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國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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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2-05
時光流轉,猶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十幾天過去了......
這一天,北國南京析津府內,城南集市車水馬龍,人們摩肩接踵,好不熱鬧。北國雖靠游牧起家,但值此天下安寧、承平日久,與漢人之間的貿易也逐漸興盛,漸漸地,便也隨了漢人的生活方式。街邊的建築,完全與南朝相仿,人們日常交流也都在說漢語,若非氣候偏冷,否則還以為自己仍在南朝呢。
忽然間,一個身著白衣、蒙著半透明的面紗、腰間別著一柄長劍的女子款款而來。此女雖被遮住相貌,但是從身段和氣質上看,也絕對不是凡人。於是,尋常百姓不自覺的就退開了一段距離。
此女自不必說,定是婉靈無誤。她經過了十餘天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卻選擇了如此高調的出場方式,似乎是有意在顯示自己的存在。
不遠處,在一個古玩攤前,一名身材修長、相貌偉岸、身著錦繡華服的壯年男子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阿大,那個女孩子,看起來不錯啊。」青年如是說道。
身旁,那個下人打扮、五大三粗的人答:「主人,紅顏雖美,卻易為禍水。此女看步伐、和舉手投足間的動作來判斷,武功修為怕是不低。」
「哦?還是個高手啊。你能贏嗎?」
「當然。小人身為您的侍衛頭領,至今還沒有失過手。一個小小的女娃而已,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你就去試試吧。記住,別傷到她。」
「領命。」說罷,這個化名阿大的人便提起長刀,直接攔在了路中間。
婉靈自然停下了腳步,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人——毫無疑問,阿大也是一名高手,只是他現在的衣著著實寒酸,不知是本來如此,還是刻意偽裝的。雙方對峙,四目相對,空氣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周圍的老百姓也紛紛退開了更遠。
華服男子一拍額頭,哀嘆道:「阿大這個傻子、一根筋,誰讓你這麼囂張地去和她打啊!我讓你去試探,試探懂嗎?你這是去叫板啊......」
不過,事已至此,阿大總不能虎頭蛇尾地跑掉,於是也只能這樣硬著頭皮上了。念及至此,只聽得「嗞啦」一聲,長刀出鞘,拖在了身後。
婉靈皺了皺眉頭,並未在意,然後向前邁出一步,似是要繼續行走。而阿大,卻是突然急奔而來,速度極快,刀鋒拖在身後竟在路面上留下了一道刻痕!
瞬息之間,阿大已欺近身前,然後大臂一甩,拖在身後的長刀竟然後發先至,拖著一串殘影,猶如出海蛟龍一般斬了過來!婉靈第一眼就看出了這招不能擋,也躲不過,因為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沒有機會!所以她第一時間輕點腳尖,向後躍去。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阿大在拖刀一斬落空之後,竟然沒有絲毫停滯,而是借著強大的慣性,整個人帶著刀都旋轉了起來,同樣是速度驚人、一樣是勢如猛虎!強大的刀芒化作颶風,席捲四周!婉靈臉色微變,一退再退,而阿大則保持著氣勢,一進再進。
突然,婉靈出招了——長劍並未出鞘,而是直接擲出打到了阿大的腳踝。於是,就好像是一個高速旋轉的千千車(陀螺)突然失去了平衡,阿大一下子就倒了下去。但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阿大突然出掌,拍到了地面上,然後整個人就借著掌力騰空而起,向著婉靈飛去,氣勢竟然絲毫未散!
婉靈終於認真了,一張手,運功將長劍吸入手中,同時脫出劍鞘。一瞬間,耀眼的白忙佔據了所有人的視野——寒梅傲雪!
一連串「叮叮噹噹」地鋼鐵交擊聲之後,婉靈的劍芒被盡數劈散,而阿大也停止了旋轉。緊接著,阿大竟然凌空變招,直接將長刀舉過頭頂,然後接著身體下墜的力量,全力一刀劈了下來!巨大的力道彷彿要劈開這天地一般,簡直無法抵擋!
華服男子絕望地大叫:「慢——!!!」他怎麼也沒想到,原本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試探,阿大竟然動了真格!力劈華山這招一出,對方要麼死、要麼殘,至今還沒見過幸免於難的。他已經預見到婉靈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了。
然而,婉靈卻是輕輕一笑,不退反進,直接衝進了阿大的死角、也就是身體的正下方,然後一記劍柄重重地轟在了阿大的胸口上——她一直留著絕大部分力量,就是在等這麼一個機會。誰先沉不住氣,誰就會輸。
結果毫無懸念,阿大慘叫一聲,倒飛出去了十幾米,狠狠地摔在地上,掙扎了幾次都沒爬起來,輸的徹徹底底。
婉靈依舊優雅從容地拾起劍鞘,然後收劍,再款款地離去,風輕云淡,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留下周圍的人不住的驚嘆。尤其是華服男子,簡直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他默默發誓——這個女孩,自己一定要追到手!
婉靈如此高調出場之後,先是就近找了個旅館住下,然後便來到了附近的酒樓。獨自一人上到三樓,坐在靠近欄杆的位置,視野開闊,觀察著往來的人群,然後要了一壺清酒,小口小口地品酌起來。表情冷峻,目光平淡,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很快的,便有青年才俊陸陸續續地聚集了過來,他們之中有一小部分是之前看到婉靈身手的人,還有一些人是被婉靈那絕美的相貌和氣質所吸引,但是大部分人,就是純粹來看熱鬧的。
樓下的人們議論紛紛、蠢蠢欲動,看樣子都有心想上樓和婉靈聊聊,但又怕馬失前蹄丟了臉,心裡沒有把握。又過了片刻,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率先走進酒樓。
這名男子身材修長,身著襕衫、頭戴方巾,相貌雖平卻因儒雅的氣質而增添了幾分神采。眾人議論間,男子便已上到三樓,款款行至婉靈身邊。
「這位姑娘,在下鍾復多有冒犯,敢問姑娘芳名,可否藉此地一敘?」
婉靈只是掃了他一眼,便問道:「先生沒有小女子所求之物,請先生見諒。」
這位叫鍾復的青年哂笑一聲,說:「姑娘切莫心急,能否容在下賦詩一首?」
「不好意思,小女子心情苦悶,沒有閑情雅緻。」
「這...那好吧,在下就此別過。」說罷,鍾復便悻悻地下了樓。
而樓下那群圍觀的人見狀,不禁有些騷動——看來對方不吃文的,那就試試武的吧!念及至此,一名留著不羈短髮、相貌英武、身材健碩的青年便提刀走進酒樓。其餘人依舊好奇地在觀望。
很快的,這名青年便來到了婉靈的身邊,然後咧嘴笑了。
「這位姑娘,在下看你也是一名習武之人,想要以武會友,不知可否賞臉呢?」
婉靈看了看他,搖了搖頭:「兄台功夫不錯,但也只能說不錯。小女子沒心情打架,兄台請見諒。」
青年的笑容變的尷尬了起來:「姑娘,在下看你之前將那位文采出眾的兄台勸走,本以為你不善文辭,偏愛習武,看來是在下誤會了......」
「嗯,你確實誤會了,他只是沒有我想要的東西罷了。當然,你也沒有。」
青年打著哈哈,說:「原來是這樣啊......可是,在下如果就這樣離開的話,未免有些喪氣。不如我們切磋一下,如果在下輸了,我自當離開,如果在下贏了,還請姑娘告知芳名?」
婉靈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與此同時,酒樓下面的人群正在議論紛紛——
「哎,那小子上去半天了,怎麼沒動靜呀?」
「他們在說什麼呢?看樣子有說有笑的,挺開心的樣子。」
「呔!早知道,老子就先上去了!」
「誒!快看,他們動手了!」
接著,青年一刀勢大力沉地挑來,婉靈則輕輕撥動劍柄。一瞬間刺眼的白芒佔據了所有人的視野!瞬息過後,青年便「嘩啦」一聲跌破欄杆,從三樓摔了下去......
然而,周圍立刻就湧出了十幾名彪形大漢,每個人都多多少少練過些功夫。其中領頭的怒吼道:
「他娘的!這娘們兒不識抬舉,兄弟們一起上,給我輪了她!」
婉靈目光一寒,冷聲道:「哼,就憑你們?儘管來試試。」
「少他媽廢話,給我上!」
下一刻,十幾名壯漢有的飛身而上,有的沖向樓梯,全都殺氣騰騰地向著婉靈奔去。而婉靈,則不慌不忙地起身、抽劍,然後——沒有任何華麗的動作,只是很簡單的抬手、出擊、抬手、出擊,每一次出劍都帶出大片的鮮血飛濺,同時也意味著一條人命的消逝。周圍慘叫聲不絕於耳,婉靈轉眼之間已經殺了七人,不過三息時間而已!
形勢逆轉的如此之快,令這群看似「亡命之徒」的人清醒了過來,於是也顧不上面子了,立刻倉皇逃竄。婉靈倒也不急,只是蓮步輕移,運著輕功兩三步便追上一人,然後一劍揮出,乾脆利落、一招斃命;接著再去追下一個......
從始至終,婉靈的表情都沒有變過,眼神冰冷刺骨,甚至沒有一絲波瀾。殺人,在她看來,彷彿如呼吸一般自然。最後,婉靈下到了酒樓大門前,便不再追了,而在這個過程中,她又殺了四個人。做完這一切,她輕輕收劍,回到了三樓的老位置,衣衫仍舊光潔如新,沒有被一滴污血染上。
躲在遠處觀戰的阿大,此刻如墜冰窖,他自認也算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如婉靈這般殺人的。忽然,華服男子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瞬間打了個激靈。
「王......五爺,有何吩咐?」因為一時緊張,阿大險些說漏嘴。
這個五爺皺了皺眉頭,然後低聲吩咐道:「帶上我的扳指,去衙門,讓他們別管這裡的事。」
阿大急忙領命,接過扳指便匆匆離開了。而五爺,則是輕輕一笑,向著已經被打爛的酒樓走去......
「蒼天吶!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我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開個酒樓,結果就這麼被砸了,我找誰賠啊!」酒樓老闆——一名中年男人還在那裡哭。
他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開個酒樓不容易,如今出了這種事,讓他去找婉靈賠?開玩笑,這丫頭殺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找那群逃走的流氓賠?得罪了地頭蛇,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這兩頭都不是,於是只能在原地乾嚎了。
這時,五爺走了過來:「行了行了,別哭了。你的店,我賠了。」
老闆登時一愣:「啊?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我不喜歡重複。拿著,這是五百兩銀票,夠你好好修繕一下這個酒樓、還有富餘的了。」這樣說著,五爺便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銀票,遞了過去,「那多餘的錢,就當我請樓上這位姑娘的酒錢了。」
婉靈聽罷,不由得向五爺看了過去。五爺感覺到目光,於是也看了過來。雙方四目相對,然後會心一笑,心照不宣。
老闆接過銀票,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五爺擺了擺手,說:「行了,你先樂著吧,接下來估計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處理,就先走了。」
「好嘞,大爺您常來!」老闆滿面春風,絲毫看不出來他前一秒還在淚流滿面。
而婉靈,嘴角勾起了一絲頗有深意的微笑:「老闆,上兩壺好酒。」
魚兒......上鉤了。
五爺這麼一走,就是好幾個時辰,婉靈也就在酒樓坐著,一口一口地斟著清酒,喝完了再要......反正酒錢已經有人付了。不過這一次,再也沒有好事者敢來圍觀了。
不知不覺,已是入夜,街道兩旁紛紛點起了各色燈火,忙碌了一天的人們,也趁著睡前這不多的空餘時間,來到街上尋歡作樂;各家店鋪,則為了在一天的最後時間裡多賺些銅板,也更加賣力地吆喝起來。一時間,街道上熱鬧非凡。
婉靈無心過眼繁華,只自顧自地倒著酒,卻發現——又喝光了一壺。於是,她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便整了整衣袖,準備離開了。恰在這時,一名華服男子坐了過來——正是五爺。婉靈看著他,勾起了嘴角——終於,還是來了。
五爺也對著婉靈笑了笑:「姑娘,還在這裡喝悶酒,莫非是在等人?」
婉靈點了點頭:「在等一個有我想要的東西的人。」
「哦?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讓你在這裡喝酒喝一天?」
「能救命的東西。」
「你要死了?」
「不是我,是我的父親。」
五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姑娘不是北方人吧?」
婉靈苦澀一笑,答:「我是蘇州人。」
五爺不禁咋舌:「蘇州?這麼遠,你就一個人跑來了?」
「是啊,一個人。但是......非來不可。」
「好!有個性,有毅力!我喜歡!」五爺拍手笑道,「說起來,還沒問姑娘芳名呢。」
婉靈微微一笑:「名字,重要嗎?你我也不過是紅塵中的過客,今日之後,或許就不會再見了。」
五爺臉色微變,急忙說道:「怎麼會呢!姑娘要的東西是什麼,難道我身上沒有?」
「是的,您身上肯定沒有。」
「說出來,讓小爺我聽聽!」五爺頓時來了氣,非要問個明白,「這北國之物,我沒有的還真不多。」
婉靈聽罷,沉默了片刻,然後幽幽地嘆道:「我要一株人蔘。」
「人蔘?」五爺愣了愣,然後明白了過來,「姑娘所求之人蔘,怕不是一般的人蔘吧?」
婉靈點了點頭:「要千年以上的。」
五爺的瞳孔頓時一縮,面色也沉重了起來:「千年......這我確實沒有......」
於是,婉靈苦笑著搖了搖頭。
「但是!」五爺忽然話鋒一轉,「我是為數不多有辦法弄到的人。」
「真的?!」婉靈頓時面露喜色,「公子莫非出身貴胄?」
五爺微微一笑,答:「我叫劉長洪,敢問姑娘芳名?」
婉靈急忙回禮道:「小女子張婷秀,這廂有禮了。」
實際上,婉靈的心裡已經樂開了花——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婉靈為了這次北國之行做足了功夫,劉姓,其實也是北國皇姓。比如耶律阿保機,他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名字,叫劉億。這個五爺明顯出身貴胄,並且自稱姓劉,多半是皇族沒跑了。
劉長洪不禁哈哈大笑:「張婷秀,好!姑娘亭亭玉立、秀色可餐,婷秀之名倒也恰如其分。來,咱們共飲一杯!」
說著,他便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婉靈也急忙將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滿,然後同樣一飲而盡。
「嗯......」劉長洪飲過之後,仔細品味了一番,嘆道,「雖是清酒,香氣卻恰到好處,淡雅而不乏味。確是好酒一壺!今夜,有美酒、佳人、清風、明月相伴,真是頗有雅興!」
「長洪公子莫非要吟詩一首?」
劉長洪略微思索,便答道:「既然姑娘有興趣,那我就斗膽獻醜了。」
《鷓鴣天·偶遇佳人》
裊娜丰韻猶玉卿,鍾靈毓秀入華亭。愁腸借酒千杯少,擬把殘燭作紅纓。
登飛宇,可攀星。柳常新綠月常明。何需袖手添華藻,寧作浮生萬里行。
婉靈不禁讚歎道:「竟能以小女子之遭遇填入詞中,公子大才。」
劉長洪得意地拱了拱手,笑答:「嘿嘿,吾修文物,彬彬不異於中華。」
「公子不僅有才,而且為人謙和,還有俠義心腸,實屬難得。來,小女子再敬您一杯!」說著,婉靈又舉起了酒杯。
劉長洪輕輕伸手,制止了她,玩味道:「姑娘莫急。我雖然有辦法搞到千年人蔘,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不能保證一定成功。所以......」
婉靈急忙拱手表態:「公子若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小女子定當竭力而為!」
「好!我看姑娘身手不凡,故而想請您擔任我的護衛,不知您意下如何?」
「護衛......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能長時間逗留在此。」
「沒關係,姑娘給個時間,我們可以商討一下。」
「最多,不能超過半年。」
劉長洪聽罷頓了頓,然後說:「好,半年就半年,我們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婉靈不由得笑了。
說完,劉長洪拍了拍手,阿大便從樓下一躍而上,來到了他的身邊。
「現在,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阿大,是我的侍衛長。這位是張婷秀姑娘。以後你們就要一起工作了,希望你們能相處融洽。」
婉靈看著阿大,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不是那個......」
阿大躬身抱拳,答:「不錯,在下就是中午與姑娘在路上切磋的武夫。說來慚愧,在下沒有想到姑娘身手竟如此超絕,讓我輸的很慘啊。」
婉靈笑著回禮,說:「兄台謙虛了,您的功夫也很高強,只是在最後心急了而已。若是能沉下心來,冷靜與我對戰,小女子也未必能贏。」
劉長洪哈哈笑道:「行啦,別互相吹捧了,來來來,坐下來,一起吃點東西吧。」
於是,阿大也坐進了座位,然後高聲招呼了起來:「小二,把你們這裡最好的菜,上四道!」
「姑娘,既然我們已經約好,那麼就從明天開始,怎麼樣?」
婉靈微微頷首:「可以,小女子本漂泊紅塵,無處安身,若有一處歸宿,哪怕是暫時的也好。」
阿大忽然問道:「婷秀姑娘,在下看你的武功招式,似乎有些眼熟,可否告知師承何處?」
「小女子自幼便在峨眉派習武,故而使用的招式皆為峨眉派上乘武學。」
「哈!我道是為何,原來是出身名門大宗!在下輸的心服口服!」
「兄台莫要吹捧,小女子也不過是一名平凡的弟子罷了。」婉靈自謙道,「自明日起,我們就要一起工作了,小女子這裡先敬您一杯,以後您就是我的前輩了。」
「哈哈!好,以後我們互相照應!」
說完,兩人便一飲而盡。恰在此時,飯菜也逐漸端了上來,於是三人有吃有喝,相談甚歡,不覺間便來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