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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2-18
  「嗯,我把他們兩個送到飯店了,不用那麼擔心啦,好歹他們都會講中文。」

  「……誰會擔心他們。」

  「嘴硬吧你!要不是你硬要先走,你不就可以自己送了嗎?你真的應該留下來,宣暇她家人看到茜茜反應都很精采,不過若若反而挺冷靜的。」

  「無聊。」

  「呿,就你有聊?不然說說你下午和宣暇在門口說了什麼?別想否認,你抱她大家都看到了!」

  大家都看到了?!君莫澤臉一僵,欲蓋彌彰地說了句「什麼都沒有」後趕緊掛了電話,仔細一看,他已經從臉紅到了耳根。

  被掛電話的景飛灝則是在家裡想像著君莫澤的表情,差點笑到岔氣。



  晚宴會場是在鈞鼎大飯店,這家飯店兩年前曾經倒閉,被現任老闆買下之後重新開張,不少人都猜測鈞鼎的幕後老闆就是龍家,不過都只是猜測。

  君莫澤對飯店的老闆是誰沒有興趣,對整個晚宴也提不起勁,宴會剛開放入場,他就到了,只想在接下來幾個小時看好宣暇,安安靜靜地度過。

  可惜他還沒神通廣大到控制會場裡的所有人對他視而不見,剛踏進會場,他就被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君莫澤!」

  君莫澤回頭一看,一名有點眼熟的女性朝他揮手,他皺眉思考了下,看見她手上的相機,頓時想起她是誰──祝以晴,大學時是新聞社社長,也是宣暇繫上的系花,簡而言之,有才有貌還是個學霸,是當年學校的風雲人物。

  不過君莫澤會記得她,主要還是因為在學校裡,祝以晴是除了花若以外,少數幾個跟宣暇關係不錯的女生之一,更準確地說,她們兩個應該算是亦敵亦友。但君莫澤和祝以晴的交情普通,他想不出她此時叫住他的原因。

  「好久不見!宣暇呢?沒跟你一起來啊?」祝以晴說著,眼睛往周圍掃了一圈,還真的沒看到那熟悉的面無表情,再看向君莫澤的眼神就多了點審視了,他和宣暇之間,不會還和畢業前一樣吧?君莫澤有這麼沒用嗎?那她的計畫怎麼辦!

  「妳想找暇的話,她跟花若一起來,妳可以在門口等,我先走一步。」君莫澤自若地忽視祝以晴的眼神,這個女人以前當新聞社長的時候就很難纏,現在既然她目標不是他,還是趕緊走比較好。

  雖然君莫澤想得很美好,但以他出色的外型,剛進到會場就吸引了數十隻眼睛,他以為自己擺脫祝以晴就輕鬆了,殊不知他落單了,更正中那些對他外貌產生莫大興趣的女人們下懷。

  於是宣暇來的時候就看到君莫澤被一群女人圍在中間,一臉生無可戀,不由得指著人群的方向問剛打過招呼的祝以晴:「這是什麼情況?」

  「能是什麼情況?」花若撇嘴,挽緊宣暇的手臂,君莫澤那招蜂引蝶的傢伙別靠近她家小暇最好,「又被看上了唄,這種時候我們離他遠點。」

  平常宣暇一定會聽花若的話,但今天不知為何她看著君莫澤身旁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竟然感到那麼一絲不痛快,只想把他們拆開──越快越好。

  於是她輕輕掙開花若挽著自己的手,指著跟在她們後頭進來的景飛灝和花楠,「妳先過去小楠他們那裡,我去把君莫澤帶出來。」

  說完,不理花若驚訝的聲音,宣暇直直地往君莫澤的方向走去,沒多久那群女人就自動散開。已經被徹底忽視的祝以晴看著並肩走向花若等人的兩人,君莫澤的微笑在外頭雖然稀有但她並不陌生,真正讓她驚喜的是,宣暇的反應。

  以前宣暇對君莫澤身邊有誰都不在乎,更別提上前替他解圍,現在嘛……看來君莫澤真是命好啊,老天都幫著他呢!

  祝以晴眉眼彎彎,笑得一臉精明,某個在角落安穩坐著默默觀察的男人見此也跟著笑了。

  這場晚宴的確聚集了各行各業中最有才華及能力的年輕人們,年齡最大的也不過三十齣頭,但席傾墨要龍樊舉辦這場晚宴的原因仍是個謎,君莫澤看著身旁正和花若一起悄聲對花楠介紹今天來的都有誰的宣暇,他還是把她看好了再說吧,他總覺得……這場晚宴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這時,葉溫雨和陳泠終於到場,一看到他們就大步走了過來。

  君莫澤輕輕拍了拍葉溫雨的肩膀,「稀奇,你竟然是最晚到的。」

  葉溫雨笑了笑,低聲說:「我早到或晚到並不重要,倒是你,有看到席先生嗎?」

  「……我剛到就被包圍,還是暇來救了我,根本沒空閒注意。不過……我有看到祝以晴。」他頓了下,「不如說,她似乎是特地來跟我打招呼。」

  「你說祝以晴?」葉溫雨到的時候祝以晴到後面去了,他並沒有看到她,「她竟然也來了……等等、你的意思不會是……」

  「沒錯,我懷疑你前幾天提到的網路新聞台『祝樂』,是祝以晴建立的。」

  姓祝的從以前就對新聞無比熱衷,搞出一個新聞台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到,又或者,她的背後就是龍家,所以才有辦法報導到龍家的獨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龍家會邀請他還有花楠一點也不奇怪,只是,這麼一來葉溫雨的猜測便不成立,畢竟席傾墨和他們一點交集也沒有,與其懷疑是他費心思把他們聚集到這場宴會上,他更願意相信這是祝以晴的手筆。

  「也說不定,我們都想錯了。」葉溫雨看著不遠處那個目光焦點,深深覺得自己的計劃得再重寫。

  聽到葉溫雨語氣不太正常,沉思中的君莫澤連忙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了那個美得像是仙女一般的……男子。

  要不是那人身穿月白色的長袍馬褂,恐怕在場多數人都會誤判他的性別。

  然而,更重要的是,彷彿從那個戰亂不止、顛沛流離的時代走出來的人,正朝著他們這群人的方向前進。

  所有來參與宴會的賓客眼睜睜看著光彩奪人的男子走到宣暇面前,嘴角一扯──

  「宣暇,來赴本少爺的宴,妳這副打扮可真不走心。」


  宣暇原本以為,既然這場宴會她不需要代表華禹出席,那麼只需要穿得得體就行,但龍樊卻以不由分說的氣勢讓她明白,只有得體遠遠不夠。

  看著被龍樊硬塞到她手裡要她穿上的純黑色旗袍,宣暇小心翼翼就怕一個不小心給碰壞了。

  剛才龍樊離開這間小休息室前就說了,這件旗袍是他家旗下最高明的裁縫師用上等絲綢一針一線縫出來,再由他親手繡上花樣,表面上看只不過是普通的黑色布料,但隨著燈光照射,他用特殊繡法繡出的花樣就會一一浮現,更別說這件旗袍本身是由他姊姊親自設計,融合了旗袍本身的古典與現代流行元素,全世界僅此一件。

  而這麼貴重的衣服,就在剛剛被龍樊大手一揮送給她了,而根據他的原話,這件旗袍從一開始就是為她準備的,那麼問題來了,費盡心思替她準備了這麼一套服裝,龍樊的目的是什麼?她可沒有自戀到認為,龍樊會無條件對她好。

  嘆了口氣,宣暇輕手輕腳地換了衣服,在這裡一個人想破頭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早點下去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麼把戲。

  這休息室裡就連配件都準備得很周全,真絲手套、絲襪、耳環、手鐲、高跟鞋、還有一頂小禮帽,以及……隱形眼鏡。

  她已經很久沒這麼盛裝打扮了,戴上隱形眼鏡的雙眼不適地眨了眨,看向穿衣鏡時宣暇愣了愣,她的眼鏡幾乎遮住了自己半張臉,拿下來後的樣子倒是很久沒這麼清晰的看過了,上一次應該是……畢業舞會吧?

  不曉得君莫澤這次看到她,又會是什麼反應。

  深吸了一口氣,宣暇打開了休息室的門,一隻纖細白皙又骨感的手橫在她面前,隨著摺扇打開的聲音,手的主人拿著摺扇半遮面出現在她面前。

  「妳讓本少爺一陣好等。」沒被摺扇遮住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不過,也算值得。」

  宣暇盯著他伸在自己面前的手好一會,才將自己的手搭上去,任由他牽著自己前行,「收起你的扇子,少裝模作樣了。」

  「呵。」龍樊一聲輕笑,早料到宣暇不好呼嚨,反正該他做的他都做了,如何讓她入局,可不是他要費心思的事。

  「龍樊,說說看吧,這件旗袍花了你多少時間?」以為她會乖乖被人算計就大錯特錯,她有的是方法……找出這個局的破綻。

  「大約一個多月吧,從我姊姊畫出設計圖,我選好布料繡上紋樣交給裁縫師,老師傅精工細活,怎麼也得花上一段時間,到我手中是六天前。」

  「是嗎?真是辛苦你了。」辛苦你從一個多月前,就開始設計怎麼對我下套。

  「宣暇,本少爺怎麼聽著,妳好似很不以為意?」他嘴角微翹,「妳可別盯著我,下這盤棋的……另有其人。」

  高跟鞋的聲音「叩叩叩」地在走廊迴響,龍樊牽著宣暇的手,再次踏入了晚宴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