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１ 最後的假期
本章節 4190 字
更新於: 2020-01-24
在終於把亞修哄上床之後，我悄悄離開了房間。
門外，切抱胸靠在門邊，似乎從頭到尾都在這裡等待。
「你聽到了多少？」雖然我心裡已經有底，但我還是問了。
「幾乎全部，也許。」他思考了片刻。「最後一句話，我也聽到了。」
「你是說──」我的心底開始冒冷汗，但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我有樣東西要給妳看。」接著他轉身離開，一點也沒回頭查看我是否跟上。
我們一路向上。
先前我根本沒注意到政府大樓的電梯所能到達的最高高度根本不是頂樓，但在推開一扇門扉後，我便看見毫無止盡的樓梯向上延伸。樓梯與整個政府大樓的結構都不同，是紅磚和岩石一塊一塊築成，猶如關住長髮公主的石塔。
我氣喘吁吁的跟在切身後，但對方一直保持自己的速度，動作絲毫沒顯露出疲態。切這傢伙明明都二十四歲了！怎麼還這麼能爬！
在我進行第三個分鐘的內心碎碎念之後，樓梯終於到了底。切再次推開一扇黑色的門，終於顯露出塔內房間的樣貌。
幾乎啥都沒有。
沒錯，地板的確是石頭鋪成的，不過那不能算東西啦。
然而當我把視線轉向另一邊，變馬上忍不住驚嘆出聲。「這是什麼？」
透明的玻璃窗裡面懸浮著一顆巨大的黑色風暴，不時變換著形體。儘管看似掙扎得很激烈，但幾乎都沒逃出中央的一環，甚至連玻璃都沒有衝撞。在玻璃窗外有著一面儀錶板，上面幾個按鈕不曉得是幹什麼的。
「如果要用妳熟知的講法來說的話，這就是羅絲琳。」切背著手凝望著那黑色形體，當他說出羅絲琳的名字時，那顆球似乎掙扎得更激烈了。「這是我所抽出的靈魂。比我以往看過的都還要強大。」
「咦，可是我上次看希爾達的靈魂只要一小個玻璃瓶就可以裝完，難道羅絲琳比希爾達強大？」眼前這顆可能我房間也塞不下了耶？
「妳上次看到的希爾達，只是她的一小塊靈魂碎片，只有一瓶的大小便能顛覆烏托邦，代表希爾達的異能遠大於妳所見的。」我的老天爺，原來上次我是整塊靈魂輸給希爾達的一小片靈魂？不公平啦！
「好吧，那……你給我看羅絲琳的靈魂幹什麼？」我咳了咳，決定不再回想那段恐怖的過去。
「和希爾達的靈魂一樣，羅絲琳的靈魂一樣可以達成一樣的效果。」切停了下來，觀察我是否開竅。
隨著我的思考，我逐漸明瞭為何他帶我來此。「你是說……」
「一個按鈕，彈指間，所有人的異能永久灰飛煙滅。」切微微一笑。「而這件事的定奪，交給妳抉擇。」
「我……」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定奪啊！
「當然，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亞修，也全取決於妳，目前這件事只有妳我曉得。」切拉開離開的門。「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妳可以先走了。」
「有，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以前對我又殺又罵的，現在怎麼突然佛心來著？
「以報妳救了特爾斯一命之恩，如此罷了。」切淡淡說道。
耶？「你們之間該不會是……」
「就是妳想像中的那種關係。」切依然保持著那種似有若無的笑容，沒有明講也沒有否認。
啊。
竟然！
§
「這樣手續就辦完了。」櫃台小姐笑咪咪地把我剛交出去的幾張資料弄齊裝訂。接著她交給我一個薄薄的塑膠文件夾。「裡面是房產證明和鑰匙。房子裡的傢具和物品若有缺的話再打電話過來即可。」
「謝謝您。」手中的資料還熱熱的，我小心翼翼把它收進包包裡。
在上次喚醒特爾斯之後，我還沒和他再次見面，但我想已經沒必要了。我的責任已經完成，不需要再攪和進烏托邦核心的事了。尤其是這幾天，亞修的精神狀況依舊沒有好轉，繼續在烏托邦待下去一定會出事。
我滿心雀躍地拿著資料回房，看到亞修依舊呆坐在窗旁的鐵椅上，發呆般望著窗外。聽到我進門的聲音，他一如往常回過頭，嘴角微微翹起。「布蕾伊。」
我在他身前彎下身，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們要離開了。」
「去哪裡？」他的語調平穩無太大起伏，彷彿就是單純地詢問，就算我不回答也不會在乎。
我不曉得亞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是他，但又與以前截然不同。
感覺起來……就像是靈魂再度被擊碎，對世界漠然。只是與過去不同的是，他仍會對我微笑，也會與我互動。只是對我以外的事，他似乎完全都不在乎了。
我鼻頭一酸，眼角泛淚。
什麼時候，亞修才能回復成從前的那個他？
但我也明白，現在的我不能倒，因為我是他現在唯一的支柱。「我在烏托邦城外買了間新房子，我們一起搬過去吧。」
當然，這個房子是用你的錢買的，不過你錢那麼多花一點點不會怎樣啦。我甚至懷疑你在當局長那幾年賺的錢真的可以不用工作度過餘生了。
附帶一提，烏托邦沒有賭博這種東西，因為異能者能作弊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現在還多了個我。
亞修輕輕握起我垂在身側的手，眷戀般的放在頰邊蹭了蹭，柔軟的髮絲溫柔掃過我的手背。「妳說的都好。」
氣氛又開始尷尬了起來，我趕緊輕輕挪開自己的手，轉身指著床上的那兩大包背包。「你看！我託人幫我把房子最後的殘渣搶救回來了，雖然你的房間燒得最慘，不過有三分之一的衣服都完好無缺哦。而且最重要的，你看這個！」
我興高采烈的從包包中抽出亞修為我買的黑色洋裝。「只有裙子最下緣稍微破損，上半身完好無缺！」
也許是因為這是定情信物，對於它的倖存讓我開心地連聲音都高了八度。
未料此舉竟讓亞修馬上產生了反應。他猛然從椅上站起，搶走我手上的裙子後又丟到床上。「走。」
「走？」這次換我一臉矇逼了，到底是什麼事讓亞修整個精神都來了？
「裙子破了，再買一件。」他思考了幾秒後，再度補上。「十件也可以。」
好喔，看來亞修寵妻達人的部分還沒掉線。
我們一路殺去百貨公司，橫掃八樓五十櫃。
我看著亞修帳戶的錢從無限緩緩變成……還是接近天文數字的狀態，好吧算了。附帶一提，亞修雖然會提供他推薦的店名，不過衣服幾乎都是我自己挑的，我甚至還幫亞修挑了好幾件不錯的大衣和襯衫。一輪血拚下來，亞修及我都提了不少紙袋。
我心滿意足的回頭望向亞修，表示自己可以離開了。
「還沒。」簡單說了兩個字，亞修牽起我的手往最裡面的店帶。
這間店同樣也是我剛掃過的店家，正當我困惑於為何我們要回來時，亞修直直走向在櫃檯微笑的服務員。「我來拿貨。」
貨？
正當我繼續一臉矇逼狀態時，服務員露出大大的笑容，從檯子底下取出一件我剛才完全沒看見的洋裝。
那是一件淺藍色的洋裝，裙擺及衣袖處縫上漂亮的白色蕾絲。腰際的部分束上淺藍色的蝴蝶結，胸襟處是白色的圓形平領，同樣在胸口處也有好看的短蝴蝶結。除此之外，它的袖子是典型的公主袖，創造出一種帶著古老歐洲風的氛圍。圓裙採用簡樸的天藍色調，上面綴著些許花朵。光是目視著，就讓我感受到春季在上頭綻放。「這是……」
「新的定情信物，因為上一個破損了。」亞修請服務員幫忙把裙子裝袋，再慎重地交到我手中。「希望妳會喜歡。」
「我喜歡。」喜歡爆了。「但最喜歡的還是你。」
顧不得手上的大包小包，我硬是給了他一個擁抱。「來吧，接下來該看看我給你的驚喜了。」
§
我開著亞修的車在烏托邦大道上疾馳著。
對，我知道，又有人要質疑了，因為沒有人聽說過布蕾伊竟然會開車這件事。不過拜託，只是因為之前切太方便又加上烏托邦內好用到爆的大眾運輸系統，老 司機布蕾伊才一直沒機會上路。我可是十五歲就會跟孤兒院的哥兒們到處飆車去玩啦！至於是偷哪一個老師的車……這不好說。
於是此時此刻，亞修坐在我旁邊的副駕駛座望著窗外，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看吧，亞修都相信我了，你們應該更相信我一點！
「反正車翻了我就用冰固定住，車子燒起來我會把火凍掉。」他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才不會翻車！」還有，不要光速打臉我啦！
我用力一踩，讓油門到底。
車子如脫韁野馬般往烏托邦外馳去。
眼前的景色從城牆到花田，再轉為海景與細沙。
「到了！」一個帥氣的甩尾煞車，再加上後車箱物品鬆動的不祥聲音，我大聲如此宣布。
「開得不錯。」淡淡下了評價之後，亞修逕自開了車門下車。
等等我啦！不是應該我先矇住你的眼睛然後帶你進屋嗎！
當我光速熄了車，氣喘吁吁跑到亞修旁邊之後，他已經逕自開始研究眼前的唯一一棟房子。
我挑選的房子位於地勢高處，雖然距離海有一段距離，但因為高度的優勢，可以一覽無遺將海收進眼底。往下走不到一公里，便是之前約會時的海濱小鎮，生活機能也算不錯。最好的是，這裡離烏托邦有整整十公里，如果不是故意，我看亞修和特爾斯這輩子都不用再相見。
話題再回到房子，這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別墅，外頭以白色及藍色作為主要色調。門口的平台和欄桿使用木頭打造，附贈喝下午茶用的桌椅，而整個平台稍微離地幾階，使用三階木梯來連接外頭。房子前面自附一座小花園，中央有條別具特色的石板小路。圍住小花園的圍籬是乳白色的，而且極為矮小，可能是裝飾為主。
我剛剛是不是沒說到房屋的樣式？簡單概括的話就像是童話中的那種別墅吧，拱形的小窗，城堡般尖尖的屋頂，較底部的地方還故意纏著一些假藤蔓。
我仰頭望著有些呆住的亞修，露出大大的笑容。「喜歡嗎？我們未來的家。」
亞修的回應是低下頭的深深一吻。
我們把僅剩的物品連同今天剛買的必需品從車上卸下，一一搬入房子中。房子的格局和亞修原本的家差不多，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則是書房及臥房。其中一二樓都配備了廁所，但只有二樓有配備按摩浴缸。另一個不同之處是臥房剩下一間，但房間大小是以往的兩倍。當然，衣櫥櫃子等傢具也是兩個，以免我和亞修吵架。最讓我開心的是，無論是客廳還是臥房，在面海的那面都配備了大大的玻璃落地窗，一樣都是可以轉換各種景色的電子式，甚至可以設定全黑模式。
顧及到原本家中的傢具都已經毀損得差不多，房子裡的傢具幾乎都是全新，因此我們所需要整理的只有個人物品。
不過我高估了一件事，就是亞修的個人物品少到可憐。
我替兩人都買了一個三層櫃子，但亞修連第一層都沒擺滿。
失策。
衣櫥的狀況還好一點，因為我硬是幫亞修挑了幾件大衣和襯衫，讓衣櫥看起來比較滿。不過由於他一絲不苟的龜毛個性，亞修硬是要把每件衣服褲子都熨平成自己滿意的豆腐狀才疊入衣櫥中。當我把自己一堆東西收好時，竟然跟亞修同時收完。
太陽已經落入地平線，只於澄金的光芒為晚霞沾染上幾絲色彩。我和亞修單手交握，看著波光粼粼的海水吞沒最後一絲光斑。
然後，亞修終於對著眼前的景色露出這幾日來唯一一次發自內心的美麗笑容。
_________
再四章結局(暗示性眨眼
大家除夕快樂ㄚ
門外，切抱胸靠在門邊，似乎從頭到尾都在這裡等待。
「你聽到了多少？」雖然我心裡已經有底，但我還是問了。
「幾乎全部，也許。」他思考了片刻。「最後一句話，我也聽到了。」
「你是說──」我的心底開始冒冷汗，但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我有樣東西要給妳看。」接著他轉身離開，一點也沒回頭查看我是否跟上。
我們一路向上。
先前我根本沒注意到政府大樓的電梯所能到達的最高高度根本不是頂樓，但在推開一扇門扉後，我便看見毫無止盡的樓梯向上延伸。樓梯與整個政府大樓的結構都不同，是紅磚和岩石一塊一塊築成，猶如關住長髮公主的石塔。
我氣喘吁吁的跟在切身後，但對方一直保持自己的速度，動作絲毫沒顯露出疲態。切這傢伙明明都二十四歲了！怎麼還這麼能爬！
在我進行第三個分鐘的內心碎碎念之後，樓梯終於到了底。切再次推開一扇黑色的門，終於顯露出塔內房間的樣貌。
幾乎啥都沒有。
沒錯，地板的確是石頭鋪成的，不過那不能算東西啦。
然而當我把視線轉向另一邊，變馬上忍不住驚嘆出聲。「這是什麼？」
透明的玻璃窗裡面懸浮著一顆巨大的黑色風暴，不時變換著形體。儘管看似掙扎得很激烈，但幾乎都沒逃出中央的一環，甚至連玻璃都沒有衝撞。在玻璃窗外有著一面儀錶板，上面幾個按鈕不曉得是幹什麼的。
「如果要用妳熟知的講法來說的話，這就是羅絲琳。」切背著手凝望著那黑色形體，當他說出羅絲琳的名字時，那顆球似乎掙扎得更激烈了。「這是我所抽出的靈魂。比我以往看過的都還要強大。」
「咦，可是我上次看希爾達的靈魂只要一小個玻璃瓶就可以裝完，難道羅絲琳比希爾達強大？」眼前這顆可能我房間也塞不下了耶？
「妳上次看到的希爾達，只是她的一小塊靈魂碎片，只有一瓶的大小便能顛覆烏托邦，代表希爾達的異能遠大於妳所見的。」我的老天爺，原來上次我是整塊靈魂輸給希爾達的一小片靈魂？不公平啦！
「好吧，那……你給我看羅絲琳的靈魂幹什麼？」我咳了咳，決定不再回想那段恐怖的過去。
「和希爾達的靈魂一樣，羅絲琳的靈魂一樣可以達成一樣的效果。」切停了下來，觀察我是否開竅。
隨著我的思考，我逐漸明瞭為何他帶我來此。「你是說……」
「一個按鈕，彈指間，所有人的異能永久灰飛煙滅。」切微微一笑。「而這件事的定奪，交給妳抉擇。」
「我……」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定奪啊！
「當然，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亞修，也全取決於妳，目前這件事只有妳我曉得。」切拉開離開的門。「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妳可以先走了。」
「有，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以前對我又殺又罵的，現在怎麼突然佛心來著？
「以報妳救了特爾斯一命之恩，如此罷了。」切淡淡說道。
耶？「你們之間該不會是……」
「就是妳想像中的那種關係。」切依然保持著那種似有若無的笑容，沒有明講也沒有否認。
啊。
竟然！
§
「這樣手續就辦完了。」櫃台小姐笑咪咪地把我剛交出去的幾張資料弄齊裝訂。接著她交給我一個薄薄的塑膠文件夾。「裡面是房產證明和鑰匙。房子裡的傢具和物品若有缺的話再打電話過來即可。」
「謝謝您。」手中的資料還熱熱的，我小心翼翼把它收進包包裡。
在上次喚醒特爾斯之後，我還沒和他再次見面，但我想已經沒必要了。我的責任已經完成，不需要再攪和進烏托邦核心的事了。尤其是這幾天，亞修的精神狀況依舊沒有好轉，繼續在烏托邦待下去一定會出事。
我滿心雀躍地拿著資料回房，看到亞修依舊呆坐在窗旁的鐵椅上，發呆般望著窗外。聽到我進門的聲音，他一如往常回過頭，嘴角微微翹起。「布蕾伊。」
我在他身前彎下身，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們要離開了。」
「去哪裡？」他的語調平穩無太大起伏，彷彿就是單純地詢問，就算我不回答也不會在乎。
我不曉得亞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是他，但又與以前截然不同。
感覺起來……就像是靈魂再度被擊碎，對世界漠然。只是與過去不同的是，他仍會對我微笑，也會與我互動。只是對我以外的事，他似乎完全都不在乎了。
我鼻頭一酸，眼角泛淚。
什麼時候，亞修才能回復成從前的那個他？
但我也明白，現在的我不能倒，因為我是他現在唯一的支柱。「我在烏托邦城外買了間新房子，我們一起搬過去吧。」
當然，這個房子是用你的錢買的，不過你錢那麼多花一點點不會怎樣啦。我甚至懷疑你在當局長那幾年賺的錢真的可以不用工作度過餘生了。
附帶一提，烏托邦沒有賭博這種東西，因為異能者能作弊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現在還多了個我。
亞修輕輕握起我垂在身側的手，眷戀般的放在頰邊蹭了蹭，柔軟的髮絲溫柔掃過我的手背。「妳說的都好。」
氣氛又開始尷尬了起來，我趕緊輕輕挪開自己的手，轉身指著床上的那兩大包背包。「你看！我託人幫我把房子最後的殘渣搶救回來了，雖然你的房間燒得最慘，不過有三分之一的衣服都完好無缺哦。而且最重要的，你看這個！」
我興高采烈的從包包中抽出亞修為我買的黑色洋裝。「只有裙子最下緣稍微破損，上半身完好無缺！」
也許是因為這是定情信物，對於它的倖存讓我開心地連聲音都高了八度。
未料此舉竟讓亞修馬上產生了反應。他猛然從椅上站起，搶走我手上的裙子後又丟到床上。「走。」
「走？」這次換我一臉矇逼了，到底是什麼事讓亞修整個精神都來了？
「裙子破了，再買一件。」他思考了幾秒後，再度補上。「十件也可以。」
好喔，看來亞修寵妻達人的部分還沒掉線。
我們一路殺去百貨公司，橫掃八樓五十櫃。
我看著亞修帳戶的錢從無限緩緩變成……還是接近天文數字的狀態，好吧算了。附帶一提，亞修雖然會提供他推薦的店名，不過衣服幾乎都是我自己挑的，我甚至還幫亞修挑了好幾件不錯的大衣和襯衫。一輪血拚下來，亞修及我都提了不少紙袋。
我心滿意足的回頭望向亞修，表示自己可以離開了。
「還沒。」簡單說了兩個字，亞修牽起我的手往最裡面的店帶。
這間店同樣也是我剛掃過的店家，正當我困惑於為何我們要回來時，亞修直直走向在櫃檯微笑的服務員。「我來拿貨。」
貨？
正當我繼續一臉矇逼狀態時，服務員露出大大的笑容，從檯子底下取出一件我剛才完全沒看見的洋裝。
那是一件淺藍色的洋裝，裙擺及衣袖處縫上漂亮的白色蕾絲。腰際的部分束上淺藍色的蝴蝶結，胸襟處是白色的圓形平領，同樣在胸口處也有好看的短蝴蝶結。除此之外，它的袖子是典型的公主袖，創造出一種帶著古老歐洲風的氛圍。圓裙採用簡樸的天藍色調，上面綴著些許花朵。光是目視著，就讓我感受到春季在上頭綻放。「這是……」
「新的定情信物，因為上一個破損了。」亞修請服務員幫忙把裙子裝袋，再慎重地交到我手中。「希望妳會喜歡。」
「我喜歡。」喜歡爆了。「但最喜歡的還是你。」
顧不得手上的大包小包，我硬是給了他一個擁抱。「來吧，接下來該看看我給你的驚喜了。」
§
我開著亞修的車在烏托邦大道上疾馳著。
對，我知道，又有人要質疑了，因為沒有人聽說過布蕾伊竟然會開車這件事。不過拜託，只是因為之前切太方便又加上烏托邦內好用到爆的大眾運輸系統，老 司機布蕾伊才一直沒機會上路。我可是十五歲就會跟孤兒院的哥兒們到處飆車去玩啦！至於是偷哪一個老師的車……這不好說。
於是此時此刻，亞修坐在我旁邊的副駕駛座望著窗外，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看吧，亞修都相信我了，你們應該更相信我一點！
「反正車翻了我就用冰固定住，車子燒起來我會把火凍掉。」他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才不會翻車！」還有，不要光速打臉我啦！
我用力一踩，讓油門到底。
車子如脫韁野馬般往烏托邦外馳去。
眼前的景色從城牆到花田，再轉為海景與細沙。
「到了！」一個帥氣的甩尾煞車，再加上後車箱物品鬆動的不祥聲音，我大聲如此宣布。
「開得不錯。」淡淡下了評價之後，亞修逕自開了車門下車。
等等我啦！不是應該我先矇住你的眼睛然後帶你進屋嗎！
當我光速熄了車，氣喘吁吁跑到亞修旁邊之後，他已經逕自開始研究眼前的唯一一棟房子。
我挑選的房子位於地勢高處，雖然距離海有一段距離，但因為高度的優勢，可以一覽無遺將海收進眼底。往下走不到一公里，便是之前約會時的海濱小鎮，生活機能也算不錯。最好的是，這裡離烏托邦有整整十公里，如果不是故意，我看亞修和特爾斯這輩子都不用再相見。
話題再回到房子，這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別墅，外頭以白色及藍色作為主要色調。門口的平台和欄桿使用木頭打造，附贈喝下午茶用的桌椅，而整個平台稍微離地幾階，使用三階木梯來連接外頭。房子前面自附一座小花園，中央有條別具特色的石板小路。圍住小花園的圍籬是乳白色的，而且極為矮小，可能是裝飾為主。
我剛剛是不是沒說到房屋的樣式？簡單概括的話就像是童話中的那種別墅吧，拱形的小窗，城堡般尖尖的屋頂，較底部的地方還故意纏著一些假藤蔓。
我仰頭望著有些呆住的亞修，露出大大的笑容。「喜歡嗎？我們未來的家。」
亞修的回應是低下頭的深深一吻。
我們把僅剩的物品連同今天剛買的必需品從車上卸下，一一搬入房子中。房子的格局和亞修原本的家差不多，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則是書房及臥房。其中一二樓都配備了廁所，但只有二樓有配備按摩浴缸。另一個不同之處是臥房剩下一間，但房間大小是以往的兩倍。當然，衣櫥櫃子等傢具也是兩個，以免我和亞修吵架。最讓我開心的是，無論是客廳還是臥房，在面海的那面都配備了大大的玻璃落地窗，一樣都是可以轉換各種景色的電子式，甚至可以設定全黑模式。
顧及到原本家中的傢具都已經毀損得差不多，房子裡的傢具幾乎都是全新，因此我們所需要整理的只有個人物品。
不過我高估了一件事，就是亞修的個人物品少到可憐。
我替兩人都買了一個三層櫃子，但亞修連第一層都沒擺滿。
失策。
衣櫥的狀況還好一點，因為我硬是幫亞修挑了幾件大衣和襯衫，讓衣櫥看起來比較滿。不過由於他一絲不苟的龜毛個性，亞修硬是要把每件衣服褲子都熨平成自己滿意的豆腐狀才疊入衣櫥中。當我把自己一堆東西收好時，竟然跟亞修同時收完。
太陽已經落入地平線，只於澄金的光芒為晚霞沾染上幾絲色彩。我和亞修單手交握，看著波光粼粼的海水吞沒最後一絲光斑。
然後，亞修終於對著眼前的景色露出這幾日來唯一一次發自內心的美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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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四章結局(暗示性眨眼
大家除夕快樂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