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十三章：兩槓與兩點‧3

　　他們回到飯店時，已經快天亮了，這一晚的奔走使所有人疲憊不堪，回去之後便馬上睡覺，直到中午田瑤光才起床。

　　她刷完牙以後，靜靜地走向劉亞傑等人的套房。回來後看到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間，讓田瑤光的心情沉重無比，這一晚她做了惡夢，精神跟睡覺前比好不了多少。

　　她輕輕敲門，詹古廷便將門打開。「午安。」她說。昨天回房間前，劉亞傑叫她中午來他們的套房會合。

　　田瑤光走進房間內。劉亞傑背對著他坐在書桌前，似乎在寫什麼東西；楊子歐則在躺在沙發上滑手機。

　　「鍾靈育是不是說過，他已經買通這一帶所有幫派了？」楊子歐說：「真是見鬼，我跟我在這裡認識的兄弟問冥宙的事，他們全部都給我打太極。」

　　劉亞傑拿起桌邊的橡皮擦，擦了幾下又繼續寫東西。

　　「亞傑，你在做什麼？」田瑤光湊了過去。

　　劉亞傑面前的紙張上，寫有許多文字跟圖案，上面有飛令每個人的名字，每個名字的後面又有一串符號；而紙張的旁邊，是他昨天從灌木叢帶回來的石片。

　　劉亞傑沒有立刻回答田瑤光，他用筆跟橡皮擦又塗塗改改了一陣，才把頭抬起來。

　　「妳來了啊。」劉亞傑眨眨眼，他看起來也沒有睡好。

　　「這是什麼？」田瑤光指向那張紙。

　　「……我的猜測。」他說：「冥宙留在那裡的石頭，上面的刻痕一直讓我很在意。那塊石頭的質地很硬，所以我猜她可能原本是想留下普通的字，可是刻字太費工，才留下這些摩斯密碼。」

　　「摩斯密碼？」田瑤光一愣。「那不是用聲音……」

　　「也可以用圖案來表示。」劉亞傑解釋道：「摩斯密碼是由長音跟短音組成的，如果要用圖的話，通常都用線條表示長音，頓點表示短音。這塊石頭的刻痕是兩條線跟兩個點，摩斯密碼是我唯一想到的可能。」

　　「可是你為什麼會……」

　　「我老媽在我幼稚園時教我的。」劉亞傑說：「摩斯密碼是國際刑警必備的基礎技能，不過我沒告訴過冥宙我學過，所以我很懷疑石頭上的到底是不是，但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他在紙張的角落畫了兩排符號，第一排是「─　─　‧　‧」，第二排是「‧　‧　─　─」。

　　「石頭沒辦法區分正反，所以我把這兩種情況的可能性都想過了。你們看……」他在紙上寫了幾個字。「Ｔ的代號是單線條，Ｍ則是雙線，所以光是第一排的前兩個代號，就有可能是Ｍ或兩個Ｔ，我剛剛就是在寫兩種情況下，可能產生的組合有哪幾種。」



　　他把筆移向紙的右半部，那邊有兩個紅筆畫出的圓圈，圓圈內都寫滿了英文。

　　「『Ｔｔｅｅ』『Ｔｔｅａ』『Ｔｔｅｆ』……」田瑤光唸到一半忍不住皺眉。「好奇怪，這些字很多都不是成型的單字啊。」

　　「我想冥宙留下的應該不是單字。」劉亞傑說。「用代號留下的線索，不可能會是太繁瑣的訊息。你們覺得如果冥宙被抓走，她會想讓我們知道什麼？」

　　楊子歐思索一陣。「抓她的人的名字？」

　　劉亞傑點頭。「沒有人知道飛令所有人的英文名字，或是他們在監獄的身分代碼，我想冥宙留下的應該是飛令的人的中文名字，轉換成音標後的寫法，因為注音符號沒辦法跟摩斯密碼直接對應。

　　「我用紅筆圈起來的是兩種順序可能產生的，因為冥宙可能沒刻完，像『Ｔｔｅａ』的寫法是這樣……」他在紙上寫了「─　─　‧　‧　─」。「我把這些可能產生的字轉換成注音符號後，又把跟飛令的人姓名吻合的都列了出來，得到的只有這些。」



　　他把紙張翻到背面。上面寫了三個名字：鍾靈育、呂冠豪跟張秀媛。

　　「讓我統整一下。」詹古廷輕撫額頭。「你先列出冥宙的記號有可能的排列組合以後，再從裡面找跟飛令的人姓名轉換成拼音後吻合的名字，對吧？」

　　劉亞傑點頭。「冥宙不可能把名字從中間開始寫，所以我只列出他們名字的前幾個字的寫法，一開始就不對的已經被我刪掉了。」

　　「可是……」詹古廷猶豫一陣以後說道：「你先把飛令所有人的名字轉換成摩斯密法，再用冥宙的刻痕去代入，不是比先猜冥宙的刻痕有哪些可能性更快嗎？」

　　劉亞傑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熬夜書寫的密碼紙，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你是白癡嗎？」楊子歐翻翻白眼。「你整個晚上沒睡覺弄這個，到底是在搞屁啊？」

　　「整晚沒睡覺？」田瑤光面露憂色。

　　「我睡不著，而且我想趕快找到她。」劉亞傑說，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不知道是因為沒休息還是發現自己有一大半的努力其實是浪費時間。

　　劉亞傑清了清嗓子。「總之，如果只鎖定這三個人，那就不難猜了。」他說：「鍾靈育當時在跟田田說話，所以不可能是他把冥宙抓走的；我九點多的時候打電話給穹姊問過，她說張秀媛現在在金門，昨天下午還打倒了一個金門的滅形者，她在這麼短的時間跨海來臺中的機率很低，所以……」

　　他的筆尖停在「呂冠豪」這個名字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