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第四十四戰


　　在診療所接受軍醫治療後，基利希在蕾夏的帶領下抵達軍方重地，亦即中央戰情室所在的軍政府內部深處。蕾夏那身象徵七聖的斗篷果真所向無敵，她本身也一臉嚴肅地告知有緊急狀況，軍方人員因此不疑有他地恭敬帶路，而且還代為輸入密碼好讓基利希使用電腦。

　　「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按那邊的呼叫鈴，我會立刻前來支援兩位。」該名帶路的軍方人員朝蕾夏鞠躬，接著就踏出戰情室的高智慧門扉並令其關上。

　　蕾夏大姊將視線從門口收回來，對著正在敲鍵盤的基利希問：「怎麼樣，這裡的工具足以對付隱者嗎？」

　　中央戰情室裡頭的設備包括好幾台頂級電腦、長形會議桌以及簡報用的巨型顯示屏，這兒向來是收發機密情報的基地，同時也是研討反恐行動的集會場所，蕾夏不由得心想，軍方必定曾經在此討論如何剿滅自由之翼。

　　然而現今，身為恐怖份子的基利希卻來到這個軍事要地，藉助七聖的權限去消滅另一個七聖──不過基利希無暇諷刺這荒謬的現況，他只是專注地嘗試敲打鍵盤，並調整了前方的螢幕高度。

　　「沒問題，基本功能跟我自己組裝的電腦差不多，稍微適應一下就能上手。」基利希打鍵盤的動作開始加快，他面前的數個螢幕不斷閃現視窗，無數程式碼以肉眼瞧不清的極速流動切換。

　　「那就好。」蕾夏佩服基利希的神速之餘，不禁睇了眼天才技師衣袖下露出的繃帶；根據基利希自身的要求，軍醫僅先處理會妨礙活動的較重傷勢，剩下的就在有限時間內簡單包紮起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蕾夏認為自己已經幫不上忙，而接下來的突發狀況雖令她反射性舉起長刀，可她卻不曉得該往哪兒砍才好。

　　嗶嗶──！戰情室中的眾多螢幕全發出警示音，畫面也閃爍著警告的紅色字句，基利希操作鍵盤的雙手倏然停住，他的神態亦轉為緊繃屏息；啪的一聲，包含巨型顯示屏在內的螢幕又變換畫面，一道詭異的人像蓋過基利希原先寫的程式，熟悉的電子音隨之迴盪在現場。

　　『咯咯咯……你以為我猜不到你的想法嗎？用戰情室的設備寫出病毒來阻止我，這就是你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吧？』程式化的隱者出現在螢幕上，但他的影像正如之前所看到的，是個披著斗篷帽戴金屬面具的怪人。

　　「正因為這是唯一的方法，所以我倒也猜得到你會怎樣應對。」基利希並未試圖再按鍵盤，戰情室的電腦設備已遭到隱者入侵，在敵方控制下機器都無法正常使用。

　　「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憑你這個程式就能殺死陛下嗎？」蕾夏邊嘲弄邊思索該設下什麼條件，才能把隱者從這間戰情室趕出去。

　　『除非陛下在生活中完全用不到機器，否則我還是有機會暗殺他；另外，我奉勸妳最好別亂砍，軍方的精密機械恐怕禁不起妳摧殘……』隱者語畢又是一串咯咯怪笑，惹人厭的平板音使蕾夏大為皺眉。

　　「如果你一直控制住這裡，那我的確也沒辦法消滅你，請問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呢？隱者大人。」基利希無意迂迴套話，反正敵手在佔上風的情況下不會拒絕回答。

　　『能做的事情多得數不清，比如說，首都的大批民眾目前都聚在市政廳裡，以躲避波恩沛跟耶蒙引起的街頭戰──』隱者頓了一會才不懷好意地講下去：『我可以驅使預先造好的武裝機器人，叫它們去那裡攻擊群眾，你覺得怎麼樣呢？』

　　「這下我放心了，你所能想出的威脅我們的辦法，比我事前預料的還要粗糙。」基利希懸著淺笑如是說道，而隱者還來不及反駁質問，戰情室外頭便隱約傳來一陣爆炸聲，連地板也因此微微晃動。

　　蕾夏率先警戒地望向聲源，那陣魯莽的破壞聲不僅逐步接近，其間還夾雜著抓狂的女性尖叫；蕾夏大姊當機立斷地扛著五呎長刀，往戰情室門口走的同時簡略交代：「蒂露雅來找我算帳了，我得去應付她，這裡就交給你全力發揮吧！基利希。」

　　「好的，蕾夏姊姊妳也小心。」基利希點頭回應對方信賴的笑意，待蕾夏大姊離開後，隱者就即刻下馬威撂狠話。

　　『說我手法粗糙也沒關係，我派出的武裝機械正前往市政廳，五分鐘內就會抵達，而你呢？我會持續綁架戰情室的所有電腦，你要拿什麼來消滅我？』隱者的發言速度明顯變快，可見他壓根超在意基利希的負評。

　　「看著吧，說明實在太麻煩了。」基利希從隱藏口袋中取出隨身硬碟，將它置入電腦主機的特定插槽內，霎時間，螢幕上的隱者人像開始模糊震動，宛如受到了訊號干擾──

　　基利希藉由硬碟灌進主機的東西，正是他早先寫好的駭客程式，這種程式能駭進軍政府的電腦系統，如今則發揮出強勢的驅逐功能。

　　隱者發覺自己正迅速失去對戰情室的控制，基利希寫到一半的病毒程式也重回螢幕，隨著畫面逐漸翻轉回來，天才技師的十指在鍵盤上飛快舞動，連續輸入數個指令乘勝追擊；數秒後隱者徹底喪失掌控權，然而他退出戰情室的系統之前，還不忘留下充滿恐嚇的訊息。

　　『咯、咯咯……好吧，算你厲害──我會繼續進行襲擊民眾的計畫，你就試著寫出病毒阻擋我吧。』透過螢幕道出這段話以後，隱者侵入此處的痕跡便全然撤離。

　　「五分鐘……不，四分鐘是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基利希低聲自語之際手指沒有停過，他要在最短時間內寫好病毒，破壞隱者那個不斷進化的機械通用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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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麗思持短劍刺向自己的喉嚨，這動作僅發生在短於毫秒的瞬間，然而在諾肯極度驚恐的感覺中，卻像似切割成數十幕的漫長過程；劍尖一點一點地貼近梅麗思的頸子，諾肯在心跳狂飆中硬是掙脫凍住四肢的寒冰，他不顧自己的手腳被冰扯得皮開肉綻，身體在腦袋一片空白的狀態下全速狂奔……

　　終於，在利劍刺穿頸飾和少女脖子的前一瞬，諾肯緊緊抓住了梅麗思持劍的雙手，他使盡吃奶力氣想解除對方的自戕姿態，對於自身四肢的痛楚彷彿渾然無所覺。

　　「梅麗思……拜託，把劍放下……！」諾肯竭力想將少女的手從劍上扳開，無奈梅麗思從反方向不停施力抗拒，諾肯看得出她想在自殺同時連帶毀掉頸飾，因為那個道具擁有提升自癒力的功能──

　　倘若梅麗思在刺中自己後還喪失自癒能力，那她就必死無疑！

　　「你還不懂嗎？唯有我死了，你的革命理想才能達成。」梅麗思的手勁大到諾肯差點抓不住，但她的語調卻平靜得不可思議：「這個道具能讓我打倒皇帝陛下，可是在擊倒他的那一刻，道具就會強制開啟同步模式，把我跟陛下的性命連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