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話 詛咒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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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3-07


==紅雛蘭的視角==

正當我、莉莉、冬冬和酷先生在房內討論異世界交集的路徑是如何運作的時候,砰的一大聲,身後的窗戶、牆壁、天花板和地板都被破壞了,我們向外面看出去,房子外面的是三聖龍女王。

再次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她,是穩定者聯盟非常想要正法的五大目標之一,和暴君收集領土、死帝收集靈魂、狂王收集力量、穢皇收集混亂一樣,因為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不知道節制,任意依照自己的喜好隨意搜刮百異世界,導致許多世界的失去穩定,眾多民眾因此面臨危險,甚至是失去性命。

因為異世界交集的現象,在世界與世界之間出現通道,這些強者的慾望因此更加延伸,而穩定者聯盟的宗旨,就是在動盪的世界交流中保護弱者。

三聖龍女王和我們是來自同樣的世界,特妮絲大陸,這意味著我們比起其他穩定者聯盟的人來說,有更多的責任要消滅她。

上次與她見面,已經過了非常久的時間了。這期間我們不斷磨練自身的力量,也已經有所成長蛻變,沒想到我們帶著這樣的自信迎戰,卻仍被她輕易的一招所擊潰。

以三聖龍女王為圓心,一個球體迅速地展開,把我們都圈進了球體,而球體內的所有顏色都變成了灰階,包含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動彈不得,而且身體感受到強烈的擠壓感。

完全被控制住的我們,被緩緩吸到了原本球體的中心,身體所受到的擠壓感更為強烈,非常痛苦。

接著匡啷一聲,那灰階的球體像玻璃一樣,龜裂並解體成了無數小碎片。

非常強大的衝擊力從球體的中心襲來,根本無法閃躲的我被噴到地上,體內發出不少骨頭碎裂的聲音,內臟應該也有多處的受損,嚴重的傷勢讓我只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冬冬受到的傷害應該和我差不多,莉莉有著巨大的鋼鐵外裝和戰鬥服的保護,傷害應該稍微小一點,不過我看到她沒被噴飛,反而像是被人掐住脖子那樣,緩緩漂浮到三聖龍女王面前。

莉莉、酷先生和三聖龍女王在屋內的情況,我無法得知,所以我心裡相當著急。

保護她們是我的職責,我卻失敗了。

對我自己的無能為力,我感到相當慚愧。

正當我努力想要起身的時候,馮大人、千淺柔、千武剛和小蓮現身了!

這應該是莉莉在加入戰局前,先轉頭看了一眼冬冬,暗示冬冬要利用神約請求援軍的吧。

參戰的馮大人瞬間召喚出二位召喚師和屠龍戰士,合力牽制住三條巨龍。而千淺柔和千武剛兄妹則是以近戰圍攻三聖龍女王,小蓮則是第一時間去治療冬冬。

作為援軍的馮大人等四人,是相當可靠的小隊,應該可以牽制住三聖龍女王,爭取時間讓更多穩定者聯盟的援軍前來討伐,因為他們擁有相當高水準的團隊合作與默契,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要執行的任務。

碰的一聲,酷先生跳到我身旁,問:「老婆老婆,妳還好嗎?」

「還活著......」我虛弱的回答。

「辛苦了,換老公我出手了,妳乖乖安心休息就好,妳的兩把純劍借我使使。」

「嗯......」

酷先生,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吧。

他有很多小聰明,現在還附身在漆黑甲鬼上,或許能有意外的表現,幫助我們戰勝三聖龍女王也不一定。

我感到有些安心,沒想到稍微一鬆懈,沉重的眼皮就闔了起來,我還來不及問莉莉的安危啊!

黑暗中,我不斷堅持著,對自己呼喊著,不要失去意識,不要失去意識。

但我還是失去意識。

§

把我喚醒的,是冬冬的尖叫聲。

「媽咪?......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

為何冬冬會發出如此大聲地尖叫?

莉莉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虛弱到無法打開眼皮,我什麼都看不到,現在聽覺是我的一切,只能用聽的來猜測目前戰鬥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從剛剛冬冬的尖叫聲中,讓我心裡瀰漫著恐懼與不安。

「十三重黃金核封印術。」莉莉輕聲說。

「為什麼要用這招......」冬冬大聲嘶吼著,伴隨著哭聲。

「以死為代價的最真......這招的代價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寶貝女兒冬冬......我真的好愛妳......可惜沒辦法再一次跟雛蘭說聲我愛妳了......拜託你守護她們......」莉莉平淡的說。

這不可能,我們還沒被三聖龍女王逼入絕境,而且現在還有千淺柔她們四人作為援軍,戰況應該不會這麼悲觀。

十三重黃金核封印術是犧牲自己,捨身與敵人同歸於盡,是最後的手段,只有到最後關頭才會使用的。

為何妳要用這招?

我們不一定會輸啊!這十幾年來,我們一同穿越各個世界,經歷過許多比這次更驚險的戰鬥,到最後都能順利獲勝,我相信這次也一定可以度過的,為什麼妳不相信呢?

妳明明知道用這招會失去性命。

失去性命,就等於是離開我。

為何要離開我?

妳捨得離開我嗎?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嚴重的傷勢引發強烈的疼痛,又讓我暈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輕壓在我的肚子上,從手上傳來令人舒服的能量。

我的疲勞感和無力感漸漸消退。

「小紅,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妳哪裡不舒服,跟我說一下。」一位女孩在我耳邊輕輕地說,我聽見了,我知道她是小蓮。

小蓮正在用她拿手的治療神約幫我療傷。

我張開了眼,看到小蓮滿是憂愁的眼神。

我掙扎著坐起,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三聖龍女王和酷先生。

也沒看到莉莉。

「小蓮,莉莉呢?」我的喉嚨感覺非常乾緊,但我還是勉強擠出問題,因為這是我目前最想知道的。

「她......不在了......」小蓮流著淚說。

我轉頭看了一下,冬冬坐在地上,一臉悲傷,雙手摀著臉,肩膀不斷顫抖著。

千淺柔、千武剛和馮黛仍三人則是一語不發,低頭站在一旁。

所有人的神情都告訴我,莉莉是真的死亡了,真的永遠離開我了。

憤怒、悲傷、憎恨、孤單。

這些情緒把我的心塞的滿滿的,滿到我的心幾乎無法跳動。

「好痛......我的心好痛喔......」我的手緊緊按住胸口,想要壓抑難以忍受的巨大苦楚。

「我馬上幫妳治療!慈愛的聖母,我在此虔誠向您祈禱,請施捨生命的力量,恢復我等面前為了正義而戰的勇士吧。」小蓮急忙對著我的胸口使出治療的神約。

但,從胸口傳來的疼痛仍然持續加劇,心臟像是冰封起來一樣,沉沉的一大塊。

「雛蘭......我還在,我陪妳......」千淺柔從後面抱住了我,她微熱的體溫從我的背後傳到體內,但仍然無法滲透到我冰冷的心。

為了莉莉,再怎麼困難的環境或戰鬥,我都一定可以熬過去。

為了莉莉,我願意承受一切的苦難,我什麼都可以失去。

就是不能失去妳。

如今妳不在了。

我也撐不下去了。

沒有生存的意義,就不用活下去了吧。

(是嗎?那妳的命給我們吧,相對的,我們可以完成妳的一個願望。)

一個低沉的陌生男子聲音,清楚傳遞到我的腦海,但聲音的主人並不在我身邊。

是誰?

什麼意思?

(反正妳也不想活了,乾脆把命給我們,還可以換到一個願望,非常划算。)

是啊。

反正,已經沒有我留戀的人了,繼續留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想做,就是替莉莉報仇。

(我們最厲害的就是殺人,對我們來說三聖龍女王也不是對手,但對妳來說,就算努力了一輩子,大概也殺不了她,也沒辦法替莉莉報仇,所以說到底,這交易對妳來說實在太划算了,呵呵,這是僅此一次的提議,妳到底要不要?)

我要。

我的性命可以給你,條件是要幫莉莉報仇。

(這樣,詛咒契約就簽定了。)

在一片漆黑的中,我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我想這就是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