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雪國篇4 雪夜的冒險
本章節 2382 字
更新於: 2020-02-15
夜鳥自然不會知道愛音腦袋裡轉的是些什麼心思，但是他也沒有多問。
「——如果妳沒事的話，不介意我佔用妳的時間吧？」
「……咦、咦？你想幹嘛？」
自從那個如夢一般的晚上，確認過彼此的心意後，他們兩人始終保持著一種曖昧模糊的關係。就現下的情況來說，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這樣的距離。
不過有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多虧如此，那幾個對八卦消息特別關心的朋友們總算沒對此大聲鼓譟，真是謝天謝地。
「沒要幹嘛。」夜鳥失笑道，「我可不會說出因為今晚氣氛特別好，我們不妨趁這個機會，來讓彼此的關係提升一個檔次之類的蠢話。」
「……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就是這種人。」
愛音沒好氣地回嘴。雖然她承認那種話其實比較適合傑弗瑞。
「那還真是抱歉啊。」夜鳥狀似無辜地偏偏頭，接著總算切入重點——
「——我的提議是，我們去冒險吧？」
※★✩&※
踏出門外時，天色並沒有想像中的暗。
大概才晚上七、八點吧，她心想，同時環顧周遭。蒼鬱的樹林籠罩在點點白雪之中，折射出如星星般的光輝，頗為詩情畫意。
可惜愛音沒什麼心情欣賞這醉人的風景，因為在充滿暖氣的房間待久了，她竟一時無法習慣屋外冰冷的氣溫。
她皺起眉頭，伸出手，聊勝於無地對著冰冷的手呼了口氣。
此時，一件外套輕輕落在她肩膀上。
愛音探詢地抬起頭。
「妳就拿著吧。」夜鳥拍拍她的肩，「我沒差的，我最不缺的就是外套。」
他隨即邁開腳步，以悠閒的速度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跟上。
愛音發現兩人很快地穿出小木屋住宿區，接著映入眼簾的便是溫泉區。她其實沒有真的看到傳說中的露天溫泉，不過這附近有各式各樣的小吃攤，街道上還掛著色調溫暖的燈籠，整體氣氛算是頗熱鬧，大概就是溫泉區外圍的商店街吧？
「妳想吃點什麼嗎？」夜鳥瞥向那些販售著熱呼呼食物的攤販，如此詢問。
「啊？不用好了。」意外的不是很有食慾，而且她也不想再花人家的錢，於是搖了搖頭。
「妳確定？妳從中午開始就沒吃東西，就算食量再怎麼小也肯定餓了。」夜鳥輕輕皺眉，接著將她拖到一個關東煮攤販面前，裝飾著竹輪模型的攤位看起來還挺精緻的。
「欸，可是……」愛音有點想反駁，但飄散著蒸氣的熱湯的確令她心動，加上攤位老闆又笑瞇瞇的看著她，貌似是沒有她拒絕的空間。
於是她只好點了個竹輪，想說招牌上都裝飾著竹輪了，應該不會太難吃吧。
接著，夜鳥又幫她加了個高麗菜捲，兩人付完了錢，便拿著熱騰騰的關東煮繼續散步。
走了一陣子，他們邊聊天邊閒逛，夜鳥在另一個人還不少的攤位買了兩份起司馬鈴薯，也遞給她一份。愛音嘗試性地咬了一口，發現還挺好吃的，照燒口味的醬汁和起司有種說不出來的搭配感。
「不過真的像在陽間的起司馬鈴薯一樣呢……」這個起司馬鈴薯和她記憶中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這邊的馬鈴薯是用一種巴掌大的葉子包著，那種葉子她從來沒看過，但它有一種特別的香氣，讓裡頭的馬鈴薯味道更豐富了。
「妳很喜歡那種食物？」夜鳥邊問邊咬下一口。
「這是我陽間的夜市美食。」愛音用一種驕傲的語氣回答。
接著他們的話題便扯到吃上頭，她向夜鳥描述了各式各樣的臺灣美食，夜鳥則是認真地跟她質疑棺材板真的能吃嗎？諸如此類的話題持續到了他們逛完商店街，接著便是來到一個比較人煙稀少的地帶，放眼望去，幾乎只看的見遍地白雪而已。
「你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她不解地問。
「別急，快到了。」
夜鳥說著又引領她走了一小段路，兩人的腳步踏在白雪上，幾乎沒有聲響。接著，在霧茫茫的黑暗中，漸漸有微亮的光芒，一點一點映入眼簾。
「……螢火蟲！」愛音驚呼著小跑步上前，想接近那些星點。
「還有別的。」夜鳥神秘地一笑，「啊，看見了嗎？就在那裡。」
她向更遠處望去，看見在那一片螢火蟲光點中，竟是沉綠色的河水，傍著空曠僅覆蓋一層薄雪的河岸，徐徐流淌而下。
那樣綠色的河水，只有可能是靈之河。
「但靈之河怎麼會在這裡……啊……」
愛音先是蹙起眉，隨後又恍然大悟似地輕喊了聲。
夜鳥證實了她的猜想。「妳想的沒錯，這座霸王峰正是靈之河的起源，我們現在看到的，是靈之河的上游地帶。」
原來……那條橫貫地獄國與天堂國，見證無數歷史興亡的靈之河，竟是源於兩人腳下的這片土地。
愛音心想著，凝視那輕盈湧出的溪水，墨綠色的河水在夜空底下，並不顯得特別突兀，反而有種恬靜的神韻。
很難想像，此刻奏出清脆聲響，周圍縈繞著點點螢火的溪水，竟是飽含能輕易腐蝕成人的劇毒。
「為什麼特別帶我來這裡？」她隨口問著。
「不覺得這河水很美嗎。」夜鳥有些眷戀的偏起頭，深邃的靛色眼眸出神地注視著水光，「瞧它，綠的跟什麼一樣。」
綠的跟什麼一樣……？
這讓她突然想起陽間作家「朱自清」的某篇散文。
「……綠、綠是很不錯啦，但綠色的河水我看不太習慣，至少也要是透明或藍色的啊。」愛音再度對地獄國人奇異的價值觀感到無奈，她只有聊勝於無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意見。
「藍色？」孰料，夜鳥聽見她的話，卻是困惑地回過頭，「為什麼河水會是藍色的？」
「為什麼不是？」
「我可沒看過藍色的河。」
我可沒看過藍色的河。這句話讓愛音心口猛然一窒。
她差點忘了……夜鳥是地獄國人，一生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獄國工廠裡，就連在她眼裡無比尋常的風景，想必他也沒什麼機會接觸到吧？
她差點忘了。因為在她面前，他總是表現出那麼穩重的一面給她看。
「愛音……？」夜鳥困惑地喚著她的名，不解她為何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舉動，但他仍是反射性地回擁。
「夜鳥……等我們回到天堂國，我再帶你去看藍藍的河，我發誓。」愛音吶吶地說，將頭埋進他的胸口。
「好啊。」他淺淺一笑，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我會期待的。」
愛音並沒有回話，等於間接句點了這個話題，但兩人卻不覺絲毫尷尬，反而專注地享受這彼此相擁的氛圍中。
直到一道破天荒的聲音從天而降。
「——如果妳沒事的話，不介意我佔用妳的時間吧？」
「……咦、咦？你想幹嘛？」
自從那個如夢一般的晚上，確認過彼此的心意後，他們兩人始終保持著一種曖昧模糊的關係。就現下的情況來說，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這樣的距離。
不過有件事可以確定，那就是多虧如此，那幾個對八卦消息特別關心的朋友們總算沒對此大聲鼓譟，真是謝天謝地。
「沒要幹嘛。」夜鳥失笑道，「我可不會說出因為今晚氣氛特別好，我們不妨趁這個機會，來讓彼此的關係提升一個檔次之類的蠢話。」
「……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就是這種人。」
愛音沒好氣地回嘴。雖然她承認那種話其實比較適合傑弗瑞。
「那還真是抱歉啊。」夜鳥狀似無辜地偏偏頭，接著總算切入重點——
「——我的提議是，我們去冒險吧？」
※★✩&※
踏出門外時，天色並沒有想像中的暗。
大概才晚上七、八點吧，她心想，同時環顧周遭。蒼鬱的樹林籠罩在點點白雪之中，折射出如星星般的光輝，頗為詩情畫意。
可惜愛音沒什麼心情欣賞這醉人的風景，因為在充滿暖氣的房間待久了，她竟一時無法習慣屋外冰冷的氣溫。
她皺起眉頭，伸出手，聊勝於無地對著冰冷的手呼了口氣。
此時，一件外套輕輕落在她肩膀上。
愛音探詢地抬起頭。
「妳就拿著吧。」夜鳥拍拍她的肩，「我沒差的，我最不缺的就是外套。」
他隨即邁開腳步，以悠閒的速度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跟上。
愛音發現兩人很快地穿出小木屋住宿區，接著映入眼簾的便是溫泉區。她其實沒有真的看到傳說中的露天溫泉，不過這附近有各式各樣的小吃攤，街道上還掛著色調溫暖的燈籠，整體氣氛算是頗熱鬧，大概就是溫泉區外圍的商店街吧？
「妳想吃點什麼嗎？」夜鳥瞥向那些販售著熱呼呼食物的攤販，如此詢問。
「啊？不用好了。」意外的不是很有食慾，而且她也不想再花人家的錢，於是搖了搖頭。
「妳確定？妳從中午開始就沒吃東西，就算食量再怎麼小也肯定餓了。」夜鳥輕輕皺眉，接著將她拖到一個關東煮攤販面前，裝飾著竹輪模型的攤位看起來還挺精緻的。
「欸，可是……」愛音有點想反駁，但飄散著蒸氣的熱湯的確令她心動，加上攤位老闆又笑瞇瞇的看著她，貌似是沒有她拒絕的空間。
於是她只好點了個竹輪，想說招牌上都裝飾著竹輪了，應該不會太難吃吧。
接著，夜鳥又幫她加了個高麗菜捲，兩人付完了錢，便拿著熱騰騰的關東煮繼續散步。
走了一陣子，他們邊聊天邊閒逛，夜鳥在另一個人還不少的攤位買了兩份起司馬鈴薯，也遞給她一份。愛音嘗試性地咬了一口，發現還挺好吃的，照燒口味的醬汁和起司有種說不出來的搭配感。
「不過真的像在陽間的起司馬鈴薯一樣呢……」這個起司馬鈴薯和她記憶中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這邊的馬鈴薯是用一種巴掌大的葉子包著，那種葉子她從來沒看過，但它有一種特別的香氣，讓裡頭的馬鈴薯味道更豐富了。
「妳很喜歡那種食物？」夜鳥邊問邊咬下一口。
「這是我陽間的夜市美食。」愛音用一種驕傲的語氣回答。
接著他們的話題便扯到吃上頭，她向夜鳥描述了各式各樣的臺灣美食，夜鳥則是認真地跟她質疑棺材板真的能吃嗎？諸如此類的話題持續到了他們逛完商店街，接著便是來到一個比較人煙稀少的地帶，放眼望去，幾乎只看的見遍地白雪而已。
「你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她不解地問。
「別急，快到了。」
夜鳥說著又引領她走了一小段路，兩人的腳步踏在白雪上，幾乎沒有聲響。接著，在霧茫茫的黑暗中，漸漸有微亮的光芒，一點一點映入眼簾。
「……螢火蟲！」愛音驚呼著小跑步上前，想接近那些星點。
「還有別的。」夜鳥神秘地一笑，「啊，看見了嗎？就在那裡。」
她向更遠處望去，看見在那一片螢火蟲光點中，竟是沉綠色的河水，傍著空曠僅覆蓋一層薄雪的河岸，徐徐流淌而下。
那樣綠色的河水，只有可能是靈之河。
「但靈之河怎麼會在這裡……啊……」
愛音先是蹙起眉，隨後又恍然大悟似地輕喊了聲。
夜鳥證實了她的猜想。「妳想的沒錯，這座霸王峰正是靈之河的起源，我們現在看到的，是靈之河的上游地帶。」
原來……那條橫貫地獄國與天堂國，見證無數歷史興亡的靈之河，竟是源於兩人腳下的這片土地。
愛音心想著，凝視那輕盈湧出的溪水，墨綠色的河水在夜空底下，並不顯得特別突兀，反而有種恬靜的神韻。
很難想像，此刻奏出清脆聲響，周圍縈繞著點點螢火的溪水，竟是飽含能輕易腐蝕成人的劇毒。
「為什麼特別帶我來這裡？」她隨口問著。
「不覺得這河水很美嗎。」夜鳥有些眷戀的偏起頭，深邃的靛色眼眸出神地注視著水光，「瞧它，綠的跟什麼一樣。」
綠的跟什麼一樣……？
這讓她突然想起陽間作家「朱自清」的某篇散文。
「……綠、綠是很不錯啦，但綠色的河水我看不太習慣，至少也要是透明或藍色的啊。」愛音再度對地獄國人奇異的價值觀感到無奈，她只有聊勝於無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意見。
「藍色？」孰料，夜鳥聽見她的話，卻是困惑地回過頭，「為什麼河水會是藍色的？」
「為什麼不是？」
「我可沒看過藍色的河。」
我可沒看過藍色的河。這句話讓愛音心口猛然一窒。
她差點忘了……夜鳥是地獄國人，一生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獄國工廠裡，就連在她眼裡無比尋常的風景，想必他也沒什麼機會接觸到吧？
她差點忘了。因為在她面前，他總是表現出那麼穩重的一面給她看。
「愛音……？」夜鳥困惑地喚著她的名，不解她為何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舉動，但他仍是反射性地回擁。
「夜鳥……等我們回到天堂國，我再帶你去看藍藍的河，我發誓。」愛音吶吶地說，將頭埋進他的胸口。
「好啊。」他淺淺一笑，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我會期待的。」
愛音並沒有回話，等於間接句點了這個話題，但兩人卻不覺絲毫尷尬，反而專注地享受這彼此相擁的氛圍中。
直到一道破天荒的聲音從天而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