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02）
本章節 3842 字
更新於: 2020-02-14
兩人安靜地離開了圖書館，在經過豪森爺爺面前時，朱利安忍不住偷偷看了老人一眼，才發現老人也正看著他。雖然不確定變形魔法在自己身上能起多少作用，但他不想冒著個風險，幾乎是同時跟烏爾提一起加快腳步，迅速溜了。
他們在圖書館所在的塔下分了手，朱利安朝著回家的路走去，而烏爾提則前往騎士團宿舍。朱利安一邊走一邊想著包裡還沒拆解完的法陣結構，在他將要離開法師塔範圍時，無意間抬頭忘了眼身後圍成圓形的塔群，發現在這個多數人員已經下班的時間，有座塔還明晃晃地亮著燈。
那是蘇南的研究室所在的塔。
（啊…反正也近，乾脆先把已經做完的部分先送過去好了。）
他輕快地小跑步來到塔下，卻發現雖然上頭亮著燈，大門卻關著 。看來是雖然上面還在工作，塔的管理員卻已經下班了，沒有鑰匙的話是無法進出的－－
那算了吧，明天再來好了。原本就只是一時興起而來，這意料之外的狀況也沒有讓他很在意，而就在他轉頭準備離開時，卻猛地跟外頭要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有什麼東西從來人身上掉了下來。
「哇，抱歉…咦！蘇南大人！」
朱利安摸著撞得有點痛的鼻樑，抬頭才發現來人竟是目前的三朔月第一人，也同時是艾諾斯方的光魔法研究負責人，蘇南。戴著眼鏡的魔法師身型高大，年過半百的他鬢邊已經染上些許灰白，神情嚴肅，薄唇抿成一條線，散發出一股固執拘謹的氣氛。蘇南盯著他，瞇了瞇眼睛，想了一下，「亞齊貝爾大人那的那個年輕法師…」
「啊，是的，您好，我叫朱利安。」朱利安連忙行禮，「抱歉，剛才沒有注意，撞到您了…是不是有什麼掉了？」
「掉了…」
蘇南經他這麼一提醒，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日曜的護符。」
「嗚哇，非常抱歉！我來幫您找…」
朱利安連忙彎下身子在草地上搜尋。好在雖然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光線比較昏暗，但草皮剛修剪過，他剛低頭就看見了那個圓形的護符連著皮繩落在不遠的地上。
「在那裡。」
蘇南也看見了，他跟朱利安同時伸手要撿，少年先碰到了護符－－
「噫！」
猛地，一股燒灼的疼痛從指尖竄了上來，朱利安反射性猛地抽回手，蘇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將護符收了起來。
「怎麼了？」
「這…沒事、沒事。」朱利安搓著手指，明顯感覺到有塊地方腫了起來，隱隱作痛。「可能是有什麼蟲剛好在附近咬了我一下吧。」他傻笑著道。
蘇南抿著嘴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地看了他一陣子，才緩緩開口問：「…所以朱利安大人在敝人的研究室門口有什麼事嗎？」
「啊，這個！」
朱利安想起了自己來時的目的。他從包裡拿出已經整理好的資料遞了上去，「我回家路上正好經過，想說不知道能不能繞過來，把已經拆分好的法陣資料交了…」
「我收下了。」蘇南伸出手接過資料，並沒有翻閱，只是繼續盯著朱利安。法師被盯得有些毛，匆匆行了個禮就告辭了，蘇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手中搓著剛剛撿回來的日曜護符，若有所思地掏出鑰匙，打開了塔門。
朱利安匆匆地趕回了龍穴，一進門就看見紅龍在大廳等他。
「哈爾大人！抱歉，結果還是有點晚了…」
「無所謂。快過來吧」
紅龍朝他招招手，朱利安三步併兩步迅速地跑下樓梯，哈爾什麼也沒說，領著他轉身就往書庫深層走去。
「哈爾大人，要我早點回來，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朱利安跟在後頭，有些疑惑地發問。哈爾頭都沒回，只是淡淡地說：「教你點東西。」
教我一點東西？
哈爾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朱利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臟加速狂跳起來。
不對，但是龍之間有過約定的－－不可以干涉人類的魔法進程，所以不可以教導人類新的魔法。
所以…難道是技巧方面嗎？我最近有什麼失誤嗎？還是說哪些部分有更好的方式？
朱利安一個人陷入了思考。
書庫超乎想像的深與廣，朱利安很快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自己從未進入過的深處。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他確實曾經因為好奇而試著探索過書庫到底有多大，畢竟哈爾有告訴過他哪裡的書可以看，哪裡的書不能看，但卻沒有禁止他到處走走，所以隨便逛逛應該並不違反規則吧？他想。
而當朱利安試過後，他就知道哈爾為什麼不阻止他了。沒有必要。
書庫的道路上被下了禁錮的魔法，朱利安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方式，只知道自己只能走到一個程度，就再也無法邁出步子，彷彿前面有個透明的牆。書庫有三層，每一層的狀況都一樣，看來哈爾早就把一切都佈置好了，就是為了防止好奇的小獸闖入不該闖的地方，朱利安不是沒想過解咒，但他連咒文寫在哪都沒找出來，最終只能暫時放棄。
－－是的，暫時。這件事他一直記得，倒不是想進去偷看書，只是那個謎一般的法術，讓他燃起了挑戰的鬥志。
結果，現在竟然在自己都沒注意的時候，就這麼通過了…
小法師忽然覺得有點挫敗。
穿過層層疊疊的書架，他們總算走到了書庫的底端，在左右延伸的石牆上，有一扇高大的門。哈爾輕輕將門推開，一陣冷涼的氣流迎面撲來，朱利安忍不住瞇上了眼睛－－而當他總算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他忍不住張開了嘴。
那是一個十分寬廣的圓形廣場，旁邊高高地聳立著石壁，天花板上開了幾個深深的洞，往上望能看見在洞頂處有鐵格子般的東西罩著，切分了月亮與夜空，許是為了通風而開的。廣場上隨處散落著幾個厚重的正立方體，仔細一看，還是花岡岩做的。
這東西肯定很重吧？到底是怎麼放進來的？
朱利安疑惑地望著那些石頭，經過的時候忍不住摸了摸。手下傳來的觸感十分光滑，看來這巨大石磚還經過精細的打磨。
「這是我臨時請矮人們幫忙建造的地方。」哈爾在廣場中央站定，「以後這就是你的練習場了－－在你能控制力量之前。」
「控制…什麼力量？」
朱利安楞楞地問。
「接下來我要教給你的力量。」
哈爾不知為何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做了個深呼吸，接著，提出了一個令人疑惑的要求。
「朱利安。你唱個日月謠來聽聽。」
「咦，咦？為什麼要我唱歌!?」
朱利安有些抵觸。但哈爾只是看著他皺了下眉頭，他就只能把抗議給憋回去。
「那…那我…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唱出這個應該全大陸…至少全艾諾斯人都會唱的童謠。
「太陽從山窩爬上來 那是日曜舉著它送到天上 暖和的陽光照耀大地…」
「好、好了，停。」
才唱了兩句，紅龍就立刻就喊了停。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又大大嘆了口氣。「太恐怖了，比報喪女妖還強悍。」
「我就！不會唱歌！」朱利安漲紅了臉，有些惱火，「哈爾大人明明知道的！」
「嗯，我是知道，在我第一次被你趴在床上哼歌嚇到的時候。那時，我還以為有什麼東西被掐住了脖子。」哈爾面無表情地道。當時他還以為朱利安出了什麼意外，三兩步衝進他房間，才發現他的小魔法師什麼事都沒有，就只是趴在床上看書哼歌…雖然他不知道那個聲音是不是能被定義為『歌』…
「明明能正常詠唱出咒語的高低，為什麼唱歌就會唱成這樣…好了，叫你唱歌不是為了羞辱你，我只是想確認現在是不是跟我印象裡一樣慘…是一樣慘。看來我跟你都得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紅龍很少用這麼嚴重的詞，朱利安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
「聽好了。」
哈爾張開嘴，發出了一串奇妙的音調－－那是很難用言語形容的聲音，像是低沉的鳥的鳴叫，卻十分渾厚雄壯。不太長，也就大約四個轉音，哈爾停下來後，朱利安忍不住拍了拍手。
「我沒有聽過這種聲音耶…！」
「…不是表演給你看。」哈爾差點想把他掐死，但忍住了。「換你了。」
「我…？」
朱利安指著自己楞了楞，才反應過來，「我？要發出這個聲音？」
「對。」
「我不行吧，這不是人類可以發出來的聲音！」
「讓你做就做。」
哈爾的命令不容違抗。朱利安只好努力地回想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然後試著開口模仿－－但他的聲音就像哈爾以前聽見的那樣，荒腔走板，調子完全對不上，完全無法聯想到是同一個調子。
「這、這樣可以嗎…？」
「不行。」哈爾嘆了口氣，「但算了，每個人都不太一樣…好了，你現在對著那些石磚施放最簡單的火球術，把這個聲音加在詠唱的最前面。」
「？」
朱利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做了。他深吸了口氣，一串莫名其妙彷彿尖叫的聲音之後接上的是最普通的火球術咒文，雖然也就兩秒不到，但哈爾聽見正常的火球術咒文時，才拿下了偷偷塞住耳朵的手指。
小小的火焰從朱利安掌心飛了出來，砰地撞在石磚上就散開了。朱利安疑惑地看著哈爾，紅龍問他：「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嗯，真要說的話，好像有點熱…？」
小魔法師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後頸，似乎有點奇異的熱度從脖子後面蔓延開來。
「有點熱就正常了。我剛剛教你的是龍語。」
「龍語?!」
朱利安大驚失色。
這是新的法術？是自己可以學的東西嗎？
「這、這樣可以嗎？」朱利安抓著哈爾，慌張地問，「沒有違反那個約定嗎！」
「…擦邊球。」哈爾的表情很微妙，「這個咒語，只有你可以使用，就算一般人發出了相同的音調，也不會有一樣的效果－－因為只有你身上有刻印。你現在算是我的眷屬了。」
「刻、刻印？什麼時候…」
「你不用知道。這個龍語的意思是轉換，只要在所有的火係魔法前面加上這個咒文，那個火焰，就會是我的龍焰。威力上當然跟我是沒辦法比，但是消滅死靈綽綽有餘了。而龍焰的威力…」
哈爾轉頭對著剛剛朱利安打過的那塊石磚，一彈指，拋出跟朱利安剛才召喚的同樣大小的火球。熾白色的小火球撞上石磚的瞬間，堅硬的花岡岩立刻像奶油般融化出了一個洞，火球毫無障礙地飛了過去，直到穿出石磚後消失。
朱利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張大了嘴，盯著那個穿透的孔洞瞧。
「你得練到這程度，才能不用光魔法對付那些東西。」
哈爾深吸了口氣，道：「接下來，這就是你每天回家後的功課。」
--------
哈爾大人OS：最痛苦的是我還得陪著你然後每天被魔音攻擊............
他們在圖書館所在的塔下分了手，朱利安朝著回家的路走去，而烏爾提則前往騎士團宿舍。朱利安一邊走一邊想著包裡還沒拆解完的法陣結構，在他將要離開法師塔範圍時，無意間抬頭忘了眼身後圍成圓形的塔群，發現在這個多數人員已經下班的時間，有座塔還明晃晃地亮著燈。
那是蘇南的研究室所在的塔。
（啊…反正也近，乾脆先把已經做完的部分先送過去好了。）
他輕快地小跑步來到塔下，卻發現雖然上頭亮著燈，大門卻關著 。看來是雖然上面還在工作，塔的管理員卻已經下班了，沒有鑰匙的話是無法進出的－－
那算了吧，明天再來好了。原本就只是一時興起而來，這意料之外的狀況也沒有讓他很在意，而就在他轉頭準備離開時，卻猛地跟外頭要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有什麼東西從來人身上掉了下來。
「哇，抱歉…咦！蘇南大人！」
朱利安摸著撞得有點痛的鼻樑，抬頭才發現來人竟是目前的三朔月第一人，也同時是艾諾斯方的光魔法研究負責人，蘇南。戴著眼鏡的魔法師身型高大，年過半百的他鬢邊已經染上些許灰白，神情嚴肅，薄唇抿成一條線，散發出一股固執拘謹的氣氛。蘇南盯著他，瞇了瞇眼睛，想了一下，「亞齊貝爾大人那的那個年輕法師…」
「啊，是的，您好，我叫朱利安。」朱利安連忙行禮，「抱歉，剛才沒有注意，撞到您了…是不是有什麼掉了？」
「掉了…」
蘇南經他這麼一提醒，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日曜的護符。」
「嗚哇，非常抱歉！我來幫您找…」
朱利安連忙彎下身子在草地上搜尋。好在雖然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光線比較昏暗，但草皮剛修剪過，他剛低頭就看見了那個圓形的護符連著皮繩落在不遠的地上。
「在那裡。」
蘇南也看見了，他跟朱利安同時伸手要撿，少年先碰到了護符－－
「噫！」
猛地，一股燒灼的疼痛從指尖竄了上來，朱利安反射性猛地抽回手，蘇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將護符收了起來。
「怎麼了？」
「這…沒事、沒事。」朱利安搓著手指，明顯感覺到有塊地方腫了起來，隱隱作痛。「可能是有什麼蟲剛好在附近咬了我一下吧。」他傻笑著道。
蘇南抿著嘴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地看了他一陣子，才緩緩開口問：「…所以朱利安大人在敝人的研究室門口有什麼事嗎？」
「啊，這個！」
朱利安想起了自己來時的目的。他從包裡拿出已經整理好的資料遞了上去，「我回家路上正好經過，想說不知道能不能繞過來，把已經拆分好的法陣資料交了…」
「我收下了。」蘇南伸出手接過資料，並沒有翻閱，只是繼續盯著朱利安。法師被盯得有些毛，匆匆行了個禮就告辭了，蘇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手中搓著剛剛撿回來的日曜護符，若有所思地掏出鑰匙，打開了塔門。
朱利安匆匆地趕回了龍穴，一進門就看見紅龍在大廳等他。
「哈爾大人！抱歉，結果還是有點晚了…」
「無所謂。快過來吧」
紅龍朝他招招手，朱利安三步併兩步迅速地跑下樓梯，哈爾什麼也沒說，領著他轉身就往書庫深層走去。
「哈爾大人，要我早點回來，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朱利安跟在後頭，有些疑惑地發問。哈爾頭都沒回，只是淡淡地說：「教你點東西。」
教我一點東西？
哈爾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朱利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臟加速狂跳起來。
不對，但是龍之間有過約定的－－不可以干涉人類的魔法進程，所以不可以教導人類新的魔法。
所以…難道是技巧方面嗎？我最近有什麼失誤嗎？還是說哪些部分有更好的方式？
朱利安一個人陷入了思考。
書庫超乎想像的深與廣，朱利安很快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自己從未進入過的深處。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他確實曾經因為好奇而試著探索過書庫到底有多大，畢竟哈爾有告訴過他哪裡的書可以看，哪裡的書不能看，但卻沒有禁止他到處走走，所以隨便逛逛應該並不違反規則吧？他想。
而當朱利安試過後，他就知道哈爾為什麼不阻止他了。沒有必要。
書庫的道路上被下了禁錮的魔法，朱利安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方式，只知道自己只能走到一個程度，就再也無法邁出步子，彷彿前面有個透明的牆。書庫有三層，每一層的狀況都一樣，看來哈爾早就把一切都佈置好了，就是為了防止好奇的小獸闖入不該闖的地方，朱利安不是沒想過解咒，但他連咒文寫在哪都沒找出來，最終只能暫時放棄。
－－是的，暫時。這件事他一直記得，倒不是想進去偷看書，只是那個謎一般的法術，讓他燃起了挑戰的鬥志。
結果，現在竟然在自己都沒注意的時候，就這麼通過了…
小法師忽然覺得有點挫敗。
穿過層層疊疊的書架，他們總算走到了書庫的底端，在左右延伸的石牆上，有一扇高大的門。哈爾輕輕將門推開，一陣冷涼的氣流迎面撲來，朱利安忍不住瞇上了眼睛－－而當他總算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他忍不住張開了嘴。
那是一個十分寬廣的圓形廣場，旁邊高高地聳立著石壁，天花板上開了幾個深深的洞，往上望能看見在洞頂處有鐵格子般的東西罩著，切分了月亮與夜空，許是為了通風而開的。廣場上隨處散落著幾個厚重的正立方體，仔細一看，還是花岡岩做的。
這東西肯定很重吧？到底是怎麼放進來的？
朱利安疑惑地望著那些石頭，經過的時候忍不住摸了摸。手下傳來的觸感十分光滑，看來這巨大石磚還經過精細的打磨。
「這是我臨時請矮人們幫忙建造的地方。」哈爾在廣場中央站定，「以後這就是你的練習場了－－在你能控制力量之前。」
「控制…什麼力量？」
朱利安楞楞地問。
「接下來我要教給你的力量。」
哈爾不知為何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做了個深呼吸，接著，提出了一個令人疑惑的要求。
「朱利安。你唱個日月謠來聽聽。」
「咦，咦？為什麼要我唱歌!?」
朱利安有些抵觸。但哈爾只是看著他皺了下眉頭，他就只能把抗議給憋回去。
「那…那我…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唱出這個應該全大陸…至少全艾諾斯人都會唱的童謠。
「太陽從山窩爬上來 那是日曜舉著它送到天上 暖和的陽光照耀大地…」
「好、好了，停。」
才唱了兩句，紅龍就立刻就喊了停。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又大大嘆了口氣。「太恐怖了，比報喪女妖還強悍。」
「我就！不會唱歌！」朱利安漲紅了臉，有些惱火，「哈爾大人明明知道的！」
「嗯，我是知道，在我第一次被你趴在床上哼歌嚇到的時候。那時，我還以為有什麼東西被掐住了脖子。」哈爾面無表情地道。當時他還以為朱利安出了什麼意外，三兩步衝進他房間，才發現他的小魔法師什麼事都沒有，就只是趴在床上看書哼歌…雖然他不知道那個聲音是不是能被定義為『歌』…
「明明能正常詠唱出咒語的高低，為什麼唱歌就會唱成這樣…好了，叫你唱歌不是為了羞辱你，我只是想確認現在是不是跟我印象裡一樣慘…是一樣慘。看來我跟你都得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紅龍很少用這麼嚴重的詞，朱利安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
「聽好了。」
哈爾張開嘴，發出了一串奇妙的音調－－那是很難用言語形容的聲音，像是低沉的鳥的鳴叫，卻十分渾厚雄壯。不太長，也就大約四個轉音，哈爾停下來後，朱利安忍不住拍了拍手。
「我沒有聽過這種聲音耶…！」
「…不是表演給你看。」哈爾差點想把他掐死，但忍住了。「換你了。」
「我…？」
朱利安指著自己楞了楞，才反應過來，「我？要發出這個聲音？」
「對。」
「我不行吧，這不是人類可以發出來的聲音！」
「讓你做就做。」
哈爾的命令不容違抗。朱利安只好努力地回想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然後試著開口模仿－－但他的聲音就像哈爾以前聽見的那樣，荒腔走板，調子完全對不上，完全無法聯想到是同一個調子。
「這、這樣可以嗎…？」
「不行。」哈爾嘆了口氣，「但算了，每個人都不太一樣…好了，你現在對著那些石磚施放最簡單的火球術，把這個聲音加在詠唱的最前面。」
「？」
朱利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做了。他深吸了口氣，一串莫名其妙彷彿尖叫的聲音之後接上的是最普通的火球術咒文，雖然也就兩秒不到，但哈爾聽見正常的火球術咒文時，才拿下了偷偷塞住耳朵的手指。
小小的火焰從朱利安掌心飛了出來，砰地撞在石磚上就散開了。朱利安疑惑地看著哈爾，紅龍問他：「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嗯，真要說的話，好像有點熱…？」
小魔法師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後頸，似乎有點奇異的熱度從脖子後面蔓延開來。
「有點熱就正常了。我剛剛教你的是龍語。」
「龍語?!」
朱利安大驚失色。
這是新的法術？是自己可以學的東西嗎？
「這、這樣可以嗎？」朱利安抓著哈爾，慌張地問，「沒有違反那個約定嗎！」
「…擦邊球。」哈爾的表情很微妙，「這個咒語，只有你可以使用，就算一般人發出了相同的音調，也不會有一樣的效果－－因為只有你身上有刻印。你現在算是我的眷屬了。」
「刻、刻印？什麼時候…」
「你不用知道。這個龍語的意思是轉換，只要在所有的火係魔法前面加上這個咒文，那個火焰，就會是我的龍焰。威力上當然跟我是沒辦法比，但是消滅死靈綽綽有餘了。而龍焰的威力…」
哈爾轉頭對著剛剛朱利安打過的那塊石磚，一彈指，拋出跟朱利安剛才召喚的同樣大小的火球。熾白色的小火球撞上石磚的瞬間，堅硬的花岡岩立刻像奶油般融化出了一個洞，火球毫無障礙地飛了過去，直到穿出石磚後消失。
朱利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張大了嘴，盯著那個穿透的孔洞瞧。
「你得練到這程度，才能不用光魔法對付那些東西。」
哈爾深吸了口氣，道：「接下來，這就是你每天回家後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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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大人OS：最痛苦的是我還得陪著你然後每天被魔音攻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