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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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2-28
莫離看仔細,原來是剛才停車場內與陶潔儀拉扯的圓眼睛。
她把手輕輕一翻,已甩開對方:「世界真細小。」
「你從我手上搶走潔儀,為什麼又拋下她?」圓眼睛很是憤慨。
「你誤會了,我和潔儀只是普通同事。」
「今天是普通同事,誰知道明天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你這人真是……」莫離想了一下:「多疑善妒。」
「我是多疑,我是善妒,一切只因爲我愛她。」
「但不能「因愛之名」而勉強別人……」莫離看著對方的臉:「你真的愛她?」
「當然。」
「但你好像比潔儀小好幾歲……」
----其實莫離已算有「口德」,眼前人英姿颯爽,還長著一張孩子臉,看起來絕不超過二十五。但陶潔儀已是昨日黃花,保守估計,應該接近四十。兩人站在一起,像對姑侄,不像情侶。
「性別不是問題,年齡又怎會是問題?」圓眼睛大聲說:「我愛潔儀已經十五年,就是打死我,我也絕不放手。」
「十五年?」莫離饒有興趣地在她面前坐下:「那你豈不是十歲就愛上她?」
「是十歲零九個月。」圓眼睛咬著唇:「但後來我去了美國唸書,大半年前才回到香港。」
「十數年來,你一直沒有別人?」
「絕對沒有,我心裡一直只有潔儀。」圓眼睛豎起三隻手指:「此心可証天地。」
「可以說說你們的故事嗎?」
「好。」圓眼睛喝了口啤酒:「我叫鄭旭涵,今年二十四歲。」
「十歲零九個月那時候,我遇上我的守護天使。」
----小旭涵遇上車禍,傷了腰椎神經,雙腳暫時性癱瘓。
她自暴自棄、不肯接受治療,像一只受傷的蝸牛,拚命往自己的軀殼裡退縮進去。
還晚晚從惡夢中驚醒,臉上半是冷汗、半是熱淚。
當時的病房護士,陶潔儀,總是安慰她、替她擦臉,輕拍她的背,哄她入睡。
陶潔儀還不惜犧牲休息時間,百折不撓地勸導協助小旭涵做物理治療。
小旭涵越來越依賴陶潔儀,幾乎一刻也離不開她。
最後,小旭涵痊癒出院,卻被送到美國讀書。
雖然兩人分隔兩地,但一直保持聯絡。
往後的日子,每當鄭旭涵遇上困難、挫折,她就會想起陶潔儀那溫柔的笑容。陶潔儀成了她的人生目標----她刻苦發奮上進,立志要成爲陶潔儀的守護者。
鄭旭涵學成回港,馬上向陶潔儀表白。
卻被斷然拒絕。
鄭旭涵沒有氣餒,繼續向陶潔儀發動猛烈的追求攻勢。
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無限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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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鄭旭涵的故事,莫離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原來眼前人不是登徒子,而是一名痴情種。
「我想,我可以幫助你。」莫離擦擦眼睛。
「你?」鄭旭涵滿臉疑惑:「你想怎樣幫助我?」
「解決問題要從根本著手。」莫離蠻有信心地說:「不是沒頭沒腦往前衝,而是應該好好瞭解,潔儀拒絕你的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我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鄭旭涵捧著頭:「不是我自誇自讚,我外表還算不錯,性格開朗、家境殷實、事業雖是剛起步,但前途光明----我一直很受女孩子歡迎,實在不知道潔儀嫌我什麼?」
「你嘗試過直接問她嗎?」
鄭旭涵苦笑:「當然問了,但說來說去,總是三個字----不適合。」
「讓我跟她談談,也許可以把謎底解開。」
「真的嗎?」鄭旭涵大力握緊莫離的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太言重了。」莫離連連擺手:「我會盡力而為」
當陶潔儀第十八次拒絕莫離的約會後,莫離不禁有些氣餒。
----陶潔儀孤僻冷傲的程度,竟然在明空之上,猶如「老鼠拉龜」,莫離完全不知道應該從何處著手。
鄭旭涵還每天發信息問情況,只把莫離弄得頭大如斗。
這天,莫離如常來到盡歡吧。
當她看見陶潔儀和小鄺坐在一起,言笑甚歡的時候,她的表情就像見到大頭鬼一樣。
定過神來,莫離厚著臉皮朝她們走去。「潔儀----」
小鄺問:「你們認識的?」
莫離搶著說:「我們是同事。」
「哦!」小鄺點點頭:「那正好,你替我招呼潔儀,我要到一樓巡視。」
「無問題。」莫離喜出望外,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潔儀,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陶潔儀牽牽嘴角:「真想不到。」
「我一直想跟你談談。」莫離清清喉嚨:「是關於你和旭涵。」
「旭涵?」陶潔儀皺皺眉:「你怎會和她扯上關係?」
「呵呵,這不是重點。」莫離搓著兩手:「重點是她已經把你們的事全告訴我了。」
「這是我的私事。」陶潔儀生氣地說:「請你不要過問。」
「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麽不肯接受她?」
「我拒絕回答這問題。」
「旭涵很執著,你不說出真正原因,她只會繼續死纏著你。」莫離語重心長:「逃避真不是辦法。」
「不適合!不適合!」陶潔儀大吼:「我已經跟她說了一千次。」
「可以具體一點嗎?是性格不合還是三觀有衝突?」
「無論年齡外表出身事業,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真愛可以戰勝一切分歧。」
「為什麼要愛得這麼辛苦?直接找個門當戶對旗鼓相當的,不是更省事嗎?」
「話雖如此----」莫離看著她的眼睛:「但愛情真的無道理可言。」
「我要走了!」陶潔儀挽起手袋就走。
莫離只得歎歎氣。
這時候,有人一巴掌拍在莫離肩上:「想不到還有人比迦藍更愛多管閒事。」
莫離回頭,原來是小鄺。
「以後不叫你「小迦藍」,應該改叫「迦藍2.0----加強版」。」
「呵呵。」莫離傻笑:「真榮幸!」
「潔儀和那追求者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小鄺施施然坐下:「兩個也這麼固執,真是天生一對。」
「百份百同意。」
「一個一直追,一個一直躲,兵捉賊似的,真是辜負大好韶華。」
莫離直點頭。
「我覺得潔儀堅決拒絕那人,不是因為她條件不好,而是太好。」小鄺分析:「更重要的還是----忘年戀,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自卑心作崇,害怕受傷,寧願棄權。」莫離接口:「這心結很難解開。」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
「你有好主意?」莫離眼睛發光。
「我的契媽,也就是潔儀的姨媽,是有名的「神運算元」,潔儀一向最聽她的話。」
「你想請契媽為旭涵作說客?」
「猜中了一半。」小鄺向莫離眨眨眼:「這是迦藍的舊橋,我借用一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