名，臉部被射中，當場墜馬，其他追兵嚇得逃跑了。
海都汗利用這個空檔，下馬檢查傷口，發現中了四箭，不過沒傷到要害，只是有點嚴重的皮肉傷罷了。
海都汗在止血後就想上馬繼續指揮，想拿頭盔，卻發現白月公主戴著他的頭盔，騎著他的馬，在中軍本陣的大纛旗下指揮戰鬥。
海都汗下意識地想去阻止，銀月王子跪在海都汗面前，勸阻道：「昔日成吉思汗受傷時，博爾朮『戴上他的頭盔，騎著他的馬，代替他指揮戰鬥，贏了戰爭。』，大汗今天，就讓白月當您的博爾朮吧！」
博爾朮是蒙古歷史上的名將，是海都汗很敬重的歷史英雄人物。海都汗接受銀月王子的勸阻，在侍衛的扶助下，坐上駱駝背上的椅子，欣賞白月公主的英姿。
「敵人十倍於我，且裝備精良。我方優勢在於機動力與勇氣，該怎麼取勝呢？」
「元帝國以徒步兵種為主，騎兵數量不多，先誘殺他們，進一步擴大敵我間機動力的差距！」
此時元帝國軍在整理因剛才戰鬥弄亂的陣型，白月公主趁這個時機，改變陣型配置，將弩砲集中到西側，這個地方地勢略高一點點，但這點高低差並無法為弩砲增加多少射程與威力。另外，原本主力部隊的位置，只留下營帳與正面薄薄一排兵力，讓敵人誤以為主力還在這裡，她將大部份兵力集中到弩砲後方。
新陣型配置完成時，下午已過一半了。元帝國的陣型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白月公主下令「弩砲集中射擊敵人陣地的西北區域！」
因徒步兵種大多採密集隊形，元帝國陣地西北區域死傷慘重。皇太孫鐵穆耳立刻派出重騎兵隊衝向弩砲，為了減少弩砲所造成的傷害，他們採分散隊型，他們並不知道白月公主已把幾乎所有兵力集中到弩砲後方。白月公主下令：「弓騎兵攜帶重箭前進至弩砲陣東側！」
此時太陽已西斜，迎著陽光衝向上緩坡，企圖摧毀弩砲的元帝國重騎兵被太陽刺得視線不清。他們忽然發現，往他們身上招乎的，除了預期中的弩砲攻擊外，還有從金色陽光中落下的箭雨。
白月公主下令：「輕騎兵分兩隊，分別前進至弩砲與弓騎兵的東西兩側，採密集隊型。」
重騎兵們冒著弩砲與箭雨前進，接近弩砲陣時已傷痕累累。白月公主下令：「輕騎兵衝鋒！」
密集的輕騎兵衝入鬆散的重騎兵隊的西北端與東北端，每兩到三個輕騎兵圍攻一個重騎兵，一個用套馬索套馬，其他人攻擊騎士，各個擊破。
「弓騎兵集中射擊，保護弩砲！」弓騎兵以密集的箭雨攻擊試圖接近弩砲的敵人。
原本數量就處於劣勢的元帝國重騎兵們，陷入三面受攻擊的困境。
輕騎兵們逐步收拾兩側的重騎兵，逐漸往中央逼近。
遠方試圖來支援的徒步兵種，則遭受弩砲無情地射擊。
皇太孫鐵穆耳終於發現他們拿不下這個弩砲陣，下令重騎兵撤退。
聽到撤退鐘聲後，重騎兵調頭往後，白月公主下令：「弓騎兵，追殺他們！」
在弓騎兵的追殺下，沒有一個重騎兵活著回去和元帝國軍主力會合。
弩砲陣只有一小部份的弩砲被砍壞。
弓騎兵殲滅重騎兵後，返回陣地補給。白月公主下令：「弩砲陣向前推進！」
弩砲前進一小段距離後，對射程內的元帝國軍射擊。元帝國這次沒有可以對付弩砲的騎兵了，只好向後退，退出弩砲的射程。
太陽下山了。
白月公主下令：「輕騎兵散開，兩個輕騎兵間地上插一支點燃的火把，每個輕騎兵雙手再各舉一個火把！」
因失去騎兵而士氣嚴重下降的元帝國軍從遠方看過來，頓時覺得海都軍多如繁星。「對方兵力怎麼突然爆增！？是金帳汗來增援了嗎？」元帝國軍從主帥到士兵，紛紛感到徹骨的恐懼。
白月公主率領全軍前進！
皇太孫鐵穆耳下令：「焚毀陣地，以火燄阻礙敵人追擊，全軍徹退！」
白月公主率軍衝到元帝國軍熊熊燃燒的陣地前停下，命令道：「弓騎兵出列，其他人，向後轉，由銀月王子帶隊，返回和林。」
白月公主率領弓騎兵繞過火燄，射殺了一些負責斷後的敵人，並燒燬一些敵軍的輜重車隊，擴大一點戰果，然後也撤回和林。
回到和林，海都汗板著臉質問白月公主：「為什麼要撤退？為什麼不發動總攻擊消滅敵人！？」
白月公主回道：「對方兵力有絕對優勢且撤退有序，沒陷入混亂，並有大量弩兵。總攻擊若激起敵人拚死抵抗，我們不一定能勝。而且，我國人口少，經不起消耗。」
海都汗欣慰地笑著流下淚：「我的白月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貪功冒進的稚嫩戰士了！哈哈哈！」
這場戰鬥戰果約一比五，只看數字似乎不如前二場，但，此戰摧毀了元帝國珍貴的重騎兵，是巨大的斬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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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的會議，海都汗得意地說道：「連贏了三場，哈哈。可以派使者去和胖子的孫子談談了！那小子沒了重騎兵，在我們的弩砲面前，只能絕望地哭泣！」海都汗派出使者前去進行停戰談判。
皇太孫鐵穆耳終於同意進行和平談判。
接下來幾天，信使在雙方間穿梭，海都汗與鐵穆耳就停戰條件反覆討價還價。
海都汗漸漸覺得身體不適，原來他的箭傷一直沒有好，海都汗此時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傷口如果細菌感染，是可能會要人命的。
又過了幾天，海都汗開始發燒，只在對方信使來時坐著裝健康，其他時候都躺著休息。談判書信的文稿都由銀月王子撰寫。
這時，中亞方向傳來急報：「伊兒汗的姪兒『阿魯渾』率領以蒙古騎兵為主的部隊，向我們的中亞草原進軍！」
海都汗昏睡中。
銀月王子聽完急報，分析道：「近幾年在伊兒汗國，因很多蒙古人對第三代伊兒汗的伊斯蘭化政策不滿，所以團結到反對伊斯蘭化的『阿魯渾』身邊。他的部隊以蒙古騎兵為主，並多次擊敗過伊兒汗的軍隊，實戰經驗豐富，很難對付。」
白月公主皺著眉嘆口氣道：「我親眼目睹過他們的強悍。唉，現在好不容易把元帝國揍到願意和我們進行和平談判，如果我們把主力部隊撤回中亞草原，元帝國可能會立刻翻臉。」白月公主眼中閃出英氣：「只能由我率領一隊精銳弓騎兵回防。就算無法打勝，也只要撐到和平談判完成就好！」
銀月王子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憂色：「我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我的公主，能向我保證妳會活著回到我身邊嗎？」
白月公主微笑著吻了王子的額頭：「我向成吉思汗爺爺發誓，一定會回到駙馬身邊，和駙馬生一窩小孩！」
白月公主穿上盔甲，銀月王子微笑著幫她戴上頭盔。
公主走出大帳，王子看著她的背影，不知不覺流下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