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屬於自己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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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3-19
在盧斯與約納的對話中斷的半分鐘後，酒館裡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青林心裡很高興沒錯，但她沒有冷嘲熱諷的嗜好，實際上她其實有點害怕盧斯接下來會如何行動。
畢竟站在盧斯的角度來說，他對逮捕黑鴉一事應該是胸有成竹，才會在這裡與青林對話，可以說是爭取機會挖取最後的情報，也可以說是不想造成無謂的爭執甚至犧牲，然而在黑鴉很可能成功逃脫的狀況下，他會不會繼續如此對青林客氣就難說了。
最終盧斯手中握著已經再沒有聲音傳來的紙媒介，緩緩地呼了一口長氣之後站起身來，似乎什麼都不打算說就此離開。
「那個……雖然由我來說怪怪的，你真的就這樣放了我？」
青林在盧斯踏出第一步時，終於鼓起勇氣詢問，畢竟這番交談下來，對方顯然知道她與黑鴉間有所關連，即所謂的魔法師關係者，根據「獵魔行動」的條款是理應拘捕的存在，當然實際定什麼罪還得看有著怎樣的關連。
「我要抓的是可能對鎮造成危害的人，像妳這種腦袋沒長好的小鬼不在名單裡，不過要是被那群只是想看見別人不幸又或者剿滅異端的宗教瘋子知道的話就難說了。」
盧斯一邊拋下這樣的話語一邊走向門口，直至把門打開要離開時，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說：
「我過的是槍桿子的生活，妳該做的是好好思考哪裡才是屬於自己的戰場，小鬼。」
青林一臉錯愕，只能呆呆地目送盧斯離去，直至到在吧檯內的老闆呼喚時才回過神來。
「青林小姐，妳還好嗎？」
「呀……嗯，沒事，抱歉好像嚇到老闆你了。」
「不會，似乎有很多內情我就不細問了，放心我也不會跟別人提起。」
老闆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看上去就像爺爺看著孫女一般，想到這一點的青林更為感慨，又一次體認到自己的確是個「小鬼」。
也許是察覺到青林臉上的陰霾，老闆善意地提議說：
「話說都這麼晚了，店也該打烊，妳獨自回家有點危險，讓我當一回護花使者，如何？」
「不、不用勞煩老闆啦！」
青林心想要是再被如此照顧的話實在連最後丁點的面子都要失去，況且她認為盧斯即使離去，應該也會留下人跟蹤自己賭一賭黑鴉與她聯絡的可能，如此一來更不可能遭遇什麼危險，在不方便向老闆如此解釋的狀況下，她只好轉移話題：
「不說這個了。那個，剛剛盧斯喝的是高純度的酒吧？那會不會很貴？」
老闆還未遲鈍到理解不了青林的意思，既然她都委婉拒絕，他自然不會強求，便順著話題回應：
「算我吃虧點，當作宣傳費吧，以後多些帶朋友來用餐喝酒。」
之後二人閒談了一會，老闆再三叮囑青林小心之後，後者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酒館。
在路上青林還沒整頓好心情，便已經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著自己，那拙劣的跟蹤顯然沒有任何藏匿的打算，她理解到這大概是盧斯的善良，用她當陷阱引誘出黑鴉說不定是個好方案，但他情願視她為需要保護的平民，以這種方式直接勸退黑鴉，免得她捲入麻煩。
青林意識到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便打算想些別的事情來減輕心中的鬱悶，可是這麼一想，思緒就落到了盧斯臨別前的話語。
「適合我的『戰場』嗎？說到這麼明顯，還真是小看我。」
青林這番自言自語毫無疑問只是賭氣話，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武力派，只是一切事情發生在一、兩日之間，黑鴉受到追捕是刻不容緩的事情，自然只能夠那樣行動。
「但是接下來不同了……是真正的我是我，他是他。我能夠為魔法師做些什麼……或者應該說，怎樣做才能彌補昔日的錯誤，讓鎮的氣氛好起來？」
青林抬頭望著夜空嘆了口氣，經歷過牢房與酒館的事，哪怕即使只是過了這麼短時間，她清楚體認到自己能做到什麼，套用盧斯的話就是屬於自己的戰場只有文字。
青林並非說客，也不是行政人員，而是一個商會旗下通訊社中一個小小編輯，她真正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無力的存在，已經無力到連幻想自己能做得到什麼都幻想不了，只能看著眼前自己確實能做到什麼。
那就是寫文章。
除了寫文章之外，青林一無是處。
反過來說，只要讓青林動筆寫起來，她有自信能比其他人優越。
「那麼接下來該想的，就是應該寫什麼，如何煽動人們，以及要過伯特那關成功刊登嗎？」
只要一想到創作，青林頓時覺得整個人清爽起來，明明勞碌了一整天，直至剛剛為止都是處於渾身乏力的狀態，可是此刻感覺身體深處湧起了幹勁，甚至磨拳擦掌起來。
「倒是不知道黑鴉那邊調查得如何？要是有找到停止『永劫罪孽』的線索就好了，如果有辦法聯絡到他……」
輕語到這裡的青林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起初她的嘴角彎起來笑自己，可是細想了一會之後便改為說服自己，都到了這地步試一下也不會令狀況變得更惡劣。
前前後後不過十來秒，青林已經打定主意，回過頭來朝建築物間的暗處喊話：
「衛兵先生，我知道你們在那裡，能不能出來說兩句話？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問。」
青林當然不知道確切的人數，她就只是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而已，如此等了一會，對方大概在猶豫該不該現身時，她索性走向了對方。
意外的是，那身穿常規裝備的衛兵是個看起來只比青林年長一些的青年，也是因為經驗不足才會在原地猶豫被青林逮個正著。只是青林萬萬沒想到，那青年竟然是自己認識的人：
「你是……大衛？」
青林看著對方夾帶困擾與為難的臉色點頭承認，害她禁不住苦笑，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巧合，是黛安娜婆婆的女婿，不過正因為認識的關係她能夠毫不客氣地直奔正題：
「我遺留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在衛兵站裡，我能不能回去拿？」
「很重要的東西？要去衛兵站？」
青林認為大衛收到的不是監視指示，而是保護，自然是因為盧斯沒有把事實的全部都向下屬說明，她便利用這一點使出自己毫無天分的說謊能力：
「你們不是能用傳送聲音的魔法嗎？直接問問盧斯衛兵長如何？是他命令你保護我，遭到邪惡魔法師襲擊就立即匯報吧？」
「是這樣沒……咳咳，我在執行任務，內容不能說。」
「別這樣啦，就幫我問一聲嘛。」
大衛看著擠過來的青林，完全不懂得應付之下滿臉委屈：
「沒辦法問，那種遠距離通訊的魔法只有衛兵長和隊長們有而已，我們一般溝通的方法只有不同音色的哨子，沒辦法傳遞這麼複雜……」
大衛的話還沒說完，心裡默默記下這些情報的青林則是直接動手，一邊拉扯著他往衛兵站前進，一邊安撫似的訴說著「只要一起去就沒違反保護任務的問題了吧」。
畢竟站在盧斯的角度來說，他對逮捕黑鴉一事應該是胸有成竹，才會在這裡與青林對話，可以說是爭取機會挖取最後的情報，也可以說是不想造成無謂的爭執甚至犧牲，然而在黑鴉很可能成功逃脫的狀況下，他會不會繼續如此對青林客氣就難說了。
最終盧斯手中握著已經再沒有聲音傳來的紙媒介，緩緩地呼了一口長氣之後站起身來，似乎什麼都不打算說就此離開。
「那個……雖然由我來說怪怪的，你真的就這樣放了我？」
青林在盧斯踏出第一步時，終於鼓起勇氣詢問，畢竟這番交談下來，對方顯然知道她與黑鴉間有所關連，即所謂的魔法師關係者，根據「獵魔行動」的條款是理應拘捕的存在，當然實際定什麼罪還得看有著怎樣的關連。
「我要抓的是可能對鎮造成危害的人，像妳這種腦袋沒長好的小鬼不在名單裡，不過要是被那群只是想看見別人不幸又或者剿滅異端的宗教瘋子知道的話就難說了。」
盧斯一邊拋下這樣的話語一邊走向門口，直至把門打開要離開時，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說：
「我過的是槍桿子的生活，妳該做的是好好思考哪裡才是屬於自己的戰場，小鬼。」
青林一臉錯愕，只能呆呆地目送盧斯離去，直至到在吧檯內的老闆呼喚時才回過神來。
「青林小姐，妳還好嗎？」
「呀……嗯，沒事，抱歉好像嚇到老闆你了。」
「不會，似乎有很多內情我就不細問了，放心我也不會跟別人提起。」
老闆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看上去就像爺爺看著孫女一般，想到這一點的青林更為感慨，又一次體認到自己的確是個「小鬼」。
也許是察覺到青林臉上的陰霾，老闆善意地提議說：
「話說都這麼晚了，店也該打烊，妳獨自回家有點危險，讓我當一回護花使者，如何？」
「不、不用勞煩老闆啦！」
青林心想要是再被如此照顧的話實在連最後丁點的面子都要失去，況且她認為盧斯即使離去，應該也會留下人跟蹤自己賭一賭黑鴉與她聯絡的可能，如此一來更不可能遭遇什麼危險，在不方便向老闆如此解釋的狀況下，她只好轉移話題：
「不說這個了。那個，剛剛盧斯喝的是高純度的酒吧？那會不會很貴？」
老闆還未遲鈍到理解不了青林的意思，既然她都委婉拒絕，他自然不會強求，便順著話題回應：
「算我吃虧點，當作宣傳費吧，以後多些帶朋友來用餐喝酒。」
之後二人閒談了一會，老闆再三叮囑青林小心之後，後者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酒館。
在路上青林還沒整頓好心情，便已經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著自己，那拙劣的跟蹤顯然沒有任何藏匿的打算，她理解到這大概是盧斯的善良，用她當陷阱引誘出黑鴉說不定是個好方案，但他情願視她為需要保護的平民，以這種方式直接勸退黑鴉，免得她捲入麻煩。
青林意識到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便打算想些別的事情來減輕心中的鬱悶，可是這麼一想，思緒就落到了盧斯臨別前的話語。
「適合我的『戰場』嗎？說到這麼明顯，還真是小看我。」
青林這番自言自語毫無疑問只是賭氣話，她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武力派，只是一切事情發生在一、兩日之間，黑鴉受到追捕是刻不容緩的事情，自然只能夠那樣行動。
「但是接下來不同了……是真正的我是我，他是他。我能夠為魔法師做些什麼……或者應該說，怎樣做才能彌補昔日的錯誤，讓鎮的氣氛好起來？」
青林抬頭望著夜空嘆了口氣，經歷過牢房與酒館的事，哪怕即使只是過了這麼短時間，她清楚體認到自己能做到什麼，套用盧斯的話就是屬於自己的戰場只有文字。
青林並非說客，也不是行政人員，而是一個商會旗下通訊社中一個小小編輯，她真正體會到自己是多麼無力的存在，已經無力到連幻想自己能做得到什麼都幻想不了，只能看著眼前自己確實能做到什麼。
那就是寫文章。
除了寫文章之外，青林一無是處。
反過來說，只要讓青林動筆寫起來，她有自信能比其他人優越。
「那麼接下來該想的，就是應該寫什麼，如何煽動人們，以及要過伯特那關成功刊登嗎？」
只要一想到創作，青林頓時覺得整個人清爽起來，明明勞碌了一整天，直至剛剛為止都是處於渾身乏力的狀態，可是此刻感覺身體深處湧起了幹勁，甚至磨拳擦掌起來。
「倒是不知道黑鴉那邊調查得如何？要是有找到停止『永劫罪孽』的線索就好了，如果有辦法聯絡到他……」
輕語到這裡的青林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一個大膽的想法油然而生，起初她的嘴角彎起來笑自己，可是細想了一會之後便改為說服自己，都到了這地步試一下也不會令狀況變得更惡劣。
前前後後不過十來秒，青林已經打定主意，回過頭來朝建築物間的暗處喊話：
「衛兵先生，我知道你們在那裡，能不能出來說兩句話？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問。」
青林當然不知道確切的人數，她就只是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而已，如此等了一會，對方大概在猶豫該不該現身時，她索性走向了對方。
意外的是，那身穿常規裝備的衛兵是個看起來只比青林年長一些的青年，也是因為經驗不足才會在原地猶豫被青林逮個正著。只是青林萬萬沒想到，那青年竟然是自己認識的人：
「你是……大衛？」
青林看著對方夾帶困擾與為難的臉色點頭承認，害她禁不住苦笑，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巧合，是黛安娜婆婆的女婿，不過正因為認識的關係她能夠毫不客氣地直奔正題：
「我遺留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在衛兵站裡，我能不能回去拿？」
「很重要的東西？要去衛兵站？」
青林認為大衛收到的不是監視指示，而是保護，自然是因為盧斯沒有把事實的全部都向下屬說明，她便利用這一點使出自己毫無天分的說謊能力：
「你們不是能用傳送聲音的魔法嗎？直接問問盧斯衛兵長如何？是他命令你保護我，遭到邪惡魔法師襲擊就立即匯報吧？」
「是這樣沒……咳咳，我在執行任務，內容不能說。」
「別這樣啦，就幫我問一聲嘛。」
大衛看著擠過來的青林，完全不懂得應付之下滿臉委屈：
「沒辦法問，那種遠距離通訊的魔法只有衛兵長和隊長們有而已，我們一般溝通的方法只有不同音色的哨子，沒辦法傳遞這麼複雜……」
大衛的話還沒說完，心裡默默記下這些情報的青林則是直接動手，一邊拉扯著他往衛兵站前進，一邊安撫似的訴說著「只要一起去就沒違反保護任務的問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