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生病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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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2-03
瀧禍出院的那天,天空正下著小雨。
荊棘區位在雨都西北方靠近邊界處,受到臨海氣候影響,深冬時節濕冷多雨。前幾天的晴天有如曇花一現,就像零的坦率,也是稍縱即逝。
剛回到集團總部頂樓的住處,瀧禍的表情跟天氣一樣陰冷。已經三天沒看到零了,他在想,是不是該直接殺到黎朔的旅館抓人?
叩叩──
黃葉敲響門進入時,房間內的氣壓低到讓他想直接退出。他深吸了口氣,才走到大片落地窗前,「老闆,零這兩日有點感冒,所以才沒過來。」
瀧禍冷瞪了眼黃葉,「我有要你去打聽那傢伙的事嗎?」他的聲音也冷到一個極致。
「您沒有這麼命令,所以我也沒去探問打聽。是黎先生特地轉達,據說零這幾天難受到出不了門,可發著燒昏昏沉沉時,還是一直掛念您。」匯報結束,瀧禍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黃葉嘴角揚起一抹壞笑,「您要是不想知道,我讓黎先生以後別再過來通知。」
「零感冒了,你為什麼沒早點去打聽?」聽出貼身護衛話中的調侃,瀧禍才剛出現的欣喜神色立刻冷了下來,「備車,我去探病。」
「是。」黃葉懶得爭論,點頭應承後直接退出房間。
他還是不明白,平常行事穩重不大會意氣用事的老闆,為什麼能在愛情裡變的這麼幼稚?
對,愛情。
他知道離零淪陷、這兩人正式交往應該不會太久。
此時黃葉滿心期盼零能好好鎮住瀧禍,也許以後就能稍微輕鬆點。
旅館中,零躺在床上渾身難受,床邊被幾個孩子包圍。
「哥哥還有發燒嗎?」
「哥哥什麼時候可以一起玩?」
「哥哥有沒有乖乖睡覺?」
「哥哥…啊!你們都把我想問的都問完了,我要問什麼?」
「你們好吵,這樣哥哥怎麼休息?」
幾個孩子七嘴八舌的擠在床邊,洛洛一直試圖讓大家離開,卻一個人都趕不出去,他滿臉都是「對不起,我盡力了」的歉疚表情。就連黎朔也試著威脅利誘好多次,可他們就像黏皮糖一樣,緊緊黏在床邊。
發燒讓零頭昏腦脹,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圍在床邊的孩子們,努力擠出一個淺笑,「謝謝你們來看我,可是我好睏…」
「我們會安靜!」
「對,都是小梨在吵!」
「我才沒有,你才吵死了!」
「噓!你們都好吵,小聲點!」
幾個說會安靜的孩子還是持續嘰嘰喳喳,零覺得頭又更疼了些。
「你們功課都做完了嗎?」
突然一個低沉好聽的嗓音傳來,孩子們全都噤了聲。
「樓下有紫金堂的甜湯,下樓吃完點心趕快寫功課。」瀧禍站在門口看著塞滿床邊的一群孩子感到頭疼,突然也心疼起臉色看起來很差的零。
「瀧哥哥來了!」
「哇啊!瀧哥哥是魔鬼,零哥哥比功課重要多了!」
「那我讓黃葉將甜點丟了,再讓老師打一頓沒寫功課壞孩子的屁股。」瀧禍一臉認真的準備下樓。
「我要吃我要吃!」
「零哥哥我寫完功課再上來!」
幾個孩子又是一輪吵吵嚷嚷的道別後,房間內才真的安靜。
「你也…出去…」面對擅自一屁股坐到床緣的瀧禍,零用軟綿綿聲音驅趕。
聞言,瀧禍起身往門口走去,零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掙扎著半起身,「等等…幫我倒杯水…」出聲挽留的瞬間,他有點懊悔。
瀧禍沒有回應,依然筆直往門邊走去。
「唔…」
算了…
零窩回被窩躺好,提醒自己不該對瀧禍搖尾乞憐。他閉著眼,聽見房間門被關好上鎖、也聽見倒水聲,心裡掙扎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決定不予理會。
瀧禍倒好水站在床邊,零依然閉緊雙眼,他滿臉寵溺的坐下。
就在零忍不住好奇睜開眼準備偷看時,瀧禍的臉在眼前放大,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唇瓣被另一雙唇覆上。瀧禍伸出舌頭輕翹開緊閉雙唇,零一個恍惚間跟著微張、微涼液體也緩緩流入口腔。
飲盡不算多的茶水,似有罌粟香氣在口中漫延,零伸手打算將瀧禍推開卻使不上力,動作看起來反而更像撒嬌。而瀧禍的舌頭也在餵完水後順著微開唇瓣鑽入,在濕熱口腔內探索。
「嗯…」
上顎被舔弄的酥麻感,讓零忍不住輕哼了聲。
瀧禍抓住身上試圖推拒的手,扣住手腕壓制在床上,同時加大口中掠奪的動作。當細細品嘗過零口腔內每一吋黏膜的味道時,淡牛奶香氣也漸漸變重,他那雙彎起的眼角帶著一抹淺淺笑意。
口中的軟舌溫柔肆虐,零在陣陣酥麻感中漸漸淪陷。深吻的感覺他有點喜歡,是以往的粗暴對待中幾乎未曾品嘗過的。可隨著口中的罌粟香氣逐漸變濃,他也中猛然回神。雙手被壓制在床上無法抵抗,瀧禍也不知道何時整個人趴伏在他身上。情急之下,他試圖伸出舌頭,將入侵的那隻纏人舌頭推出。
可瀧禍只當零探過來的舌尖是邀請,直接勾著纏綿。
零的臉頰被吻到紅透、呼吸有點微喘,瀧禍才終於鬆開唇瓣及雙手。
「還要再喝點水嗎?」他笑著以溫柔嗓音詢問。
「我自己喝,杯子給我!」零怒氣沖沖坐起,「你到底是來幹嘛的?」他直接伸手搶過瀧禍邊竊笑邊遞來的水杯。
「來探病。」瀧禍站起將外套脫掉放到一旁,「聽說這些孩子全部逃課,好像從昨天就一直黏在這裡,順便來幫忙支開他們,讓你好好休息。」
「就那些甜點,等下他們又會全部擠上來…不過就是個感冒,他們也實在…」零搖頭,語氣滿是無奈。
「我把他們的老師帶過來了,讓老師壓著他們回去完成今天的進度,跟這兩天沒做的功課。」瀧禍今天是有備而來,也準備要留宿在這裡陪著照顧。
「那你也回去醫院吧,我想再睡一下。」零將杯子擱到床旁矮櫃,再次窩回被窩中。
頭還昏到有點難受,他實在沒體力跟瀧禍周旋。
「我今天出院了,在你感冒好之前,我都會在這裡陪你。」
「隨便…你…」零翻了個身,嘴上嘟囔著隨便,可嘴角卻揚起一抹淺淺微笑。
零接著又燒了三天,這幾天瀧禍每天寸步不離的陪著。
定時餵藥餵飯、寒顫時幫忙增加被蓋,退燒後立刻替他更換汗濕衣物及床組,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零幾次深夜半醒,看到瀧禍在微弱燈光下處理工作,都有點隱隱不捨。
只是他選擇視而不見,仍讓瀧禍累了睡沙發,不准他上床一起休息。
等發燒一穩定,瀧禍立刻被零趕了回去。
在重回寧靜的房間裡,零半放空的發著呆。這幾天瀧禍一次騷擾都沒有,是很認真的陪病,就連親吻也只有不請自來的第一天這麼做而已。
那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說一點動搖都沒有,那一定是騙人的,雖然還不到淪陷的地步,但他已經有點動心。
零站在窗邊遠眺幾條街外的繁華夜景,黎朔的旅館這裡跟那一側簡直是兩個世界。以前他很喜歡偶爾空閒時,在離各家酒店有點距離的觀光市集閒逛、給孩子們挑些禮物。
下次約瀧禍一起…
不,不對,我在想什麼…
他大概也是一時興起,過陣子就膩了。
誰會真心喜歡一個骯髒的Omega?
零正沉浸於紛亂思緒間,身體突然湧上細微躁動。一察覺到這大概是發情期的徵兆,他倉皇跑到床旁矮櫃翻找抑制劑。可找到了抑制劑,卻也只是將藥片緊握在手中,上次發情期的慘狀太過心有餘悸,他猶豫起該讓黎朔幫忙找醫師,還是…
趁現在還不算太難受去找瀧禍?
零頓了頓,對著不知道為什麼把瀧禍納入選的自己感到傻眼。
可短暫的猶豫已讓身體躁動越來越明顯,他也更加失控想念起瀧禍的擁抱以及親吻,就連那些曾經感到厭惡、瀧禍一次次挺進體內深處的感覺,都讓他眷戀。
Omega發情的信息素味道越來越強烈,黎朔被吸引而來時,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站在只遺留淡牛奶香氣的房間中,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淺笑,真心給予好友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