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兩個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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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2-06
  尷尬。
  
  何祭淵只能用這兩個字形容現在的場面。
  
  當他收到消息及時趕到倉庫時,發現林大將軍正失心瘋地逼近藍宇桀,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塊似的狠勁,頓時有些尿意,本能似的用劍指阻止了這一場鬧劇。
  
  現在倒好,林將軍躺了,藍宇桀也躺了。
  
  剩下幾個清醒的尷尬地互望著對方。
  
  藍宇恩除外。
  
  自從林鳴祤將她給壓制住後,藍宇恩還在敗者的情緒之中,一時之間無法忘懷被她給予的屈辱,惡狠狠地看著癱在地上的林鳴祤。
  
  林鳴祤感受到她的視線,也很想眼神回擊一番,可何祭淵劍指的威力太大,全身酸麻到不行,動一根手指頭或者發出聲音對她來說都是一種酷刑。
  
  不過她倒是慶幸何祭淵的現身,否則她真的會在眾人前上演一段對藍宇桀的臣服PLAY儀式,那副場景光想像都覺得惡寒,絕對夠她產生陰影面積好一陣子。
  
  見眾人呆愣許久,何祭淵打了一個響指燦笑道:「接下來沒有你們的事情了,如果不想惹出麻煩的話,請現在離開吧。」
  
  何祭淵難得擺出強勢的模樣,相較之前的陽光做派相差甚遠,有幾個沒見過大場面的小屁孩立刻揣著不安飛也似地落荒而逃。
  
  另外一方面,林宇喬實在不甘心事情就這麼簡單結束掉,卻礙著藍宇桀和何祭淵在場也不敢造次,也乖乖跟著人群離開。
  
  現場只剩下藍宇恩、藍宇桀、何祭淵、林鳴祤四人。
  
  見藍宇恩還攤在地上沒有要走的意思,何祭淵故作輕鬆卻隱含威脅的語氣道:「全程我都錄影下來了,妳不走,我不保證這些證據哪一天會傳出來。」
  
  「走不了。」藍宇恩聽後咬牙切齒道。
  
  「嗯?」何祭淵疑惑地多看了她幾眼。
  
  藍宇恩彆扭道:「腳……扭了兩隻。」
  
  何祭淵頓時無比驚悚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林鳴祤。
  
  某將軍翻了個白眼,那眼神的意思是:看我做啥?敵人都拿兇器了,讓她拐個幾隻腳不算什麼吧。一副完全沒有愧疚的模樣。
  
  ……何祭淵一時之間對將軍的暴力指數心存敬意,雖然他從來也沒有低估過。
  
  「這次我跟阿桀就不追究了,不能再有下次。」何祭淵不忘對著藍宇恩威脅道,完全不把她當一回事。藍宇恩聽了也只是陰森的冷笑,不回答。
  
  何祭淵當她是答應了。
  
  何祭淵撥了通電話告訴另一頭的人交代幾句,三兩下就解決安置藍宇恩的問題,隨後他輕鬆扛起藍宇桀和林鳴祤的身子,步伐輕鬆地朝著醫務室前進。完全忽略了某將軍黑青的臉,扛著布袋似的移動他們。
  
  「你們在某方面真的天生一對!找麻煩的本事不分軒輊!」何祭淵一路上自言自語著,絲毫不在意被林鳴祤給聽去,反正他丟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總歸來講還是付小小覺醒的太晚……搞得他繞一大圈被將軍給毆了不說,把自己當中二病毛孩一樣無視。若不是感知到審判正在進行,他還會繼續躲林鳴祤一陣子,等著付小小來說服她。
  
  到醫務室後,看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便放下心來將兩人分別擱置在床上。
  
  接著,何祭淵輕咳了一聲,毫無骨氣的站得離林鳴祤遠遠的,才安心響指一打,倏地,林鳴祤全身的酸麻感立刻消失無影蹤,可以自由行動了。
  
  「他是怎麼回事?」林鳴祤一恢復行動,第一句問的竟不是審判的事情,反而是隔壁床不醒人事的藍宇桀。何祭淵不自然地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正在思考如何敷衍她。
  
  「別打迷糊仗,你希望我贏得審判,不是嗎?那就把所有事情告訴我。」林鳴祤一眼看穿何祭淵的伎倆,眼神銳利地看著他,像是要狠狠得鑿開他梗在他喉中的所有秘密。
  
  何祭淵理所當然地一抖,沒骨氣的說:「還、還能怎麼樣……只不過是藍宇桀他精神出了點問題。」
  
  林鳴祤眼一瞇,語氣有些重,「出了點問題?」
  
  「這個就由我來說吧。」藍宇桀不知何時已轉醒,正笑吟吟地望著對談的兩人,那副模樣相當紳士有禮,與之前渣男形象天差地遠。
  
  林鳴祤怎麼看都覺得這氣息有點熟悉,不由得眉頭一皺。
  
  「我是……」藍宇桀忽地深情款款地望向林鳴祤,後者鬧一個激靈,不自然地將身體往後挪。
  
  何祭淵見此空隙,先下手為強往前邁進幾個大步,一個空手擊昏了藍宇桀的後頸,整個過程毫無一絲差錯和猶豫。
  
  原本以為林鳴祤會為此事感到憤怒,卻沒想到她只是下了床,抓住何祭淵的後領,有些無力道:「把他丟著,我們出去外面說。」
  
  何季淵點頭如搗蒜,巴不得飛出去似的。
  
  ……
  
  按照慣例,林鳴祤先是給何祭淵久違的物理招呼。
  
  由於付小小的身體被她魔鬼訓練出一些成果,再也不會動不動因為動作跟不上思維而氣喘如牛。於是當她毫不費力地手勁一出,聽見何祭淵毫不掩飾的慘叫時,她有一瞬間竟感動得想哭。
  
  泥馬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被揍的不成人形的陽光少年看著某將軍露出欣慰的眼神,很沒男子氣概地流露出小媳婦般的哀怨狀。
  
  林鳴祤才不管會不會造成他陰影面積,只管繼續抓著他的領子,「全部給我說。」
  
  「好好好!我招!我全招!」何祭淵內牛滿面,這年頭的審判守門人真TM不好當啊!
  
  林鳴祤滿意的放開他的衣領,眼神示意他繼續。
  
  「咳咳,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何祭淵臉部扭曲抽動了一下,在腦海裡努力尋找最『簡潔有力』的詞彙,深怕下一秒一廢話,眼前這女人絕對會把他給閹了!
  
  「江司晨……將軍知道吧?」
  
  「提他做什麼?」林鳴祤無語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你明知故問。不過一經他的提問,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升起。
  
  「呃……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何祭淵心虛地眼神轉了轉,視線不敢落在林鳴祤臉上。
  
  「他在藍宇桀的身體裡。」
  
  「………………………」
  
  何祭淵視線遲疑地往林鳴祤臉上一飄,發現她沒什麼太大反應的樣子,興致一高,再度脫口而出,「而且待十七年了!」
  
  握拳,走人。
  
  某將軍當機立斷,滿腹怒氣筆直地朝著醫務室走去。
  
  何祭淵被她沉不見底的恐怖表情嚇出冷汗,連忙死命拉住林鳴祤的手臂,霹靂啪啦地說:「我還沒說完!江司晨一直都是沉睡的!但是你上次折了藍宇桀的手讓他的靈魂起了很大的波動,所以他被吵醒了!」
  
  林鳴祤聽後頓時冷靜幾分,腦子開始運轉,難怪藍宇桀之前的行逕說不上來的奇怪,「為什麼他在……藍宇桀體內?」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江司晨為何沒有對她坦白,可這問題聽起來就有些矯情,便將疑問吞回腹中。
  
  「說到這個……」何祭淵吞了一下口水,「你們倆不是戰場上變成串燒嗎?我來取妳生靈的時候,江司晨死命纏著不讓妳離開,我用了一些手段逼他放手,可沒想到他的執念太深,直接原地晉級成彼岸花!嚇得我把他也一起收了!之後算來算去藍宇桀最適合他暫居,就把他塞進去了。但是妳生靈卻被我的頂頭上司安排到別處,我想找也找不到了……」何祭淵說到最後有些惋惜,像是業績被搶了似的,惦記著林鳴祤的生靈。
  
  林鳴祤聽後嘴角一抽,這是把人當塞抹布玩呢。
  
  「那彼岸花又是什麼?」林鳴祤漫不經心的發問,『彼岸花』這個名詞她曾聽付小小提過,卻無從得知它的含義,如今逮到何祭淵,不問白不問。
  
  「……啊?我沒告訴過妳嗎?」何祭淵一呆,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沒有。」林鳴祤沒好氣道。
  
  何祭淵暗自譴責一下自己作為守門人的失責,連忙解釋道:「彼岸花是我們分生靈怨念階級的代名詞,由低至高為,無怨花、執戀花、深念花、彼岸花。」
  
  「其中難得一見的彼岸花,通常幾百年才會出現一次,最明顯的特徵便是眼中生成的藍色花朵!」何祭淵講到激動處,沒形象地興奮了一小把,「大將軍,這個答案有沒有很驚喜的感覺?妳是百年一見的大怨靈!」
  
  「………………」
  
  驚喜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