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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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3-14
  正當盧斯透過傳送聲音的魔法向約納發佈新的指示時,仍然在密室中埋頭苦幹的黑鴉呼了一口長氣。
  「總算……抄寫完了吧?雖然這作法很不理想,畢竟只要符號的位置有一點點的偏差都會影響魔法的效果,但要是直接拿走這些羊皮紙破壞了能正確發動的樣本,真的太可惜了。」
  連同之前那些書本與筆記一起打包好之後,黑鴉先是離開了密室走到外面,以魔法召喚出了模樣近似烏鴉的物體,但以體型來說大得非常誇張,感覺就連人都能夠抓住然後飛起來。
  黑鴉把裝滿資料的袋子仔細綁好在一動也不動的烏鴉爪子上,然後對魔法陣發出指示讓烏鴉飛起來,他打算先把資料運送到西面的荒郊,畢竟要他帶著差不多有半個人大小的袋子逃離也是困難。
  「嗯……四周的感應魔法還沒發現有任何人接近,和青林分別已經過了好一陣子,所以說她成功了嗎?真是有點擔心……」
  黑鴉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不久前透過魔法所看到的景象,他明顯感覺得到青林仍然處於迷惘之中,說實在他雖然理解她也是為了解救自己的家園而努力,當中亦應該有部份受良心譴責而產生的罪惡感,但憑這些就賭上自己的生活與未來,他認為自己應該不能像她那般乾脆。
  在黑鴉想著這些事情時,他已經回到密室中,理論上來說他已經算是準備好在外地進行研究,如今繼續留在這裡沒有太大的意義,也許是魔法師的靈魂驅使,在這裡多待一刻說不定能多發現一些東西。
  「糟糕,這好像是有點抱持著不會被人發現的僥倖耶……」
  黑鴉半開著自己玩笑,因為已經對房間的狀況以筆錄的型式記錄好了,便大膽去觸摸牆壁上的羊皮紙,可是碰到的下一刻就整個人愣住了,手指緩緩地在角落處觸摸。
  「這……不是羊皮紙吧?連紙都不是,這種硬度,是金屬嗎?不可能吧?」
  黑鴉按捺住心中的驚訝,他一直以來為了避免對正在運行的魔法造成損害而沒有觸摸過媒介,直至這個時候觸摸之下發現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回事時自然激動起來。那物質看起來不論在燈光照亮時的反光度以及上面若隱若現的紋路,大致上與羊皮紙吻合,可是觸摸起來卻非常堅硬,比起紙更應該稱之為板。
  接著黑鴉嘗試敲了一下,他形容不了那是什麼聲音,既不像玻璃那種清脆,也不是金屬的沉悶厚實,更不是薄木板的空心感。
  也就是說,不論從外觀、觸感以及敲打等等的方式都判斷不出那媒介的材質,黑鴉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物質詭異得令他不寒而慄,畢竟這很可能代表瑪麗研究出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未知物質。
  「過往也不是沒有修補損壞的木材或者鐵材的魔法,但需要準備相應的修補素材,本來以為是利用某種物質來修補耗損的媒介,現在看來得連媒介本身也得一併研究嗎?該不會是擁有自我修補能力的材質吧……」
  黑鴉即使覺得這種想法過於異想天開,但既然是瑪麗弄出來的東西,實在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而且他如此推論還有其他因素,像是在未弄清楚人體如何把空氣中的魔素轉換成魔力的狀況下,為何過往未能由不同死物代替,意味著轉換這個過程可能需要活體,換言之眼前這些奇怪的媒介說不定是擁有自癒能力的活體組織。
  最終黑鴉嘆了口氣,他要決定是不是得冒著破壞眼前魔法的風險,從牆壁上剝下其中一片媒介,他已經摸了密室內所有媒介一遍,確認到全部都是這種奇異物質,至於其他地方則未見有備用品。
  儘管黑鴉心裡很是猶豫,但是他立即採取了行動,始終媒介穩妥地黏在牆上,要完好地剝下來恐怕也得花費些時間,他可不想之前對自己開的玩笑應驗。
  當黑鴉好不容易把眼前的媒介拿下,感受著那奇妙的重量,判斷那材質堪比銅的硬度卻要比木材為輕時,他察覺眼前的魔法逐漸停止運作了。
  「雖然有預想到這個魔法是靠多個魔法陣組合起來才能發動,只要其中一個部件消失自然就會停止,但總覺得好可惜……這可是全新未知的魔法,難得有一個正在運行的樣本,我該不會成為千古罪人了吧?」
  黑鴉感慨地看著手上依然保持板狀模樣的媒介,感覺到內裡儲存的魔力已經停止消耗,心情禁不住複雜起來,但是為了追上瑪麗的腳步,這應該算是無可奈何的必要之舉。
  感受著身邊所有魔法氣息停止下來,直到再也感覺不到半點時,黑鴉的心情亦降到最低點,這毫無疑問證明了眼前牆壁上所有魔法陣都是一氣貫通,可是下一刻他察覺到了另一個問題。
  「我那些感應魔法呢?怎麼都停止了?」
  黑鴉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從口袋中抽出本來正在發動感應魔法的媒介,媒介上還殘留了充足的魔力,可是魔法不知在何時停止了,他當然知道導致這個狀況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就是放在外面用來觸發感應的魔法陣或者媒介被破壞了。
  換言之,黑鴉用作警戒敵人接近的防禦措施失效了,亦代表對方已經近在眼前。
  此刻的黑鴉連一絲遲疑都沒有,把奇異的媒介夾進魔導書後,便趕緊逃出破屋,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為了避免燈光從窗戶外洩的措施,反倒成為他沒察覺到外面的火光足以照亮半邊天的原因。
  「你已經無處可逃,乖乖束手就擒吧,這次可什麼戲法都救不了你。」
  之前成功利用傀儡人偶替身騙過對方,其一是出其不意,其二則是他先躲在暗處主動現身,此刻當然不可能故技重施,更重要的是,黑鴉察覺圍堵的人群中混有神職人員,想必是能夠辨認魔法的人,那些感應魔法大概也是被他們破壞的。
  (還……真是陷入絕境了……)
  黑鴉看著對方毫不客氣地縮小包圍圈,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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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東鎮衛兵隊 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