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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278 字
更新於: 2020-03-18
  先前二極給予的御守抵銷了小丑的穢氣,鈴緹受到的是單純的撕裂傷,要是沒有御守,後果不堪設想。就單純的傷勢而言,小丑的傷還要更嚴重些,只要做出非人類的行動,就會損害身為人類的本體,每一次的高速跳躍都會對肌肉造成巨大的撕裂傷害,就目前而言已經可以說是殘廢了,想當然爾也就不會醒過來了,可以說是具心臟還會跳動的屍體,至於後續的處理,就是等待他的心臟停止了;另一方面,鈴緹也還處於昏迷狀態,不過已經脫離了險境。
  醫院內,四人加兩人與一隻貓在同一間病房,因為與存依有關。醫院會設置少數的病房供因存依而傷的患者使用,治療方式與過程都和一般情況不同,一般來說是用不到的,畢竟沒那麼容易遇見,要是因此受傷則又更少數了,若是以此為職業的當然是例外。

  由於犯人的狀態相當不樂觀,所以也沒有辦法調查,無論他的心態是如何,他的確是被存依化的受害者,必須得要找到源頭,不然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人受害。
  二極是很不想這麼做的,但實在是沒有其他的方法,出於無奈之際找了迷迭,由小白將她尋來。
  迷迭開門走進病房的剎那,房內的氣氛一瞬間改變,奏山形從椅子上站起,掛病中的奧宇弦也從病床上爬起身,殺氣騰騰地盯著剛入門穿著白色洋裝的小女孩。小白從迷迭的腳旁溜過,依然故我率性的踏著輕快的步伐朝二極走去。
  「激動什麼?沒有禮貌。」豫黎開口斥責,她臥坐在床上,因為陪伴加上先前的感冒也一同待在醫院裡。
  「她是……」憨厚的奏山形率先發難。
  「山!」豫黎再次開口。
  對氣氛辨識比較遲鈍的奏山形仍想要辯駁,「師傅!他……」
  「閉嘴!給我坐好!宇弦你也是,別那麼好動。」豫黎再次斥責之下,這才噤聲。
  「我為我不禮貌的部下道歉。」豫黎對迷迭點頭。
  迷迭直直地走向二極,連正眼都沒瞧一下,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抱歉。」二極鞠躬,慎重的道歉。不應該暴露出他的存在的。雙方的關係應該要在那次事件後結束,不再有任何瓜葛的。
  「沒事,我也得要報答。」伸出細幼的手摸了摸二極的頭。
  因為請求而來,結束請求後就能離去。
  紋路先行顯現,張開其翅。糜蝶將小丑的記憶以夢的方式傳遞,畫面於四人的腦中放映。


  小丑的本名叫做丹尼,本業是舞台搞笑藝人,經常扮成小丑博取歡笑,二十年的老本業,每一次的演出都是用盡全力,但無奈技術與天分就到此為止了,重複的表演已越來越不吸引人,加上後進新秀的急起直追,丹尼的地位岌岌可危。即便合作多年,老闆仍出於市場需求,無奈地表示丹尼或許他需要再想想表演的內容,甚至暗示若是情況沒有改善的話,可能得要提前退休,被多年的舊事說了重話,代表事情真的是很嚴重,被逼急了的他決定放手一搏。
  經過思考、測試、練習,日復一日沒日沒夜的鑽研,即便成功率還不是百分之百,但沒有辦法了,時間已經來到最後期限。
  特地向舞場老闆請求能夠在壓軸表演,這是他們合作多年來,丹尼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請求,老闆看在他堅毅的信念,加上如此努力的份上也就點頭答應,心裡也暗自希望這多年的夥伴能夠再次綻放華麗的煙花。
  老闆下了重本作大量的宣傳,取名為「最後的表演」。
  成功的話,就是為過去的丹尼送行,恭喜他的新生;若是失敗,就如其名。
  華麗盛大的展出,觀眾也因為這個「最後」而來捧場,觀眾前所未有的多,觀眾席整個爆滿。
  灌注著信念與不服輸,著上自己最熟悉的小丑裝扮,深吸一口氣,上場,不再只是逗弄觀眾的搞笑橋段,而是高難度的搏命演出。驚呼、顫抖、屏息著,每一個動作都挑動著觀眾的觀感神經,也挑戰著自我。
  天助自助者也,表演順利的完成,引發的迴響更是超乎想像的熱烈。
  丹尼獲得了新生。接下來一連串的演出,說是達到了人生的巔峰也不為過,被觀眾推上了最高峰的他,雖然踏上了神壇,但並沒有迷失自我,不斷的繼續努力且持續嘗試新花樣,為了帶給觀眾不重複的新鮮感,為了觀眾、為了表演獻出了自我,即便表演的方式與原本大相逕庭,有件事是完全不會改變的,觀眾的掌聲,以及笑容。
  難度越來越高、越來越偏,觀眾就是喜觀看這種高風險的表現,雖然總是會成功,但那種屏息等待,在成功時大喘一口氣的快感令人慾罷不能。
  總認為會成功的,卻在一次的表演中失誤,重大的失誤,不只傷了自己,也傷了客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闆的友誼護航卻遭到民眾鼓譟抵制,騎虎難下的局面。因那次的失誤受到了嚴重的傷勢,無法繼續表演的丹尼,為了老闆自願請辭以平民怨,被迫也是順勢,老闆答應了,勉強保住了自己舞台的事業。
  失意與失業的他,曾經低潮而又重新站上高峰,再次摔落谷底讓他完全失意,在街道的一角獨自喝著悶酒,試圖振作的想法被不停入嘴的酒精給稀釋,日復一日。
  那是個如往常的日子,帶有秋意的風吹來有些涼,酒精灼燒了他的喉舌,溫熱了他的身體,依稀還能看見夏天的尾巴。今天似乎狀況不佳,一股暖酸由胃往上襲來,直衝胸腔咽喉再由嘴而出,丹尼摀著嘴朝小巷跑去,胸腔擠壓的很不舒服,無法克制的狂嘔,灑了一地也濺到自己髒舊的衣服。
  酒水酸液從口中吐出,不自覺地有些清醒,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荒唐,重新審視了這樣的自己,回想起這些日子,無比的後悔,悔恨中,有腳步聲漸近,從巷弄死路的那一端靠近。
  「唉啊,打擾你了嗎?」黑暗逐漸退去,顯露出非人的樣貌,只是個模糊不清的灰色陰影。
  仗著尚未全退的酒意,丹尼雖然害怕但沒有逃離,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你想要重新站上舞台嗎?」
  就這麼一句話,理智與夢想的交織,即使知道與惡魔交易的下場。

  「你是主角,在名為世界的舞台中。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看!吞噬掉命運吧!」
  或是被命運的浪潮給埋沒。
  如果灰色陰影是人的話,那他現在正張開雙手,一副準備擁抱全世界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