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不想付出的代價

　　「我們事先吃了基利希做的抗毒劑。」菲爾妮不打算賣關子，修一則在旁邊抱怨抗毒劑超難吃，「那種藥劑理論上能中和花粉的毒性，實際上顯然也是如此，既然曉得你會用這類賤招，我方當然不能毫無準備。」

　　「哼，看來最該殺的是那個天才技師……」波恩沛的殘酷發言才剛講到一半，遠端便響起一陣爆炸般的隆隆聲，使他若有所思地微微偏頭道：「似乎是開戰了。」

　　「什麼？」修一嘴上雖這樣問，但他其實也隱約感受到，有股強大氣息伴隨著爆炸聲擴散開來。

　　「是皇帝陛下，他好像終於認真起來，打算全力殺掉諾肯跟梅麗思了。」波恩沛的笑臉顯得陰沈又好戰，他手中再度出現長滿棘刺的綠藤長鞭：「陛下沒有理由會輸，但我也不會讓你們去幫助同伴──你們就乖乖留在這兒，繼續陪我一決勝負吧。」

　　「我們本來就無意去幫諾肯他們。」菲爾妮理性地擺出備戰架勢，而修一雖然張口想說什麼，卻因時機不對而旋即閉上嘴；在薛德勒大帝面前，恐怕只有梅麗思的力量足以協助諾肯，因此修一目前能做的，就是偕同青梅竹馬對付波恩沛這位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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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梅麗思到場以後，戰鬥便邁入另一個境界，軍方高等監獄的大部分建築都被激鬥剷平，而那堆殘破牆垣雖可當作土石彈來投擲，但諾肯已明瞭這招對帝國統治者無效，所以他改將全部能量匯聚於體內。

　　捨棄所有保持距離的戰法，將生命力量全用來打肉搏戰，這就是諾肯現今的作戰姿態，而梅麗思的行動也是這樣；在快狠又單純的比拼之下，壓根無餘暇思考較迂迴的策略，光是要追上薛德勒大帝的絕對強勁，全副精力就已經不夠用。

　　值得一提的是，諾肯總覺得梅麗思的拚命程度非同小可，她似乎想在短時間內打敗薛德勒大帝，所以每次出招都幾乎毫無保留。諾肯不禁感到納悶，既然梅麗思這麼想贏，那她為何不用之前拿到的秘密武器？

　　雖然不知道那項武器的真面目，但它能被裝在小鐵盒裡頭，這就代表它大概是某種小型炸彈。那種炸彈很危險嗎？引爆之後整個帝國會瞬間消失？──不，如果是這種毀滅型兵器，那也等同於無法使用，種子庫會做這麼不合理的安排嗎……？

　　情況明明嚴苛到連討論戰術的時間都沒有，諾肯卻不知不覺地陷入這番思索，而分心的下場是他沒躲過敵人的猛襲，薛德勒大帝鉅力萬鈞的直拳揮了過來──諾肯只能瞬時造出最硬的鋼鐵岩壁，並且死命往後跳緩衝撲來的拳勁，無奈防壁如同豆腐般粉碎，諾肯雖沒被直接擊中卻也遭拳壓轟飛。

　　梅麗思眨眼間閃到諾肯背後接住他，不過在這同時，薛德勒大帝也射出一支巨大雷箭，意圖將那對男女一起轟成灰燼；依那駭人的射速與威力來看，諾肯跟梅麗思完全來不及躲開，他們唯一的保命辦法，就是把異能值催到極限形成多重防禦。

　　最強攻擊和最強防禦相互衝突，引發的強光及爆響簡直超出人體所能承受，幸好諾肯有在雙耳加強防護，在關鍵剎那也有閉上眼睛，否則他鐵定會被震到耳聾甚至眼瞎。

　　雷箭被障壁彈開後四散為好幾束電光，證明諾肯兩人成功撐過了這記猛招，可是那些光束眼看就要砸向數個街區，倘若命中平民尚未撤離的地方，那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然而預期的慘劇並未發生，因為那些下墜的雷光倏地消失……不，應該說是被薛德勒大帝召回掌心；皇帝陛下攤開的雙手電流閃爍，但他似乎暫不打算繼續進攻，只是高深莫測地笑看諾肯和梅麗思。

　　「如果是剛才那種程度的力量，我還能夠在造成災害前及時收回，但若是程度再提高一點，我恐怕就沒辦法完美控制了。」薛德勒大帝或許是不經意地陳述，但聽在諾肯耳中卻是話中有話。

　　意思是……陛下離使出全力的狀態還很遠嗎？可我們已經快撐不住了啊！諾肯暗自咬牙地繃著臉心想，隨後又告誡自己絕不能長他人威風，而梅麗思倒沒有什麼特殊反應，因為她知道皇帝陛下的話還沒講完。

　　「為了避免無謂的災害，我事先準備了另一個戰鬥場地，不過以你們現在的狀態來看，那個場地顯然還用不著。」薛德勒大帝接下來冷不防點名：「梅麗思小姐，妳為何要保留實力？」

　　「別開玩笑，我已經很認真對付您了。」梅麗思答覆得很快，令諾肯直覺認為她是在隱瞞什麼。

　　「我明白，但妳還能使出更強的力量吧？妳之所以前往永恆極地，應該不只是為了幫諾肯恢復異能。」薛德勒大帝的語氣相當篤定，使諾肯不由得悚然一驚：陛下連這種事也知道？他是怎樣獲取情報的啊！

　　「……我希望以目前的狀態就能打倒您。」梅麗思的表情雖然在笑，但諾肯看得出她笑得極勉強；在這一刻諾肯霍然領悟，想發動那個秘密武器必然要付出某種代價，梅麗思就是因為這樣才猶豫並隱瞞……

　　問題在於該付出什麼代價？那項代價又有多重大？諾肯有股衝動想當場追究清楚，但別說是梅麗思一臉不願透露的樣子，薛德勒大帝接下來的言行也不容許他多問。

　　「是嗎？既然如此──」薛德勒大帝手上的電光蔓延至全身，他整個人登時猶如威勢凜然的天神，閃耀炫目銀光且逐漸凝聚狂猛能量：「我就必須再認真一點，直到妳拿出全力為止。」

　　薛德勒大帝將雷電之力濃縮在體內及體表，換言之他也打算以肉搏戰為主，這股危機感令諾肯下意識地增強防禦，他明白就算只是稍微碰到，陛下的力量也足以將人瞬間電成焦炭。

　　梅麗思則俏臉一沈，她明瞭再也沒有退路，這個惡劣的帝國統治者想找樂子，我方要是皮不繃緊一點就會被他給玩死！

　　緊接著激戰再起，雷電的加速特質使薛德勒大帝快得嚇人，諾肯只瞥見眼前白光一閃，其後他就被壓倒性力量狠狠擊落在地，還因為衝擊力太強而拖出一條深溝；從眼角餘光捕捉到的畫面來看，梅麗思也遭逢相同重擊，在電流引起的一陣陣麻痺中，不甘示弱的諾肯反而選擇卸下防禦。

　　光是防守根本不可能贏，把異能全轉化為攻擊力跟他拼了！諾肯霎時間重新站起，精純豐沛的能量使他整個人有如一把利劍，他警告自己絕不能仰賴梅麗思的秘密武器，畢竟梅麗思不願意用上那個東西，也不想付出某個未知的代價──

　　既然梅麗思不肯說，那諾肯也就不問了，只要能在現階段便打倒皇帝陛下，梅麗思就不必再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