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之二十八

蘇天行咬牙切齒，「你到底跟我有什麼仇啊！幹嘛老要整我？」

「因為你肥嘟嘟圓滾滾的，我一看到你就好想把你拿來滾，你也知道貓最喜歡玩球了呀。再加上你整天裝傻扮小丑，只求同學不要討厭你，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讓人特別想疼愛啊。」

蘇天行雙眼發紅，幾乎要噴火。

阿木縱身一跳，在兩人面前輕巧落地，蘇天行退了一步，但眼前已經無路可退了，他只好把詩堯放下來。

阿木，不，貓妖優雅地踱了幾步。

「說真的，我還蠻喜歡你的，有你在日子就不會無聊。不但如此，你還帶玟玟來給我，真的是太夠意思了！」

「我才沒……」蘇天行咬牙切齒，吞下了他的反駁。

沒錯，玟玟跟他們不同班，原本不認識阿木，那天是他主動帶玟玟去阿木家玩，一路走進貓妖的地盤。他這個白痴！

「說真的，我本來就比較喜歡跟女孩子玩，像她這種精神不穩定的女生更是極品。我跟她玩了好~~幾年呢，直到後來她找了一隻笨狗想趕我走，正好我也有點膩了，就放她一馬，結果她以為那隻笨狗真的有用，還想靠笨狗保護她男人呢，真是笑死我了！」

貓妖咧嘴大笑，蘇天行和詩堯的心都涼到極點。

「所以，玟玟對白家崎下犬神咒，不是要控制他，而是是為了保護他……」蘇天行啞著聲音。

「我本來是想混進白家，讓白家姐弟自相殘殺的—他們兩個也挺妙的，明明恨透了對方卻硬要窩在一個屋簷下，我最喜歡這種扭曲的人際關係了—沒想到居然先後遇到你跟玟玟，真的是好懷念啊。然後白家晴那個女人又提議玩碟仙，你不覺得實在太巧了嗎？」

牠咯咯笑著。

「所以我就決定玩更大一點，把白家姐弟也拉進來。沒想到玟玟那個女人，在玩碟仙的時候忽然想通，認清了我的真面目。這也蠻意外的。看來那女人還是從笨狗身上學到一點東西呢。」

蘇天行想起當碟子裂掉時，玟玟臉上那可怕的表情。原來她已經發現，讓她痛苦多年的貓妖，正是假裝不在場的阿木。

「所以她潛進白家，在白家崎房間放了雕像和犬神咒，又在你房裡灑了狗毛和狗尿，想驅除你。」

「最好那種花招可以趕我走啦！話說回來，那幾張符咒本來是有一點用的，讓我暫時無法對白家崎下手，結果你又熱心幫忙，把符咒給撕了。哈哈哈！真是感謝你啊！」

聽著那得意的笑聲，蘇天行真恨不得一頭撞死。他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啊？

「說真的，你比那個色狼巿長和他女兒有趣多了，我實在應該早點來找你玩，不該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的。」

蘇天行明白了，他就是前巿長的神秘情婦。

「你居然變成女人去勾引前巿長？不嫌噁心嗎？」

「噁心？怎麼會？我雖然喜歡女孩子，但是精蟲衝腦的男人也是不錯的獵物呢。」

「巿長的女兒出車禍，也是你做的？」

「那當然囉！看到一隻小老鼠在大馬路上衝來衝去，身為貓當然會想要一掌打下去啊。因為不方便自己動手打，只好操縱車子去撞她囉。」

看著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詩堯感到作嘔。

細數她來到五芒巿之後遇到的鬼怪：何道維的鬼魂因為有冤屈所以徘徊不去，付喪神上邪是因為被死去主人的怨恨和悲傷控制，竹篙鬼是為了吃人養大她的孩子。而眼前的貓妖，卻只是單純地以折磨人類為樂。

她想到一個問題。

「你……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人類呢？應該是有人把死去的你安葬在土裡，你才變成貓妖吧？結果你卻反過來傷害人類，這樣對嗎？」

貓妖停止踱步，瞄了她一眼。

「哦，因為人類好心埋葬我，我就應該感恩圖報是吧？天才少女原來也這麼迂腐啊。」

牠瞬間逼到詩堯面前，滿嘴尖牙畢露。

「感恩圖報是你們人類的事，跟貓沒有關係！我高興搞死誰就搞死誰，懂不懂！」

吼完又瞬間退回原位，一臉平靜地開始舔自己的右手，即便那仍然是人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