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今天是520!

本章節 2308 字
更新於: 2018-06-30
我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似的軟在他身上,指尖還無意識在他脖子摩娑,囁嚅道:「你……我說你啊……」
「別鬧。」他厭煩地撥開我的手,可能看我醉了所以沒有使勁。
由於上次「酒後亂性」,他似乎認為我不勝酒力,但其實我酒量挺好,上次是因為心情不好一股腦猛灌喝多了。平時我很少喝醉,只有一次我和狼狼大吵一架時,不小心喝得爛醉,從這之後他就再也不讓我有機會喝醉。
忽然沈睿郎動了,我原以為他打算推開我,正想巴住手臂不放時,他大手一抓,抽走了我手上的酒杯。
「不準再喝了。」
久違的被管教,同樣的話語,語氣多了點冷硬和強勢。
我現在的心情足以用春心蕩漾形容,怎麼不用這種聲音把我硬上呢!
見我臉色發紅,他雙眸一瞇,看我是不是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滿腦子遐想地回望他,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立刻大聲回答:「是!」
煽情綺旎的場景就被我一聲當兵被班長點名似的語氣打散了……
假借著醉意,我趁機問:「話說、你、你一直對我很有敵意、為什麼?」
沈睿郎頓了頓,沒有立刻回答。
我趴在桌上垂桌,胡言亂語外加一絲可憐兮兮地道:「我做了什麼?就算喜歡你、又如何?喜歡你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只排斥我……我也沒強姦你啊!」
他傻住,一臉「你說什麼?」地轉頭看我。
看什麼看,我說的是事實啊!
我知道他因為「設定」本能上討厭我,但我相信沈睿郎不會無端厭惡他人,肯定有個原因。
果不其然,沈睿郎垂眸沉思,在他思考的時候,我視線不自覺落到他濃密的眼睫毛上,真想數數有幾根……我還沒數完,他開口道:「我只是……不懂你。」
啊?我明明直來直往啊。
「有時總覺得,你和外表不是同個人。」
我寒毛一豎,幸好假裝醉趴在桌上,否則肯定會露餡。
他怎麼知道不是同個人?難道是劇本人物產生自主意識了?不愧是我家狼狼,真敏銳。
沈睿郎握了握酒杯,又鬆開手,「你和傳聞中不同。」
……原來是我身為心機婊的演技太差。
不知是不是看我醉了,沈睿郎比平時還要多話,比起和我這個醉醺醺的人說話,更像在自言自語。
「我不該接近你。」他沒頭沒尾冒出這句話,不像在說給我聽。他又摸了摸酒杯,但沒拿起來喝。
我想起這就是我和他個性不同的地方,我天生直腸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考慮太多,而他總是彎彎繞繞,心思縝密,步步為營。
也因為這樣,所以雖然我了解他的一切喜好、他的所有表情、他的種種生活習慣,卻不完全懂他的心思。
不過生活就是這樣,不管與一個人多麼親密,你永遠不可能完全懂他,所謂過日子就是要懂得溝通和坦白。
我拍了拍他的肩:「不就是我喜歡你,希望你也喜歡我嗎?有什麼好愁大苦深的。」
說完突然覺得一點都不像表白,很像在勸世。
他沉默很久,說:「我不想談戀愛。」
表情沉著,毫不動搖,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哎,我不急,他本來就難以說動,固執得不得了,不然怎麼會傻傻單戀我十多年?
雖然都知道,不過畢竟我也度過了十多年被呵護的好時光,難免有些適應不良。
我不禁苦笑。
哎,被你慣出王子病啦?又不能叫你負責……
我和劇本裡的沈睿郎從沒這麼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談過,或許是因為認為我醉了,他能放下顧忌說話,話匣子一開,似乎就停不下來了。
接著意外的是,我聽見沈睿郎從沒說出口的話。
「之所以那樣對你,有一半是不想你誤會。」他默默喝了口水,後面的話有些含糊在杯子裡,「等一個沒希望的人,是最痛苦的。」
比起他直接挑明了沒希望,我更在意他真正的涵義,我從沒想過這一層面。原來,他一直用那樣的態度對待我,並非發自內心厭惡,而是別種溫柔。
至於會不會為了這句斷然拒絕而傷心?比起傷心,更多的其實是感慨。
因為以前,狼狼也曾對我說過這句話。
在我把他當成親兄弟,一點也沒有往戀愛方向思考的那漫漫十多年,他一直這樣痛苦著。
沈睿郎垂頭繼續吃東西,看也沒看我,像是不在乎我有沒有聽見。
而我剛才才裝醉賣傻,無法認真談話,只能在心裡默默回答:你知道的吧?愛上的人永遠放不下一絲希望。
正如他當年想遠離又忍不住接近,最後我們才能走在一起。
在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或許被迫加入這場戲,不光是我吐槽劇本的懲罰,更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在現實中,沈睿郎單戀一無所知的我十多年,也認真追求了我十多年。
現在該輪到我了。
輪到我來單戀。
輪到我來追求。
讓你久等了,我的狼狼。
 

 
回家的路上,我盡職地當個醉漢搖搖晃晃,沈睿郎沒有扶我,不過放慢了腳步。
我忽然說:「以後還是兄弟吧?」
這句話我以前常常問他。
以前國中的時候,他面臨心思複雜的青春期,曾避開我一段時間。
那時我不知道他的心意,只覺得十多年形影不離的兄弟竟然對我避之不及,心直口快的我忍不住抓住他質問,他始終支支吾吾,最後看我落寞的樣子,他還是讓步了,答應我不會再逃避。
當時,我們談完後,我就問了他這句話:「以後還是兄弟吧?」
而他停頓一會後,低聲回答:「嗯。」
如同現在這般糾結的語調,答應了我。
收到滿意的答覆,我暗自握緊拳頭,在心裡喊聲:yes!
別小看這個約定啊,這可是個大進展!這樣一來表示沈睿郎以後不會再隨便避開我了。
從兄弟開始又如何?我們當了十多年的兄弟,最後還不是搞在一起。
思及如此,我突然驚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裝作蠻不講理的醉漢,扯住他的衣擺,口齒不清地問:「喂、你不會明天醒來就當作沒這回事吧?不會是趁我喝醉、隨隨便便答應我吧?」
不能怪我懷疑,你沒看到這世界的他多冷漠,沒準轉頭就不認帳,或者回家冷靜想想就後悔了,那我豈不是又要重刷好感值?心累啊!
「不會。」
深夜人煙稀少的街道,他的聲音特別清楚。
我瞇起眼,決意繼續糾纏,「你保證?憑什麼?我們需要訂契約簽字嗎?」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
「就憑我分得清什麼是真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