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近距離天團接觸
本章節 14330 字
更新於: 2020-03-22
其實這一章編輯跟我說,一定會有爭議,因為這個天團很多人都能推測是哪一個團,但我只想說,這就只是小說而已,而且呀,我也是這個天團的粉絲呀。
「加入這天團,永遠不會太遲!」(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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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徵信社內工作了兩個月,錢尋真除了體能差、做粗活慢之外,大抵上的能力都是不錯的。他並沒有一般新鮮人的冒冒失失,反而像是一塊可任意變形的混泥土般,不斷補上公司內部的缺陷。儘管在公司之內因為年紀因素,交心的朋友並不多,但那些前輩對他的表現讚譽有佳,工作看來是十分穩固了。
這一日,錢尋真座位旁的周樂姍忽然大喊:「Rock!至少債主決定要還錢了!耶!」說著說著,樂姍還做出模擬彈吉他的樣子。
「好厲害,不是說他們跟黑道有關?怎麼逼他們還錢的?」錢尋真一邊使用電腦建檔,一邊問著。
「對付這種人,絕對不能順他們的意,就是要他們說請楚什麼時候還債,他們要是搬出黑道身分,我們也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也能找黑道呀。」
聽得出來周樂姍經驗豐富,手段也不錯,但是聽見自家公司也要找黑道時,錢尋真的眉角還是不禁抽動,感覺像是站在一個沒有底的黑暗洞穴附近。本想要問黑道是從哪裡找的,後來想想,梅大姊是退役警官,大概也認識些親白道的黑道吧。
「跟黑道較勁時,也會有收到恐嚇的時候嗎?」錢尋真剛問完,周樂姍桌上的電話回應似的響了,彷彿準備回答他這個問題。
周樂姍吞吞口水,拿起桌上電話:「喂?」
聽見對方聲音之後,周樂姍緊繃的情緒得到解放。認真聽完對方指示,她掛上電話。
「尋真,要暫時說掰掰囉。」
「啊?為什麼?」
「放心,只是暫時把你調去當小琳的助手罷了。」
原來電話是梅大姊打的。錢尋真問:「有說原因嗎?」
「大概只是小琳需要幫忙吧?那沒有什麼的,還是坐在這個位置,只是我暫時不能指派你幫忙而已。」
「了解。那麼我就去問問林姐情況。」
錢尋真拿著筆記本,腳步加快的走到林麟琳的身邊,這時候麟琳正坐在辦公桌上,戴著覆耳式耳機,將自己心神寄託在裡頭的瞧著電腦螢幕,。
螢幕上五光十色,色彩繽紛,是一場炫目的演唱會。
不知道是否要打斷林麟琳,尋真向鄰近的女前輩尋求幫助。
那名女前輩回應:「這傢伙專門負責跟藝人八卦有關的徵信工作。雖然案件少,但替公司賺的收入可真不少。」
「跟藝人八卦有關的徵信工作?徵信社不是大多處理婚姻相關的嗎?」
「事實上公司只要有錢,能發揮專長,什麼樣的案子都會接啦。外面的報社或雜誌社也會因為人力或能力上的不足,找徵信社呀。當然……他們鎖定的都是名人,畢竟名人的八卦比較值得挖嘛。
「原來如此,多謝指點……但就這樣讓林姐一直看影片好嗎?」
女前輩回答的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喔?那是搖滾樂團『求救訊號』的演唱會啦。」
求救訊號由台灣發跡,曲風以愛與和平為主,是聞名全球的搖滾天團,足跡踏過紐約麥迪遜花園,日本武道館,北京鳥巢,說是亞洲第一天團也半點都不為過。
那女前輩又補充說:「麟琳是他們的鐵粉,以前還用過公司的電話打給他們參加的廣播節目,就讓她看吧……畢竟也誰阻止不了她嘛。」
兩人的交談聲變成一股雜音,打破林麟琳用耳機建立起的隔閡,麟琳終於意識到錢尋真的存在,轉過頭說:「啊?梅姐要你來幫忙的吧?來,先把這聽完,要認真喔。」拿起一個耳機,丟給尋真。
……難道這演場會的錄影帶,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帶著戒慎恐懼的緊張心情,尋真看完了它。
「好了,現在聽完了,應該對我們要追蹤的目標有一個基本的瞭解了吧?」
「……」錢尋真現在臉上的表情寫著「你是說真的嗎?」。
「是的,這搖滾天團求救訊號的主唱,正是我們要下手的目標。」
因為對方的話語超乎自己平常能想像到的合理範圍,思考敏捷的錢尋真也像當了機的電腦一樣,沒有辦法動作。
經過林麟琳解釋,錢尋真才真的確定,這一次的案件是要對「求救訊號」主唱阿宏挖掘一些見不得人的八卦。
「感覺真奇怪……委託人為什麼會懷疑阿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八卦呀?」
「對嘛……!阿宏根本就是純白無瑕的白馬王子,完全不會有任何汙點的,究竟是要找出什麼八卦呢?不過不管怎樣我一定會去!難得有機會可以假公濟私……啊,我是說難得有機會可以近距離跟偶像接觸……也不是,就是難得有機會可以挑戰難度這麼高的案件,身為一流的情報員,當然要好好努力!」林麟琳大氣也不喘一下,機關槍似的擊出這段話語。
錢尋真瞧著麟琳的嘴角,「那……那是口水嗎?」
林麟琳發現失態,將口水狠狠一吸,用衣袖擦著自己嘴角:「什麼口水,明明就沒有呀!你這菜鳥是在暗指我明明很想要去親近他們,卻『夭鬼假細禮』囉?」
不知道為什麼前輩會這樣不打自招,錢尋真忙著說:「沒有……只、只是口水擦掉比較好看。」
「所以……你還是發現……嗯……還是認為我有流口水囉!」林麟琳還在笑著,但額上青筋已經顯露出她真正心情。
錢尋真印象之中,林麟琳明明就是和善的人呀,怎麼會突然如此傲嬌?難道是對求救訊號的情愫在作祟嗎?啊!林姐是求救訊號鐵粉,那換一個恭維求救訊號的說法,應該沒問題吧?
「唉呀,任何女性想到能夠親密接觸『求救訊號』時,流個口水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這樣說就對了嘛!」
看著林麟琳恢復平常和善大方的笑容,錢尋真知道自己的回答切中要害,鬆了一口氣。雖然……她還是承認自己有流口水了。尋真趁林麟琳還沒想通這環節,忙著問:「那麼我們的工作期限呢?」
「只有兩週呦,因為他們演唱會快開始了,演唱會之後,大概又要直接飛去對岸或其他地方了呢。」
「在任務開始之前,有件事情,我想要先問清楚。」
「是有關委託人的身份吧?放心,這是老闆直接指派的任務,雖然我也不知道委託人是誰,不過老闆親自確認過委託人身分,這案件沒問題的!」
以前擔任周樂姍助理時,錢尋真曾發現有競爭對手假託委託人身份,想害公司挨告,現在公司內部也都知道了。
既然連老闆都親自確認委託人身分,那麼就沒問題了。錢尋真問:「那麼,我們要怎樣開始跟蹤呢?」
林麟琳拿出一張台北鬧區的地圖,上頭滿是用紅筆備註的記號,除了練團室位址之外,還有粉絲們在私下遇到團員的地點。
林麟琳如數家珍的說明團員遇到粉絲時的舉動。這些事情不知道為什麼,讓錢尋真回想起以前國小二年級時,養在教室後方鐵櫃上的那些金魚。
當時同學們當然是小朋友,看見閃閃發亮的金魚當然十分好奇,也十分喜歡,下課時間一到,總會有人去拍打玻璃魚缸,錢尋真還在放學時看見有同學違反老師的命令,偷偷用各式各樣的零食或飼料餵養那些金魚。
想當然,後來那些金魚一條接著一條翻肚,化成腐臭的屍體,浮在水面上了。
錢尋真真的替求救訊號感到憂傷,悄悄的嘆了一口如井般深的氣。好險求救訊號除了音樂好聽之外,個個都有大將之風,對瘋狂粉絲們的行為應該都受的住。
對這次任務有所了解後,錢尋真回到座位做準備。他瞧了一眼座位旁的周樂姍,看她打扮也是搖滾風格,隨口一問:「樂姍姐對求救訊號有研究嗎?」
「喔喔,之前挺著迷的,後來團長『野獸』結婚之後,就只專心追音樂了。」
……這樣應該還算是著迷吧?錢尋真問:「樂姍姐喜歡團長野獸?」
「喜不喜歡是另一回事,但是他結婚之後,就表示他和阿宏不可能成對了。唉──」
樂姍姐在說什麼呀?主唱阿宏也是男的呀。錢尋真對這種領域的女性期待,並不太能理解。
◎ ◎ ◎
這日下班之後,錢尋真一如往常,與哥哥談論在上班時的趣事。
「求、求救訊號!」筷子上夾著雞排的錢守無愣愣的瞧著弟弟看,手指也像在求救,不停顫抖。
「是呀。」坐在客廳唯一桌子上的錢尋真大口扒著飯。
錢守無放下碗筷,落進什麼思緒的漩渦之中,不停的在狹小的客廳之中打轉,他幾次停停走走,終於停下掙扎,從電視機下的櫃子中拿出一塊DVD專輯,「如果遇到,可以請他們簽名嗎?」
「這……如果假裝成路人,或許可以去要簽名,但是這樣會打草驚蛇呀。」
「也是啦,畢竟是要跟蹤這種天團還是小心謹慎好……誒誒!我說阿真呀,難道你都沒有發現,你們變成狗仔了嗎?」
「!」錢尋真這才如夢初醒。
「真是令人羨慕……要不,我暫時先放下工作,當個臨時工,一齊協助你們?」
什麼真是令人羨慕呀?連哥哥都想要跟蹤求救訊號嗎?他們究竟是有什麼魔力呀?尋真忙著拒絕,「這樣不好吧?而且公司會答應讓你幫忙嗎?」
「哥哥我可是會開車的,擔任你們撤退時司機是很夠的。」錢守無露出只有討錢時才會出現的堅定表情。
「好吧……我跟公司提看看。」
「Yes!」錢守無興奮的握拳,就像搶到求救訊號的演唱會門票一樣。
放雞排的老舊盤子突然啪的一聲裂了,錢尋真有種不祥的預感。
翌日──
「謝謝梅姐!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錢守無以接近於吶喊的音量,爽朗的朝董事長室內喊著。
「真沒想到,梅大姐竟然會這麼容易答應你的請求。」錢尋真用剛好能讓哥哥聽見的音量說著。
「再怎樣說,叔叔也是她的老朋友呀。」
就是如此容易,錢守無加入了這一次的徵信任務了。
向薔薇徵信社登記借車之後,由錢守無駕駛,三人一路往林麟琳所告知的練團室方向前進。
錢尋真原本還以為要幫哥哥和前輩互相介紹,沒想到錢守無邊開車邊輕鬆的和麟琳聊有關求救訊號的故事,好像已經把那些刻印在腦紋上。
這兩人明明就不熟識,此刻因為崇拜天團而有了某種羈絆,講幾話來就像相處多年的好友一樣。尋真都沒有辦法插話,甚至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所幸,公司位址與求救訊號的練團室,並不遙遠,不過短短十幾分鐘便已經到了練團室前的大道。
天團的練團室與薔薇徵信社相仿,都是位於商業大樓內,只是坪數大了不少。
三人尋找一處在五十公尺外,可以監視天團出入的地方將車停下。錢尋真與林麟琳又從後車箱搬出兩台折疊式腳踏車。
「OK!一切如計畫所安排,一定會順利的!」駐守在車上的錢守無比著大拇指。
「沒錯!我一定會拍到求救訊號的私生活的!」話說完,林麟琳攤開折疊腳踏車,領著錢尋真一同繞道到求救訊號較常外食的巷弄。尋真不知道,為什麼林麟琳自己改變任務的目標了。
那條巷弄人潮頗多。不至於擠得水洩不通,卻也至少跟一些商業景點或老街的人數相當。想當然,這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求救訊號經常在這裡出沒的緣故。
觀察現場一會兒,錢尋真決定待在巷子頭一間擁有兩層頭的飯館二樓監視,林麟琳則在巷尾某棟建築觀察。畢竟人來人往的,最容易觀察的所在還是接進出入口的地方。
第一天過去,三個人三個地點,都沒有發現阿宏的蹤跡。
第二天過去,三個人三個地點,依然沒有發現阿宏的蹤跡。錢尋真開始覺得待在這被油煙熏黃了的飯館之中不太明智,喉頭不太舒服。
第三天過去,三個人三個地點,還是沒有發現阿宏的蹤跡。這日下著雨,在車上等天團的錢守無感到有些無聊,身上的熱情,就像在細雨中的火堆,在滋滋聲響之中,緩緩熄滅。
來到第四天。
「是不是哪邊弄錯了呀?」錢守無有氣無力問著。
「不,我很肯定,演唱會之前,他們一定會在練團室練團。再等兩天吧……」林麟琳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這場令人全身無力的跟監馬拉松,彷彿是場得到鐵桿粉絲稱號的考驗。
第五天晚上──
錢尋真盯著巷弄上的人潮,也不禁感到疲憊了。要在這些人來人往的群眾之中發現阿宏的蹤跡,就像要在一般河川之中釣到國寶魚種一樣困難,加上現在天色也像要給他們這些名人一點隱私似的暗了下來,要觀察實在難上加難。他忍不住鬆懈心神,揉揉眼睛,研究著手上這台單眼相機的光圈、快門與ISO要如何搭配。
「你應該是求救訊號的粉絲吧?」收拾碗盤的肥胖大嬸問著。
「嗯?阿姨怎麼會這麼問?」
「通常會來我們這裡瞧這樣久的,都是他們的鐵粉啦,喏。」大嬸若無其事的透過玻璃窗比著樓下。
錢尋真跟著手指方向瞧過去,立即眼睛發亮,拿起手機:「林姐,我發現求救訊號了!」
街道下有三名男子,兩人中等身材,一人較為強壯,三人打扮瞧來就像鄰居一樣自然。一人將及肩的長髮中分,一人是三七分西裝頭,較強壯的那人剪著清爽的短髮,正是求救訊號中的貝斯手威瑪,鼓手冠明,二號吉他手礦石。
「真的嗎!目標在哪?」
「目前在我這邊飯館的樓下,往街道內走進去了,不過……好像還是沒有看見主唱阿宏耶?」錢尋真等著林麟琳回話,手機那端卻是一陣輕微細碎的叩叩聲。
這不難推測是林麟琳正在快速移動。就在尋真好奇著前輩接下來的舉動時,手機關掉了。
接著,尋真便看見林麟琳出現在三名團員面前,拿出一塊求救訊號的專輯和奇異筆,給三位明星簽名。三位明星禮貌性的微笑,毫無任何架子的輪流牽著,簽完名之後,她還主動蹲在三人前方,拿出手機和自拍棒嘟著嘴吧自拍。
林麟琳前輩竟然會犯下哥哥這大外行才沒想到的錯誤,天啊……錢尋真欲哭無淚。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小說電影或漫畫裡頭,或許很搞笑,但在現實中發生,只是增加工作的困難度罷了。
……不過既然難得看見明星,拍個照片應該也不為過吧?錢尋真走到二樓較靠近三名團員的窗戶,拿起手機準備拍照,因為雙方有些距離,加上天色略顯昏暗,他還是改用了畫數與功能較強的單眼相機。
「啪!」
咦?公司的相機不是做過處理,不會發出聲音嗎?
「啪!」「啪!」「啪、啪!」
錢尋真轉頭一瞧,原來除自己之外,還有其他民眾也在拍照。其中還有一名看來有些狼狽的禿頭男子也拿著高級的單眼相機哩。想當然爾,自己不是粉絲都會拍照了,那麼那些本來就會追星的,看見明星當然更不會放過了。
手機響起,銀幕上顯示著「林麟琳」,錢尋真接了起來。
「好了,我們來這裡的任務終於成功了,先撤回公司嚕!」說完,林麟琳興高采烈的掛上電話。
……原來我們來這裡的任務是要跟求救訊號的隊員合照呀?錢尋真嘆了口氣,往樓下移動。
這家飯館的樓梯口有隻招財貓造型的可愛撲滿,肚子中央是面鏡子,尋真發現它時停下腳步,拿手機對它一拍。
徵信社在這幾天之內,就像是他們三人的家一樣,回公司之後,林麟琳又歡喜洋洋的將照片放在平板上給兄弟倆看。
「妳……妳好歹也是我們三人之中資歷最深的,說什麼也得多付點心力呀。」錢守無忍不住噴了林麟琳。
林麟琳臉色一變,是呀,這次任務錢守無還特地過來幫忙,也總該認真一點。
錢尋真有點擔心哥哥跟和公司的前輩起衝突,不過此時林麟琳已經先道歉:「不好意思錢哥哥……我真應該問你要不要討簽名的!」
「唉……錯過這次,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討到他們的簽名了。」
看兩人還不正經,錢尋真也不禁情緒浮動,「重點不是這個吧!現在已經過了五天了,還沒有捕捉到阿宏任何照片呀。」
「這也沒辦法呀……畢竟擔任主唱的阿宏最引人注目,搞不好他吃喝拉撒都在練團室,要找到他真的很難。」
「會不會……其實他會做一些變裝?或者是我們看漏了?」錢尋真推敲著沒有看見阿宏的原因。說著,他又滑起手機。
「不可能,阿宏身高比較高,我都緊緊盯著他們練團室有沒有高個子出沒的,沒看見就是沒看見。或者,我們必須要設計一些場合,逼得阿宏不得不出面?」錢守無也開始認真了。
「那我們拿阿宏潮牌的衣服去他們練團室要求退貨!」林麟琳配著笑容拍掌說。
「這樣只會被趕出來吧?甚至會被要求去阿宏潮牌的公司退哩!」
「阿宏潮牌的公司?」錢尋真歪著頭問。
林麟琳解釋:「阿宏自己有潮牌呀,每一次演唱會的週邊商品都一定會出現他的潮牌衣服。」
「每一次演唱會的週邊商品都會出現他的潮牌衣服?」
「對呀,幹嘛學我講話?……啊!」
錢守無與林麟琳異口同聲:「這樣他就一定會去他潮牌公司!」
林麟琳忽然又有些擔心,「阿宏會不會已經在這幾天先去過潮牌公司了?」
錢尋真說:「不,應該不會,我們這幾天半夜去練團室外等著,遇到的機會很大。」
「咦?為什麼不會?」
「因為冠明、威瑪、礦石都在練團室練習,主唱總不能不在。而且演唱會是大家的事業,潮牌算私人的事業,當然會擺在後面。」
「──喔!那麼為什麼要在半夜去他們練團室?」
錢尋真將手機拿起:「因為阿宏半夜在社群軟體上PO文。」
社群網站左側的大頭照,是阿宏的英俊正面照。下方則是最新動態:
「再過幾日,就即將要在台灣舉辦演唱會了。有些近鄉情怯,半點也不敢鬆懈。
這一日台北下著濛濛細雨,不知道會場的布置會不會因此延誤?
對於在雨中工作的幕後英雄們,與執勤公安與消防夥伴們,懷著深深的感謝與敬意。
各位晚安、也將早安。」
接著,文字下方是一張照片,阿宏的側臉離玻璃只有兩公分,窗外正是飄著細雨的台北街頭夜景。
「顯然,他們這幾天都是顛倒的作息。大概也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會在晚上遇到其他團員吧?看一個叫三分微光的網路小說家說,很多創作者平日的作息都日夜顛倒,我想阿宏應該也是這樣,我們會遇不到他這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哇,真是有條有理的推測,我弟平常工作都這麼帥嗎?」錢守無小聲問著林麟琳。
「這……帥不帥我不知道,不過聽同事說他有時候會變一個人一樣,出現『破案直髮』就是了。」
「啊?什麼破案執法呀?」一身疲憊的錢守無懶得細想,既然計畫已定,那麼就──「就照尋真說的做,先解散休息吧。」
他隨便拿兩張報紙攤在尋真的座位後方,躺在上頭睡了。他也真沒想到,原來監視需要這麼大量的體力,比起擺攤還要累上五倍吧。
這幾日,三人便日夜顛倒的在大街上與公司穿梭,除了偶爾回家洗澡和拿衣服之外都在工作。
「嗚……好累呀……」錢守無已經變成日出而息,日落而做的作息了。
他依例睡在弟弟的座位後方,即將睡著時,忽然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拍,瞧見那人時,睡意都跑光了。
「梅姐!」
當然是梅續弦,她連叫哥哥的方式都很叫弟弟一樣,「怎麼躺在這裡睡覺?」
「啊,真抱歉,以前擺攤太忙,有時間休息時都習慣直接把紙箱放在地上就睡了。」
「呵,我倒不是要苛責你,想睡可以去包廂裡……或者乾脆來董事長室睡覺的沒關係。」
趴在桌上的錢尋真似乎因為兩人的交談聲而發出幾聲夢囈,守無擔心把弟弟吵醒,便不拂梅續弦好意了。
梅續弦的董事長室並不小,南面牆角有一張沙發床,梅續弦要錢守無將沙發床攤開,同時問:「你叔叔的處分下來了?」
「……是呀,我還真不知道,原來警察私自打人會這樣嚴重。」
「畢竟有鬧上新聞,對警察懷有怨恨的民眾們會義憤填膺的關注你叔叔的處分,上頭就算想輕判,也會受到影響,而且最後一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嗜血媒體還說警察對躁鬱症患者施以私刑,要不嚴重也難呀。」
「唉。」
「那你叔叔後來決定怎樣?」
「放心,叔叔不是要人擔心的大人,只是在這時候被處分,可惜了退休俸。」
「應該沒讓尋真知道吧?」
「叔叔有交代。他的事情已經成定局,不說他了。弟弟的工作表現怎樣?」
「水準很不錯,你不用擔心,就算沒靠關係,遇上這樣的人才我也一定會用他。」
「哇……!」錢守無還真不知道,原來梅姐給弟弟這麼高的評價。
「我還擔心他識破這一次……」
「嗯?」
「沒有,沒什麼,好好休息吧,畢竟開車的是你,總是比他們兩人多耗了點心力。」
聽見這話,錢守無也不客氣得躺在沙發床上睡了,瞬間睡著的感覺,像是天空忽然壓下來。
經過幾個小時,錢守無醒了。幾乎是無意識的自動模式,他去樓下開車,載著弟弟和林麟琳前往求救信號的練團室。
半夜兩點半,附近高級店與專門店也關門了,街上除了有些街友與警車之外,再也沒有人跡。
三人在練團室前方的大道跟監。說是前方,至少還是維持著五十公尺以上的距離。
「今天該不會又沒出來了吧?」錢守無拿著望遠鏡瞧著門口。「別說拍到什麼阿宏的負面新聞,連人影都沒拍到。這樣的話,還能有錢拿嗎?」
林麟琳說:「錢是還有啦,只是跟你們的付出相比,有點不值得……」對她來說,倒有價值了。她得到和三名團員的合照之後,還開心的Email給樂團。
「咦……?」錢尋真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場,頭上彷彿有生命般捲毛忽捲忽直。
幾乎同時,林麟琳與錢守無也坐直身子,左顧右盼。
「很強的星味。」「很濃的錢味。」
但是兩人望去,並沒有瞧見什麼特別的人物。
「是不是那一個很高,戴著帽子眼鏡和口罩的人呀?」錢尋真透過相機的望遠功能,發現練團室一樓的電梯門口有兩名男子正在交談,一名身高略矮,可以排除是阿宏。
「……一定是他!」林麟琳很篤定。
「如果是他,那麼他為什麼不出來?」錢守無疑惑著。
兩名男子進入電梯之中。
「應該是要去地下停車場開車吧?」
「那麼,就跟著等下開出來的車就對了。」等待了一陣子,錢守無往停車場方向不斷張望著,「真好奇阿宏是開什麼車?BMW?Benz?該不會開超跑吧?」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剛剛經過眼前的那一台國產車。」錢尋真難得可以吐槽哥哥。
「靠,追!」
若是白天,或許還很容易跟丟,但半夜時間,車子並不多,即便偶爾讓國產車消失在視線,還是可以藉由響入夜裡的陣陣車聲確定方向,跟蹤起來並不費事。
跟蹤一陣子,三人心裡也穩了,對方的確是往阿宏潮牌公司的方向前進。
此時街上的紅綠燈大多是閃紅燈,雖然潮牌公司與練團室的地點相差遙遠,還是在三十分鐘之內便到了。
月光下,高挑男子與另一人在停車場下車,進入潮牌公司之中。
過了二十分鐘,那高挑男子帶著四人走出大樓,又再度開車,來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運的牛肉麵店。
與牛肉麵店的老闆說話時,那高挑男子終於把口罩拿掉。
保養得當的乾淨臉龐,修剪得十分有型的招牌鬢角,都不難讓人瞧出那的確就是阿宏。與他一齊前來的男子卻是一頭亂髮,好像剛起床一樣。
另外三名女性瞧來約略三十餘歲,模樣有些疲憊。包含阿宏,所有人也是居家打扮,那名比較矮的男子還穿著人字拖鞋。
「沒……沒有想到,阿宏竟然在大半夜裡跟三個女人幽會……這……這真是令人太難過了!」林麟琳對準阿宏,一邊落淚一邊把相機快門當狙擊槍板機壓下。
「他不是只是帶公司下屬來吃消夜而已嗎?」錢尋真不知道林麟琳是怎樣腦補的。
阿宏跟四人吃飯,桌上還擺著些資料,應該是邊吃飯邊討論公事,大抵上並沒有什麼特殊動靜。錢尋真三人瞧著也餓了,在車上吃起了些零食。
「咦?」錢尋真又發出聲。
「咦什麼?」錢守無問,拿起雞排咬著。
「剛剛那個比較矮的男人,看了我們這邊一會兒?」
「什麼?難道我們被發現了?」
兩人都覺得心臟好像被咬了一口,滿滿的愧疚感,若是真被發現偷拍,也只能認了。
「那是團長『野獸』啦!剛剛都沒看出來!」林麟琳看著相機銀幕說。
「所以……阿宏要到潮牌公司討論些事情,然後團長也跟著來吃消夜嚕?」錢守無問。
「差不多是這樣吧。」
吃完消夜後,阿宏大方的將整個黑色皮包都給助理去付款,一旁團長野獸哈哈大笑,一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說「阿宏真是有夠大氣的」或是「下一次讓我來附就好了」。
隨後,這夥人收拾資料,回到國產車上,又往練團室方向去了。這一路上都拿捏得十分緊湊,連車子的時速都控制在違規界線之內。
跟蹤的路上,錢尋真不時的瞧瞧前後方,明明捕捉到照片,模樣卻十分鬱悶。
回到練團室後,那商業大樓便沉默的像是睡著了的溫馴巨獸,雖然可以感受出它還活動著,但卻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
看見天色轉變成一種摻著日出的靛藍,體力再度耗盡的三人決定先回公司。
「你們工作的任務是要拍到阿宏見不得人的八卦……這樣有哪裡見不得人嗎?」錢守無看著林麟琳拍到的照片,拼盡最後一口氣的說。
「至少能交差呀。」林麟琳說。
「就盡力拍到他們開演唱會吧,反正也只剩下四天了……感覺真像跑千公里馬拉松,跑到了六百公里一樣。」
「沒有人在跑千公里的吧?」尋真說。
「這只是比喻啦,你最近吐槽我的比例變多了,果然出社會之後成長不少。」
這雖然是比喻,但是身體的疲憊恐怕也是差不多的極限。
當臨時工的最後一天,錢守無跟梅姐說了聲謝,載弟弟回家了。這四天雖然還有見著一次阿宏,但那也不過就是在潮牌的直營店瞧見,是要調貨,要說有拍攝到什麼見不得人的八卦,還真半點都沒有。
◎ ◎ ◎
「……其實這工作有些無聊呢。」和弟弟回到狹窄的家中,守無忍不住說了真心話。追星固然有趣,跟明星玩躲貓貓可沒那樣有意思了。
「會嗎?這次的案件是做到現在為止最有趣的了。」
……大概是因為弟弟以前也沒有在使用網路,平常也都在幫忙擺攤和讀書,所以才會覺得有趣吧?錢守無心想。
兩聲通訊軟體的提醒聲同時響起,錢守無與尋真一齊拿起手機,臉上表情約好了似的同時一變。
傳訊的對象是林麟琳,內容是──
「大事不妙了!我們真的被誤會是狗仔了!」訊息下方還傳了一個網址。
兩人將網址點開,內容是PTT,是求救訊號的專版。
標題寫著:「狗仔真面目現身!」
多張畫質超乎水準清晰的相片貼在由黑底白字組成的網路頁面之中。
一張相片是捕捉到林麟琳與錢尋真下車,另一張是錢守無單獨在車上,剩下十幾張都是──錢尋真在飯館時的照片。
錢守無覺得身上所有的熱度都退去了。「完……完了!」
「被當作狗仔……會怎樣嗎?」
「一般來講,道個歉也就沒事了。可是……你……你忘記你自己的身分了嗎?」
「啊?我不就是一個在徵信社工作的中輟生?」
錢守無的手指再度化身成為啄木鳥,在尋真的腦袋上戳著,「中輟你的頭!你忘記之前媒體把你說成是天才高中生偵探嗎?」
果不其然,網頁下方的回應區,立即出現回覆:「這個小屁孩我認得,之前有上新聞!」「靠,本以為真的是很厲害高中生,結果是狗仔呀!」「那傢伙好像姓乾?」「人肉他人肉他!」當然也貼上了一些新聞的相關網址。
「其實應該還是沒有差吧?畢竟網路上的聲浪再大,也影響不了現實呀。除非梅大姐也是死忠粉絲,不然我應該不會被離職吧?再說了,我完全沒有網路身分,要人肉我也很難。」
「這……」就在這個時候,錢守無想起叔叔,提心吊膽的說:「總而言之,這幾天出門,自己小心一點,小心被人搞。」
過了兩日,錢守無出門去固定的夜市擺攤。他將雞排攤一推時,攤位突然一震。他低頭檢查,原來雞排攤的輪子被拆下來了。攤位旁的地上,以粉筆寫著:「敢偷拍求救訊號?這是正義的報復!」
「拆我攤位的輪子是啥正義啦!」念完,錢守無還是搖搖頭,將輪子裝上去,繼續擺攤了。
◎ ◎ ◎
在交出照片之前,林麟琳也覺得這樣的水準還不符合「見不得人」,不過兩週時間能捕捉到求救信號的蹤跡,應該也算厲害吧?她坎坷不安的將照片傳給梅續弦,梅續弦倒沒有什麼追加的指示,算是在關卡前免強擠進去的過關。
經過一週,平常就有在追蹤求救訊號的林麟琳終於發現自己拍攝的照片被用在哪了──
果然是八卦週刊。
八卦週刊的封面正是阿宏帶著三名女子在吃消夜的情形,一旁還以斗大的標題寫著:「阿宏夜會三女,一男把風!」
林麟琳想要找出是誰在搞鬼,怎知道這篇文章卻是「讀者投稿」,想來是其他經紀公司想要藉由八卦消息打壓求救訊號了。
林麟琳點開PTT,果然這消息也出現在求救訊號的個版。
文章底下的網路鄉民一片嘩然,「拜託,那三個是他公司的員工啦,這週刊消息真落伍耶!」「●●週刊!」「這輩子從來就沒看過這麼會看圖說故事的八卦妓者。」「還一男把風勒,團長野獸不認識?」「該去看眼科了。」「那週刊員工和老闆要不要集體去●●,好提升一下台灣的智商水平?」「寄刀片!寄刀片!」
看到這裡時,林麟琳也覺得很暢快,但是看到下面流言,她表情又變了。
「誒誒,週刊上也有PO出是誰拍的耶?他們出賣自己的記者嗎?」
「什麼?」林麟琳繼續翻著週刊,週刊上還真有PTT的爆料──當然是說三人是狗仔的爆料──除了之前出現在PTT上頭的照片之外,還增加了幾張。
好險上頭三人的照片有放上馬賽克,不然現在林麟琳就要直接殺去八卦週刊放火了。
她又看回PTT,PTT上面寫著:「該不會是之前那三人組吧?」「應該是喔!」「不過地點不太一樣?」「從時間來看,就是他們呀。」
說著說著,鄉民又再度把照片貼上來,當然,PTT上可沒有馬賽克。
……該不會,求救訊號出現在週刊上一次,我們的照片就會被貼一次吧……林麟琳感到深不見底的絕望。
早知道就不要接這案子了……要偷拍,就自己去偷拍就好了嘛。
她在求救訊號的個版做了瀏覽,一個訊息讓她從脊椎開始發涼,趕緊打電話給兄弟倆,要他們在公司會合。錢守無當然不是員工,但事態緊急,顧不了那麼多了。
在公司玻璃門口看見兩兄弟身影,林麟琳立即上前去,「糟了尋真,你連學校讀哪邊都被查出來了!連國中、國小也是!這樣下去你早晚會被發現家中地址的!」
這時候是早上七點半,公司裡頭員工並不多。周樂姍來公司時見到他們三人正在看著平板電腦,也有點意外。
「本來還以為自己在網路上沒有資料就不會被發現……想想,之前上新聞的時候,就有很多同學認識我了,那些人之中有求救訊號的鐵粉,或會上PTT也不意外啦。」
「你也太淡定了吧?這一次你失算了耶!」
錢尋真一臉處變不驚的模樣,淡定的翻著八卦週刊,「我也是人,失算很正常呀。而且他們知道我家住址會怎樣嗎?」
林麟琳還真不知道,原來擔心別人也能擔心到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感覺。「還……還不會怎樣?這會演變成一種公共霸凌呀,以後你要是遇見不平等的事情時,沒有人會敢幫你呀!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錢尋真搔搔頭,「以前遇上不平等的事情時,就只有老哥會幫我了呀……我又不上網討拍的。」
「以前被小混混纏上我還有辦法叫叔叔幫忙,這種事情……警察也愛莫能助吧?」錢守無一臉鐵青。
「聽說求救信號有時候也會在PTT上面現身,這表示他們也會看PTT吧?他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
「就算是求救信號很棒,也不會幫製造八卦的敵人呀!」林麟琳激動得一臉漲紅了。
「但是……如果他們清楚,這些人並不是敵人呢?」
「……什麼意思……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並不是敵人?在那種情境之下,徵信社和狗仔應該沒有那麼好區分吧?」
而且事實上,我們做的事情跟狗仔完全一樣呀。錢守無苦著臉,轉頭看弟弟,卻愣了一愣。
弟弟頭上的大捲毛,變成直髮了,彷彿平常的捲毛是假髮,終於把它脫下。也像是複雜的思緒,終於釐清了似的。
「如果我們的委託人就是求救訊號,那麼他們當然知道我們的身份。」
「啊!」「什麼!」「不會吧!」除了林麟琳與錢守無之外,一旁聽著的周樂姍也嚇了一跳。
林麟琳張口結舌問著:「求救訊號……要我們挖掘主唱阿宏見不得人的事?」
「是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求救訊號有內鬥?」說著,林麟琳的眼角都銜著淚水了。
「不……這不是內鬥,而是要打壓八卦週刊。」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寫一篇很爛的文章,再去投稿八卦週刊,好讓八卦週刊遭到鄉民噓嗎?」
「沒錯,八卦週刊的高人氣,來自於揭露名人要角的負面私生活,例如某高官流連酒店、某藝人私生活不檢點、某網紅的私德不佳等,但是當事情變成抹黑與造謠時,人們就會反感,他們的公信力也就大減了。這是我研究好一陣子才看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為什麼會要求我們挖出阿宏見不得人的秘密?」林麟琳皺著眉頭,像是一個可望得到答案的小女孩。
「我猜想,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若不這樣,我們不會努力的拍照,第二是因為我們必須要拍出讓八卦週刊喜歡的照片。而且……他們應該也相信阿宏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不怕拍吧?」
錢守無搖搖頭,嘆了口氣:「弟弟,你終究還是太天真了……這就是因為樂團要準備演唱會,所以自導自演炒炒新聞罷了。」
「這倒是不可能,求救訊號的名聲,可是遠遠大於八卦周刊的,怎麼可能利用名聲小的一方來炒作?而且演唱會門票早就銷售一空了,哪還需要炒新聞?」
錢守無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對、對呀!」
林麟琳問:「可是……目前為止,這些事情都是推測吧?有證據嗎?」
「嚴格說起來,是有證據……」錢尋真打開筆記型電腦,將阿宏吃消夜時的照片選出來。
──那一瞬間團長野獸正盯著鏡頭瞧。
「雖然還有一種解釋,就是團長時時注意著週圍環境,怕被狗仔偷拍,但是發現我們一路跟蹤還沒有做任何遮掩的動作,未免也太奇怪。更好的解釋是,團長知道我們正在跟蹤,而團長之所以知道,正是因為他是委託人。或許是委託人之一,這我無法判定。也只有這樣,梅大姐才會明明確定委託人是誰,可是卻不跟我們講……她擔心身為鐵粉的林姐會太失控。」
錢守無一臉茫然:「他們怎麼能知道我們一路跟蹤?」
「吃宵夜那晚,路上實在太空曠了,而且跟蹤了三十分鐘的路程……一般人都可能會發現被跟蹤,身為天團團長,又怎麼會沒注意呢?」
「嗯……就當是求救訊號自己要求跟蹤好了,現在我們要怎樣解決危機?」
「我們的危機來自於PTT的照片,而那些照片是其他八卦週刊記者拍的,不過因為週刊上的報導照片真的是我們給的,所以我們還是不能光明正大將事情都攤開來,只能要求八卦記者安分點。」
林麟琳有聽沒有懂,「那些照片……是其他八卦週刊記者拍的?」
「是的,PTT爆料的那人,就是八卦週刊的記者,或至少是同一派的人馬。」
林麟琳背脊抖動,「──這又是怎麼判斷的?」
「第一是相片的畫質。一般手機或相機並沒有辦法拍出這麼高等的照片,只有高等級的單眼相機才能,第二是,八卦週刊記者除了PTT的照片之外,竟然還有其他照片,這代表他正是相機的擁有人。」尋真將八卦週刊放著。
林麟琳一瞧八卦週刊,這一回上面可有寫記者的名字了,「可是……這種記者的名字通常都是假的呀。」
錢尋真又從自己的筆電之中找出一張照片。
那是一隻招財貓撲滿,在那間二樓飯館樓梯口的招財貓撲滿。
他將圖片放大,招財貓撲滿肚子上的鏡子,正映著一名拿著單眼相機,看起來有些狼狽的禿頭男子。
「現場只有他拿單眼相機,除了他之外,大概也沒人選了。」
林麟琳抓著錢尋真的頭髮,就像抓著求救訊號一樣亢奮,「尋真你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呦!」
「唉呀,不可以亂拉我頭髮,思緒會亂掉啦!」
錢守無哈哈一笑,「既然有拍到對方,那麼就算只把那照片PO在PTT上,也能對那人產生嚇阻效果了。」
原本感到一片黑霧瀰漫,現在倒是被弟弟所製造的清風給吹散,一切景色都清晰浮現了。
仔細想想,或許自己能來當臨時工不是靠著叔叔的關係。
而是靠著弟弟的關係吧。
突來一聲歡呼打破原本的緊張氛圍:「Rock!本來還以為野獸結婚之後,就不會對阿宏有動作了,原來還故意請徵信社追阿宏呀,他們果然是一對的,結婚是煙霧彈!」
聽著周樂姍的歡呼,林麟琳一陣乾笑,兄弟兩人更是滿腦問號。
求救訊號演場會結束之後,那一篇「狗仔真面目現身!」出現了一份帶有相片的回應。
「不是啦,他們是我們請來拍照的朋友啦!」
照片上,是林麟琳與威瑪、冠明、礦石一齊合照的嘟嘴模樣。
林麟琳因此高興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