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　種子庫的制裁

　　「其實我超想直接宰了你們，但那樣做對現實毫無幫助……你我雙方非常需要坐下來談談，所以我方能配合的人全都來啦。」波恩沛冷瞪著已站起身的諾肯兩人，後兩者因不明白敵方的怒意而一頭霧水。

　　「你們那四位在街上幫忙蓋房子的同伴，也被我順便叫回來了，在目前這種特殊情況下，我方必須防止你們趁機對陛下做些什麼。」耶蒙從圍牆上跳下來，所說的話語亦透露出事情跟薛德勒大帝有關，不過光憑這樣當然還無法參透內情，於是梅麗思和諾肯只好懷著戒心，偕同這幾名七聖離開天台進屋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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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什麼……昏迷不醒？」

　　時間是十分鐘後，場景則是據點的會議室中，這間會議室採光良好，還擺有可容納多人的長方形議事桌，即使我方與七聖那方共計有十一人，一同坐在桌邊時也絲毫不顯擁擠──然而從修一喊出的疑問聽來，事態並不像議會場所這般明亮。

　　「是的，自從跟諾肯那方戰鬥過後，皇帝陛下就一直沒醒來，雖然我們秘密召來治癒力最強的軍醫，把陛下身上的傷全治好了，但不知為何陛下還是……」耶蒙的說明剛到這裡，一把抓狂的吼嚷便岔入會議。

　　「別裝傻了，你們究竟對陛下動了什麼手腳？他現在躺著一動也不動，就算我想脫光光暗殺他也毫無樂趣啊，混帳東西！」波恩沛猛力一拍桌起身朝諾肯大罵，言論間暴露出自己的不當興趣。

　　「你這個死變態就不能安靜點嗎？早知道把你留在宮裡，跟蒂露雅前輩比比看誰最噁心。」百遙臭著臉吐槽七聖同事。

　　「蛤～？滿腦子想開美男後宮的色胚有資格講我嗎！」波恩沛態度更差地反唇相譏，緊接著會議室便多了兩位七聖扭打的聲音。

　　「呃，姑且不管那邊的變態爭霸戰……我問這個可能很多餘，但你們怎知道陛下不是在休息補眠？」敏旭不知該如何定義眼前狀況是好是壞，只能搔搔頭問蕾夏這名盟友。

　　「判定方法很簡單，就算陛下真的是在睡覺好了，只要我們七聖散發出殺氣，他應該就會醒來提防我們的暗殺才對──」蕾夏大姊把自己那杯茶移開，免得被爭吵的波恩沛和百遙弄翻。「可是陛下現在明明身體無恙，卻對我們的殺氣毫無反應，這就只能說是異常昏迷了。」

　　「皇帝陛下終究是你們的敵人，我也不奢望你們會直接說實話，因此我們才來到這裡，目的是與自由之翼進行談判。」耶蒙提高音量壓過波恩沛的吼聲，小男孩的發話對象則是諾肯跟梅麗思：「如果你們肯說出讓陛下醒來的方法，我們七聖會答應你們提出的任何條件。」

　　這場交涉破天荒且空前絕後，自由之翼從沒遇過對自己如此有利的情形，然而身為實質首領的菲爾妮答不出話來，畢竟她壓根不清楚諾肯兩人的戰鬥過程。

　　互捏臉頰的百遙與波恩沛也停止吵鬧，顯然他倆已留意到會談進入關鍵部分，眾人目光全集中在梅麗思及諾肯身上，不過最迷惑的恐怕是諾肯本人。

　　讓陛下醒來的方法……什麼跟什麼？我只是拼了命地跟陛下對決，然後就什麼也沒做呀？諾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地心想，最後只好將求救的視線投向身旁的少女，而梅麗思那副沈重又帶點畏懼的不祥神態，令諾肯霎時渾身發寒地領悟到事實。

　　難道是……！諾肯尚未吐出直覺想到的真相，梅麗思就先朝七聖那方鞠了個躬，再抬起頭來肅然表態：「非常抱歉，我這樣說可能只像是藉口，但陛下會陷入昏迷不是我們的關係，所以我也不曉得喚醒他的辦法。」

　　「妳……！我方已經低聲下氣地懇求了，你們還想繼續刁難嗎？」始終沒客氣過的百遙握拳喊道，但耶蒙舉起小手示意她先冷靜。

　　「是不是我方講得不夠清楚呢？你們也可以先提出交換條件，只要陛下能醒來就什麼都好說。」耶蒙以童稚卻鎮定的聲調表示，外貌是小孩的他在七聖當中反倒最成熟：「每位七聖的人生目標都繞著皇帝陛下打轉，倘若陛下持續昏迷，我方無所適從之餘也不會放過你們。」

　　「這是誤會！我們真的沒對陛下動任何手腳，但是，如果你們願意聽我和梅麗思解釋，應該就可以得到答案！」諾肯趕緊向小男孩七聖說道，隨後他與梅麗思互望一眼，從少女凝重且堅決的眼神來看，諾肯曉得對方想的跟自己差不多──而梅麗思接下來的言行也證明這一點。

　　「那麼，先說我們和陛下戰鬥的經過吧。」梅麗思不僅對著七聖那方說話，同時也是講給還不知情的夥伴們聽。

　　如此這般，在諾肯不時的協助補充下，梅麗思道出包括種子庫秘辛在內的情報；剛開始還有人會插嘴表達疑問，到後來大夥兒都瞠目結舌發不出聲，待梅麗思吁口氣表示已全盤托出後，現場更是流過一陣極為漫長的沈默。

　　「……現在告訴我們五百多年前的歷史……是要我們怎麼樣？」良久過後百遙徬徨地垂頭自語，這同時也代表著大家的心聲，畢竟現代人普遍相信的說法是，基因偶然的突變導致異能者逐漸增多。

　　「就算是為了唬弄我們，掰出這種故事也太扯了吧……」波恩沛將自己的翠綠髮絲抓得一團亂，可他心底也相當明白，梅麗思沒必要撒這堆漫天大謊。

　　「諾肯，這樣說起來──」基利希綜合所有真相，講出令全場聽眾屏息的答案：「皇帝陛下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種子庫拿給梅麗思的道具？」

　　「我想應該是。梅麗思畢竟是戴著道具去擊倒陛下，那個頸飾或許擁有某種秘密功能，可讓陛下在昏迷之後無法醒來……」諾肯沈吟地緩緩分析，提到以下的事情仍使他臉色不太好看：「如此一來，就算梅麗思沒藉由自殺和陛下一起消失，種子庫也能確保陛下變得無力。」

　　「等一等，你要說這是種子庫對陛下的制裁嗎？因為種子庫認為陛下跟梅麗思不該存在？」艾斯克的神情混雜憂慮與驚詫，「制裁」這詞彙教聽者皆身軀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