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養
本章節 2204 字
更新於: 2020-03-08
五歲，正是喜歡跑跑跳跳跟其他人一起玩的年紀，人也不例外地比較常離開白澤身邊跟動物一起玩耍。
「你也該回來幫忙了吧？」
麒麟頂著雖然年輕卻因為過於嚴肅而顯得老成的臉，在人跟著猴子去玩的時候擋在白澤面前。
「啊～過很久了嗎？」
抓抓頭，白澤一臉麻煩的問。
「你小子離開上面已經十幾年了。」
「是嗎？」
白澤聽了有些恍惚，十幾年對於他們這些死不了的神獸來說只是短短一瞬，但在他看著人長大的這五年，他卻覺得這一瞬佔了他心裡千百年的份量。
「不過我現在養了一個小孩……」
「那孩子沒辦法成仙，你應該明白吧？」
可以成仙的話就能夠長生不老，也才能陪在他們身邊。但成仙這是必須有天份及緣分，這孩子雖然有了白澤這個緣份，但卻完全沒有相應的天分。
後天修練雖然不成問題，但無奈他在這方面的資質也是糟的一蹋糊塗，甚至連最基礎的小法術都無法使用。
「回去吧。」
對著沉默的白澤，麒麟再次開口催促。
「你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會越陷越深。」
「……至少，讓我找個地方安頓這孩子。」
「當然。」
畢竟都是有著仁心的神獸，很快地達成協議後兩人便去尋找對話中的主角。
「這樣玩多危險啊？」
把掛在樹上爬的人抱入懷中，白澤搖搖頭，很不放心的樣子。
「哈哈～」
而被抱下樹的人開心地抱住白澤，親暱的磨蹭著他的臉。
「人，你聽我說喔。」
在麒麟的注視下，白澤拍拍人的背故作輕鬆地開口，但人還是察覺了不對勁。
因為他們對話時向來都會注視著對方，而不會像這樣，將自己的頭壓在他的胸前，不讓他看到他的臉。
「哈哈？」
人不安地扭動身體，但白澤還是輕輕壓著他，不讓他從自己的懷抱中逃脫。
「我要出門一趟，這次會比較久一點。」
麒麟聞言眨眼，但沒有多說什麼，而白澤此時才將人的頭放開，讓他看到自己努力微笑的臉。
「多久？」
人扯著白澤的衣服，感覺很不安的問。
「我會盡快回來，所以，人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聽誰的話？」
人不解的問，他除了白澤以外就不認識其他人了。
不，至今為止，他根本就沒有意識過其他人的存在。白澤和人，世界彷彿只為他們存在。
但是，像這樣幸福的小小世界，終將破碎。人終究得要面對，外頭殘酷的巨大真實。
「照顧你的村落裡的人。」
白澤說著，把人抱到附近的部落，打發麒麟幫他談判後蹲下身向人交代。
「對了，這個，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喔。」
解下人脖子上的紅繩，白澤把它塞到人的手裡。
「不可以？」
「因為是好東西，可能會被搶走。」
而且這是不存在於日本的物品，被發現的話也可能會有諸多麻煩。
「我知道了。」
點頭，人乖巧的把東西藏到懷中。
「好乖。」
白澤摸摸人的頭，但笑容中卻不免帶著一絲落寞。
就要分開了呢，直到我被逼著做完那些應該做的工作。
「喂，他們說願意照顧，不過要幫忙工作。」
麒麟在幫忙協商後回頭道。
「我知道了。」
白澤說著，抱著人走向麒麟的方向。
「他叫什麼名字？」
村長問，而白澤捏捏人的臉，把他放到地上。
「你們隨便取個名字吧。」
「咦？」
村長跟麒麟同時發生表示疑惑。
「你本來都叫他什麼？」
「人。」
村長和麒麟表示沉默，這名字的確得重取才行啊。
「那麼就拜託你了，我之後會回來的。」
把人往前推到村長身前，白澤在人轉過頭後蹲下身。
「要乖乖的，知道嗎？」
白澤輕輕摸著人的頭道，人抿抿嘴，手摸上白澤的臉。
「我會乖乖的，所以，不哭。」
白澤呆然，他也摸上自己的臉，沒有淚水。
是人察覺到什麼了嗎？
苦笑著站起，白澤揮揮手。
「再見。」
然後狠心轉身離開。
看著白澤跟麒麟的身影漸遠，人心中不詳的預感也越來越重。
好想叫他回來，好像叫他帶著自己一起走。
「反正你以後要幫忙工作，就叫你丁吧。」
壓著想要追上前的孩子的肩膀，村長自顧自地說著，把人帶回了村落。
「哈哈呢？」
吃著沒吃過的食物，睡在十分不習慣的木板床上，人不解地問著。
「你是孤兒？剛才的不是你父親嗎？」
「孤兒？父親？」
都是沒聽過的名詞，拉著棉被，人不解的重複。
「是我誤會了嗎？」
村長摸摸下巴，眼裡映著火光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睡吧，明天就要開始工作了。」
拍拍蓋在人身上的薄被，村長站起身便離開了他寄宿的地方。
自此，人改名為丁，成為村裡的雜役。
要乖乖的、只要乖乖地，哈哈就會來接我回去。
抱持著這樣的信念，人在村裡努力扮演著丁的角色。
即使再怎麼寂寞、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他能忍耐著只在獨自一人的夜晚哭泣。
為了再次見面的那一天。
經過了幾年時間，丁開始習慣工作，習慣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習慣沒有白澤的日子。
不會回來了吧？
從村人們的交談中，丁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在覺悟的那天蒙頭大哭了一夜，接下來他就怎麼也流不出淚來，投身於忙碌的工作當中。
他可以在忙碌中忘了許多事，忘了他過去的名字，忘了他小時候親暱叫著的名字，忘了他曾經那樣幸福的活在另一個人的寵溺中，甚至忘了該怎麼笑。
不知不覺，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他伸手摸上自己變得下垂的嘴角，然後在四顧無人後拿出白澤唯一遺留下的物品。
圓形的黃色金屬雕刻著他不了解的紋路，鮮紅的繩結綁成他無法理解的構造，他唯一記得的似乎只剩下如夢般朦朧的甜美回憶，以及這東西不能被其他人得手的念頭。
只有看著這東西時，他會覺得他還能繼續努力下去。
或許他心底還是期待著的吧？期待那個被自己淡忘的人能夠前來迎接自己。
嘲笑著自己那無謂的心情，丁將紅繩重新藏回懷中，然後繼續投身彷彿無止無盡的工作。
「你也該回來幫忙了吧？」
麒麟頂著雖然年輕卻因為過於嚴肅而顯得老成的臉，在人跟著猴子去玩的時候擋在白澤面前。
「啊～過很久了嗎？」
抓抓頭，白澤一臉麻煩的問。
「你小子離開上面已經十幾年了。」
「是嗎？」
白澤聽了有些恍惚，十幾年對於他們這些死不了的神獸來說只是短短一瞬，但在他看著人長大的這五年，他卻覺得這一瞬佔了他心裡千百年的份量。
「不過我現在養了一個小孩……」
「那孩子沒辦法成仙，你應該明白吧？」
可以成仙的話就能夠長生不老，也才能陪在他們身邊。但成仙這是必須有天份及緣分，這孩子雖然有了白澤這個緣份，但卻完全沒有相應的天分。
後天修練雖然不成問題，但無奈他在這方面的資質也是糟的一蹋糊塗，甚至連最基礎的小法術都無法使用。
「回去吧。」
對著沉默的白澤，麒麟再次開口催促。
「你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會越陷越深。」
「……至少，讓我找個地方安頓這孩子。」
「當然。」
畢竟都是有著仁心的神獸，很快地達成協議後兩人便去尋找對話中的主角。
「這樣玩多危險啊？」
把掛在樹上爬的人抱入懷中，白澤搖搖頭，很不放心的樣子。
「哈哈～」
而被抱下樹的人開心地抱住白澤，親暱的磨蹭著他的臉。
「人，你聽我說喔。」
在麒麟的注視下，白澤拍拍人的背故作輕鬆地開口，但人還是察覺了不對勁。
因為他們對話時向來都會注視著對方，而不會像這樣，將自己的頭壓在他的胸前，不讓他看到他的臉。
「哈哈？」
人不安地扭動身體，但白澤還是輕輕壓著他，不讓他從自己的懷抱中逃脫。
「我要出門一趟，這次會比較久一點。」
麒麟聞言眨眼，但沒有多說什麼，而白澤此時才將人的頭放開，讓他看到自己努力微笑的臉。
「多久？」
人扯著白澤的衣服，感覺很不安的問。
「我會盡快回來，所以，人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聽誰的話？」
人不解的問，他除了白澤以外就不認識其他人了。
不，至今為止，他根本就沒有意識過其他人的存在。白澤和人，世界彷彿只為他們存在。
但是，像這樣幸福的小小世界，終將破碎。人終究得要面對，外頭殘酷的巨大真實。
「照顧你的村落裡的人。」
白澤說著，把人抱到附近的部落，打發麒麟幫他談判後蹲下身向人交代。
「對了，這個，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喔。」
解下人脖子上的紅繩，白澤把它塞到人的手裡。
「不可以？」
「因為是好東西，可能會被搶走。」
而且這是不存在於日本的物品，被發現的話也可能會有諸多麻煩。
「我知道了。」
點頭，人乖巧的把東西藏到懷中。
「好乖。」
白澤摸摸人的頭，但笑容中卻不免帶著一絲落寞。
就要分開了呢，直到我被逼著做完那些應該做的工作。
「喂，他們說願意照顧，不過要幫忙工作。」
麒麟在幫忙協商後回頭道。
「我知道了。」
白澤說著，抱著人走向麒麟的方向。
「他叫什麼名字？」
村長問，而白澤捏捏人的臉，把他放到地上。
「你們隨便取個名字吧。」
「咦？」
村長跟麒麟同時發生表示疑惑。
「你本來都叫他什麼？」
「人。」
村長和麒麟表示沉默，這名字的確得重取才行啊。
「那麼就拜託你了，我之後會回來的。」
把人往前推到村長身前，白澤在人轉過頭後蹲下身。
「要乖乖的，知道嗎？」
白澤輕輕摸著人的頭道，人抿抿嘴，手摸上白澤的臉。
「我會乖乖的，所以，不哭。」
白澤呆然，他也摸上自己的臉，沒有淚水。
是人察覺到什麼了嗎？
苦笑著站起，白澤揮揮手。
「再見。」
然後狠心轉身離開。
看著白澤跟麒麟的身影漸遠，人心中不詳的預感也越來越重。
好想叫他回來，好像叫他帶著自己一起走。
「反正你以後要幫忙工作，就叫你丁吧。」
壓著想要追上前的孩子的肩膀，村長自顧自地說著，把人帶回了村落。
「哈哈呢？」
吃著沒吃過的食物，睡在十分不習慣的木板床上，人不解地問著。
「你是孤兒？剛才的不是你父親嗎？」
「孤兒？父親？」
都是沒聽過的名詞，拉著棉被，人不解的重複。
「是我誤會了嗎？」
村長摸摸下巴，眼裡映著火光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睡吧，明天就要開始工作了。」
拍拍蓋在人身上的薄被，村長站起身便離開了他寄宿的地方。
自此，人改名為丁，成為村裡的雜役。
要乖乖的、只要乖乖地，哈哈就會來接我回去。
抱持著這樣的信念，人在村裡努力扮演著丁的角色。
即使再怎麼寂寞、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他能忍耐著只在獨自一人的夜晚哭泣。
為了再次見面的那一天。
經過了幾年時間，丁開始習慣工作，習慣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習慣沒有白澤的日子。
不會回來了吧？
從村人們的交談中，丁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在覺悟的那天蒙頭大哭了一夜，接下來他就怎麼也流不出淚來，投身於忙碌的工作當中。
他可以在忙碌中忘了許多事，忘了他過去的名字，忘了他小時候親暱叫著的名字，忘了他曾經那樣幸福的活在另一個人的寵溺中，甚至忘了該怎麼笑。
不知不覺，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他伸手摸上自己變得下垂的嘴角，然後在四顧無人後拿出白澤唯一遺留下的物品。
圓形的黃色金屬雕刻著他不了解的紋路，鮮紅的繩結綁成他無法理解的構造，他唯一記得的似乎只剩下如夢般朦朧的甜美回憶，以及這東西不能被其他人得手的念頭。
只有看著這東西時，他會覺得他還能繼續努力下去。
或許他心底還是期待著的吧？期待那個被自己淡忘的人能夠前來迎接自己。
嘲笑著自己那無謂的心情，丁將紅繩重新藏回懷中，然後繼續投身彷彿無止無盡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