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之十二

「阿木，你們家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客人？」

「奇怪的客人？不就是你嗎？」看到蘇天行兇惡的表情，他歎了口氣。「你要講清楚一點啊。」

「比如說，戴著粉紅色鑽戒的美女？」

「我這輩子只看過玩具店裡的假鑽石，不只粉紅色，還有螢光綠色。」

看來是問不出線索，蘇天行煩躁地抓頭髮。

阿木又說：「不過說真的，我有時候也會半夜聽到家裡有怪聲，只是大概是我讀書讀太累的錯覺吧。」

半夜的怪聲？蘇天行心想，待會一定要保持清醒，留意屋裡的動靜。

阿木嘿嘿兩聲。

「別裝了，你應該很開心吧？如果家崎和玟玟被逼得分手，你就有希望了。」

蘇天行跳起來。「你當我是誰？我才沒那麼卑鄙。而且玟玟跟我只是童年玩伴，根本沒什麼！我們就像……就像……」

「就像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或是金田一跟美雪？」阿木故意拿青梅竹馬情侶糗他。

「去你的！應該是像……像……」蘇天行苦思他熟悉的搭檔，衝口而出：「像佛萊迪與傑森，或是貞子跟伽椰子，還有鬼娃恰吉跟安娜貝爾！」

「……」

「哼，答不出來了吧？那就表示我贏了！睡覺！」

即將入睡前，他才想到，其實鬼娃恰吉跟安娜貝爾可能也會變一對……

不知睡了多久，蘇天行忽然驚醒。

望著一片漆黑的房間，他只覺心臟跳得飛快，卻不知道理由何在。

然後他明白了：外面有人。來來回回地走動，感覺很鬼祟。

也許是白家姐弟半夜起來喝水或上洗手間，但蘇天行卻感到強烈的恐懼。

阿木也醒了。

「你聽到了嗎？」

兩人互望一眼，同時起身，小心地打開房門。

一開始，他們什麼都沒聽到。客廳兼飯廳沒有開燈，一片漆黑，也看不出什麼動靜。

然後，黑暗中傳來一陣悉索聲，接著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輕笑。

「誰？出來！」阿木大喝一聲，扭開了燈。

只見白家崎蹲在角落裡，滿臉扭曲的笑容，嘴裡叼著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生魚。

「家崎哥……你怎麼了？」阿木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什麼事啊？」白家晴也走出房間，看到她弟弟的模樣也是臉色大變，「現在是怎樣？白家崎你在幹嘛？」

這時燈光忽然熄滅，四周又陷入黑暗。

「搞什麼，誰關燈？」

「不是，跳電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跳電？」

在黑暗中只聽到更多的走動聲，彷彿屋裡忽然擠滿了人，當那些「人」走過時，會帶起一陣冷風。三人嚇得不敢說話，尤其是蘇天行，他覺得自己又要暈倒了。

燈重新亮起，白家崎已經沒了人影，大門卻是洞開的。

「快去追他！」

三人衝出大門，一路跑下樓，卻完全看不到白家崎的蹤影。

「你們看！」

阿木忽然指向樓頂，蘇天行和白家晴抬頭一看，只見白家崎正蹲坐在樓頂的圍牆上，背後襯著明亮的月色，顯得加倍詭異。

「家崎，危險啊，快下來！」白家晴大叫。

白家崎看都不看樓下的人一眼，拉長了脖子，發出叫聲：

「喵~~~喵~~~~」

聲音尖銳冰冷，彷彿在召喚四周的遊魂。

然後他縱身一躍，居然跳到對面公寓的樓頂，再幾個起落，就在諸多建築之間消失了蹤影。

蘇天行看著這一幕，全身從頭冷到腳底，腦中一片空白，喃喃地說：「跟玟玟那時一樣……」

不幸的是，這話被白家晴聽到了。

「你說什麼？那個玟玟怎麼樣？」

蘇天行回過神來。

「我是說，他就跟玟玟一樣喜歡看月亮，非常風雅……」

白家晴的指甲掐進他手臂，疼痛難當。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

「我看到月亮就想吃月餅，所以肚子很餓說不出話來……」

白家晴逼問不休，但蘇天行下定決心寧可咬斷自己舌頭，也不透露半句。

「家晴姐，」阿木卻屈服了，「妳放開他吧，我來解釋。」