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彈之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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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3-11
本來還感到欣慰的陳鉛華在李騰的一句話後臉上掛著愁容的說道。

「嘖!你不要嚇他,他平常就是這個樣子,上次是被小曼利用的,你相信奶奶好嗎。」

一提到「小曼」,痀瘻的男人又開口呢喃道。

「小曼…沒利用…小曼…我妹妹…幫妹妹…好哥哥…幫妹妹…好哥哥…」

聽著痀瘻的男人所說的話,陳鉛華蹙額愁眉說道。

「你傻呀你,小曼就是利用你,你知不知道自己上次開槍打的是誰呀!?」

「小曼說…打壞人…打日本鬼子…打漢奸…」

「唉呀你真是…以後不準再聽小曼的話,記住啊!」

「結拜會…一家人…結拜會…一家人…結拜會…一家人…」

痀瘻的男人呢喃著,陳鉛華聞言又氣又無奈的看著也不再說什麼。

李騰示意卞凡晴去將鐵門半掩,卞凡晴便聽話的到了門口按了電動按鈕降下鐵門。

但是當卞凡晴按下按鈕之後才想起,下午雖然休息但是李騰從來不將鐵門半掩,因為下午還是會有些人來抬槓,所以又好奇的回頭看李騰。

沒想到卞凡晴一看就吃了一驚!

李騰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左輪手槍,喀啦一聲將擊錘壓下,槍口正正的對著坐在吧檯前的痀瘻的男人眉心說道。

「九阿公換個人吧,我要見邢浼。」

陳鉛華一見到李騰拿著槍對著痀瘻的男人馬上站起身擋在中間喊道。

「李騰!不行!你不要開玩笑,不行!」

「砰」的一聲槍響!李騰二話不說就開了一槍!卞凡晴被這槍聲嚇得緊閉雙眼摀著耳朵跌坐在地!

受驚嚇後的卞凡晴片刻才定了神又睜開眼,看了看現場,痀瘻的男人並沒有倒下也沒有血跡斑斑,原來李騰是對著對著天花板開槍,子彈就卡在天花板的木條上還冒著煙。

「你瘋了你!李騰!你知道自己在幹啥嘛!?」

陳鉛華喝斥著李騰也沒有退後的意思,仍舊張著手橫在李騰與痀瘻的男人之間。

但李騰卻推了陳鉛華好大一把,將陳鉛華都快推翻摔倒,接著將左輪手槍的槍柄遞給痀瘻的男人說道。

「九阿公,你知道上次開槍打的人就是我嗎!你竟然開槍打自己結拜大哥的孫子啊!來啊,把槍拿著,都說你彈無虛發,再他媽的補我一槍送你大哥的孫子上路啊!」

痀瘻的男人被李騰的話刺激,開始出現扯抓頭髮的自殘行為。

緊接著痀瘻的男人抓著吧檯的桌板,身體開始快速的抬頭、彎腰用力的將頭撞向桌板發出了嘣、嘣、嘣的巨大聲響!

痀瘻的男人每撞一下桌板卞凡晴就是一驚,聲音之大簡直嚇壞了!

陳鉛華見狀不得了,趕忙抱著痀瘻的男人阻止他繼續自殘同時斥聲對李騰說道。

「你不要逼他!邢浼是沒有感情的,他沒這麼好說話不一定跟你妥協,把他逼出來對你沒有好處!」

李騰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像事不關己似的。

然而就在此時!痀瘻的男人有了意外的舉動,停止了一切自殘的動作並對著陳鉛華的手拍了拍,似乎是示意稍安勿躁,然後直挺挺的站起了身子,有條有理的正常說道。

「七姐,這小子今天沒見到我是絕不會善罷干休的,讓我們自己談吧。」

陳鉛華聞言卻是面露異樣神色的說道。

「你是…老九?算我拜託你們好好談…」

卞凡晴都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李騰已然開口說道。

「九阿公,好久不見啊,兩年了啊。」

男人聞言回答道。

「喔!兩年!原來那一槍打的是你,不過你還站著就表示兩年前失手了。」

「沒有,你沒失手,是我太強大,硬是躲過了半吋。」

「有話開門見山吧,為什麼不惜逼瘋邢淮也要見我。」

「就我所知,九阿公你不僅在地府沒有做過亂,就連重返人間也只奪了這具流浪漢的軀舍而已,這幾年來也多半像個流浪漢一樣露宿街頭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所以我不懂,你重返人間的目的是什麼。」

「如你所知毫無目的。」

男人開始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著同時說道。

「軍統,已不復存在,像我這種因應戰亂而存在的人格,在這種和平之世根本毫無作為,而且我又不嗜殺,所以選擇沉睡。邢淮原本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此時此刻你大可完成自己的任務送我們回陰曹地府或是下地獄。」

驚魂未定的卞凡晴雖然搞不懂李騰跟痀瘻的男人到底在談什麼,但是「地獄」這個詞卞凡晴還是聽得懂的,就是不知道痀瘻的男人為什麼這樣說。

李騰聽到男人的話也有些意外的說道。

「喔,原來你早就醒了,知道這麼多事。」

男人將身上的服裝整理得十分整齊,同時以稍息的姿勢繼續說道。

「我本來就是沉睡狀態,會醒都是因為兩年前那一槍。」

「是嗎,實在很難相信兩年前那一槍是邢淮開的,難道真的不是你?」

「我雖然是軍統特務,但我知道你是組長李戩的孫子,不需要騙你,而且我做過的事也不需要掩飾,是我就是我,不是我就不是我。」

陳鉛華在一旁靜靜的聽到這裡,插入對話問道。

「那一槍真的是卞依曼欺騙邢淮開的?」

男人聞言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沒錯。因為我當時正在沉睡,是那一聲槍響,令我從沉睡中驚醒。」

李騰聞言接過話碴繼續說道。

「我可以相信你。但你們…不,是你,邢浼,你殺的人太多了,雖說你跟邢淮是一體的,你做的事等於是他做的事,可就算我想送你下地獄,邢淮…似乎無辜。」

一直面無表情說話的男人在聽了李騰的話後表情上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回答道。

「我無法理解你為什麼會動了惻隱之心,如你所說我們是一體,你沒辦法分離我們兩人,那就只能將我們一起送入地獄,沒有第二個選項。」

陳鉛華聽著這話一臉無奈的說道。

「老九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李騰沒有繼續話碴,反而問道。

「九阿公,我現在手頭有很多事情待辦,我也知道你沒有感情,但信用總有吧?」

男人聞言一改稍息的姿勢,抬頭挺胸立正站好的說道。

「誠信,是軍人安身立命之本,更是我身為軍統的一份子對黨國的責任,有話直說。」

李騰聞言輕笑一聲,但這笑聲讓卻還跌坐在地的卞凡晴感到背脊發涼,李騰繼續說道。

「做生意之前的先決條件是雙方必須先達成共識,我只跟自己人做生意,若你仍選擇站在卞依曼一方就沒得談。」

男人聞言低頭思考了起來,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隨即抬頭說道。

「我的上司是李戩,我從來無須聽從卞依曼的指揮辦事。」

「很好,那兩年前那一槍我就當是你代邢淮欠我一顆子彈,必要時我會跟你討。」

「合理。」

「那我可以視你為自己人,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男人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自己人嗎?沒有打算。還是照舊吧。」

「認真!?」

李騰眉頭緊皺再度目露兇光的質問,男人沒有猶豫的回答道。

「認真。」

「哼!你敷衍我嗎!從我正式進入主題後你就沒有正確回答我的問題!認真?是認真的耍我是不是!」

李騰這話說得,卞凡晴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啊,什麼跟什麼呀?

男人點著頭神情露出了一絲絲邪詭說道。

「你不笨嘛。」

李騰聞言瞇起眼睛顯露出一股陰冷的說道。

「我需要掌握你的行蹤以及正確的想法。」

男人沒有直面回應反而說道。

「能聽懂我說的話,我對你很感興趣。」

「當然聽得懂。我問你要站在哪一方,你卻回答:『我的上司是李戩,我從來無須聽從卞依曼的指揮辦事。』這句話套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成立,同樣你也無須聽從我的指揮辦事,所以之後的所有回答都是以這句話為基礎。」

李騰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說你欠我一顆子彈,你回答合理,也就只是合理並非同意;我說你是自己人,你的回答不是前面的疑問句而是後面第二句『沒有打算』;而你說的照舊才是回應我的問題,那我是不是應該理解,你所謂的照舊還是照著軍統時期的規矩辦事呢。」

李騰話音剛落,男人便回應道。

「厲害啊,不愧是李戩的孫子。」

現場氣氛似乎不對勁,陳鉛華又擠到了兩人之間說道。

「不是說好了好好談!?」

李騰接過話碴又出手把陳鉛華推開回道。

「正在談。」

男人則是繼續說道。

「本來想欺你年輕歷練少,真沒想到,以你的年紀實在是看不出來。老狐狸的孫子果然不可能是隻呆頭鵝。」

「要早個三、五年我肯定被你騙了。」

「那你認為…我說的有多少是真的?」

聽見男人的問題,李騰大笑回答道。

「哈哈哈哈,你說的都是真的,所以我們的交易也必須是真的。」

「好,衝你這句話,這交易我認,但是你依舊沒有對我的指揮權。」

「我說了,我只要掌握你的行蹤以及正確的想法,其他我不管。」

此話一出,男人陷入了沉思,片刻後說道。

「我是軍人,目前我的任務只有欠你的一顆子彈,以這個任務為第一優先,只要這個任務沒有完成之前,我維持協作者身分,保持待命狀態等待任務時機。」

李騰聞言眉頭一挑並不滿意這回答,當即說道。

「講清楚,誰跟誰還有誰的協作者。」

男人聞言沒有二話說道。

「我重來。我邢浼代表自己與邢淮接受李騰的一顆子彈的任務並為第一優先,任務未完成前將以李騰方的協作者身分保持待命狀態等待任務時機。」

語畢,李騰總算舒緩了眉頭點頭說道。

「同意。坐吧。」


未完待續
「本故事中涉及的人名、地名等內容不應當和現實世界產生直接對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