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十四章:命案醫院‧4

本章節 2280 字
更新於: 2020-03-19


  劉亞傑一咬牙,他知道為什麼關烈會要自己殺他了。呂冠豪此時站在等待座椅區的左邊,自己站在右邊,兩人之間隔了六張座椅的距離,要靠衝刺奪走那個小孩是不可能的。

  冷靜下來,劉亞傑告訴自己。「如果你敢殺那個小孩,那我一定會殺了你。」他冷冷說道,同時用眼角餘光查看周圍。

  在這短暫的瞬間,他注意到呂冠豪沒受傷的右腳,站在最左那排椅子的第二列和第三列之間。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劉亞傑腦中成形。呂冠豪左腳受傷,全身的重心都放在右腳,一定不會輕易移動,或許……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呂冠豪獰笑道,他的笑容喜怒交雜,非常駭人。「你剛剛對我的侮辱,我到現在都還沒消氣呢。」

  在他說話的同時,劉亞傑輕微地揮舞火把,吸引呂冠豪的注意;再趁他沒注意到的時候,用左手從口袋拿出一卷繃帶,那是他剛剛從儲藏室拿出來的。

  然後,他將繃帶卷輕輕地朝呂冠豪的腳丟去,繃帶卷一邊滾一邊變小,原本在圓心的繃帶尾端最後爬到了呂冠豪的鞋子上。這條繃帶的兩端分別落在自己的腳邊,還有呂冠豪的鞋子。

  「把那團該死的火丟掉。」呂冠豪道。

  劉亞傑面露遲疑。

  「快丟!」呂冠豪大吼。

  我就等你這句話,劉亞傑暗想。他將火丟到地上。

  他丟下去的位置,正躺著他剛才丟出的繃帶,那條繃帶開始燃燒。但座椅區的椅背形成了死角,加上呂冠豪的焦點都放在劉亞傑身上,所以沒有看到。

  「把它踩滅。」呂冠豪下令。

  「……你要保證你不會殺我。」劉亞傑道。他偷瞄繃帶一眼,火焰已經燒到繃帶的中段了。

  「少跟我談條件,給我踩!」呂冠豪怒道。他開始猶豫等火焰熄滅,自己要馬上把劉亞傑大卸八塊,還是慢慢玩死他比較好。

  劉亞傑不情願地抬起腳,將火焰給踏熄。

  在火焰完全熄滅的瞬間,呂冠豪如釋重負,一把手術刀從他的口袋浮起,瞄準劉亞傑的左膝。他打算砍掉劉亞傑的左腳,當作他把自己的左腿燒傷的回禮。

  然後,呂冠豪聞到了一股焦味。

  他低下頭,駭然大叫,因為他右腳的鞋子燒了起來,而且他這時也發現,自己跟劉亞傑之間,有一條灰燼組成的線。

  憤恨如同腳上的火焰一般燃起,但他已無暇攻擊,而是慌亂地放下人質,將著火的鞋子扯下來。

  在他放下人質的那一刻,劉亞傑踩著塑膠座椅衝了過去,飛快地一拳打在呂冠豪臉上,在他剛脫下鞋子時,便被一拳擊倒。

  「你這……」呂冠豪還沒說完,劉亞傑便握緊雙手,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呂冠豪的臉上。劉亞傑知道沒有陽光加持的拳頭沒什麼威力,所以越打越狠,絲毫不敢大意。

  很快地,呂冠豪的臉青一塊紫一塊,劉亞傑的手上都是他的血,他連控制手術刀的力量也沒了,原本浮在空中的手術刀都落在地上。圍觀的群眾沒有一個敢上前。

  確認呂冠豪無法攻擊後,劉亞傑撿起一把手術刀,打算讓他早點解脫。雖然他本來想打倒他以後逼問冥宙的下落,但他用病童當人質的手法刷新了劉亞傑對他的看法,他不希望呂冠豪繼續活下去。

  他抬起刀,呂冠豪原本奄奄一息的眼神變了,他流露出極度的恐懼,將臉轉向一旁。

  這個舉動讓劉亞傑的手停住了,他怔怔地望著呂冠豪,半晌說不出話。

  最後,劉亞傑將刀放下,從口袋摸出詹古廷之前給他、原本要給楊子歐用的止痛劑,倒入呂冠豪口中。

  「你在……搞什麼鬼……」

  「這是止痛劑。」劉亞傑面無表情地說:「過一段時間,你就感覺不到痛了,到時我在殺你。」

  「開什麼玩笑。」呂冠豪語氣微弱,確飽含憤怒。「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現在我下不了手。」劉亞傑聳聳肩。「在你露出剛剛的表情以後。

  「你剛剛在看到我舉刀之後,因為害怕轉頭了。」劉亞傑說:「因為你想到過去被其他人欺負的回憶,才會有這種反應,對不對?」

  呂冠豪一驚。「你怎麼……」

  「我怎麼會知道?」劉亞傑脫下上衣,將布滿傷痕的背部露給呂冠豪看,那些傷痕是過去欺負他的同學留下的。「因為你以前遇過的事情,我也都遇過。」

  很久以後,劉亞傑也時常想起呂冠豪當時的表情,他的臉腫脹不堪且血流不止,但劉亞傑從他眼神中,彷彿看到了無數情緒,震驚、困惑、懷疑不斷交纏著,他張開嘴巴,彷彿想說什麼。

  「我不是可憐你才不下手的。」劉亞傑低下頭。「跟我有同樣經歷的人,露出跟以前的我一樣害怕的眼神,你覺得我有辦法下手嗎?」

  不久之後,呂冠豪終於開口了。

  「……搞什麼東西啊,這算什麼。」他冷笑數聲。「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懺悔什麼的吧……不可能的,我小學時代的那些王八蛋,死一萬次都不夠,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哈哈哈……哈哈……」

  他笑到最後,笑聲變成了啜泣,兩行淚水從他的眼角流出,跟血混在一起。劉亞傑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一旁。

  「該死……你的止痛劑蠻有用的……我……」呂冠豪感覺到眼皮變得沉重,止痛劑的嗜睡副作用開始發作了。「我……劉亞傑,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劉亞傑看了他一眼。

  「剛剛我假裝我知道,不過我根本沒聽說沈冥宙的事,也沒有綁架她。」呂冠豪喃喃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人,有可能輕鬆抓住她。」

  他氣若游絲地說出一個名字,劉亞傑眼睛睜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渾蛋……我才跟你說的……信不信由你。」說完這句話,呂冠豪終於昏睡過去。

  呂冠豪失去意識後,兩人從他的時空穿越到蒼日之境,劉亞傑抿住嘴唇,用強化的拳頭一拳擊在他的胸口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出現,呂冠豪的嘴巴湧出血。

  儘管打敗了這個克制自己的強敵,劉亞傑卻完全感覺不到成就感,他抬起呂冠豪的屍體,走到遠處的山坡,將他放在草地上,再從周圍摘起數十朵野花,用它們將呂冠豪的遺體蓋住。

  劉亞傑穿越回基礎時空,周圍的乘客被他的樣子嚇到全部退開,但劉亞傑已經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